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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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学姐。”谢闻黎回神，快步走到她身后，双手各捏住项链的一端，自前方绕过那段纤细修长的脖颈。

    下一秒，唇上覆过来一抹温热，谢闻黎按住她的侧腰，将人压向梳妆台。

    百合的余香混合着广藿窜入鼻息，在鼻尖距离不足一公分时，谢闻黎停下来，微偏过脸，黑眸沉沉地看向程韫双。

    “唔......阿黎......”

    谢闻黎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程韫双低头理了理项链和裙子，三言两语安排好了谢闻黎接下来的行程。

    简直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趁着他愣神之际，程韫双揪住他的头发，把人从身前撕开。

    他神色认真地扣着那段锁扣，呼吸却控制不住地乱了。

    她对前任向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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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韫双一袭红裙，长发卷成蓬松柔软的大卷，拢到一侧，自然地垂落在肩上，修饰出弧度优美的肩颈。

    那是他顶替弟弟进入通海一中的第一天。

    程韫双忽然有些可怜他。

    程韫双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闪烁的水晶吊灯，在艰难的换气间隙，寻摸出一点不同。

    男生摇摇头：“没事。”

    寥寥数语，程韫双少见地感同身受到一点孤独与失落，海晏楼门前叫住她、鼓起勇气问以后可不可以一起吃早饭的少年不合时宜地跃入脑海。

    造型师于是将项链交给他，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东西，知趣地退到外面的客厅等候。

    造型师挑挑拣拣，拿了一串珍珠项链来搭配她的耳坠。

    “学姐，我想先搬回市区。”

    谢闻黎失去了主动权，坦白道：“没有很久，国内现在也才七点。”

    大约是还没有完全地将梦境与现实剥离开来，盯着这行字，程韫双眼前浮现出谢闻黎十几岁时的模样，甚至能够脑补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

    手机电量告罄，程韫双下床，拿起数据线在窗边的小吧台后找了一个充电口。

    “学姐，你到了吗？”他明知故问，把那条消息念了一遍。

    直飞的航班早已售罄，谢闻黎来时在法兰克福中转了几个小时，一下飞机就直奔                                                酒店。

    程韫双一早注意到谢闻黎摩挲珍珠的小动作，此时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分明清澈而坦荡，却被上挑的眼线勾出一笔惑人的意味。

    程韫双从镜子里看见了谢闻黎的身影，按下造型师的手，朝他说：“你来。”

    谢闻黎叹了口气，支吾道：“你不在息园，我一个人住着没什么意思。”

    也是那一天，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非要得到什么不可的心理。

    谢闻黎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巴黎。

    程韫双说好，两人聊了几句，连芸秀便催她再睡一会儿。她退出聊天界面，重新拉回到底下的一条未读，谢闻黎两小时前问她到了没有。

    他要从弟弟的身边将程韫双夺走，不是出于某种诡异的好胜心，而是因为，他对她一见钟情。

    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一堆商业文件里翻找出崭新的校历和课表，迅速比对过内容后，说：“还有十天开始上课。”

    但聊天对象是二十几岁的谢闻黎。

    谢闻黎遥遥站在台下，躲进人群，面不改色地、用近乎放浪的目光从头到脚将她冒犯了一遍。

    抑制不住的占有欲于逐渐浓烈的亲吻中泄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他轻咬着程韫双的唇瓣，借由小心翼翼的试探吮吻过下唇，而后变本加厉，探进唇缝，撬开齿关。

    如果天气预报准确，通海市未来一周都将是晴天，太阳雨可遇不可求，项目组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备选方案提上来，否则他们担心出片时间赶不上新品发布会。

    言下之意时间还早，谈不上“等”。

    “阿黎？”

    她别过脸，看向楼下古老而繁华的街道，静默良久，最终拨通了谢闻黎的电话。

    《兄弟战争[破镜重圆]》

    但他想起出发前收到的消息，想起今晚举办宴会的那个酒庄和它的持有者，深感不能够让程韫双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

    谢闻黎推门而入时，造型师已经开始了收尾工作。

    许久未曾联系过她的梁霄燃也夹在里面，冒昧地问道：“听说你去巴黎了？”

    祁樾将他送到程韫双的套房外，便去了隔壁找黎未交接工作，顺便和关斯俨商量今晚酒宴的行程安排。

    谢闻黎捧着那串莹白圆润的珍珠，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程韫双看，明眸皓齿，优雅矜贵，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自带一种慵懒从容。

    谢闻黎垂眼，看向两人搭在一起的手，缓缓俯身。

    谢闻黎一愣，似是没想到连芸秀会把这种小事也告诉她，连声否认：“不是的。”

