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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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本王就要送客了。”齐同晏维持着神色不变。
“无妨无妨，我瞧这燕王府的摆设，也精致得很，想必是悉心布置过一番的。不若你看，”千非忌手中折扇一收，指向一旁柜上的瓷器，“远观那瓷器，白润亮泽，日光下熠熠生辉，瓶上的釉色泽饱满鲜亮，又不沾染一丝灰尘，必是有人日日擦拭……”
竹篁领了话，重新回到大厅回复。
齐同晏越过千非忌，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先生拜访我燕王府，所为何事，不妨还是坐下谈谈吧？”
“建议？啊，好像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那些话，明明和他无关。
“属下无能，未曾查得此人。”竹篁跪下身，低头请罪道。 齐同晏用手支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道：“起来吧。查不到，就先别查了，他既然说过两天见，那就过两天再见分晓吧。”
这回齐同晏没骑马，他在路上慢慢走着，偶尔也会买些零碎玩意儿，就这么慢慢踱到了七里香。七里香外，美酒飘香，七里香内，热闹非凡，各界人士聚于此地，一杯美酒解千愁，无有身份，无有地位，无有隔阂，皆不过是过路的品酒人。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不再多想，倒头就睡。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直到齐同晏的视线里再没有千非忌的身影，他才松开早已紧握成拳的手，一下子放松下来，额上竟是流下了一滴冷汗。
“那就是不给我了？那也没事，等你以后用不着了给我就行。”千非忌犹在自顾自地兴奋，语调轻快，“不如立个字据，日后把你的遗体送给我吧！”
“不会。”
齐同晏看完竹篁整理来的信息，将几张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等它们完全烧成灰烬。
他倏地站起身，将竹篁他们吓了一跳。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齐同晏的面前，垂于身侧的手臂轻轻抬起些幅度，手指颤动。齐同晏没有他高，此刻被人拦住了去路，身后又有日光直射，他只能勉强看清来者的面容，同时眼睛感到有些干涩。“先生？”他虽心有疑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竹篁见状不对，快速来到齐同晏面前，抬手一劈，劈掉了千非忌擅动的手：“先生，你逾越了！”他罕见地有些生气。
“是。”竹篁嘴上虽答应着，心里却还是不甘，暗暗下定了誓要查他个明白的决心。其实他的性格本也不至此，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怪人很可能会对齐同晏造成生命威胁。
“那多没情趣啊，你的眼睛给我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没有人比我更懂欣赏它。”
端来酒的并不是那个胡人，而是比方才那位胡人略显年轻的女子，绻发碧眼，衣饰被流苏点缀，显然也是一位西域女子。“小公子，你有一双特别的眼睛呢，家里有人是西域人吗？”
“我去叫青枫。”
竹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还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心里虽骂娘，但嘴上仍尽着待客之道：“这位……先生，还请稍待片刻。”
不足为道。这便是齐同晏对周伶的评价。且不说血液之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只是一个拥有着特殊血液的异国人，对无用者来说只是府上多了张吃饭的嘴。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来到了周伶的屋子。
起床、洗漱、穿衣，用过午膳，已是未时。齐同晏打个哈欠，正想休息一下，门外突然传来竹篁的声音：“殿下，有人找，属下不认识，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我想要你的眼睛。”千非忌紧跟着齐同晏，语出惊人，齐同晏伸去接茶盏的手一顿。
“……你记得在外面的时候控制一下自己的说辞。”若连竹篁都不认识，铁定也不是齐同晏认识的人。他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可能性，却也没想通能是谁来找他这个空坐皇子之位的六皇子。
“竹篁，我想去七里香，你要跟着吗？”七里香，胡姬酒肆，多贩卖西域进贡来的美酒，又有胡侍作陪，是各方人士的一方尽兴天地。
周伶没说话，只是侧过身给齐同晏让出空间，示意自己现在没事。齐同晏走进门，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周伶关好门也坐下后，才开口：“问你太详细的身世对我也没什么用，重要的话你大概也不会说。但有一点我必须问清楚了，有人说你的血液能够治病入药，可是真的？”
