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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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识用爪子去勾了一下垭的袖子，抓了个空。
好在他最终把小姑娘抚养长大，赶上了福利好的和平时代，能够成为一个更有用的人。
在叶离离踏入这个小园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那些藏在匆匆装饰下的恒久的痕迹。
他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跑向小巷子把还在熟睡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他转了一个弯躲在阴影里偷看，路过的好心人有的侧目，有的停步，却没有一个去牵一牵小姑娘的手。
佣兵们和她哥哥再有交情也不会带上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孩流浪星际。
她对自己以前溜溜小猫找找小狗的日子一点都没意见，能不能让她回到那种劳动强度啊。不要现在动不动就来点血刺呼啦的场景。
当初机械组织刚发明的时候全世界都在讨论，因为这涉及到了人类史上最重要的一个伦理问题——改造后的人类，到底还属不属于这个物种？
简单来说，她这次是荧幕外看电影的观众，不能改变这里头任何的剧情。
叶离离以为她就是个工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时惊讶站住了脚步。
他看着小姑娘从一脸兴奋到疲惫，再到蹲在墙角不知不觉睡去。
“我也不知道这些能力是怎么来的，就好像你生来会呼吸一样。我生来就能运用它们。你想要向我学习，没有必要。因为我也教不会你。”
垭看了看她哥哥账户中剩下的那笔钱，刚好够她做一次最基础的全身改造。
只要自己能说出来！
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被复原的通讯器里同她哥哥储蓄账号一并记下的还有一行地址，和一张改造机构的广告单，迎面第一个套餐就刚好能和账户里的数字对上。
左手的幻痛让他烦躁，他想要药物，人机接口好像在发烫，火焰从肩膀往他良心里烧。
哪怕她拒绝了垭请求，她们也可以对这一次的现场操作进行分析。
缩小版的垭坐在这滩血里抱着双膝哭。她的哭声没有声音，只有一抽一抽的动作展现着她的状态。
叶离离反应过来。她没有在垭的记忆里，她只是获得了许可通过画面的方式来阅读垭不想开口说出来的话而已。
垭又转头去看秦教授，教授向她轻轻地点点头。
其他人可以穿得衣冠楚楚，用复古的方式在一间大堂里讨论来讨论去，可以慷慨高呼伦理不存在了。
你看看那些贪吃的小猫总是第一个被人类零元购回去的就知道，越是巧合越是背后藏着阴谋。
叶离离从垭的心声里听到这一点的时候不免哆嗦了一下。她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还是猫条口味的馅饼的。
要知道虚拟的希望背后是更大的绝望。
那时候只要叶离离轻轻一咬，她根本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谈话。
他需要出卖劳动力去养活唯一的累赘——他的妹妹。
是垭，她不太熟练地使用敬词，听起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任谁都会认为她哥哥招惹了流亡佣兵被灭口了。
叶离离打断了她，“她不是我，你是信她说还是我说？”
那个时候机械改造才开始推行，最早接受这项技术的大多是因战争或是意外而失去肢体的士兵和病人。她哥看着还啥都不懂的妹妹，只能接受这个充满争议的项目。
她的话语开始变得混乱，似乎是一时找不到什么能与叶离离等价交换的东西。
她最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平缓的、温柔的态度往前迈了一步，低下她的头轻轻地碰在垭的手背上。
习惯于用武力交涉的人，也能从对方的动作里读到真心。
“你会用那些能力，是不是？”她几步跟过来，半跪在地上同叶离离讲话，“你能不能教教我？你能不能教会我？我可以、我可以……”
女孩刚刚放学回家。
她见过哥哥的朋友们，现在想起来就应该是一直和他有交往的佣兵们。他们形形色色，很多都不长个人样，但孩子能够感觉到善恶。
叶离离立刻将自己耸起来，四只脚都尽量减少与地面接触面积。
这个看上去像是旧日重现的小院，私下里应该藏着最顶尖的设备。
垭很听话
叶离离是一个愿意同人和平共处，愿意给他人机会的、呃生物。
垭愿意相信她不是记仇的性格。她甚至是那种，如果你不太过分，只是薅她两把毛，那她可以顺从地躺下让你继续薅的好脾气。
血漫到她脚下。
于是垭将一只腿放下，盘腿在她面前坐起来，问：“我想拜你为师，学习如何使用异能。”
垭又沉默了很久，叶离离从她扭曲的眉头看得出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哥哥……哥哥不见了。”女孩说话的气流打乱她梳干净的皮毛。
