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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承渥没忍住笑出声来，对刚刚的事情也猜了个七八分：“原来是这样，慕宬，你就别为难小姜了。”
明明他是大夫，是能从地府门前要人的角色，竟然...也有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吗？来的路上他就觉察到怀瑾在硬撑着，强打精神。
姜垠抿着下唇：“师父刚刚似乎在喊你。”他方才贴得近，听得分明，怀瑾压根儿没有醒，只是梦中呓语，脱口就是两声轻飘飘的“翊泽”。
叶继的目的就是这座姜家留下来的金矿。
“你这条命是我的，以后受伤之前先考虑考虑清楚，你赔不赔得起。”他前去道谢时，怀瑾也只是摇着蒲扇，扇着炉子上燃得正旺的火，丢给他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云娘蓦地睁大双眼，良久才垂眸：“不错...我的确回过姜家......书房早便被烧毁了，我在里面翻了很久，才在一堆灰里，翻出一个扳指......是老爷的。”
慕宬闻言拧紧了眉头：“才几年没见，他的身体，自己也没点数。”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案几上一砸，发出叮哐的声响。
慕宬凝神许久，丝毫未注意到姜垠已经唤了他好几次了。
“什么？”
这把火把姜家这些年暗中收集下来的证据给烧得一干二净。
这声吼总算是让怀瑾从梦中出来了，醒神后他就听到姜垠在结结巴巴地解释什么，还有沈承渥推门而入的询问声，他舒展了下身子，坐起来：“怎么了？到了吗？”
慕宬抬开帘子，往外瞥了一眼：“到了。”又将目光往下挪，看到了还在梦里的怀瑾，皱眉道：“你把他拍起来吧。”
“行了，总算安静了。”怀瑾把软枕拿起来靠在背后，倚靠在床榻上：“子濯，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新的消息？”
叶继手段阴狠毒辣，对姜家处处提防，五年前姜家家主姜淮安秘密上奏皇帝，想将叶继的罪行揭露于世，也是不巧，奏章呈上时，叶继正在皇帝的书房中同皇帝商议政事，那时皇帝年幼，叶继不过是翻翻嘴皮子，两句花言巧语，那封密奏就落在了叶继手中。
“怀研卿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慕宬气急败坏地躲过姜垠胡乱晃动的手，溜到怀瑾身前。
此事是姜淮安操之过急，叶继眼里留不得钉子，便巧改密折，反告姜淮安企图谋反这一状。满门抄斩的圣旨一下，叶继还不打算停手，连夜在姜家放了一把火。
“是......”云娘转过身，翻开身后床榻的软垫，从下面取出一只小巧的绣盒：“这个扳指是老爷珍视的宝贝，平日也就放在书房，寻常人是碰都不能碰的。”云娘掀开绣盒的盖子：“公子，这枚扳指，便交给你了......”
“那我刚刚看到...唔！”姜垠情急之下从身后捂住慕宬的嘴：“慕将军，真的是你误会了，方才是我听见师父有在说什么，所以凑近了些，绝不是慕将军想的那样。”
“师父他...身子似乎不太好。”姜垠将手搁在怀瑾脑门前，又低了身子，碰上那双安安分分搭在髀间的手：还是刺骨的凉。
“只是你也要明白，自从她踏入姜家大门的那刻起，她的生与死，就都已经与姜家紧紧相连，不可分割了。”慕宬隐晦地提醒着他：若是云娘日后被人所害，也是他姜垠必须承受的事实。
姜家与沈家交情颇深，两家联手，想将叶继这条大蛀虫及其余党一并铲除，却不料叶继早已有所觉察，反奏了姜家一折。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和他睡过。”慕宬酸溜溜道。
“嗯。”沈承渥点点头：“我顺着火药的事情追查，那些用于开山的火药似乎也是在三四年前炸的，那时候对于火药的管控还没有那么严苛，到了一年前，皇上下旨严控各个行省的火药，严禁私用，九成的火药都落入了国库。”
慕宬这才敛了心神，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姜垠愣了愣，轻摇了摇头：“算了，唤醒了说不定更不舒服。”还不等慕宬又开口，姜垠就一把将怀瑾打横抱了起来，走下马车，沈承渥已经在后门前候着了，他抬眼就看到慕宬身后的姜垠，还有姜垠怀里抱着的怀瑾，笑了笑：“怀先生似乎很少有睡的这么安稳的时候。”
后来他才知，那日他负伤被属下冒死抬回来时，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了，营帐里的军医个个只能干瞪眼，怀瑾守了他三天三夜，眼睛都没阖拢过，才从阎王爷那儿将他给拉了回来。
“那道圣旨，不是皇上下的。”沈承渥微微眯起双眸：“而是出自同皇上关系极为亲密，辅佐皇上处理政事的怀王殿下。”
姜垠接过扳指，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憋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它。