齐同晏盯着周伶过了好一会儿，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方便和我讲讲左丞相对你做了什么吗？”未等周伶回答，他又补上一句：“娈童那套说辞就免了，你想这么说当然可以，但我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个。”
周伶的眼睫轻颤，有些不确定：“你在给我提建议？”
“先生喜欢？”齐同晏换上见客的装束，从外面迈步进来，打断了千非忌滔滔不绝的话。千非忌适时地收回折扇，转过头来，脸上从容的笑还未消退，先被眼前的一幕恍了下眼睛。日已高升，光从门外的高空照射进来，在齐同晏身上落下一片灿烂光辉，而让千非忌愣神的，是齐同晏那双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光华流转的绿色眼眸。
“小公子，要些什么？”年轻的胡人操着一口不算标准的昭国话，热情地招待齐同晏。
“自然有，只是这酒烈，后劲又大，小公子确定承受得住？”
“我还特意挑了午后呢，人在一天当中最困的时候。六皇子竟不需午睡吗？”斜靠椅上的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把折扇摇得颇具风致，口中话语玩味。
“不必担忧，便来一些吧。”齐同晏说。他的酒量不小，却也不算大，好在他向来自制，懂得适可而止。
《那个皇子他总被推着走》
“诶，太不解风情了吧？我还没看够呢。”千非忌站着，俯身低头又凑近了齐同晏点，齐同晏抬袖一挡，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他慢条斯理地回道：“先生见到本王之前，应该不是为了眼睛吧？”
“好嘞，您稍等，这就给您满上！”胡人的年纪看起来已成家，一片热闹的喧嚣中还不忘管教两个小孩。
“我知道了。”
齐同晏的神情从微微的厌恶，转变成疑惑。他对自己的相貌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小时候没权没势的时候，也不乏人以此来调侃他，神色中是高傲、是不屑，只因他的相貌偏女性化的柔和，便被人瞧不起。他的瞳色也是一样的待遇，只因生母不受宠，宫人们即便知道他的绿色眼睛只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也会说他的母亲是异族，生下的孩子也是异种，以此为由来欺凌他。
即便被打掉手，千非忌也无动于衷。他直盯着齐同晏的双眸，眼中逐渐透露出些痴狂：“美……太美了……想不到上京竟还能有如此美丽的瞳孔……”
千非忌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来了，伸手抚上齐同晏的眼旁。齐同晏看不清他的神色，在日光长久的照耀下甚至有些目眩，只感到自己的脸似乎被人碰了。
“行，让他稍等，我这就过去。”
周伶，最初是在卑月国的时候被人送给人牙子，几经流转后落到昭国的人牙子手上。据人牙子所说，周伶的血极为珍贵，能治病，可入药，左丞相正是被这点吸引，才从人牙子手中高价买下。左丞相虽年逾四十，家中却只有一位九岁的小女儿，且据说天生体弱，是早早夭折的命格，周伶的手上又有多处刀伤，恐怕左丞相是想用周伶的血来治愈他的女儿。
“他进来了？”
“你、殿下有事？”周伶打开门，看见的便是齐同晏，硬生生改了称呼。
“在大厅候着。”而竹篁能放进来的人，看模样也不会是三教九流之辈。
齐同晏的眼皮跳了跳，他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本王死，遗体也应当是由皇室处置。”
“这到底是什么疯子……”齐同晏喃喃着，靠在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旁。美吗……他并不反感自己这双对昭国来说异常特别的眼睛，实际上，他觉得母亲的眼眸要比他好看过千倍万倍，这双绿色眼睛，是母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
“与其生编硬造这种无稽之谈，倒不如直接用你在左丞相府经历的事。譬如说，不自愿地被囚禁与被放血？要知道，你的年纪就是你最好的利器，世上最不缺拥有无意义的同情心的人。”
“方便我进去？有事问你。”
“真真假假的我也管不着，我只是来叮嘱你一句，怀璧其罪，自己小心点儿，别给我添麻烦。”
“左丞相名声并不差，且他位高权重，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若他真有豢养娈童的喜好，上京是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齐同晏语气平平，“你和他有私怨，想败坏他的名声，我可以理解，也不会干预，只不过怕比你想象中的要难很多。”
脸？
周伶垂着眼眸，神色未动，淡淡地说了句：“不是真的。”
闻言，周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坚定：“不是说辞，是事实。”
因此听到千非忌那句“美”时，齐同晏直觉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人竟说他的瞳孔……美丽？
“好吧好吧，我们小六就是害羞，那就过两天见吧。”千非忌收回视线，身姿也端正起来，顾自出了门，往府外走去，“不用送了——”
“算了，我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血液的事，你不配合就算了。”齐同晏起身理理衣袖，“既然我们现在互不信任，希望也不要互相妨碍。”说完，齐同晏拢袖离去，顺带替周伶带上了房门。
