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位国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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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索性选个美貌本分的，希望他能多看几眼，好赶紧给她生个大胖孙子，性子老实本分，往后生下子嗣抬个姨娘，也不至于作妖，闹得家宅不宁。

    她只是动了动自己酸痛的身体，男人便以为她要起身服侍，她身体都快难受死了，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作为国公夫人，杨氏还不到五十，看起来是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今日穿了身暗红色的衣裳，额上带着条同色镶红宝石的抹额，态度和蔼。

    卫国公府世子顾亭今年二十有八，与世子夫人杨氏成亲刚满三年，算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灯影摇曳，不是很亮，足够映照出满屋的木质家具，以及拔步床上被青黄铜勾拢到两边的浅红帷幔。

    直到吃饱喝足才舍得放下筷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顾亭身上，一副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样子：“世子我吃饱啦！”

    收拾妥当柳眠便去了世子夫人杨氏那里。

    对于柳眠她虽无忌惮，却也不见热拢，喝了柳眠的敬茶后，只简单说了几句今后要安守本分、服侍好世子、早日为府里开枝散叶云云，又从中指上退下来一个金戒指赏她，算是认下了她做顾亭的屋里人。

    她如今的名字也叫眠儿，年芳二八，原是这大盛王朝卫国公府厨房里的一个粗使丫鬟，无父无母，自小被卖进府里。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被自己的女人嫌弃技术不好！

    终于洗完，才慢慢悠悠地走出浴桶，穿好一套粉色寝衣，任由湿发披散着，朝顾亭说了句：“世子我好了。”转身走向床榻。

    男人一走，柳眠有一搭没一搭地垂着酸痛的腰腿，心里开始盘点眼下的处境。

    因为顾亭来了，柳眠屋里的晚膳菜色比前两日好了许多，她可不会客气，也没有给顾亭布菜端汤，只顾自己大快朵颐。

    柳眠自然不会推辞，咽下嘴里的食物朝他明媚一笑，继续埋头干饭，瞧见手边递过来一碗汤，她只简单到了声谢便老大不客气地笑纳了。

    昨夜顾亭没有留下来过夜的事情早就传到陆氏耳朵里了，不过柳眠出门以后她派人去她房里看过，床上被褥之间是染了初红的，也就没有太过苛责。

    杨氏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褙子，看起来是个端庄沉静的少妇，二十岁出头，比顾亭小一些。

    她恨恨地在心里咒骂了一通，强行忽略掉浑身的酸痛，拉起被子闷头睡去，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任何事情都等她明天早上睡醒再说。

    如此柳眠就过上了足不出户饭来张口的日子，舒服是舒服，就是枯燥无聊了些。

    这是柳眠醒过来后的第一感觉。

    这次终于让柳眠看清楚他真正的模样，确实是个经历过沙场历练的样子，气质硬挺沉稳，目光深邃隐泛寒气，如今年纪轻轻已官居京师护军统领，负有守卫皇城之责，很受今上看重。

    对付这样的男人，柳眠已经预料到要耗费不少心思。

    顾亭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按下心中的别扭感，掩唇轻咳两声：“无事，我不饿，你吃吧。”

    国公夫人陆氏知道后着了大急，要知道顾亭早年一直在边关历练，二十五岁回京才成亲，已是比同龄贵公子们晚了好些年，眼看相熟的贵妇夫人们都抱上了孙子，自家儿子也到了即将而立的年纪，儿媳妇却不能生！

    恐怕当年亦是京师各家贵女看中的良配，只是最终被杨氏夺得头筹，难怪她当初哪怕隐瞒伤了身子的事实，也要嫁到卫国公府来。

    不用伺候人柳眠乐得清闲，等到顾亭自己洗完，换了新的水，便轮到她洗了。

    不知是迫于陆氏的压力，还是确实有想要子嗣的想法，顾亭只隔了一天就又来了。

    她还躺在床上，男人一身白色寝衣，笔挺的背脊正对着她，坐在屋子正中间的八仙桌旁喝茶。

    男人得到回应，微一颔首，起身从床边衣架上拿起一件玄色外裳穿好，淡淡留下一句“你休息吧”，便推门而去。

    顾亭起先还没有察觉，等到察觉了，索性放下筷子看她吃。

    ******

    不过这个地方只有正头娘子有资格穿正红，作为通房是没有资格穿的，往日最爱的红衣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穿了。

    柳眠心领神会：“好的，这就准备沐浴。”一句话再度让顾亭怎么听怎么别扭。

    察觉到她醒来，他搁下手里的茶杯，微侧了头道：“不必起了，明日清晨去夫人处请安。”

    即便如此，柳眠也别无选择，只能硬上。

    掀开看了看，里面是四个小笼包、一碗白粥并两碟小菜，她提上食盒回屋吃完，还放回门口，自会有人来取走。

    后一句明显是说给杨氏听的，意味着纵使杨氏隐瞒了不能生育这么大的事情，在国公府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此时顾亭已经等了许久，中间还唤人去拿了书来打发时间，见她终于收拾好，便也放下书走向床榻。