“什么关系？”怀瑾显然愣了一下：“小垠是我的徒弟啊，有什么问题吗？”
姜垠攥紧手，垂下头：“我知道。”
姜垠如临大敌般护住怀瑾的耳朵：“慕将军小声些，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他那会儿浑身都是麻的，隐隐约约快要失去意识时，又是啪啪两声脆响，把他打回了魂。
“怀先生。”沈承渥顶着一张看戏的脸坐在床榻边：“看样子是小姜与翊泽之间有了些误会。”
姜垠在二人拌嘴间将怀瑾轻轻放上床榻，细心地替人掖好被子，才要转身离开，却被怀瑾一把扯住了衣袖，床上的人还迷糊着说了什么，姜垠没听仔细，握住怀瑾的手，附下身贴近了些，想要听清楚他嘀嘀咕咕了些什么，人却又没了声音。
“扳指上有金矿的记载？”慕宬接过话。
“所以，姜大人为什么死前还要冲进书房，这让你很不解，在这之后，你一定悄悄回过姜家吧？”怀瑾不紧不慢地开口。
午时将至，炎阳炙人，官道上寥寥无人，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飞扬而起的尘土在半空腾起。
“不......不是...”姜垠手足无措，红着耳根想要解释。
谈话间，马车已经停了。
“别睡，喝了药再睡。”怀瑾托着他的头，愣是一勺一勺把药塞了进来。
“慕将军。”姜垠舒出一口气：“云娘那边，就有劳慕将军多多照看着了。”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怀瑾单手撑着脑袋：“我比较好奇，叶继为什么要断掉自己的路？”
“还没醒？”慕宬走进来，瞧见的就是另一幅光景：怀瑾一只手还把着姜垠，姜垠极为配合地低下身子，似乎是在亲吻床榻上的人，像极了久别胜新欢的小夫妻。
“你...你们在干什么？！”慕宬吼出声，只觉得头上被劈了一道，让他一愣一愣的。
可叶继自诩算无遗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姜家还秘密留了一处金矿。
“原本老奴不该得知此事...只是夫人将公子藏入密道时，我也在外头......火势很大，柜子被火焚得塌下来，老爷突然拼了命一般冲进来，朝我说了什么。”云娘细细回忆着，眼眶又红了一圈：“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嘴巴却在动。”
“他说......快逃...”她话到一半，早已泣不成声。
“我知道，她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现在也着实不是带她进主城的时候......”慕宬睨了姜垠一眼，看着人心不在焉的模样，没忍住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听到了吗？”
姜垠扶着怀瑾，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揽住怀瑾的腰身，暗暗捏了一把，又不舍得用力，他适才听清怀瑾梦里呢喃着的名字时，心里似乎被什么梗住了，“咯噔”一声，没来由地有些恼，更多的是慌乱。
姜垠这才松开手，慕宬还急着想嚎两嗓子，就被沈承渥的笑给迷了眼，乖乖的也不闹了。
“我逃出去后，才回想起来......他说...”云娘的声音哽咽，糊成了一片堵在嗓子眼里。
过去几个时辰里，他从云娘口中，原原本本地得知了些姜家过往的真相，得知了叶继翻遍了整个大陈也想寻到的东西是什么。
姜垠坐在马车中，看向倚在他身侧的怀瑾，抬开遮帘，放了一阵缓和的风进来，面如土色的怀瑾才像是安稳了些，紊乱的鼻吸缓和了不少。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沈承渥点点头：“按照怀先生的思路来看，子濯便去查了一年前的圣旨，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慕将军？”姜垠腾出手在慕宬跟前虚晃两下。
“你......”沈承渥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收了手中的折扇，轻轻往慕宬头上一敲。
那会儿他还有些意识，勉强撑开眼，刚想说什么，没想到怀瑾抬手就是几巴掌落下来，力道不大，慕宬却觉得脸快要肿起来。
“你...你们...竟然...”慕宬脑子里嗡嗡直响。
姜垠轻呼一声，指节扣回袖中，硌到那枚硬邦邦的扳指时，才定下神：“听到了。”
“嗯？怎么回事？”慕宬坐过去，端详着熟睡的人：“应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怀瑾托腮，若有所思道：“那，姜大人究竟说了什么？”
慕宬阖眸，再睁眼时双瞳有些失神，眼底晦涩不明：“知道了。”方才他心底蹿上来一股无名火，烧得他焦灼难安。他与怀瑾是至交，二人在一起也算是历了同生共死，从前他从战场上退下来，伤得重了些，军营里头忙得焦头烂额，乱成一锅粥。就怀瑾一人，还能有条不紊地将炉子上的药煨好，再腾出手来替他处理伤口。
