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猫与幼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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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蟑螂一样，它们这些蓬勃发展的生命力，强过我去的任何一个国家了。

    [打工幽灵：YES，现阶段我获取的信任可都是很脆弱的啊，还是更简单容易的方式去绕过它吧。]

    如何利用，怎么利用，都是未知项。

    我敲好回复的话，心平气和地按下回车键。

    然后说——

    “消失……”

    [打工幽灵：虽然我也可以选择采用拼字策略（即打乱字体顺序，再诱导别人顺着完整的顺序去拼读）、摩斯密码、手语之类的方式——]

    [打工幽灵：我什么都没做哦。]

    它呲牙咧嘴，表情被定格在怪笑着的讨喜形象。

    [房石阳明：嗯？]

    ——打工幽灵离开【友達】聊天室——

    ——打工幽灵进入【友達】聊天室——

    的确有人在监视我。

    [打工幽灵：好了，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不愧是我的心之友。

    因为正好是市中心，走出网吧后，人变得非常多。

    [房石阳明：我大概有想法了。]

    [打工幽灵：我告诉你，现在它下降了。]

    [房石阳明：病毒会藏进系统的底层逻辑，躲避扫描，只能无奈把电脑整个格式化。]

    我跟着融入人群，走过人行道。

    [打工幽灵：就算不是跟踪狂这体验也好可怕。]

    小家伙目前正小心踩着树枝的分叉，小黄帽下的粉色短发挂着大大小小的树叶，脸上也有擦伤的痕迹，被他双脚踩着着的枝丫几乎被重量压倒极限，下坠得很厉害。

    [房石阳明：没办法，在过往十几年里，在日本只要能成功打开电脑的人，就算超越大部分人的高手了。因为会用电脑的人太少了，也没有人能处理。]

    [房石阳明：我不知道该吐槽你用过那个开场白了，还是该吐槽你这完全让人听不懂的描述。]

    [打工幽灵：好吧，也就尝试去钓鱼了而已。]

    [房石阳明：而且这么复杂的手段一用出来，反而会让你招到沟通者的怀疑吧。]

    [打工幽灵：口头上的话语就不提了，纸笔，邮件，网络聊天，寻常的沟通手法都是危险选择。]

    从离开高专结界后，我就隐约察觉到了，尝试走过几个人少的地方，发现咒力的波动依旧很异常，便确认了这一点。

    [房石阳明：开个玩笑而已。]

    [房石阳明：「如此大费周章，真的很可疑」这样的想法很自然就会有。]

    那双小短腿弹跳力很惊人，控制得也很好。

    [打工幽灵：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房石阳明：如果你没别的事情要说，那我就下线了，今天是截稿日，我还差点东西没润色完。]

    现在跟踪我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乌鸦的人吧。

    《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

    他发过来一个括弧笑的颜文字:)

    “……我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呢……”

    这时候出声打扰，反而会让他分心，所以我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这孩子念着“一二三”，随即蹬腿扑过去。

    [房石阳明：一般发生这种事情，都是你做了什么吧，完全是自找的。]

    “……好烦躁……”

    “不想                                                …不想上班……”

    [打工幽灵：？这已经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是同归于尽啊。]

    [打工幽灵：今天，有人在跟踪我。]

    我当即发出一个大拇指的图。

    我第一时间看向它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外型，而是因为其身侧那棵与它高度一致的银杏树。

    [打工幽灵：我当然知道啊，吾友，我们之间的一切交流不都是发自内心的吗？]

    [房石阳明：你讲得这个笑话不错，可惜只有我能get到笑点。]

    [房石阳明：编辑来催了，我下线了。]

    [房石阳明：所以我说什么来着，自找的。]

    怎么看怎么嘲讽意味十足。

    我更想掐他脖子了。

    [打工幽灵：没错。]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左右，距离我和铃木约好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多一点。

    [房石阳明：所以，放在你那边的世界，也是成立的吧。]

    [房石阳明：你对常态的定义绝对有非常大的问题。]

    [打工幽灵：BINGO~]

    [打工幽灵：虽说以前就有所耳闻，但这么频繁地能引发触发我的警报系统，真的很了不得。]

    [房石阳明：并且你认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房石阳明：所以，他没事吗？人还活着吗？你有把尸体处理干净吗？万一我被警察找上门时我可以直接出卖你，证明我和你不是共犯吗？]