但垭，一个只会用武力来进行交流的人。她还记得在那个小巷里，在那个拐角，叶离离是如何变成一只巨大的黑色动物，用尖锐的齿颚着自己的动脉。
“那你是怎么，学会控制黑羊的力量的？”
“我不是学会……”垭用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是一种，感觉。”
叶离离猜的到，秦教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然后让她像进入骆小姐或者解闻声的记忆一样进入垭的记忆。
垭知道家里不容易，她一直都很努力，希望完成学业后能分配到一个普通职位分担压力。哥哥的情况越发糟糕，她需要更好的抗免疫药物，也许需要重新更换机械手臂。
叶离离把她的手抓下来，“行了行了我来看看，你试着动用一下能力。”
他的身体里镶嵌着金属和电线，滋呀乱窜的电流可能确实窜进了他的脑子将他改造成一个非人类。
“等下！请、请等一等。”
她还用自己热乎乎的猫头去顶垭冰凉凉的手，确认女孩没有反抗后干脆把整个猫都挤进了胸腹同大腿间的间隙里。
无论缘由如何，小猫中介讨厌会算计的甲方。
讨厌这个没有猫的时代，叶离离再次肯定了这一点，她和这个时代八字不合。
叶离离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垭的故事。
当然，大部分人都会直接认为他死亡了。
·
《一只小猫中介决定去拯救星际》
“没有。”小小的垭摇摇头，“我找了很多地方，有了许多自己的信息来源，可是他好像人间蒸发。”
叶离离呲着牙踮着脚走到她身边，下一秒又换回了营业声线，“你怎么啦？”
哦，下一招来了，叶离离想。
垭开始干着急。她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抓出褶皱，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但是说完又意识到是自己在请求别人，于是勉勉强强加上了“可以吗”三个字。
叶离离想要叹气。她是一只饱含文学素养的猫咪，实在受不了这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姑娘。再说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有连基础教育都没接受过的人呢？
哥哥失踪了。
她必须要弄明白在哥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她捡起哥哥的名字——垭，利用他的名号同佣兵们搭上线。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直接把小孩丢在大街上。反正那时候满大街都是因战争和家人走散的孩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只是想，只是想救、对、对不起……”这个空有一身武力的女孩说话真的很费劲。
他曾经也真的这么干过，把妹妹丢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口。
叶离离说完就准备走开，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的呼喊。
她或许会同意和她们做这个交易，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她们把这些心眼子都撤下去。
她端着托盘，计算着自己多出来的义务劳动是不是能换来那块她看上很久的天然肉。
“所以你去了，把你改成了个机械人，然后呢？你找到哥哥了吗？”叶离离小心地问。
叶离离无所谓对方的慌乱。她只是等待着，想看垭能说出什么来。
再往前十几年她哥哥成长的时代，战争余波未平，活着都是稀罕的奢求。她哥年纪轻轻就拿起了武器，在保卫战里丢了一只胳膊。
她愿意相信自己感到的喜爱不是假的。
室内残留的血液量超出一个成人的三分之二，窗框上有 明显的暴力破坏痕迹，含有定位装置的通讯器被摔碎在床边。
“但、但秦教授说……”垭看上去还有话说。
但小姑娘并不相信。
叶离离站在里离她一掌的位置谨慎而平静地判断，这个女孩是真的有话要说，也真的不善言辞。
她推开哥哥卧室的门，打开灯看见地上流淌的血液蜿蜒成河，一直到自己脚下。她张大了嘴想要尖叫，但却发不出声音，胸口喘不上气。直到自己手上的托盘落地，做好的晚餐和进血里，她仿佛被这样的场景惊醒，终于尖叫着跌在了地上。
经进一步调查，还发现哥哥同宇宙中的流亡佣兵有不明不白的联系。他们最后的通讯里留下了一串类似于“我知道你们家在哪儿”、“你等着”、“我看到你妹妹了”这样的恐吓字眼。
秦教授看着女孩笨手笨脚的表演有些绝望。她看上去很想把女孩掀开自己坐过来。
她家里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买知识课程，只好用劳动换义务教育时。生活虽然辛苦一些，不过在这个时代，总还是能够接受教育保障生活。
但他没空。