] 沈承渥没忍住笑出声来，对刚刚的事情也猜了个七八分：“原来是这样，慕宬，你就别为难小姜了。”
明明他是大夫，是能从地府门前要人的角色，竟然...也有身体虚弱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吗？来的路上他就觉察到怀瑾在硬撑着，强打精神。
姜垠抿着下唇：“师父刚刚似乎在喊你。”他方才贴得近，听得分明，怀瑾压根儿没有醒，只是梦中呓语，脱口就是两声轻飘飘的“翊泽”。
叶继的目的就是这座姜家留下来的金矿。
“你这条命是我的，以后受伤之前先考虑考虑清楚，你赔不赔得起。”他前去道谢时，怀瑾也只是摇着蒲扇，扇着炉子上燃得正旺的火，丢给他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云娘蓦地睁大双眼，良久才垂眸：“不错...我的确回过姜家......书房早便被烧毁了，我在里面翻了很久，才在一堆灰里，翻出一个扳指......是老爷的。”
慕宬闻言拧紧了眉头：“才几年没见，他的身体，自己也没点数。”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案几上一砸，发出叮哐的声响。
慕宬凝神许久，丝毫未注意到姜垠已经唤了他好几次了。
“什么？”
这把火把姜家这些年暗中收集下来的证据给烧得一干二净。
这声吼总算是让怀瑾从梦中出来了，醒神后他就听到姜垠在结结巴巴地解释什么，还有沈承渥推门而入的询问声，他舒展了下身子，坐起来：“怎么了？到了吗？”
慕宬抬开帘子，往外瞥了一眼：“到了。”又将目光往下挪，看到了还在梦里的怀瑾，皱眉道：“你把他拍起来吧。”
“行了，总算安静了。”怀瑾把软枕拿起来靠在背后，倚靠在床榻上：“子濯，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新的消息？”
叶继手段阴狠毒辣，对姜家处处提防，五年前姜家家主姜淮安秘密上奏皇帝，想将叶继的罪行揭露于世，也是不巧，奏章呈上时，叶继正在皇帝的书房中同皇帝商议政事，那时皇帝年幼，叶继不过是翻翻嘴皮子，两句花言巧语，那封密奏就落在了叶继手中。
“怀研卿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慕宬气急败坏地躲过姜垠胡乱晃动的手，溜到怀瑾身前。
此事是姜淮安操之过急，叶继眼里留不得钉子，便巧改密折，反告姜淮安企图谋反这一状。满门抄斩的圣旨一下，叶继还不打算停手，连夜在姜家放了一把火。
“是......”云娘转过身，翻开身后床榻的软垫，从下面取出一只小巧的绣盒：“这个扳指是老爷珍视的宝贝，平日也就放在书房，寻常人是碰都不能碰的。”云娘掀开绣盒的盖子：“公子，这枚扳指，便交给你了......”
“那我刚刚看到...唔！”姜垠情急之下从身后捂住慕宬的嘴：“慕将军，真的是你误会了，方才是我听见师父有在说什么，所以凑近了些，绝不是慕将军想的那样。”
“师父他...身子似乎不太好。”姜垠将手搁在怀瑾脑门前，又低了身子，碰上那双安安分分搭在髀间的手：还是刺骨的凉。
“只是你也要明白，自从她踏入姜家大门的那刻起，她的生与死，就都已经与姜家紧紧相连，不可分割了。”慕宬隐晦地提醒着他：若是云娘日后被人所害，也是他姜垠必须承受的事实。
姜家与沈家交情颇深，两家联手，想将叶继这条大蛀虫及其余党一并铲除，却不料叶继早已有所觉察，反奏了姜家一折。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和他睡过。”慕宬酸溜溜道。
“嗯。”沈承渥点点头：“我顺着火药的事情追查，那些用于开山的火药似乎也是在三四年前炸的，那时候对于火药的管控还没有那么严苛，到了一年前，皇上下旨严控各个行省的火药，严禁私用，九成的火药都落入了国库。”
慕宬这才敛了心神，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姜垠愣了愣，轻摇了摇头：“算了，唤醒了说不定更不舒服。”还不等慕宬又开口，姜垠就一把将怀瑾打横抱了起来，走下马车，沈承渥已经在后门前候着了，他抬眼就看到慕宬身后的姜垠，还有姜垠怀里抱着的怀瑾，笑了笑：“怀先生似乎很少有睡的这么安稳的时候。”
后来他才知，那日他负伤被属下冒死抬回来时，已经丢了大半条命了，营帐里的军医个个只能干瞪眼，怀瑾守了他三天三夜，眼睛都没阖拢过，才从阎王爷那儿将他给拉了回来。
“那道圣旨，不是皇上下的。”沈承渥微微眯起双眸：“而是出自同皇上关系极为亲密，辅佐皇上处理政事的怀王殿下。”
姜垠接过扳指，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憋不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它。
“什么关系？”怀瑾显然愣了一下：“小垠是我的徒弟啊，有什么问题吗？”
姜垠攥紧手，垂下头：“我知道。”
