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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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以为自己见过大风大浪的叶离离开始发抖，她的眼前又出现叶夫人的脸。

    流落他乡的那些不足以撑起种群繁衍，时间一久最终都要走向凋零。秦教授嘴里的能感知他人情绪的种族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命运。

    黑色的脑域也是能力来源，区域大小会影响能力的级别，比如垭从黑羊I期变为IV期后能操纵的物体从重量和体积都上升了一个阶层。

    秦教授很意外，“你要拒绝我？”

    她的确有很多疑问。小猫中介见过大风大浪，但真是看不懂她们在搞什么。

    你不是一只小猫了，叶离离说服自己稳下来，“那么，你们研究出来了个什么东西？”

    所以叶离离便成了关键。

    在旁边假装自己就是个装饰品的女孩黑着脸刮了秦教授一眼，又转过来把手伸到叶离离眼前。

    但秦教授没有说完，“我是她的实验组，后来变成对照组。”

    门嘎吱嘎吱地打开，叶离离抬头就看见一张眼熟的脸。

    对方看着她也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转头向门内大吼，“你搞什么鬼？”

    可按照秦教授的意思，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仔细看时能发现很多不对劲的部分，例如看上去是纸质书的摆件，好像是土壤面实则一踩就知道触感不对的地板。

    “抱歉，我只是个小小的中介，以前做的都是些送养、寻人的小事。人类的进步什么的，太宏大了，我无能为力。”叶离离居然说出了拒绝的话。

    “最开始我也在研究这件事，眩晕、窒息感、失明、失聪这些都可以由心理疾病解释，但胸廓被挤压到骨折，被看不见的手提到半空确实是不能凭空出现的。”秦教授从书桌上抽了一本笔记递给叶离离，“垭，麻烦你给她演示一下。”

    “怎么变年轻了？怎么从外面一下子到了里面？”秦教授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叶离离不由跟着慨了一下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纸质的笔记本，然后点头。

    袭击者声音很大，“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告诉我在那里可以蹲到我的仇人，为什么它能找到这里来？”

    不过现实里没什么恐怖片。脚步停在门后，大门抖了两下，被人很不耐烦地拽开，“这玩意儿能不能修一修！”

    你不需要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让想象成真，让断了腿的病人顷刻恢复。

    叶离离还在警惕每一丝风吹草动，远远地传来几句争吵。她侧耳听见那个袭击者的声音，还有一个对话者也很耳熟。

    门后的空间看着比封锁区还要古老一点，让叶离离不禁心里嘀咕这到底是一觉睡到了哪年哪月。

    实验组？对照组？是她想的那个实验组和对照组吗？

    人类嘛，有幸因繁、育能力强，生、殖隔离少留下了很多杂乱的血统，再经过几代通婚，基本上还是个人样。

    发现自己身上异常的导师克隆了一个自己来研究黑羊的成因与治疗方案，为此建立了这个实验室，把相关人员都严密管控起来。

    “是你？”她拱起后背，做出攻击的准备动作。

    秦教授这么一问，叶离离反应过来，这和黑羊看起来很像，“可是身体的生化反应要怎么出现那些外伤？”

    不，不一定，按秦教授的说法两者都是实验对象，一个是对照组一个是实验组。

    秦教授很满意她的理解能力，“这是一个机                                                会，让人类向前迈进一步。试想他们每一个都能做到你做的那些事，我们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局面。这是新时代的技术革命。”

    一个好问题。叶离离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

    叶离离将手写的笔记合上，“你们想要的不是治愈，是进化。”

    她把人当猫似的，纯种、纯血，叶离离之前都是在那些猫舍老板嘴里才听到类似的话。

    “那就先从黑羊是什么说起吧。我相信小解已经给你看了资料。”她盯着叶离离的眼睛，听见确定的回答后接着说，“但他是不是没有给你看第一例病例。”

    叶离离不敢放松，一点点探进门槛，从整个猫身上竖起的毛都能看出她的警惕。

    秦教授仍在问：“你能够救他们所有人，那些得了黑羊的病人，为什么要拒绝？时暮她不想好起来你都要盯着她，为什么那些想活下去的人你不睁眼看看？”

    专业的人其实反应不比她慢，甚至已经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案例。

    当然其他的生物比如猫猫狗狗比人更能繁、殖，可惜没有能力接触其他文明，再怎么生命力顽强也只能困在原地，随着自己的故乡一并被毁灭。

    叶离离怀疑自己听不懂人话了。

    “秦教授……”她其实很惊讶，但心里又有一点准备，因此面上稳住了表情，“真的是你，你怎么……”