叶离离是一只实诚的小猫，所以她真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并没有给垭虚拟的希望。
] 她下意识用爪子去勾了一下垭的袖子，抓了个空。
好在他最终把小姑娘抚养长大，赶上了福利好的和平时代，能够成为一个更有用的人。
在叶离离踏入这个小园的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那些藏在匆匆装饰下的恒久的痕迹。
他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跑向小巷子把还在熟睡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他转了一个弯躲在阴影里偷看，路过的好心人有的侧目，有的停步，却没有一个去牵一牵小姑娘的手。
佣兵们和她哥哥再有交情也不会带上一个毫无价值的女孩流浪星际。
她对自己以前溜溜小猫找找小狗的日子一点都没意见，能不能让她回到那种劳动强度啊。不要现在动不动就来点血刺呼啦的场景。
当初机械组织刚发明的时候全世界都在讨论，因为这涉及到了人类史上最重要的一个伦理问题——改造后的人类，到底还属不属于这个物种？
简单来说，她这次是荧幕外看电影的观众，不能改变这里头任何的剧情。
叶离离以为她就是个工具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一时惊讶站住了脚步。
他看着小姑娘从一脸兴奋到疲惫，再到蹲在墙角不知不觉睡去。
“我也不知道这些能力是怎么来的，就好像你生来会呼吸一样。我生来就能运用它们。你想要向我学习，没有必要。因为我也教不会你。”
垭看了看她哥哥账户中剩下的那笔钱，刚好够她做一次最基础的全身改造。
只要自己能说出来！
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被复原的通讯器里同她哥哥储蓄账号一并记下的还有一行地址，和一张改造机构的广告单，迎面第一个套餐就刚好能和账户里的数字对上。
左手的幻痛让他烦躁，他想要药物，人机接口好像在发烫，火焰从肩膀往他良心里烧。
哪怕她拒绝了垭请求，她们也可以对这一次的现场操作进行分析。
缩小版的垭坐在这滩血里抱着双膝哭。她的哭声没有声音，只有一抽一抽的动作展现着她的状态。
叶离离反应过来。她没有在垭的记忆里，她只是获得了许可通过画面的方式来阅读垭不想开口说出来的话而已。
垭又转头去看秦教授，教授向她轻轻地点点头。
其他人可以穿得衣冠楚楚，用复古的方式在一间大堂里讨论来讨论去，可以慷慨高呼伦理不存在了。
你看看那些贪吃的小猫总是第一个被人类零元购回去的就知道，越是巧合越是背后藏着阴谋。
叶离离从垭的心声里听到这一点的时候不免哆嗦了一下。她是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还是猫条口味的馅饼的。
要知道虚拟的希望背后是更大的绝望。
那时候只要叶离离轻轻一咬，她根本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谈话。
他需要出卖劳动力去养活唯一的累赘——他的妹妹。
是垭，她不太熟练地使用敬词，听起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任谁都会认为她哥哥招惹了流亡佣兵被灭口了。
叶离离打断了她，“她不是我，你是信她说还是我说？”
那个时候机械改造才开始推行，最早接受这项技术的大多是因战争或是意外而失去肢体的士兵和病人。她哥看着还啥都不懂的妹妹，只能接受这个充满争议的项目。
她的话语开始变得混乱，似乎是一时找不到什么能与叶离离等价交换的东西。
她最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一种平缓的、温柔的态度往前迈了一步，低下她的头轻轻地碰在垭的手背上。
习惯于用武力交涉的人，也能从对方的动作里读到真心。
“你会用那些能力，是不是？”她几步跟过来，半跪在地上同叶离离讲话，“你能不能教教我？你能不能教会我？我可以、我可以……”
女孩刚刚放学回家。
她见过哥哥的朋友们，现在想起来就应该是一直和他有交往的佣兵们。他们形形色色，很多都不长个人样，但孩子能够感觉到善恶。
叶离离立刻将自己耸起来，四只脚都尽量减少与地面接触面积。
这个看上去像是旧日重现的小院，私下里应该藏着最顶尖的设备。
垭很听话
叶离离是一个愿意同人和平共处，愿意给他人机会的、呃生物。
垭愿意相信她不是记仇的性格。她甚至是那种，如果你不太过分，只是薅她两把毛，那她可以顺从地躺下让你继续薅的好脾气。
血漫到她脚下。
于是垭将一只腿放下，盘腿在她面前坐起来，问：“我想拜你为师，学习如何使用异能。”
垭又沉默了很久，叶离离从她扭曲的眉头看得出她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哥哥……哥哥不见了。”女孩说话的气流打乱她梳干净的皮毛。
但垭，一个只会用武力来进行交流的人。她还记得在那个小巷里，在那个拐角，叶离离是如何变成一只巨大的黑色动物，用尖锐的齿颚着自己的动脉。
“那你是怎么，学会控制黑羊的力量的？”
