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要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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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后，他又问你：“嗯……对我收集的那些宝物，有没有意趣？”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啪嗒啪嗒落下来，像是第一次见他那样，流进他手心狭小的缝隙里。

    只是觉得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太丑了，不想让他看到。

    最后，他放了下来。

    语气带着难以忽略的幽怨。

    你原本没想埋胸的。

    一只岩晶蝶忽闪着飞过，落到她的鼻尖。

    所以，此时的你依旧连扒开他的手还做不到。

    与之前你惹他生气的那些“小错误”不同，摩拉克斯一步步紧逼走向你，最后伸出右手，掌心刚好能够握住你脆弱的脖颈。

    你选不出来，也难以取舍。

    摩拉克斯待人待物的方式远远没有几千年后的钟离温和。

    突如其来的动作，摩拉克斯身体一僵，手顿在空中，犹豫着要不要放在你的背上提醒你这个动作——他回过神时已经来不及拒绝。

    昏迷的酒铺老板自噩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竟然在家中，床榻上的妻子呼吸平稳，已然退热。

    “我是想给你道歉才到这边来的……”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接他的手帕，断断续续地说，“这些人也好、之前和若陀争吵的图纸也好，都是因为你。”

    持续多日的雨季结束后，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摩拉克斯很清楚，你也认为自己在那件事上所做的行为十分莽撞。

    房檐上的雨水滴答，院子中的小水摊倒映出湛蓝的天空与日光。

    青年叹气一声，用手帕擦掉你脸颊上的泪，“我收回那时的评价。”

    *

    可是你又确实这样想，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木犀、岩桂、天香、金栗、九里香。

    “是的，我很生气。”他坦然地承认，神情严肃，“生命并不是能拿来逞能的东西。我从没有强迫你做这些事。”

    神明如同岩石般质感的、金棕色带有神纹的手扣在你白皙的脖颈上，格外显眼。

    被摩拉克斯掐过的皮肤甚至没有变红，你只是单纯很想哭。

    你抽抽鼻子，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呆呆地问：“这是道歉吗？”

    你想起自己到港城这边的最初目的，解释与自诉的话到嘴边莫名其妙变成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摩拉克斯注意到外面缓慢升起的朝阳，“晨曦的曦字如何？”

    现在骑虎难下，你只好装傻：“我想好要叫什么了，但名字还是想要你给我起。”

    他的语气很重。

    声音闷闷的……因为你心虚，根本没想好要叫什么。脑子里一闪而过他后来念叨的那首诗，你问：“桂花、桂花怎么样？”

    少女依偎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生物本能让你退后两步，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你对我的评价很不满。”他贴近你，用手指轻轻擦掉你的泪水，疑惑的眼神昭示着他不明白你为何会不满。

    摩拉克斯没说话，也没否认。

                 你答非所问。

    摩拉克斯的脾气太好了。

    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往前走了半步，直直地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注视着不肯离去的岩晶蝶，动了动手指，低声对它说：“嘘。”

    摩拉克斯没料到是这种原因，他本以为你到这边来只是贪玩，没想过你会抱着“因为他”的念头来到这座正在建造的城市。

    外面的雨悄然停歇，晨光渐渐变得柔和而明亮。

    他的脾气太好，总是纵容你那些小错误与捉弄他的行为，以至于你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其实是那个第一次见面仅仅用一只手就险些掐死你的人。

    却退无可退，身后只有墙壁。

    天晴了。

    不要吵醒她。

    安静的屋子里惟余他与你的呼吸声。

    他并没有用力。

    或许称不上道歉，只是不小心弄哭你的补偿，毕竟他最初只是想警告你做事没有分寸。

    他松开放在你脖颈上的手，找出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你，示意你擦擦眼泪。

    这句话意外提醒了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没再继续与你无聊的对话。

    “你甚至不认为自己那些行为很危险。”青年的手按在你的脖颈上，并无用力，似乎只是提醒你，语气轻飘飘、慢悠悠，“不论对他还是对你。”

    桂花的别称雅号有许多。

    黑发青年坐在门边，头上的兜帽摘下了，发尾落到地面，与少女衣物的装饰纠缠在一起。

    酒铺老板急忙下床，想要去感谢坠崖前一刻，风雨中拉住自己手的少女，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