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皇后之礼娶了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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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棠言出去仔细看了画像，这人就是摄政王府上最近查的最紧的人——胡进。

    左棠言笑了笑：“好。”他终究舍不得看着云霆峰去哭。

    胡麻子没想到此事会这么容易，他再次跪在地上磕头道：“谢大人！谢大人！”

    “让人把马车内的东西收拾干净，少了什么重新装好。”左棠言吩咐。

    李清然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脸上都跟着圆了一圈，闻言他立马被口中的点心呛到，云霆峰轻轻拍拍李清然的后背，然后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云霆峰找了帕子包住左棠言的手，可看到那鲜血瞬间染红了手帕，他抽了抽鼻子说：“哥哥，朕不出去了，朕要回去，让太医给你看伤口。”

    “什么夫人不自信？”左棠言好奇道，他刚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胡麻子快速回忆道：“他不高，大概和草民差不多，留有胡子，但看着像是假的，脸上很白净，二十多岁，像一个富贵公子，但是眼睛很小，特别小。”

    “你不可能。”李清然根本不信云霆峰所说，他做的这一切说不定只是让左棠言为他卖命，“你是皇帝，你要绵延皇嗣，怎么可能一直守着棠言一人，你在说谎！”

    “是。”左宜低声道，“胡麻子已经吓傻了，从今早开始就想见公子，说是想问什么他都会说。”

    左棠言拿起了不远处的鞭子道：“一会儿会有几张画像，你好好辨认。”

    左宜摇头：“没有，他每隔几天就要回家一次，抢走父母挣的钱用作在赌场的周转。”

    “他才不是，他、他……他的家人是不会同意的。”李清然此人不会有什么大脾气，除非触碰到他的逆鳞，偏偏云霆峰不仅拔了还狠狠往他心口上戳，他恶狠狠威胁道，“你若再这么说，我就不给你们做面具！”

    “属下信。”左宜笑了起来。

    “不知。”胡麻子摇头。

    左宜见到左棠言手上的伤，很是意外，皇上还真是厉害，在这一年中他们遇到了不少刺杀，公子身上仍毫发无伤，一见到皇上，倒多了个明显的伤口。

    左棠言停在刑房门口：“平日以什么营生？”

    “不用。”左棠言把画像放回左宜手上，“左宜，你信不信，这条鱼绝对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云霆峰的眼眶瞬间红了，他能感受到左棠言的气愤和担忧，强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拉住左棠言还在滴血的手，哑声道：“哥哥，朕错了。”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大人来，他在这里面过了一夜，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地面上的缝隙间残留着大量血迹，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血的味道，旁边更是有着各种刑具，让他一夜都不敢合眼，他怕他闭上了眼，就见到了阎王。

    “他不是那种人，而且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李清然不愿意别人这么说他夫人。

    左宜：“可不是，胡麻子家也查了清楚，除了他年迈的父母，就只有他一个人，未娶妻，也不去花楼，平日里就爱赌钱。”

    “必备的……”云霆峰只感到他的心被生生撕了一块下来，他在这么一瞬间，很想告诉左棠言一切都有他，不必再如此劳累，他也可以护在左棠言的面前，为他斩尽仇敌，为他披荆斩棘。

    “放心，你如实讲了你说的，本王会放了你。”左棠言笑了笑，只是会有部分代价而已。

    左棠言问：“可认识马承武？”

    胡麻子只觉得今日怕是没命走出这里，他浑身瘫软坐在地上，颤着声道：“草、草民不知、不知犯了何事，居然能劳烦、劳烦摄政王来抓草民。”

    而摄政王府的另一边，云霆峰再接过两张皮后，随意道：“李老翁，你的夫人朕知道是谁。”

    好“大”的威胁啊！

    胡麻子听完立刻点头，能活着就行：“大人想问就问，草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左棠言把东西放好，云霆峰的眼角也跟着流了泪，他的下颌微微颤抖，张口了好几次，他才鼓起勇气去问：“为何、为何马车里常备伤药？”

    左宜想到了一个人，在左棠言耳边说了几个字，左棠言对左宜道：“拿画像来。”

    左棠言咬开瓶子，把伤药倒在伤口上，灼热的疼痛让左棠言手指颤抖，随后拿起纱布混带着血包裹起来，动作格外熟练。

    可现在被人抓住，他怕的紧，贵人让他在赌坊里做了一件事，他做了，而当时被他忽悠的这个人前几日死了，现在还被丢在大理寺门前，谁不知道大理寺，那里面坐的都是铁面无私的大人，他们这种小鬼一进去就会被打回原形，所以他跑了，可没想到还是被抓。

