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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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娮等人到时，谢泠尚在看书，见她们来了方合上书本，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公主殿下也来了。www.cuie.me

    谢泠嘱咐完，便离开了偏殿，今日的开小灶便结束了。

    裴远以为她明知不敌自己，怕丢了性命才逃匿，也不再多想，拿了信准备离开。

    “想必，公主一定明白。”谢泠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萧若芙若有所思。

    她奶奶的！裴远咬牙切齿，明白这是那个臭丫头搞的事，也不再多想，仓皇出逃。

    苏娮靠近木架子，伸手将木架子搬正，只听得“咔嚓”一声，两边的书架竟然向外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隐蔽狭小的暗格。

    对方冷哼一声，举剑刺来，苏娮摁开腰间暗扣，抽出一把软剑，腕间内力一凝，瞬间直硬无比，抬起手腕便迎上对方剑刃。

    偏殿内，两人练字，一人看书，一人泡茶。

    谢泠点头应了，苏娮二人听见这话不由看向萧若芙。不是，公主殿下，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不是说好的……

    苏娮瞅见白瓷盏中茶汤青亮，毫香阵阵，看着不错便饮了一口。发觉味道不错，又有些口渴便喝了一大口，茶杯已然见底。

    齐瑶亦是得到极好的享受，于她而言，来谢先生这里蹭口茶喝似乎也不错，便厚脸皮地多讨要了几杯。

    “是，先生。”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苏娮取下了绑在它腿脚上的信笺，抚了抚它的头，以示怜爱。虽说信鸽不畏冷，但这样冷的天，倒难为它两处盘旋。

    如今，人既来了，谢泠也未追究她们不按时到的过失，便让她们各自抄写一篇《洛阳赋》。

    今夜月黑风寒，阖宫上下寂静一片。

    萧若芙走后，谢泠便向她二人道：“治学一事本该严谨，最忌偷懒懈怠，你二人究竟是顽石，还是璞玉，待经雕琢便可见分晓。”

    因是初冬，殿内笼了炭炉，上面烧着一壶水，几刻后便“咕嘟嘟”快要溢开。谢泠听见动静，将炉上烧沸的水壶放置一旁。

    苏娮和齐瑶五味杂陈，好不容易搬来的救兵就被一个谢先生三言两语给送走了。

    信鸽完成任务便飞走了，苏娮关上纱窗，展开信笺将其放置火上烘烤，上面很快就显出一行字迹来。苏娮看完后便烧了。

    谢泠泡茶用的是撮泡法。先以沸汤荡涤茶具，用极熟黄麻巾拭干。后为烹点，取茶盒中适量白毫银针投入紫砂壶，注入少量沸水润茶，三呼吸时重投沸水注满，后待用。

    苏娮知道那里面就是她要找的东西，她揭开上面隐藏的卷轴，拿到信后，还带走了桌案上几张信笺。

    她隐在房顶观察王府巡逻侍卫流动情况，因先前的信笺中红妆交代了章平王府的布局图，她很快就找到了王府书房所在地。苏娮对此次的任务很明确，她要找到一封信。

    “那便谢过先生。”萧若芙不好这么离开，只好依言。

    “臭丫头，算你狠！”那人闷哼一声，忍着痛夺下了信，本欲寻仇，可回头竟发现人不见了。

    长公主那边又来催了，红妆要她赶紧行动。想到尚在大燕的哥哥，苏娮耽误不得，还是决定出宫一趟。

    公主萧若芙轻轻抿了一口，茶汤在舌尖缓缓荡开，一股沁香直入肺腑，不觉心情大为舒畅。

    一切准备妥当，苏娮打开房门，再度隐入深重夜色。

    “若公主喜欢，架上有许多书可供览阅，若有不解之处可提与微臣，必为殿下答疑解惑。”

    她并不相信老狐狸萧环会将密信藏在书房，便隐了身形前往寝室。

    大约戌时一刻，暖阁外忽然传来一阵窗棂敲响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几声“咕咕”的叫声。

    苏娮轻轻推开房门，入内将房门重新合上。内室萧环夫妇因软眠香的缘故睡得极沉，有再大的声响也不会醒来。苏娮隐在帘后，再三确定稳妥后方四处寻找那封密信。只是，她翻过桌案，书架，竟然一无所获。

    谢泠想起了什么，又道：“其实，人生若要精彩，便要经过千锤百炼，便如这手中一杯清茶。www.cuiniao.me茶叶自起始到供人饮用的佳品尚需上百种工序，再到泡茶亦要花费时间耐心方得极好滋味。”

    院前几个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苏娮几根银针刺入心脏而亡，因她速度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谢泠替她们三人斟好茶，三人一一道过谢后继续各自的事。

    二人对了数招，可苏娮渐渐有些落败，那人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若将信留下，我考虑留你一命。”

