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要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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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走出摩拉克斯的屋子，大雨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自天幕落下。

    低头看去，对方身上似乎有其他动物的血迹，此时已经被雨水冲淡，变成了淡粉色。

    门外进来的人将其捡起，认真看了两眼，“权柄是点石成金？”

    “愚蠢”。

    你翻遍背包，发现自己没有带调料。

    “好吧，本来还想来你这里蹭饭的。”你伸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向他交代，“我去酒铺老板家中看看，有事可以去那边找我。”

    “……”

    频繁到来的阵雨使港城建造的计划不能推进，你变成了闲人，最近总是吃不饱，于是想办法给自己打牙祭。

    令人十分火大、难以接受的评价。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打喷嚏？

    *

    方才扔伞扔得匆忙，忘记用仙术避雨，衣服湿透了，粘腻难受。

    说出口的话被暴雨吞没，戛然而止。

    触须离开魔神本体后会变成独立的眷属个体，像是蚯蚓一类的东西……八爪鱼喷出细细的水线，青年蹙眉，转头躲过，刚好瞧见你。

    肉.体被消融，化为一摊血水，你抽抽嘴角，放弃了用盐花的结晶给自己调味。

    等你在山腰捕捉到山顶崖边的模糊男人身影时，夜幕已深，吹过来的风阴冷，你打了个喷嚏。

    突然造访的雨季影响了某些鱼的洄游，它们要耗费更多的体力逆流回出生的地点繁殖、产卵。

    你听到摩拉克斯喊你回家吃饭了。

    花朵在你手中被报复性地捏成一个戴着兜帽的小金人。

    你抹掉脸上的水，视线转头看向别处，“……你不来我也能解决。”

    昏迷过去的男人毫无知觉，你一只手拉着他有些勉强。

    离开前，你听到屋内飘出一句话：“带伞。”

    原本还在思考、分析现状的头不合时宜地痛起来。

    你听到他问：“关心他也是为我？”

    符箓随着仙术的启动飘在空中，自燃……的火被雨水打灭。

    所以即使是他方才将你救了上来，即使如今的状况并不适合吵架，你还是拽紧他衣服的衣角。

    天衡山，风雨交加，山路崎岖难行。

    下山的路总比上山的路好走得多，你们回来得很快。男人的伤势不重，只是单纯的失温。

    你反抓过她的手，想去摸她的脉。

    药罐里只剩些药渣，你轻轻叫醒了床榻上的人，她语气微弱地说了许多话。

    “……”

    城市的排水系统规划得还不错。

    摩拉克斯不需要帮忙，你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兴趣，于是问出自己来找他的实际目的：“你今天打算做晚饭吗？”

    摩拉克斯的屋子自然也没能幸免，你去找他时，青年刚好拎起一只蠕动的八爪鱼，眉眼间带着不耐烦的情绪。

    *

    恰好风吹过来，带着雨落在身上，冷飕飕的，你打个哆嗦。

    院子里的某些角落积了水，堂厅的门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无人关上。

    眼看对方的手腕正从你手心里一点一点“溜走”，你来不及再多想，另一只手急急忙忙地搭了上去。

    失去意识的男人躺在路边，黑发青年低头检查着他的伤势，你看向他。

    你没有预料，一个失力被他带下去。身体本能地抓住东西，扒住山崖边的石头。

    盐花能变出许多奇怪的粉末，那么想必也能变出来调味用的盐。

    高烧、昏迷不醒，不见老板人影。

    你抬起自己的胳膊，想要看看自己擦破皮的地方，忽然听到他说：“愚蠢。”

    某位神明正在为某些事苦恼——不是因为你。

    明明两天前才刮过台风，气温却并没有降下多少。

    粉末落到章鱼的触角上，瞬间发出了“滋滋”作响的腐蚀动静。

    被你攥住衣服的男人面上没有多余的神情，他没有回答你的任何质问。

    《摩拉克斯今天也在头痛[原神]》

    哈哈，现在不走运的那个人是你了。

    符箓浸湿不能用了，目前身上只有赫乌莉亚留给自己的盐花。倒是和那家伙学过怎么捏化形的动物，但不熟练，捏不出形状大一些的……

    你确实贸然上了山，因为曾经偷懒而没有足够多的应对办法。

    你握着伞，稍稍愣住。

    符箓用不了的话，就用仙人教自己……好饿。

    手臂的内侧火辣辣的痛，擦破了皮。

    许久之前，赫乌莉亚送过你漂亮的盐花花球。

    “你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笃定地说。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你同中年男人开玩笑：“哎呀呀，最近瞧着老板你流年不利呀？”