    令人欣慰的是，我的心之友对于我讲得这些事，也做出适当的回应。

    嘴边吹的泡泡顿时破裂，我慢吞吞把残留着甜味的泡泡糖裹进包装里丢进附近的垃圾桶，随即一步也未动地看着。

    我置若未闻，继续沉思着，等到数秒之后，那人行灯里静止不动的小人切换成行走的绿色。

    [房石阳明：以前听编辑说过，他们部门有人的电脑就中过一种电脑病毒。]

    [打工幽灵：我们之间的友情值会上升。]

    我穿过人来人往的步行街，目光扫过跟着主人一起奔跑的毛绒绒小狗，又仰望着天空，转身路过正在排队的冰淇淋车，最终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前。

    [打工幽灵：对吧对吧。]

    我的视线落前方的标志性地标上。



    [打工幽灵：那种事怎么都好啦，拖稿一个月两个月不是作家和漫画家的常态吗？]

    但是，这个想法太粗略了。

    正如房石阳明所言，我的脑子里现在有想法了。

    [房石阳明：首先，我要问你第一个问题，它是非自然意义的监视吗？]

    [房石阳明：我明白的，次次都要使用特殊手段，沟通的效率太低了。]

    [房石阳明：我是觉得代入对方视角才觉得好可怕。]

    [房石阳明：幽灵桑认为自己身处一套监控严密的铁笼之中，而你想避开监视者的视线，却不知如何是好。]

    [房石阳明：我交不上稿的责任请你背负起来。]

    这里的人流量很大，有默然打开手机发邮件的高中生JK，也有唉声叹气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更有提着菜篮絮絮叨叨向同行人抱怨菜又贵了的主妇。

    [房石阳明：不过我给你出主意会有什么好处吗？]

    [打工幽灵：最近我做了些尝试，然后发现你们日本真的很不自由，嗯……]

    从第一次拜访日本这个国度时，我就觉得……这块土地上的咒灵数量实在太多了。

    [房石阳明：第二个问题，绕不开它的机制吗？]

    如果不是隔着网线，我真想微笑着掐住他的领子，把他人揪起来。

    [房石阳明：诶，好廉价，我好歹也是一位作家，劳动成果就只值这个？]

    而对方应该也是拥有能力的人。

    [打工幽灵：啊，OK，谢啦~]

    我停下打字的手，陷入沉思。

    这里是一处供小孩玩耍的公园，里面放置着一只身高约三米高的卡通兔子。

    [打工幽灵：？]

    于茂密的枝叶之间，有一个小小的，穿着背带裤，瞧上去几岁出头的男孩子。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多危险，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卡通兔子头顶的咪咪叫着的狸花小猫。

    [房石阳明：……幽灵桑，你知道客套话的意思吗？]

    那就是反过来利用咒术界的「结界术」。

    太多了。

    [房石阳明：我的建议是，那就别绕了，用障眼法骗过那只眼睛吧。]

    [打工幽灵：朋友，你不应该担心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吗？]

    反正除了高专咒术师这个身份，他也调查不出什么，忍耐几天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家伙消失就好了……”

    ——房石阳明离开【友達】聊天室——

    [房石阳明：诶，好可怕。]

    [房石阳明：你看我信吗？]

    在我还在琢磨的时候，屏幕上又刷新出几条消息。

    [打工幽灵：啊，你等等，那还是有的。]

    各种奇形怪状的低级咒灵在周围发出无意义的呼喊，有的趴在他人的耳侧，有的则是落在还是红色的人行灯上。

    人们挨肩擦背，开始过路，

    站在人群的我将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口香糖嚼出来的泡泡，眼神却时不时地在关注身侧的环境。

    [打工幽灵：但，你懂的。]

    [房石阳明：你的话，应该找得到那个无法被处理的「病毒」。]

    我推开椅子起身离开，思考着随便去哪里走走，也避免跟踪我的那位工作量不饱和。

    我欣慰地点头，觉得今天往网吧的这一趟是跑正确了。

    [房石阳明：让我稍微总结一下。]

    身旁路灯的长影投落在地，我沿着那影子所朝的方向，停住脚步，然后慕然抬起眼帘。

    [打工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