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位国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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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眠振振有词：“从前府里有个小姐妹教过一些，后来她被爹娘赎回家了，我又有这看话本的爱好，连蒙带猜识的字就越来越多了，实在不认得，还能去问人。”一脸识字算不得多难的得意样儿。

    柳眠手上目前就拥有这样一个契机。

    柳眠只低着头，“唯唯诺诺”应了声：“是。”

    “算起来你抬房也有十余日了，你自己说说，世子到你房中来过几回？”这时的陆氏少了几分此前所见的和蔼，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精明，“我为何让你服侍世子，想来你也该知道，不得宠的通房是个什么下场自不必我来说，往后你若还是不中用，留不住世子，城外庄子上倒还缺个烧火的丫鬟。”

    考虑到这些，顾亭的脑子逐渐清醒，下意识地阴谋论起来，还是说，她其实是被某些有心人安插进来的？

    顾亭这下算是懂了，合着她的这些举止都是话本子里学来的，如此倒也难怪了。

    柳眠依旧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

    如此这般毫不遮掩的直白吹捧，听得顾亭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奇异的受用感，面上却仍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怎么？这么好看？”他淡淡地道，又指指碗筷让她吃起来。

    想来陆氏说的话还是管用的，这日临近傍晚，顾亭果然来了。

    柳眠只作看不懂他突如其来的忌惮，讨好地道：“眠儿想要些话本子，好平日里打发时间，日日关在这屋里，又没个说话的人，太闷了！”

    她到时陆氏已经在用早膳，杨氏站在一旁服侍，动作看起来很熟练，想来是时常在这里立规矩的。

    莫非这才是母亲选中她的原因？可是她一个从小就进了府里的粗使丫鬟，哪里去学来这些做派的？

    其实陆氏早食也用的差不多了，便屏退了众人，只留柳眠一个人在屋里说话。

    早晨睡到自然醒，顾亭不来她也不用打扮，随意穿着寝衣，把长发拢到一起，开了门就有食盒放在门口，吃完饭开始看话本子，饿了又有饭送到门口，累了困了就往床上一躺，日子过得滋润幸福极了。

    顾亭眼底瞬间多了些寒意，侧过头来凝住她：“你想得到什么？”

    又是一桌比平日丰盛不少的晚食，柳眠起先没有动筷，只幽幽地看着顾亭吃，反而闹得顾亭不大习惯。

    陆氏莞尔：“这就好，往后姑娘的身子也要劳烦李大夫多看顾一二。”说完便让人包了封银子，送李大夫回去。

    顾亭伸过手来轻轻勾起她下巴，不答反问：“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柳眠安静地等候在一旁，看不出一点惶恐急躁，老实本分到堪称木讷。

    顾亭也不怪她，反而破天荒解释了几句：“前几日有公务在身，没有这份闲心，今日才刚忙完。”

    这夜过后顾亭一连数日没有来过她房里，她一点也不着急，仍旧足不出户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日一早她尚在梦里，就听见有人敲她的门，说是陆氏唤她过去，让她梳洗收拾好马上动身。

    柳眠连忙摇头：“眠儿可没有这么说，眠儿自己都是个丫鬟，哪儿能有这种想法！眠儿是真的想要些话本子解闷儿，世子若是无暇，派个人去书坊买些来就成，唔……不要那些太正经的，最好是讲书生小姐或者大侠妖女这些故事的，最有意思了。”

    沉默片刻，顾亭又想起一事：“你识字？”

    不过爱看个话本子也没什么，于是便承诺她：“过两日我派人买了给你送过来。”

    见她来了，陆氏摆摆手让杨氏先回去，杨氏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告辞回去了。

    她这般表现，落在国公夫人陆氏和世子夫人杨氏眼里就是老实本分不作妖，垫得清楚自己的份量，对她又满意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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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眠抱着无所谓的心态，乐得不用与旁人分享床榻，心里想着明日就能送到手边的话本，睡得香甜极了。