“我……这里有‘天下刀’吗？”缠着母亲给他讲她以前的事时，她说过喜欢喝这酒。
齐同晏的眼皮又跳了跳，这个人说话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哪有人上来就说要眼睛的？！
] “先生要是没有其他事，本王就要送客了。”齐同晏维持着神色不变。
“无妨无妨，我瞧这燕王府的摆设，也精致得很，想必是悉心布置过一番的。不若你看，”千非忌手中折扇一收，指向一旁柜上的瓷器，“远观那瓷器，白润亮泽，日光下熠熠生辉，瓶上的釉色泽饱满鲜亮，又不沾染一丝灰尘，必是有人日日擦拭……”
竹篁领了话，重新回到大厅回复。
齐同晏越过千非忌，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先生拜访我燕王府，所为何事，不妨还是坐下谈谈吧？”
“建议？啊，好像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那些话，明明和他无关。
“属下无能，未曾查得此人。”竹篁跪下身，低头请罪道。 齐同晏用手支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道：“起来吧。查不到，就先别查了，他既然说过两天见，那就过两天再见分晓吧。”
这回齐同晏没骑马，他在路上慢慢走着，偶尔也会买些零碎玩意儿，就这么慢慢踱到了七里香。七里香外，美酒飘香，七里香内，热闹非凡，各界人士聚于此地，一杯美酒解千愁，无有身份，无有地位，无有隔阂，皆不过是过路的品酒人。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不再多想，倒头就睡。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直到齐同晏的视线里再没有千非忌的身影，他才松开早已紧握成拳的手，一下子放松下来，额上竟是流下了一滴冷汗。
“那就是不给我了？那也没事，等你以后用不着了给我就行。”千非忌犹在自顾自地兴奋，语调轻快，“不如立个字据，日后把你的遗体送给我吧！”
“不会。”
齐同晏看完竹篁整理来的信息，将几张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等它们完全烧成灰烬。
他倏地站起身，将竹篁他们吓了一跳。只见他快走几步，来到齐同晏的面前，垂于身侧的手臂轻轻抬起些幅度，手指颤动。齐同晏没有他高，此刻被人拦住了去路，身后又有日光直射，他只能勉强看清来者的面容，同时眼睛感到有些干涩。“先生？”他虽心有疑虑，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竹篁见状不对，快速来到齐同晏面前，抬手一劈，劈掉了千非忌擅动的手：“先生，你逾越了！”他罕见地有些生气。
“是。”竹篁嘴上虽答应着，心里却还是不甘，暗暗下定了誓要查他个明白的决心。其实他的性格本也不至此，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怪人很可能会对齐同晏造成生命威胁。
“那多没情趣啊，你的眼睛给我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没有人比我更懂欣赏它。”
端来酒的并不是那个胡人，而是比方才那位胡人略显年轻的女子，绻发碧眼，衣饰被流苏点缀，显然也是一位西域女子。“小公子，你有一双特别的眼睛呢，家里有人是西域人吗？”
“我去叫青枫。”
竹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你还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心里虽骂娘，但嘴上仍尽着待客之道：“这位……先生，还请稍待片刻。”
不足为道。这便是齐同晏对周伶的评价。且不说血液之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只是一个拥有着特殊血液的异国人，对无用者来说只是府上多了张吃饭的嘴。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来到了周伶的屋子。
起床、洗漱、穿衣，用过午膳，已是未时。齐同晏打个哈欠，正想休息一下，门外突然传来竹篁的声音：“殿下，有人找，属下不认识，看他打扮得人模狗样的。”
“我想要你的眼睛。”千非忌紧跟着齐同晏，语出惊人，齐同晏伸去接茶盏的手一顿。
“……你记得在外面的时候控制一下自己的说辞。”若连竹篁都不认识，铁定也不是齐同晏认识的人。他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可能性，却也没想通能是谁来找他这个空坐皇子之位的六皇子。
“竹篁，我想去七里香，你要跟着吗？”七里香，胡姬酒肆，多贩卖西域进贡来的美酒，又有胡侍作陪，是各方人士的一方尽兴天地。
周伶没说话，只是侧过身给齐同晏让出空间，示意自己现在没事。齐同晏走进门，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等周伶关好门也坐下后，才开口：“问你太详细的身世对我也没什么用，重要的话你大概也不会说。但有一点我必须问清楚了，有人说你的血液能够治病入药，可是真的？”
齐同晏盯着周伶过了好一会儿，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姿势：“方便和我讲讲左丞相对你做了什么吗？”未等周伶回答，他又补上一句：“娈童那套说辞就免了，你想这么说当然可以，但我现在要听的不是这个。”