    他现在睁着眼嘴里念念叨叨，求菩萨、求佛祖，求各路神仙保佑他，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他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喊道：“大人、大人饶命、大人想知道什么草民都说，求大人放过草民！”

    可不能说，云霆峰生生把这股子劲给咽了下去，他太了解左棠言了，如若让左棠言知道这么久他一直在欺瞒，即使现在还会在他身边，等安定了，必会离开。

    左棠言抚了抚伤口处，讥笑道：“一个无用人。”

    云霆峰打了个呵欠假装没听到李清然最后一句说的，他自顾自说：“朕以后定会以皇后之礼娶了棠言，朕才不管什么流言，也不管什么天机，朕只知道，活下来已经不易，没有棠言朕的后半生会在悔恨中度过。”云霆峰忽然摇头，“不，朕就没了后半生。”

    “皇上，很多事不是一句错了就能解决的。”左棠言心中的郁闷得了缓解，看着要哭不哭的云霆峰，他知道这是被他吓到了，本想去安慰，可想到以后总该让云霆峰了解他，他便无力地放下手。

    胡麻子自十几岁就开始玩赌，可他手气一向不好，偏偏胡麻子是个爱想的，总觉得下一把他就能赚大发，这一想就是十几年，他没从赌场里走出来，反而更加沉迷于中，一年前他那次玩的大了，把手里的钱输了干净，要不是一位贵人相助，他怕是早就被赌场的人切了手指。

    “是草民，是草民。”胡麻子听到这温润的声音，似乎不像是大理寺那帮人的，他心惊胆战抬起脑袋，偷偷看了这位大人一眼。

    只一眼，胡麻子便认出了这是谁，无恶不作摄政王左棠言！

    李清然红着脸咳嗽的更狠了，云霆峰心中有了计较，果然不错，还真是此人。

    左棠言让人在地下掌了灯，看着不停磕头的人，慢悠悠说道：“胡麻子？”

    六幅画像同时打开，左宜拿了盏蜡烛依次在画像旁边走过，胡麻子认真辨认，可看了半晌，仍没看明白，见摄政王脸色不耐，他赶紧盖住了画像上的下半张脸，再看过一遍后，胡麻子指着最后一张画像说：“就是他，就是他！”

    “身上有什么特征？”左棠言问。

    “不用。”左棠言把手收回来，解开成了红色的帕子，丢在一边，按了旁边暗格，里面弹出一瓶药和纱布。

    胡麻子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那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云霆峰正在想要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有一个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擦：“本王现在已经不气了，你莫哭了。”

    云霆峰无异议，他早就想好了去处。

    左棠言并不想多解释，只淡淡道：“身份不同，必备的东西自然不同。”

    左宜不置可否。

    “有什么原因，最多不过是不要名声，被万人谈论罢了，他连这些都不敢，何故于说爱慕你。”云霆峰摇头，“是个懦夫。”

    胡麻子不敢有一点隐瞒的说了，一年前他得了贵人相助，贵人和赌场有关系，他的任务只是把马承武带到赌桌上让他开始赌钱，其余的他一律不管，“草民劝了，劝了马承武不让他继续下去，可他不听，这不是草民的问题！而且、而且因为草民相劝，赌场的人少给了草民一半的钱财。摄政王大人，草民真不知道他马承武会是死啊！”

    “放心，朕不会告诉棠言的。”云霆峰在李清然停下咳嗽后坐在他身边，亲自倒了杯热茶放在李清然面前，“你夫人真不是人，这么多年居然没给你名分，还藏得严严实实。”

    “本王知道马承武的死和你没关系，”左棠言继续问，“那位贵人你可知是谁？”

    左宜对左棠言点了头，左棠言笑道：“很好，你在这里再休息几天，到时候本王会亲自让人送你回去。”

    “公子，要不要把此人秘密带回来？”左宜问道。

    左宜出了门，胡麻子见整个刑房只剩下他和摄政王，他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不敢讲话。

    回到摄政王府上，左棠言要去刑房，让云霆峰在东院和西院逛，但不可去南院。

    云霆峰本不想多哭的，可一听到这句话，反而绷不住，他抱住左棠言，不愿让左棠言看他现在真实的狼狈样：“哥哥，往后我一定听话。”好好护着你。

    左棠言：“胆子也忒小了。”

    左宜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抱着一坨画像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朕没有说谎，只是你夫人的懦弱让你不自信罢了。”云霆峰很唾弃李清然夫人的行为，要不是为了顾忌李清然心情，他必然骂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