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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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人上人，从传统书香门第的精英混成了一块臭气熏天的抹布。

    “死了还想着讹é人，无耻！”

    道德绑·架！

    他的两眼底部是成片的乌青，而且神情呆滞，没有半点神采的样子。

    “接了一个活儿，我在郊区给剧组做美工，那儿的小蠓虫儿吸人血啊！”

    颜值第一等。成绩第一名。品学兼优，才艺超群，更是无人能比。

    蔓延也对得起爸爸，豁口子不能再裂，开了闸，想关都关不上了。

    “鲜辈不会撵我的，他得拍拍良心问问自己，延鹤首富是咋来的？没有你爷爷他也能有今天的排面儿？”

    蔓延与鲜梣都在延鹤一中上学，后者虽高他一年，但对于他“哥”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曾其装得自觉没了意义，也可能闲到无聊，撸起衬衣袖子开抓皮肤。

    鲜梣当然知道父亲对恩师的感情，如果不是曾教授的细心栽培，爸爸能有今天的局面可不一定。

    “在野外写生叫蚊虫叮咬得发炎了。”

    鲜辈给俩孩子制造了很多良机。比如公司聚餐，家庭出游什么的。

    鲜辈成为了他的监护人很久，蔓延都还没有跟鲜梣真正接触过。

    可能有皮炎吧，挠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停下来。

    自从儿子有了鲜氏这棵好乘凉的大树，曾其放下身段儿，有事没事就来找儿子的麻烦。

    起初蔓延没注意爸爸的小动作，可冷不丁一瞥他搔痒的地方，就知道不对劲了。

    “你要是不在寻欢作乐的时候把我带到人世上来，我会更感激你。”

    “我再人性沦丧，也没有在小时候把你卖给人贩子。”

    “说人话，将心比心，我不造出这条小命儿，你可得享受得着荣华富贵。”

    在曾其的肘窝处，是一大片的溃烂，还伴有结痂jiā和一两个针眼。

    表面上你有来言，我有去语，但他们之间总有一股劲儿拧巴着，说不清又道不明的。

    “这里的哪块砖，哪块瓦，又姓了曾的？”

    以前曾其就很瘦，现在看起来就跟麻秆差不多少，要说只剩一把骨头也不为过。

    一个是桀骜jiéào不驯，一个是独来独往。

    蔓延突然发问，“胳膊怎么弄的？”

    曾其又打了一个哈欠。

    “那得是多毒的蚊虫才能把人咬成这个德行。”

    蔓延从裤袋里掏出一张金卡，“啪”地往桌子上一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你要是再来攫离，自然会有人请你出去。”

    你怎么照顾我，我全盘接受，但绝对不能融入你们华丽的生活圈。

    发现儿子在看自己，曾其住了手，放下袖子，从桌子上揪了一把纸巾，又是擤鼻涕，又是擦眼泪，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你爸可怜的，吃了上顿没下顿，我要是哪天倒在大街上，鲜氏就得上头条。”

    鲜总脾气好得让蔓延没话说，所以呢，人家有提议，他慢慢地也就答应了。

    “所以拿这个来‘卖惨’？”

    曾其激动得直用两手拍桌子，“他从穷山沟沟里头爬上美院的成绩‘垫底儿’，谁看得起他？吃了上顿没下顿，可都是你爷爷管着。老东西还把自己看家的能耐都掏给了他。你眼不瞎吧，亲爸爸是怎么对待亲生儿子的？”

    这人吧，要是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根本没有道理好跟他讲。

    不碰面最好，对于那种“爷式”的富家子弟，想想都让人头炸裂。

    好不容易说服了儿子，鲜辈要接蔓延过来时，却被那孩子斩钉截铁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