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毒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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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和看着大叶绿萝，疑惑道：

    宋彦瞧着九和满目稀奇的模样，蹙了蹙眉，沉声道：

    言罢，抬起脚，迈着大步，出了房间。

    月光洒在廊下，映着青石板的小道多了几分柔和的光泽。一路上，三人沉默不语，只听得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

    九和指了指那盆大叶绿萝，解释道：

    这便是整个王府都深谙于心的规矩，宋彦的卧房，外人进不得。

    九和刚抬脚进了门，瞬息惊呆了，满屋子小叶紫檀木，连地板都是，这得花多少银子，真够稀罕的。

    九和闻言，慌忙摇着脑袋、摆着双手，万分殷切道：

    寒冬腊月里，卯时就要进学堂读书，宋彦起不来，只想窝在被窝里，皇后说，不想起就不起，皇帝那里她去说服通融，反正宋彦是嫡长子，日后天下都是他的，他想如何便如何。

    宋彦是个极其精细的人，虽时常宿在书房，但睡觉的卧房不能马虎，既要有幽深恬静的景色，也要有独立于世的志趣。偌大的王府里，取一处恬谧，圈起来，只供自己享用。

    宋彦回缓了心神，稍一侧目，就瞧见九和满脸写着兴奋、不可置信，顷刻又变成了恐慌不安。观察了几个呼吸，已然明白了九和在想什么。

    九和只觉宋彦的气场太过强大，威压迎面而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宋彦八岁时，才被皇后郑媛，养在膝下，因着宋彦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又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皇后是把他捧在手心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自己能有多大用处，九和并不知道，反正嘴甜态度端正，总没错。这不是从荒芜的草原，到了亭台楼阁嘛，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紧闭门窗又如何？”

    九和满脑子的浮想联翩、天马行空、匪夷所思，尽数都表现在了脸面上，一旁的杨焕看着，似乎能从九和丰富的表情里面，揣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宋彦闻言，眉头稍稍一蹙，额前青筋隐隐凸起，其实心中并未感到意外。

    宋彦闻言，眼睫稍稍一颤，正色问道：

    这下给自己平时偷懒睡觉，安排了一个极好的借口，九和忍不住给自己默默点个赞。

    “这大叶绿萝确实好看，可大叶绿萝在夜间，会消耗大量的氧气，殿下在一旁睡觉，自然就会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倘若殿下喜爱这大叶绿萝，就养在室外明亮且通风的地方吧。”

    “殿下，里屋有一盆大叶绿萝，可助人凝神调息，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过，要放在床榻附近，说殿下平日里繁忙，歇息的时候，大叶绿萝可帮助调理身子，殿下还是不要将它挪走的好。”

    相信凭借着自己聪明的小脑袋，总能吃好睡好。

    “额……就算是吧。”

    杨焕一个跟上的眼神，九和立刻麻溜的跟了上去。

    宋彦依旧站在屏风旁沉默不语，身量笔挺，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韵，远远瞧去，像是屏风中走出了一位画中仙似的，看的九和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在何时、何地，闻过曼陀罗的香味？是谁教你曼陀罗有毒的？”

    这位皇后娘娘对宋彦是真的好，要什么给什么。

    “屋子里有些盆栽，你能否找出有毒的。”

    宋彦微微侧过身，对着门外的杨焕道：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喜爱花草的植物爱好者，没事就喜欢去山里，采摘收集植物标本吧，一旦说了，宋彦肯定会问，北郸哪座山有曼陀罗。斟酌了片刻，认真道：

    宋彦侧过身，面对着九和，向她面前迈了一步，威严问道：

    “小的这就好好瞅瞅。”

    如今，皇后亲生的九皇子已经十三岁了，皇后是该收一收这些年布下的局面了，送个有毒的香囊，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是我们呼吸进去的气，这大叶绿萝在晚上，跟人抢呼吸的气。”

    十二岁那年，二皇子宋垣与宋彦发生了小争执，皇后罚宋垣在雪地里，整整跪了两个时辰。直至今时，宋垣一遇阴雨天，就腿疼难挨。

    话音一落，九和连忙摆手，着急道：

    “为何会如此？”

    九和认真分辨着每一种植物，从外屋到里屋，最后在临近床榻的一个窗台下，发现了一盆大叶绿萝。

    可惜宋彦在十六岁之前，从来不觉得这种偏爱有什么不对，反而只一心觉着，皇后如同亲生母亲般爱护自己，宠溺自己。

    “那这是有毒的花草。”

    哪有生在蜜罐里，还喜欢吃苦读书的孩子，所以，宋彦到了十六岁，竟还不会看抵报。

    九和听见香囊是皇后送的，脑袋里立时蹦出了好几个版本的宫斗大戏，再瞧着宋彦这副深思熟虑的侧影，更加笃定了，这是一出皇子争储的剧本，太刺激了，刚一开始，就遇着暗杀了。

    宋彦只觉脑门上炸开了一道惊雷，近期在睡梦中，总有难以呼吸的感觉，亦或是梦中被人紧紧掐住咽喉，梦魇惊醒。警觉问道：

    “殿下千万不要再紧闭门窗了，否则会在睡梦中，似是被人捏住了咽喉般，难以呼吸。”

    “给你一个机会，我现在可以把你送回完颜烈的身边。”

    话音一落，候在门口的管事姑姑慧香，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小声提醒道：

    “殿下睡觉的时候，是否会紧闭门窗？”

    九和点着脑袋回道：

    九和晃眼四处望去，三人正路过府中的庭院，隐隐能瞧见湖上立着拱形的廊桥，湖边还泛着一所雕栏玉砌的水榭。

    今夜奇了，一位陌生的小娘子，由宋彦领着，进了他的卧房。

    “何为氧气？”

    十五岁那年，皇后亲生的九皇子宋韵才五岁，因为调皮打翻了宋彦的砚台，皇后当着所有皇子的面，训斥宋韵，罚宋韵在学堂外，当着所有皇子、太傅的面，跪了一个时辰。

    “跟我来。”

    话音一落，宋彦想到自己的卧房里也有一些盆栽，对着九和冷声道：

    九和感觉自己似乎走了三五公里，才堪堪见着远处的独立院落。

    “不不不，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北郸了。我要效忠殿下您啊，您看我还是有用的，对不。”

    “是梦里的老神仙，刚才不是和您交代了，老神仙真的教我认识了许多花草，所以我比一般人睡觉的时间，都要多一两个时辰。”

    双手背在身后，双眸静静盯着九和，沉声道：

    “立刻派人，将卧房里所有的花草都搬出去。”

    宋彦未出宫的那些年，但凡有皇子与宋彦发生一丁点摩擦，皇后都会狠狠的惩罚那个皇子，以至于到现在，大多数皇子都面上惧怕宋彦，远远躲着宋彦，心里恨透了宋彦。

    景致真不错，等白天一定要好好逛逛王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