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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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九和面上，由急切渐次转变成扫兴，宋彦这才缓缓开了口，道：

    “你们都退下吧，九和随我进来。”

    慧香，是皇后亲自挑出来，给宋彦的，专门打理后院事宜的管事姑姑。

    言罢，缓了一口气，顿住了。

    九和惶恐地挠了挠脑袋，小心坐下，一脸不知所以的望向宋彦。

    眸光幽幽的落在九和的面上，就瞧见她满腹揪着心似的，热切等待下一句话的模样，忍不住心中遐想，头一次见着情绪这般鲜活的奴婢，留着做个宠物，闲来解闷倒也不错。

    “我啊，我想要自由，想要吃喝不愁，想要做个有金银傍身的闲散富人。”

    说完就立即闭嘴，怯生生的瞧着宋彦，等他发落。

    可宋彦至今未婚，后院无女眷。

    宋彦闻言，立即站起身，手指敲了敲面前的书案，认真道：

    屋子里的花草很快就被清理干净，宋彦立在廊下，肃穆道：

    避开宋彦，在所有侍卫和下人面前，慧香俨然一副女主子的姿态。

    “不过银钱之事而已，好说。不过……”

    话音一落，九和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般说的表情，抬起手臂，拖着下巴，苦思冥想起来。

    可今日不同了。

    宋彦闻言，抿着唇浅浅一笑，倒是个聪慧的小娘子，孺子可教也。继而温声问道：

    瞧着立在书案前，不知所措的九和，破天荒的一改冷峻表情，稍稍勾起嘴角，目光带着九和望向一旁的圈椅，道：

    九和心胸并无几两城府，被这么一鼓励，侃侃而谈道：

    有意思。

    宋彦故意停顿的稍长了一些，玩味儿的细细瞧着，任凭九和一副怂着眉毛迫切期冀的模样，倒真咂巴出逗引宠物的况味。

    九和小脑袋一转，笑着笃定道：

    这七年来，他暗地里背着所有人，苦读圣贤书，进修帝王术，君子六艺也丝毫没有落下。

    “你过来，把地图画出来。”

    一时间，弹劾他的奏折，如同雪花般堆满了皇帝的书案，朝臣同呼，目不识丁，不配为君。就连他出宫开府后，晋王的封号，还是皇帝力排众议，在朝臣死谏的情形下，颁发的诏书。

    “殿下，倘若良国的河流，大概是这样的走向，就在这个圆圈附近，应当有一座黄石山，那座山会有很多铁矿。”

    “莫怕，只管说出来。”

    人一旦嚣张跋扈惯了，就很难收拢住。

    看着下人搬挪着盆栽，宋彦的心绪稍稍平缓下来，无论如何怨愤，路还要一步一步走。现下的困境，不是如何对付皇后，而是需要一个契机，能让自己稳稳立于朝堂之上才好。

    “铁矿，殿下，我或许能帮您找到铁矿。”

    宋彦进屋后，径直走向了窗前的书案后面，一撩衣袍，端正的坐下了。

    “你当真知道，如何能找到铁矿？”

    宋彦闻言，倒不觉着意外，他也瞧出了九和是个心中无丘壑、少不经事、且满腹油滑的小娘子。

    因着皇后的面子，宋彦平日里，面上非常敬重慧香，因此，府中所有侍卫和下人，都跟着一同捧着、敬着慧香，以至于，慧香一人独大。

    毕竟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初中那会子没少画地图，随随便便就能给他画一个。

    众人惊骇一片，今夜九和两次被领进了卧房，想来府里很快就要有小主子了。

    九和并不知身后众人，都目光炯炯的望着她，更不知被宋彦领着进卧房，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乖巧的跟在后面，心中暗自总结着，哄死人不偿命，话一定捡好听的说。

    心绪压抑之时，宋彦骤然想起九和说过的铁矿，倘若九和真的可以帮他找出铁矿，这倒不失为一个入朝的契机。

    “倘若今日挪了，又如何？”

    单单一个晚上，就发现了两处，关于皇后明目张胆的猫腻，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下，需一个转机，可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他。

    自己现在不过一个养马的奴隶，能有什么价值？九和翻来覆去的左思右想，猛然一怔，灵光乍现，恍然大悟道：

    宋彦稍稍一勾嘴角，牵出一个浅笑的模样，温和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九和满心茫然、满面震惊。

    宋彦阴冷狠戾的瞧着慧香，朝着她缓缓迈出一步，幽幽道：

    宋彦瞧着九和阴晴不定的模样，和煦道：

    坦荡敢说其实是好事，比起那些肠子里藏了几百个心眼的人，更容易拿捏，倘若肚子里装着一些真才实学，好好调理一番，或许可用。

    “九和，你想要什么？”

    倘若是平日里，宋彦为了大计，可以隐忍且维护好面子上的安好。

    她悄悄抬起眼皮，正好对上宋彦那副狠戾的眸子，转瞬吓得直打哆嗦，从未见过如此阴沉的宋彦，只当他今日在使馆那受了气，慌忙缓着声调儿道：

    九和直起身子，就走到书案旁研墨。

    第二次，是他十六岁那年，差点就死在了后宫里，侥幸生还后，皇帝想立他为储君，却在一夜之间，所有朝臣都知晓他是一位，连抵报都看不明白的嫡长皇子。

    宋彦仔仔细细的观摩着九和画出来的地图，半晌，他眸光闪过一丝戾气，抬手就死死掐住了九和的脖颈，拎着九和往上稍稍一提，厉声道：

    九和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满腹惊疑，这是什么路数，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儿？还是刚才自己立了功，这就要奖赏自己呢？

    一盏茶的功夫，九和就画了一个大公鸡版图，河流位置画的尤为清晰，在大概是济南市的位置，画了一个圈，仔细道：

    “老神仙给我看过一张地图，我知道能挖出铁矿的山，在地图哪个位置。就是不知，是不是良国的地图。”

    “你得有价值，值那些银钱。”

    “坐。”

    第一次，是他八岁那年，良国的先皇后薨逝了，那是他的生母。

    虽然过了很多年，细节方面已经忘了，但是大概轮廓，黄河、长江、淮河的位置还能轻轻松松画准确的。

    “殿下说挪，就挪。”

    宋彦的视线在九和周身晃了一圈，缓缓开了口：

    得找她好好谈一谈。

    慧香听着声调儿不对，不似平日里的和煦温文，似是寒风刮过冰面，冷嗖嗖的直入心肺。

    “你到底是谁！”

    慧香经常在宋彦面前，说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那，总以为一句皇后娘娘，就能让宋彦乖乖听话。

    宋彦今年二十三岁，在他曾经的人生中，有过两次非同寻常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