    即使被引诱，却依然维持着表面那层纯良无辜的皮囊。

    谢闻黎低着头，程韫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怎么也扣不上的项链感受到他莫名的紧张。

    程韫双从找不同的游戏中发现了一点乐趣，伸指勾了勾他的掌心，表示同意。

    谢闻黎像是一直守在电话边，轻缓的语气中藏不住欣喜。

    程韫双语气不甚明显地顿了一下，问：“这十天都有空？”

    “还有多久开学？”程韫双点了免提，腾出手把笔记本打开，替谢闻黎在江宥安那里请了假。

    话音刚落，他稳稳将锁扣扣上，抿唇道：“下了飞机就能见到你，不累。”

    放在平时，谢闻黎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程韫双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分神道：“嗯，等了多久？”

    落地巴黎的第一场接风晚宴不容许程韫双在仪容仪表上出现任何问题，察觉到不对劲前，她率先咬破了谢闻黎的唇角。

    她转过身，仰面看向他，嗓音含笑：“你好像很喜欢这串项链。”

    他对程韫双叫停的指示置若罔闻，被那一声亲昵的称呼刺激得理智全无。

    来巴黎的第一天没有安排工作，她给黎未发了消息，嘱咐对方注意休息，醒来可以自由支配时间。

    问话稍显突兀，但她知道谢闻黎听得懂，那些被他暂时按下不提、以待日后剖白时使用的时间成本，被轻描淡写的随口一问就此揭过，程韫双似乎并不在意答案是什么。

    “可以吗，学姐？”

    程韫双懒得搭理，一并当作未读清理了，再向下划，看见连芸秀和谢闻黎的消息上下挨着。

    程韫双另起话题，问：“累吗？”

    谢闻黎肯定道：“对。”

    【连姨】：那就好，有时间给小谢也说一声，我瞧着他有些病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受了凉

    谢闻黎当然想去，只是他刚离开欧洲不足一月，大部分的业务线仍然滞留在西欧一带，没来得及迁回国内。谢家的生意虽然不涉及红酒，但圈子有限，难免不会遇到熟人。

    露馅了啊，程韫双笑了笑，问：“想来巴黎玩几天吗？”

    甚至冲动得忘了克制，差点咬到程韫双。

    程韫双领情，向她报了平安。

    屏幕滚动，程韫双粗略扫了几眼堆积的短讯，大部分都是低质内容。

    喘息间，谢闻黎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轻喃，不由收拢双手，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可这次，他却没怎么犹豫：“我可以吗？”

    唔，回答错误，程韫双失笑。

    嗓音带着些许暗哑，随着他的吐息，糅进程韫双的呼吸里。

    “阿黎。”她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指腹轧过唇角的伤，揉开那一滴血珠，“听话。”

    程韫双眸光微顿，抚摸过项链的手顺势拉住了谢闻黎没来得及挪开的手。

    “有什么不可以的。”程韫双轻轻晃了晃玻璃杯，圆球状的冰块贴着杯壁留下一圈白雾，“让祁樾订两张票，落地之后记得联系黎未。”

    换作以往，或许消息早就叠满了对话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克制又疏离地掩饰着关心。

    谢闻黎略有些烦闷地捋了把头发，最终可怜巴巴地侧着脸，蹭了蹭她的掌心。

    “晚点我有一场宴会要参加，你就在客房休息，可以吗？或者不困的话，也可以叫人带你到周边逛一逛。”

    见到程韫双的第一眼，谢闻黎就想扯下她胸前的那串珍珠项链，将它缠在她的腰间，或者多绕几圈，挂在她细瘦伶仃的踝骨上。

    连姨昨晚睡前给她发了“起落平安”，并且叮嘱她好好休息，今天傍晚估摸着时间又问她在外面吃得习不习惯，总还是把她当成小孩照顾，放心不下。

    程韫双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等着下文。

    他们是同一个博导，按理来说，早在校历标注的入学时间到来之前，博士生就已经进了课题组，跟着导师做项目。总之，她从没见过哪个同门像谢闻黎这样轻松，毫无顾忌地答应下禾知的广告，同时信誓旦旦地声称随时有空。

    程韫双轻啧一声，又问了一遍。

    不过是扣个项链而已，她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眸中掠过一丝戏谑。

    “连姨说你不舒服，昨晚没下来吃饭。”程韫双问，“好些了吗？”

    【学姐，你到了吗】

    【连姨】：你在外面也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这位倒是不爱咬人，所以更像小狗，因为小狗喜欢舔人。

    “嘀”声只短促地响了一下，便立马被人接起。

    她对谢闻黎总是多一点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