“我不是学会……”垭用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是一种，感觉。”
叶离离猜的到，秦教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然后让她像进入骆小姐或者解闻声的记忆一样进入垭的记忆。
垭知道家里不容易，她一直都很努力，希望完成学业后能分配到一个普通职位分担压力。哥哥的情况越发糟糕，她需要更好的抗免疫药物，也许需要重新更换机械手臂。
叶离离把她的手抓下来，“行了行了我来看看，你试着动用一下能力。”
他的身体里镶嵌着金属和电线，滋呀乱窜的电流可能确实窜进了他的脑子将他改造成一个非人类。
“等下！请、请等一等。”
她还用自己热乎乎的猫头去顶垭冰凉凉的手，确认女孩没有反抗后干脆把整个猫都挤进了胸腹同大腿间的间隙里。
无论缘由如何，小猫中介讨厌会算计的甲方。
讨厌这个没有猫的时代，叶离离再次肯定了这一点，她和这个时代八字不合。
叶离离还是站在原地等着垭的故事。
当然，大部分人都会直接认为他死亡了。
·
《一只小猫中介决定去拯救星际》
“没有。”小小的垭摇摇头，“我找了很多地方，有了许多自己的信息来源，可是他好像人间蒸发。”
叶离离呲着牙踮着脚走到她身边，下一秒又换回了营业声线，“你怎么啦？”
哦，下一招来了，叶离离想。
垭开始干着急。她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抓出褶皱，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但是说完又意识到是自己在请求别人，于是勉勉强强加上了“可以吗”三个字。
叶离离想要叹气。她是一只饱含文学素养的猫咪，实在受不了这种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姑娘。再说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有连基础教育都没接受过的人呢？
哥哥失踪了。
她必须要弄明白在哥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于是她捡起哥哥的名字——垭，利用他的名号同佣兵们搭上线。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直接把小孩丢在大街上。反正那时候满大街都是因战争和家人走散的孩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我只是想，只是想救、对、对不起……”这个空有一身武力的女孩说话真的很费劲。
他曾经也真的这么干过，把妹妹丢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口。
叶离离说完就准备走开，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的呼喊。
她或许会同意和她们做这个交易，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她们把这些心眼子都撤下去。
她端着托盘，计算着自己多出来的义务劳动是不是能换来那块她看上很久的天然肉。
“所以你去了，把你改成了个机械人，然后呢？你找到哥哥了吗？”叶离离小心地问。
叶离离无所谓对方的慌乱。她只是等待着，想看垭能说出什么来。
再往前十几年她哥哥成长的时代，战争余波未平，活着都是稀罕的奢求。她哥年纪轻轻就拿起了武器，在保卫战里丢了一只胳膊。
她愿意相信自己感到的喜爱不是假的。
室内残留的血液量超出一个成人的三分之二，窗框上有 明显的暴力破坏痕迹，含有定位装置的通讯器被摔碎在床边。
“但、但秦教授说……”垭看上去还有话说。
但小姑娘并不相信。
叶离离站在里离她一掌的位置谨慎而平静地判断，这个女孩是真的有话要说，也真的不善言辞。
她推开哥哥卧室的门，打开灯看见地上流淌的血液蜿蜒成河，一直到自己脚下。她张大了嘴想要尖叫，但却发不出声音，胸口喘不上气。直到自己手上的托盘落地，做好的晚餐和进血里，她仿佛被这样的场景惊醒，终于尖叫着跌在了地上。
经进一步调查，还发现哥哥同宇宙中的流亡佣兵有不明不白的联系。他们最后的通讯里留下了一串类似于“我知道你们家在哪儿”、“你等着”、“我看到你妹妹了”这样的恐吓字眼。
秦教授看着女孩笨手笨脚的表演有些绝望。她看上去很想把女孩掀开自己坐过来。
她家里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买知识课程，只好用劳动换义务教育时。生活虽然辛苦一些，不过在这个时代，总还是能够接受教育保障生活。
但他没空。
叶离离是一只实诚的小猫，所以她真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并没有给垭虚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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