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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颜浔，慕宬的语气倒是轻松，言他是个率直之人，不失将门风范，倒是值得深交。
颜浔不耐地蹙眉：“即刻去抓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宫墙一层一层，复复重重。把百姓的哀鸣声捏成黑色的泡沫，融进朱门里的烟酒之气中。不知多少人在暗中使了绊子，奏折递上去，谁知历了几个人的手，等到了小皇帝手中，早变了味，除开叶继之外，朝廷上贪官污吏不少，欺上瞒下早已蔚然成风。
“一点小伤，无碍，此事是我不好，在雁门关前迹类鬼祟，颜少帅此番也并无不是。”姜垠这才有机会瞧见颜浔的模样：他生得一副白嫩皮囊，眉尾稍稍扬起来一些，最惊人心魄的是那双深窝眼，映着寒月微光，潋滟动人，绝妙之笔当属眼下一点小痣，放在寻常人身上只会碍眼，落在他眼尾，就是若有若无的一点星，恰到好处，又厉又美。
“来人，有刺客！”颜浔起身，朝帐外高声道，外面驻守的士卒忙不迭地跑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即刻跪下身，为首的守卫握剑抱拳：“是属下疏忽，让少帅受惊。”
他此刻进退维谷：先不说他在雁门关原原本本就没有熟悉的人，光是身份这一层，他就难以糊弄过去，即便是在边关驻守的统帅恐怕也不会不知晓姜家灭门一事，来时曾听闻慕宬说过，把关的是颜家的人，颜家世代为帅，与慕家在朝廷上也算是两股清流，文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倒是武将不大挂心这些，心无旁骛地守着陈家的江山。颜家家主颜仲年事有些高了，不常在雁门关，待在主城中训练精兵，反倒把这个大包袱丢给了颜家长子——颜浔。
“没见过？”这下倒是姜垠糊涂了，朦朦胧胧地应着。
“少帅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姜垠见人有所动摇，便大胆地捏住了刀刃：“在下与慕宬，慕少将军，也有些交集，或许少帅……”
姜垠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慕宬虽是急着赶他走，却早已暗中飞鸽传书，在雁门关这边做了打点。
姜垠心头一颤：他不料慕宬没有把自己到雁门关的前因后果一并同颜浔讲清楚。他轻咳一声，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倒也不必，若是我真的有事有求于少帅，自然是不会客气。”
“这倒无碍，许是路上劳神费力。”颜浔看向姜垠身侧低鸣了一声的枣红马，上下仔细打量一番：“你这匹马倒是不错。”
颜浔慌忙将短刀放下，借着清冷的月色，看见姜垠脖颈上惊人的一片红，紧拧了眉头：“是我不好，抱歉，伤到了姜公子。”
“一派胡言。”少年手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凑近道：“倒是你方才使的那些招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姜垠心中有了些底。
姜垠一晃神，又痴痴地念着那个人，若是那个人的双眸中能晕开这么一片粼粼的光，只需那人就款款立在那里，看着他，就能把世间万物衬得没了颜色。
“你究竟是谁？”少年蹙眉道。
他是一心奔着雁门关去的，半月之途说长不长，道短不短：他在路上少有休憩的时刻——若不是他心头还挂着一个人，匆忙地想要回去陪在那人的身边，他也不必这样快马加鞭。
无家可归的人流离在外，大多是在城郊待着，更甚者已往南下，若是由着中原的饥荒被撂在那里，人人都坐视不理，乃至无人问津，只怕是主城乃至江南一带都会被波及，就像是一条硕大的蛀虫，从里头不断地往外侵噬，把浩浩荡荡的王朝挖空，剩下富丽堂皇的躯壳，再过不久，这幅皮囊也会随着百姓的怨怒变得面目全非。
“姜公子？”颜浔见眼前的人失神，抬手在他眼前试探般地晃了晃。
“谁在那儿！”
“嗯？抱歉......方才我......”姜垠挠挠头，却不知该如何接下话。
“是……”姜垠应声：“是在下失仪了。”
“这是自然，只是我从未见过怀先生。”颜浔似有些失落。
身后的人明显的僵住了身子。
“说！在关前鬼鬼祟祟，莫不是外族奸细？”少年厉声道，声音里尽是怀疑。
来时他不敢多作停留，妇孺悲啼顺着风刺过他的耳畔，令他不忍侧目。