周伶的眼睫轻颤，有些不确定：“你在给我提建议？”
“先生喜欢？”齐同晏换上见客的装束，从外面迈步进来，打断了千非忌滔滔不绝的话。千非忌适时地收回折扇，转过头来，脸上从容的笑还未消退，先被眼前的一幕恍了下眼睛。日已高升，光从门外的高空照射进来，在齐同晏身上落下一片灿烂光辉，而让千非忌愣神的，是齐同晏那双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光华流转的绿色眼眸。
“小公子，要些什么？”年轻的胡人操着一口不算标准的昭国话，热情地招待齐同晏。
“自然有，只是这酒烈，后劲又大，小公子确定承受得住？”
“我还特意挑了午后呢，人在一天当中最困的时候。六皇子竟不需午睡吗？”斜靠椅上的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把折扇摇得颇具风致，口中话语玩味。
“不必担忧，便来一些吧。”齐同晏说。他的酒量不小，却也不算大，好在他向来自制，懂得适可而止。
《那个皇子他总被推着走》
“诶，太不解风情了吧？我还没看够呢。”千非忌站着，俯身低头又凑近了齐同晏点，齐同晏抬袖一挡，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他慢条斯理地回道：“先生见到本王之前，应该不是为了眼睛吧？”
“好嘞，您稍等，这就给您满上！”胡人的年纪看起来已成家，一片热闹的喧嚣中还不忘管教两个小孩。
“我知道了。”
齐同晏的神情从微微的厌恶，转变成疑惑。他对自己的相貌一直都有自知之明，小时候没权没势的时候，也不乏人以此来调侃他，神色中是高傲、是不屑，只因他的相貌偏女性化的柔和，便被人瞧不起。他的瞳色也是一样的待遇，只因生母不受宠，宫人们即便知道他的绿色眼睛只是遗传自他的母亲，也会说他的母亲是异族，生下的孩子也是异种，以此为由来欺凌他。
即便被打掉手，千非忌也无动于衷。他直盯着齐同晏的双眸，眼中逐渐透露出些痴狂：“美……太美了……想不到上京竟还能有如此美丽的瞳孔……”
千非忌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来了，伸手抚上齐同晏的眼旁。齐同晏看不清他的神色，在日光长久的照耀下甚至有些目眩，只感到自己的脸似乎被人碰了。
“行，让他稍等，我这就过去。”
周伶，最初是在卑月国的时候被人送给人牙子，几经流转后落到昭国的人牙子手上。据人牙子所说，周伶的血极为珍贵，能治病，可入药，左丞相正是被这点吸引，才从人牙子手中高价买下。左丞相虽年逾四十，家中却只有一位九岁的小女儿，且据说天生体弱，是早早夭折的命格，周伶的手上又有多处刀伤，恐怕左丞相是想用周伶的血来治愈他的女儿。
“他进来了？”
“你、殿下有事？”周伶打开门，看见的便是齐同晏，硬生生改了称呼。
“在大厅候着。”而竹篁能放进来的人，看模样也不会是三教九流之辈。
齐同晏的眼皮跳了跳，他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本王死，遗体也应当是由皇室处置。”
“这到底是什么疯子……”齐同晏喃喃着，靠在椅上休息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旁。美吗……他并不反感自己这双对昭国来说异常特别的眼睛，实际上，他觉得母亲的眼眸要比他好看过千倍万倍，这双绿色眼睛，是母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
“与其生编硬造这种无稽之谈，倒不如直接用你在左丞相府经历的事。譬如说，不自愿地被囚禁与被放血？要知道，你的年纪就是你最好的利器，世上最不缺拥有无意义的同情心的人。”
“方便我进去？有事问你。”
“真真假假的我也管不着，我只是来叮嘱你一句，怀璧其罪，自己小心点儿，别给我添麻烦。”
“左丞相名声并不差，且他位高权重，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若他真有豢养娈童的喜好，上京是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齐同晏语气平平，“你和他有私怨，想败坏他的名声，我可以理解，也不会干预，只不过怕比你想象中的要难很多。”
脸？
周伶垂着眼眸，神色未动，淡淡地说了句：“不是真的。”
闻言，周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坚定：“不是说辞，是事实。”
因此听到千非忌那句“美”时，齐同晏直觉接下来的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人竟说他的瞳孔……美丽？
“好吧好吧，我们小六就是害羞，那就过两天见吧。”千非忌收回视线，身姿也端正起来，顾自出了门，往府外走去，“不用送了——”
“算了，我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血液的事，你不配合就算了。”齐同晏起身理理衣袖，“既然我们现在互不信任，希望也不要互相妨碍。”说完，齐同晏拢袖离去，顺带替周伶带上了房门。
“我……这里有‘天下刀’吗？”缠着母亲给他讲她以前的事时，她说过喜欢喝这酒。
齐同晏的眼皮又跳了跳，这个人说话实在是太无厘头了！哪有人上来就说要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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