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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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九和正勤勤恳恳的给钱嬷嬷按摩手臂，就听着躺椅上的钱嬷嬷，用着刚睡醒的惺忪声调，缓缓道：

    小娘子还有这手艺。

    钱嬷嬷闻言，果然脚下一顿，停住了。

    因为越躲闪打的越狠。

    “不敢，不敢。小的每日受嬷嬷教导，早就归顺嬷嬷了，现下只想为嬷嬷排忧解难。”

    于是更加卖力了。

    最重要的，钱嬷嬷每日都对九和笑盈盈的，破天荒的展现了，从未示过人的慈祥面孔。

    这之前，九和每日除了低头洗衣服，抬头就是钱嬷嬷那张咬牙切齿、使着狠劲毒打自己的脸。

    打完了，还不住的抬手揉按自己的肩膀。

    钱嬷嬷每日都会来院子里巡视，尤其对九和分外上心。

    九和见状，展开一副笑脸，强忍着浑身剧痛，像是从未挨过钱嬷嬷的打，笑道：

    这日，钱嬷嬷依旧挑了九和的错处，抬手就是一顿抽打。

    这种价值得是对方需要的，而且只有自己给得出来，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

    转过身子，刚习惯性的抬起左手揉按右肩膀，就听着九和的声调，在她身后轻缓缓的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手艺不错，确实轻快不少，快去干活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九和洗衣服的工作量，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给钱嬷嬷每日一按。

    “瞧你这皙白纤细的嫩手，跟玉葱儿似的。整日皂角水泡着，还这般鲜嫩。不像我那女儿荀竹，一个洒扫庭院的二等女使，不做糟践的活儿，却还生了鹅掌风，叫人瞧着都别扭。”

    九和这些日子里，练就了一身揉搓的臂力，一顿揉按点压，钱嬷嬷只觉一阵酸痛过后，整个肩膀竟是一片通达舒畅。

    钱嬷嬷转身之前狠狠剜了九和一眼，留下一句跟我走吧，就大步朝屋里走去。九和见状，双手揉了揉吃痛的地方，乐呵的跟了上去。

    钱嬷嬷坐在圈椅里，放松着任九和按摩。

    钱嬷嬷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的发髻，缓缓站直了身子，面上带着平日里不曾见过的亲和，缓声道：

    这通畅舒坦的感受，立刻对九和激起了一阵好感。

    九和都习惯了，只双臂抱着脑袋不躲不闪，任她施威。

    心中虽万般鼓点落下，却也一直在给自己打气，要么搞定她，要么早晚被她打死，关键时刻千万不能低头。

    “倘若让我发现，你这个小贱蹄子有其他什么心思，我定会让你直接死在这。”

    “钱嬷嬷，您可是肩膀痛？我有法子帮您缓解肩膀痛。”

    钱嬷嬷扭了扭脖子，划了划双臂，竟觉着连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最后一下钱嬷嬷用了最大的力气，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右手。

    既没有靠山，想走通这条路，只能靠自己在泥泞里，一点一点的步履维艰了。

    九和一听手廯竟然是疑难杂症，瞬时脑海里抖了一个激灵，刹那间生出了计较，探着脑袋，追问道：

    每日一按从单独按摩肩膀，又增加了免费按摩双臂和双手的服务。

    九和这些日子始终记着宋彦的一句话，“你得有价值”。

    甚至在九和按摩完，还亲切的喊九和吃点心。

    “鹅掌风不都是这般，既难看又难受，还传染他人。哎，我这女儿可遭了老大的罪。”

    自己要不要助她一臂之力，好为自己铺一个安定的后路？

    钱嬷嬷闻言，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睁开了双眼，慢悠悠的道：

    九和被这般盯着，心里有点发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迎面直直的望回去。

    她把这句话掰开了揉碎了反复琢磨，终于揣摩出了，能够缓解眼下困境的法子。想让钱嬷嬷不打自己，对自己和颜悦色，就得拿出钱嬷嬷能为之所动的东西。

    半晌，钱嬷嬷见她这般有底气，才咬着牙恶狠狠道：

    钱嬷嬷吊着眼角，犀利的打量着九和，似是在考量要不要信她。

    钱嬷嬷稍稍挪了挪身子，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随意道：

    九和倒是听过鹅掌风这个名字，其实就是手廯，跟脚气似的。她手上动作不停，抬头望向睡眼朦胧的钱嬷嬷，奇道：

    九和的脑门上，原本已经冒出了几颗豆大的汗珠，听见钱嬷嬷这般说辞，顿时觉着一颗大石落了地，微微低下头，缓缓舒出一口气，忙道：

    要自信，气势不能输。

    因为九和穿越前也有，常年伏案写作业，肩膀总会疼痛，医生建议她去做理疗，做得多了，就知道肩膀痛该按摩哪些穴位了。

    九和瞧见了钱嬷嬷，每天都要自己揉按肩膀好几次，忽而顿悟，钱嬷嬷有肩周炎。

    慢悠悠的转过身子，眯着眼睛打量九和，狐疑道：

    九和开心的应了声好，心中忍不住调笑，姑奶奶我吃定你这个老巫婆了。抬脚跨出门槛，迈着欢快的步调走回了院里，继续埋头苦干。

    “您坐下，我给您一按便知。”

    “得了鹅掌风，找大夫看看便是，又不是啥绝症。”

    “虽不是绝症，却也熬人。会治鹅掌风的大夫可不好找，我听人说有个游医，专会治这种疑难杂症，托人寻了许久，也找不见。”

    “你有什么法子？”

    而现在，九和每日洗衣服的工作量，直接降到了别人的三分之一，除了给钱嬷嬷每日一按，还有时间在院里喝喝茶，顺便欣赏一番蔚蓝的天空和白云。

    “嬷嬷，我会治鹅掌风啊。”

    难怪慧香如此厌恶她，将她打发到这里，这般会讨人喜欢的小娘子，不管留在前院还是后院，指不定哪天就入了殿下的眼。

    “嬷嬷，您女儿的鹅掌风，可是会有细细密密的小泡，还特别痒？”

    九和闻言，闪着晶晶亮的眸子望向钱嬷嬷，惊喜道：

    可惜九和是个心思纯净，又知恩图报的小娘子，她只以为钱嬷嬷对她转变了态度，只独独因为自己给她按摩的好。

    钱嬷嬷瞧着九和纤细修长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丝豁然大悟的神色。

    但凡见着九和浆洗的衣物有一丁点的不干净，都要拿着小木棍狠狠抽打九和，似是钝刀子割肉的架势，想慢慢折磨死九和。

    九和总算亲身体验了一把，手握一点点小小权力的管事，竟然能给手下的人，云泥之别的生存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