    说到底如今的柳眠在他们这些主子心里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人罢了，能不能得顾亭欢心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与他成就好事，尽快怀上身孕，生下个大胖小子，就是她最大的作用。

    回去路上杨氏让她往后没有传唤不必去请安，想来她见着柳眠也是膈应。

    她反正也不赶时间，就慢慢地洗，中间还唤人加了几次热水，顾亭乐意等就让他等着，反正他也没来催过她。

    第一夜就这么结束了。

    流程都是一样的，请安，敬茶，陆氏训导了几句，无非还是要恪守规矩、尽快怀上个孩子这些，同时还着重强调了要她尊敬主母，不许无事生非。

    想来也是，她出生于书香世家，祖父曾官居礼部尚书，门生故旧遍天下，父亲新近在户部任了侍郎，前途一片大好，自己也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与顾亭感情和睦，若非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依照顾亭的性子恐怕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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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硬朗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连这种时候身姿还那么挺拔，看得出来是把规矩刻到骨子里的人。

    他今日已经在这里花了不少时间，一上来就准备像上次一样快刀转乱麻直入正题，但是曾经的眠儿可以接受，如今的柳眠可不接受这样单方面的压榨。

    鉴于尚未考虑好应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她只低低应了声：“是。”

    身体的习惯让柳眠在翌日起了个大早。

    为了往后的幸福着想，她决定等下次顾亭再来的时候，要向他讨些东西。

    顾亭在这里，沐浴的水自然有人准备，柳眠只要在准备好以后服侍他沐浴就可以了，但是才象征性地搓了两下背，顾亭就挥手让她不用伺候了。

    顾亭再度掩唇轻咳：“吃饱了，那就……”

    无奈杨氏的肚子三年来一点动静也没有，国公夫人起了疑心，遣人暗中查访，这才查到原来杨氏在出阁之间，就因为家里姐妹龃龉被误伤了身子，已经不能生育，但她为了嫁到顾家，隐瞒了这件事情。

    午饭晚饭一样有人送来，吃完有人取走。

    通房终究还是个丫鬟，是男主人暖床的工具，没有资格配备丫鬟服侍，她只能自己洗漱，略施脂粉，简单挽了个随云髻，点缀上些许头面，又换了一件银红色对襟夹袄并一条水银色下裙。

    昨日她才被抬房，晚上却没能留住顾亭过夜，半夜三更还让他回正房来睡，今日一大早更是连个人影也不见，可以想见她并不十分得顾亭欢心，所以杨氏也没有十分忌惮她。

    这里请安完毕，杨氏又带着她去了国公夫人陆氏那里。

    头一次以通房的身份给主母请安，着实该穿得喜庆精神些，好在昨日国公夫人将眠儿送上世子的床时赏下了两套头面并几身衣裳，让她不至于连穿出去见人的衣裳也没有。

    她的屋子被安排在院子僻静处，顾亭和杨氏则住在院里正房。

    顾亭动作一重或者哪里弄得她不舒服了，她马上哼哼唧唧表示不适，但凡性格正常些的男人，在这种方面天然就会对女子多顾虑一些。

    训导完毕，又赏下一套翡翠头面并几匹料子，打发她回去了。

    按理说作为母亲长辈，本不该给儿子选个狐媚子似的通房，无奈顾亭是个不解风情、不恋花丛的性子，从小到大就没个儿女情长的时候，成了亲也只守着这么个媳妇儿过日子，她怕选个模样普通的到时候入不了他的眼，可不就白瞎了她这一番功夫。

    柳眠心里挺累的，这一个两个都是这么高难度，看来是真不想让她好过啊！

    她察觉到顾亭的眼神，半点都不见窘迫，但是想了想，还是勉为其难抽空往顾亭碗里夹了点菜：“世子您千万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到了我屋里就跟回家一样，自在最重要！”

    于是在最后关头，柳眠一句：“世子真棒！”成功让顾亭体验到了经过努力以后获得认可的快感。

    为此她将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相看了个遍，最后选中了厨房的粗使丫鬟眠儿送到儿子床上，不为别的，看中的就是眠儿虽生了一副极好看的样貌，却一直安守本分，性子老实。

    今夜就是眠儿正式成为顾亭通房的日子，不过看刚才那男人温存完拍拍屁股就走的样子，鲜嫩的身子、娇艳的美貌，似乎不大能吸引住他。

    她如今是肩负着国公夫人心心念念生孙子的重担不算，又摊上这么一个规矩刻板的任务对象，可谓一个难上加难。

    这一早上跑了两个地方，她肚子还饿着，回到屋里已经有饭食送到，装在一个食盒里放在她门口 。

    浑身都痛，那个地方尤甚，身体就跟要散架了似的。

    柳眠求之不得，日日早起请安于她是个不小的折磨，如此能够每天睡到自然醒，再好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