姜垠如临大敌般护住怀瑾的耳朵：“慕将军小声些，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他那会儿浑身都是麻的，隐隐约约快要失去意识时，又是啪啪两声脆响，把他打回了魂。
“怀先生。”沈承渥顶着一张看戏的脸坐在床榻边：“看样子是小姜与翊泽之间有了些误会。”
姜垠在二人拌嘴间将怀瑾轻轻放上床榻，细心地替人掖好被子，才要转身离开，却被怀瑾一把扯住了衣袖，床上的人还迷糊着说了什么，姜垠没听仔细，握住怀瑾的手，附下身贴近了些，想要听清楚他嘀嘀咕咕了些什么，人却又没了声音。
“扳指上有金矿的记载？”慕宬接过话。
“所以，姜大人为什么死前还要冲进书房，这让你很不解，在这之后，你一定悄悄回过姜家吧？”怀瑾不紧不慢地开口。
午时将至，炎阳炙人，官道上寥寥无人，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飞扬而起的尘土在半空腾起。
“不......不是...”姜垠手足无措，红着耳根想要解释。
谈话间，马车已经停了。
“别睡，喝了药再睡。”怀瑾托着他的头，愣是一勺一勺把药塞了进来。
“慕将军。”姜垠舒出一口气：“云娘那边，就有劳慕将军多多照看着了。”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怀瑾单手撑着脑袋：“我比较好奇，叶继为什么要断掉自己的路？”
“还没醒？”慕宬走进来，瞧见的就是另一幅光景：怀瑾一只手还把着姜垠，姜垠极为配合地低下身子，似乎是在亲吻床榻上的人，像极了久别胜新欢的小夫妻。
“你...你们在干什么？！”慕宬吼出声，只觉得头上被劈了一道，让他一愣一愣的。
可叶继自诩算无遗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姜家还秘密留了一处金矿。
“原本老奴不该得知此事...只是夫人将公子藏入密道时，我也在外头......火势很大，柜子被火焚得塌下来，老爷突然拼了命一般冲进来，朝我说了什么。”云娘细细回忆着，眼眶又红了一圈：“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嘴巴却在动。”
“他说......快逃...”她话到一半，早已泣不成声。
“我知道，她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现在也着实不是带她进主城的时候......”慕宬睨了姜垠一眼，看着人心不在焉的模样，没忍住往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听到了吗？”
姜垠扶着怀瑾，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揽住怀瑾的腰身，暗暗捏了一把，又不舍得用力，他适才听清怀瑾梦里呢喃着的名字时，心里似乎被什么梗住了，“咯噔”一声，没来由地有些恼，更多的是慌乱。
姜垠这才松开手，慕宬还急着想嚎两嗓子，就被沈承渥的笑给迷了眼，乖乖的也不闹了。
“我逃出去后，才回想起来......他说...”云娘的声音哽咽，糊成了一片堵在嗓子眼里。
过去几个时辰里，他从云娘口中，原原本本地得知了些姜家过往的真相，得知了叶继翻遍了整个大陈也想寻到的东西是什么。
姜垠坐在马车中，看向倚在他身侧的怀瑾，抬开遮帘，放了一阵缓和的风进来，面如土色的怀瑾才像是安稳了些，紊乱的鼻吸缓和了不少。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沈承渥点点头：“按照怀先生的思路来看，子濯便去查了一年前的圣旨，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慕将军？”姜垠腾出手在慕宬跟前虚晃两下。
“你......”沈承渥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收了手中的折扇，轻轻往慕宬头上一敲。
那会儿他还有些意识，勉强撑开眼，刚想说什么，没想到怀瑾抬手就是几巴掌落下来，力道不大，慕宬却觉得脸快要肿起来。
“你...你们...竟然...”慕宬脑子里嗡嗡直响。
姜垠轻呼一声，指节扣回袖中，硌到那枚硬邦邦的扳指时，才定下神：“听到了。”
“嗯？怎么回事？”慕宬坐过去，端详着熟睡的人：“应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怀瑾托腮，若有所思道：“那，姜大人究竟说了什么？”
慕宬阖眸，再睁眼时双瞳有些失神，眼底晦涩不明：“知道了。”方才他心底蹿上来一股无名火，烧得他焦灼难安。他与怀瑾是至交，二人在一起也算是历了同生共死，从前他从战场上退下来，伤得重了些，军营里头忙得焦头烂额，乱成一锅粥。就怀瑾一人，还能有条不紊地将炉子上的药煨好，再腾出手来替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