    日暮落得很快，用过午饭，夜就要来临了。

    ……

    萧若芙有些受宠若惊，“先生实在谦虚了。”

    苏娮的轻功是受过顶尖杀手调教的，皇宫的高墙对于她而言并不是难以逾越，她轻而易举就越过后宫，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离了宫。即便有巡逻的禁卫得见，也只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鬼魅作祟。

    对方心系那封信，也无意与苏娮缠斗，腾起轻功去夺，谁知苏娮凌空一剑，那人防范不及，胳膊上割开了一条口子。

    苏娮早知另有一波势力与她们作对，她足间轻点，堪堪灵活避开飞刃，转手间指尖银针朝那人射去。

    苏娮冷哼道：“想要信，各凭本事。”说完，她自怀中抽出那封信，扬手向空中抛去。

    一个下意识的猜测渐渐浮上她的心头……

    萧若芙便对二人道：“娮娮，瑶瑶，谢先生学识渊博，你们跟着他学□□没有坏处，况先生本就事务繁重，能抽出时间教你们已属不易，你们更要体谅他的苦心才是。”说罢，萧若芙深切地看了她们一眼，便带着宫人离开了。

    而齐瑶的字大虽大了些，可其中章法倒是中规中矩，只是下笔不够游刃有余，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习惯”二字。

    “齐瑶，你今后练字不必在空白纸页书写，而是在特印的方格纸中书写，所写内容不限，同样每日一篇，不得找人代写。”

    来人同样功夫不低，手执长剑轻松便挥开银针，笑道：“我等在此处，已有多时了。”

    似绿萝这样的花草摆在此处本无问题，只是搁置绿萝的架子由名贵实木打造，用来放置一盆平平无奇的花草，未免过于大材小用，况且这木架子的摆放正好紧邻着书架。

    待她想明白，忽地起身道：“先生，我尤记得宫中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改日再找先生解惑。”

    苏娮蒙着面纱，不禁嘲讽：“阁下竟只会守株待兔么？”

    殿内除谢泠的桌案外，另置了两张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具备，均是谢泠一早安排好的。到底有一日为师的职责在，且早些时候傅容同他打过招呼，请他务必对苏娮这个学生关照些。他起初未答应，可看了那答卷又觉苏娮和齐瑶倒也不是一块朽木，便特地抽出时间来教。

    萧若芙道：“听闻先生要教娮娮二人习字，特来观摩。”

    “这就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

    谢泠这时行至萧若芙旁边，施礼道：“公主品过珍贵茶茗无数，今日倒是微臣怠慢了。”

    紧接着，大队侍卫举着火把朝内院而来，不多时便要包围整座王府。

    谢泠道：“陛下若是得知殿下有如此向学之心，必然欣慰。”谢泠如何不知道苏娮等人的心思，只是公主的面子他总要给几分。

    苏娮洗了个澡，穿了寝衣歇下，在临睡前她总习惯将贴身的腰带放置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过那腰带可不是一条普通的腰带。

    苏娮一路朝南行，大约一个时辰就来到目的地——章平王府。

    可就在他欲离开之际，章平王府忽地灯火通明，“来人啊，抓刺客……”

    “不必多礼。”谢泠拱袖与公主道过礼，问：“公主殿下怎会来此？”

    苏娮听见这动静早已经醒来，她掌了灯，披衣下榻。打开纱窗，寒风灌了进来，将她周身温热席卷而去。那只乳白信鸽发现了主人，便展翅飞去。

    末了，谢泠收了二人所抄写的《洛阳赋》，这一看就看出来许多问题。苏娮的字缺乏一定的耐心，字写得张牙舞爪，足见其本性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温婉。

    苏娮观察了很久，发现书房的巡逻侍卫比别处多了一倍不止，很容易误导外人，表明书房隐藏着一个大机密。而相比寝室，侍卫便少了一倍。

    “见过先生。”

    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带上随身武器，轻轻推开房门，只几个起落，便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只是，她刚越过王府后宅，凌空中传来几声锐响，几枚柳月飞刃朝她激射而来，下一刻，一个黑衣人在茫茫夜色中现身，看身形是个男子。

    谢泠思量了片刻，便有了对策。只道：“苏娮，你写字缺乏一定耐心，今后便以临摹字帖为主，每日一篇，写过拿与我呈看。”

    苏娮不声不响解决了侍卫，她来到寝室前，手指捅破船纸，点燃了一根软眠香放进去。烟气丝丝袅袅飘荡，渐渐萦满整个寝室，因她事先吃了解药，眠药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苏娮想到寝室可能存在密室暗格，便四处寻找触发机关的枢纽，大约找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就在她欲离开时，视线中忽地看到桌案旁摆放的一株绿萝。

    她打开了衣柜，取出藏在里面的一个包袱，里面是一套轻便的夜行衣并一盒淬了药的银针。

    一套动作由他做下来竟是无与伦比的好看，实为优雅得体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