    陆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看着柳眠依然木木呆呆的反应，险些要怀疑自己给顾亭选了个这种性子的通房究竟是对是错，但是看着她那张娇艳妩媚的面孔，陆氏又多了几分信心，随后赏了些胭脂水粉，便让她回去了。

    顾亭夹菜的动作稍顿，面色不变：“怎么说？”

    柳眠咬咬下唇，看似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了口：“敢问世子，可是眠儿服侍得不好？”

    顾亭立刻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揣测有些太抬举她了，不由问道：“你从前也看？”

    柳眠面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要为自己的小爱好辩解一二：“丫鬟又不需要考科举，也不用打理家宅内院，看些有趣的话本怎么了，也没妨碍人家呀。”

    她说着，目露神往，一脸期待地瞧着顾亭。

    趁着事后顾亭餍足地躺平休息，她赶紧趴在对方耳边吹枕边风，提出自己的诉求：“世子今夜舒不舒服？”

    又歇了会儿，他依然如前夜那样，留下一句“你睡吧，自己起身穿衣，推门而出，没有留下来过夜。

    杨氏一走，陆氏也没与柳眠说什么，只凉凉地将她晾在一边，吩咐身边伺候的丫鬟去找李大夫过来，随后便继续慢条斯理地用早食。

    他严以律己，成婚前估计没经历过几个女人，大概率是靠五指姑娘过日子，成了婚，夫人杨氏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那事上总归羞涩拘谨，大概率是由顾亭把控全局。

    像顾亭这样严以律己、规矩刻板的人虽然不好接近，一旦抓住契机，也能实现质的飞跃。

    他哪里经历过柳眠这样的，小小一个通房，却在那种事情上娇媚又大胆，偏又生了这样一副明艳妩媚的样貌，动情之时几缕发丝粘在脸上，横生一种别样的魅态，勾得人心热，与前日木讷拘谨的表现大相径庭。

    “否则世子为何这么多日都不来眠儿屋里？”柳眠选择了打直球，颇有一番刨根问底的架势，“世子可是已经厌弃了眠儿？”

    李大夫来的很快，一过来陆氏就让他给柳眠诊脉，柳眠没什么意见，顺从地伸出手腕。

    柳眠嘻嘻一笑，声音又软又甜：“眠儿把世子服侍得舒服，是不是该赏？”

    顾亭联想起她先前的大胆作风，又问：“说说看，那些话本子里都讲了什么？”

    陆氏约等于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悠闲生活追根究底都是来源于陆氏，于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得当，出门往陆氏院子里去。

    陆氏又道：“今夜我会让世子过来，该如何做，你自己也要放聪明一点。罢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你若是肚子争气，早些怀个孩子，我便做主给你抬个姨娘，这往后的日子也好有个倚仗。”

    李大夫给柳眠诊过脉，摸着山羊胡思索片刻，言道：“这位姑娘身体无恙，十分康泰，请夫人安心。”

    顾亭下意识地多解读了一层：“你的意思是，想让本世子给你安排个伺候的人？”

    柳眠连忙为自己争取：“别过两日了，不如就明日吧！”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她的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似的甜，“眠儿就知道，世子最好了！”

    柳眠这才眉眼放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瞧住顾亭：“当真？”

    顾亭轻轻哼笑了一下：“没有，你别多心。”

    “眠儿知道了。”柳眠仍低着头，看起来乖顺听话极了。

    柳眠哪知道只这么会功夫，自己就差点被顾亭归入到敌人的阵营。

    柳眠笑得一脸神往，又带点小小的羞涩：“也没什么，就是书生与小姐相逢相知相许相……唔……那什么，大侠与妖女不打不相识，不顾世俗眼光冲破阻碍那什么。哎呀，就是那什么嘛！”

    不过顾亭不来她房里，她是不着急，有人会替她着急。

    痒痒的热气惹得顾亭耳廓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怎么说？”

    柳眠忽地站起身来，走到顾亭身后环住他脖颈，将自己整个的贴在他后背上，俯下身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世子肯给，就有。今日夫人让眠儿早些怀个孩子，世子肯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