    “因为这就是极限了。”秦教授示意她去看那本笔记，“星际里也有能感知他人情绪的种族，但因生物灭绝早就成了珍奇物种，现在留下的根本没有几个纯血。”

    前半句话不算意外，若非如此解闻声为什么要进入封锁区，后半句话乍听有点惊讶，实际一想也能接受。

    她说完两脚向前重心向后拉伸了一下自己，“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先离开了。”

    人的声带是衰老最慢的器官。

    是在小巷子里袭击她们的陌生女孩。

    解闻声的资料里是有病例的，叶离离记得很清楚，但是不是第一例她也不清楚。

    她转身朝里头去了，留下一个看上去毫无防备的背影给叶离离。

    叶离离，别听她的。

    叶离离心里有一个答案却不敢相信。她也顾不得有没有陷阱，循着声音冲过去。

    《一只小猫中介决定去拯救星际》

    这要怎么对照？

    “我只做有把握的委托。”叶离离挺直身体，“我不打算拯救世界。”

    大概是被她转烦了，女孩身边逐渐树立起一层无形的尖刺。叶离离更进一步，用自己的力量悄悄去捏那些刺，想把它们拢在一起。

    甚至从一开始你就可以不去听，不去听那些声音，那些短促又好听的音节。他们念你听不懂的东西，什么家国、烽火、明月、长河。

    但黑羊的病情并不完全与能力强弱挂钩，解闻声就是一个例子。虽然他脑子里的黑域要秦教授这位专业人士反复来找，但他依旧能在情急之下把叶离离弹出自己的脑子。

    另一个声音不紧不慢，“我说过我需要不同的数据。这都是实验，冷静一点垭。”

    “那你们不是已经有结论了，为什么不接着研究呢？”叶离离发觉自己小看了星际时代的人类和研究手段。

    能够和人交流，能够看得见情绪，能够让她们研究的唯一对象。

    你不需要在夜色里跳上那小姑娘的窗台，驱散惊慌送她香甜的美梦。

    你可以不用去探索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反正死亡只会让你沉眠，只要在醒来后再耗尽能量睡去，你就能浑浑噩噩横渡时间的河。

    “你能感觉到。”叶离离肯定地说。

    叶离离用猫爪子费力摩擦着那些书页，用优秀的信息获取能力大概了解了她们对黑羊的研究。

    叶离离之前恶补星际通识，知道这个生物灭绝实际上是联盟分散后打出来的星球毁灭。战争时间一长，许多本就稀少的种族自然断了根。

    从你诞生起你就可以不去做很多事。

    “垭是我见到的第一例黑羊IV期却依旧正常生活的病人。为了研究，我请她留下来协助。”秦教授在女孩“分明是强迫”的嘀咕声中面不改色，“一开始我们以为是误判，后来我们逐渐发现是她的表现形式不太一样。你也看到了，隔空取物的异能，是否能够解释那些现实化症状？”

    然后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两方身份对调，研究者变成了实验对象，实验对象变成了研究者。

    “我们可以拯

    你更不需要在苍白的太阳中走出那间闺房，脚下是湿润泥泞的血泥，火焰仍跃动在草庐答的屋顶，尸体一层压着一层将你卡得不能动弹。

    你不需要当猫，更不需要当人。

    你闻见衣角的香，听见风吹过征铎的音，或是夜晚灯斑化作一只只蝴蝶落在你鼻尖。有时你也感到湿乎乎的液体将你顺滑的皮毛揉皱。

    她讨厌这种平静的疯狂，却又不得不承认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成事。

    不要落入她的道德绑架。

    恐怖片里此刻就该有个利器趁叶离离耳朵贴着听动静时带着木屑破开门板，然后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叶离离一时语塞。有好多话挤在嗓子眼，她最后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语气词。

    秦教授不敢相信，“如果你不想当救世主，那你对解闻声和时暮做那些又是为了什么？满足你高高在上拯救人类的癖好？那不还是救世主吗？”

    “黑羊不是疾病，它更像是一种生理反应。你或许知道呼吸性碱中毒。”秦教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叶离离点头。呼吸性碱中毒一般是由过度换气引起的疾病，除开本身心肺有异常的病人，普通人也会因为紧张、焦虑等情绪引发。

    秦教授只是顺嘴一问，没等她回答接着说：“因为第一个正式研究黑羊的正是我的实验室，第一个病例正是我。”

    当刺开始被扭得有些变形后女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跳开指着叶离离，“你干什么！”

    叶离离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手心里游动了一下，随后那本笔记就被凭空提起放到叶离离蹲坐的地面上，还贴心地翻开了页。

    叶离离自己都做不到这样。她看都没看笔记一眼，反而围着女孩转起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