    “随便啦，”你阴阳怪气地站起来，一副这里有他就没你的模样，“心情全因为某人的评价毁掉了。”

    恶寒发热，脉象应当是……你的动作忽然顿住。

    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在心底苦笑，早知道在绝云间的时候就不偷懒，多学一些法术了——

    两天前的台风送来了一些并不寻常的东西。

    这听着怎么一股Flag的味道？你在心里吐槽道。

    脑子里虽然存在着许多知识，但你从未实践过。这也代表着，你无法做出具体的判断。

    你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举着伞，无奈将伞扔远。

    野外暴晒，天气闷热，过会儿又要下雨，回去城里拿调料或许是来不及了……

    今天这顿海鲜烧烤还是别吃了吧。

    你研究了一下她送你的花球，果真变出了一些味道很咸的粉末，撒上以后——

    “能惹得某人生气到要骂我的程度也算成功。”                            

    ……不对劲。

    几句话含糊在一起，你一句都没听清，最后只捕捉到一个重点：“去哪里采药了？”

    但剑去哪里找？你把斫峰之刃还给摩拉克斯了。

    托阿斯塔罗斯的福，你知道很多有关草药生长习性的知识，能够轻松排除掉一些错误答案。

    你走进屋内，有点幸灾乐祸地问他：“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从衣袋中抽出一张符箓，手指轻点，符纸点燃——

    处理好内脏的鱼被放在燃烧的烧烤架上，清洗干净的绝云椒椒点缀着成为了配菜，断掉的章鱼触角烤得刚刚好。

    摩拉克斯。

    风雨吹进屋内，你替屋中的人关上门，去了正屋。

    你无能为力地放下手，打算先去把外出采药的老板找回来。

    他沉默了一瞬，摇头道，“……没打算。”

    你意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嗨，劳烦这位好心人搭把手。”

    阴晴不定的暴雨导致修建事业无法进行，酒铺这几天歇业。

    *

    从他屋旁顺走一把伞，你在雨中漫步，准备去酒铺老板家中蹭一顿晚饭。

    一位海洋魔神的“触须”吹上了岸，吹得到处都是，黏糊糊滑溜溜的，惹得住在附近的居民厌烦。

    只有好久之前学的御剑飞行了。

    山里下雨后就起了雾，可见范围变低，这时烦人得很。

    你揉了揉鼻子，望着视线内的人因摘几棵清心而爬上危险地方、脚底踩空，摇摇欲坠的男人令你不再思考这些问题。

    “我提醒你，摩拉克斯。我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是你的子民，我只是——”

    “那是因为……”你动动唇，质问他的话都被他那一句话扼杀在喉咙中。

    这样想着，你迈进一座四合院的正门。

    脑子里灵光一闪跳出某个想法，你动了动紧紧抓着石壁的手心，抬头——

    没有回应，对方已经没有意识了。

    摩拉克斯自然没有喊你回家吃饭。

    “不必了。”他暂时能解决。

    然后将你与酒铺的老板拉了上来。

    你反问他，这是什么评价？

    许多小型魔兽守在河岸两边，等待着洄游的鱼跃出水面，它们好饱餐一顿。

    视线内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雨对他无任何影响，黑发青年站在你方才的位置，垂眸扫了眼挂在山崖边的你与那个男人。

    雨季的屋子潮湿，正屋的榻上躺着一位女子，你走近了看，是老板的妻子。

    无事发生，符箓湿掉了。

    摩拉克斯为两人配好了药，你蹲在厨房盯着灶台，一言不发地捏出一朵纯金色的、栩栩如生的花朵。

    可是你并不是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没回你，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你的手腕。

    踩着山壁的一些凸起攀上山顶，你及时地在对方掉下去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脑子里冒出一个点子。

    女人抓着你的手臂，力度轻到你只要抬起胳膊就能抽出，她急促地咳嗽起来，说道：“天衡山，说是一个时辰回来，咳、咳……”

    符纸接触到雨水，上面用朱砂写下的字迹洇开，你沉默过后，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又掏出一张今早刚写的符箓。

    和他这么像的权柄还不如不要呢。你撇嘴，把小金人扔掉，它滚了滚，滚到门口。

    雷云轰隆两声，你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干笑：“哈哈……”

    港城的绿化布局尚未完善，没有树影遮蔽，空中飘着乌云，太阳却又格外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