“这等事我可不会。”颜浔听着他的话，笑出声来：“寻常奉承的话可不会从我口中出来。”他本就生的好看，一笑，眼尾的小痣便悄无声息的匿了身形，似有似无间，惹得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颜浔将手中的卷轴“啪”一声合上，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抬眼的一瞬，极快地推出手边的茶盏，直直地略过姜垠的耳廓，擦起他耳边的一缕鬓发，“哐嚓”一声，杯盏与姜垠身后飞来的暗镖相撞，碎裂落在地上，暗镖也应声而止。
师父……姜垠在心尖处低喃。
“是，早些年怀先生在军营里当过军医，我是有所耳闻，只是他在西北的那支军队中，也就是慕老将军与翊泽统领的西北阵军，据说翊泽的命还是他给救回来的。”颜浔细细思索着：“况且二人交情颇深，不过在后来，怀先生似乎归隐山中，连翊泽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
姜垠忙摆手：“无碍，少帅能担国事，令人钦佩。”
半月过去，姜垠一路北上，从洛阳至北，越过中原地带，人就渐渐少了，官道上也难觅得人烟。这些日子他途径中原，却是白骨千里，饥荒与病痛缠绕着贫瘠的土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人的意志，泱泱中原之境，也沦落到易子而食、饿殍载道的地步。粉饰的繁荣一点点包裹着中原一带，富庶子弟与贪官污吏实属一丘之貉，即便民不聊生也还是能夜夜笙歌，朱门中琵琶声起，美人水袖盈盈一扬，把外面的荒凉盖得严严实实。
“是…颜少帅？”他试探着抛出一句问话。
“我...不过是初次造访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罢了。”姜垠略略抬手。
颜浔听了他这番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姜公子这么说，实则才是在跟我客气。”
“那你是什么人？”少年不依不饶地追问。
“......”姜垠鼻尖出了细密的汗，他不知如何作答。
归隐......姜垠紧蹙眉峰：他从前也确是在屺山里误打误撞，碰巧被怀瑾救下来，怀瑾眼盲，能在山中行走自如，只怕是也在那里呆上了几年。
“你是…翊泽书中提及的那位，姜公子？”还不等姜垠的话落下去，颜浔就打断了他。
“你是谁？”身后冷不防的质问声在姜垠耳畔处响起。
“颜少帅谬赞。”姜垠牵过缰绳：“雁门关多良马，少帅这是抬举了。”
“不知姜公子来雁门关究竟所为何事？翊泽只对我道有友人前来拜访，并未提及其他。”颜浔转过头来：“若有什么是颜某能帮得上忙的，姜公子尽管开口便是。”
姜垠还在愣神思忖，眼前寒光一闪，他慌忙低身，一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将匕首滑出攥在手中，躲了一击，他便跳了马，向后闪身，袖口的几枚短箭倏地往剑光过来的极快地飞出，姜垠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脖颈前已经悄无声息地架了把短刀，白光溅在姜垠的脸上，晃得他险些睁不开眼：好快！
姜垠捏了捏眼角，泛起愁来，坐在马上踌躇良久，离驻军还有一段距离，他就停下了。
想必……
雁门关的夜来的似乎比南方要快很多，天幕原先是昏昏沉沉的，泛着鸦青淡淡，不多时，已经完全泡进了一潭黑水，远远望着，黑将天与地相连，胡乱搅成一片混沌。姜垠被安置在军营的一处帐篷中，里头盈盈蓬出火光。颜浔端坐在长案前翻阅文书，姜垠有些不自在，他在案前捧着一盏茶，指尖轻轻扣向茶盏，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颜浔反应了一会儿，才从卷宗中抬起头：“姜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军营中的事务冗杂，招待不周之处，请姜公子多多担待。”
姜垠的手一滞：他在慕府大多时候都是随慕宬学了些拳脚功夫，时间不大充裕，学也只学了层皮毛，也只是有些动作与慕宬两三分相似。即便是这样，身后之人都能敏锐地有所觉察。
“少帅也知晓我师父？”姜垠侧过脸询问道。
“不是...”姜垠压低了些声音，颈边的刀刃越挨越近，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染红了姜垠月白的里衫。
“你既是翊泽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听翊泽说，你还是怀先生的弟子？”颜浔引着姜垠往关内走，稀碎的石子路渐渐明晰起来，巡逻的士兵纷纷停了身行礼，颜浔微微摆手，士兵又整齐划一地离开。
在北边，天分外冷了，比起洛阳，更是被冽风直白地吹来一阵阵的寒意，姜垠身上的衣裳薄，一阵一阵的风将他的缁色长袍掀起来，撑得臌胀。雁门关比不得别处，烽火烧着，火光里翻滚着戒备的神色。巡逻的士兵大多脱了重甲，着轻甲，持枪秉盾。
] 提及颜浔，慕宬的语气倒是轻松，言他是个率直之人，不失将门风范，倒是值得深交。
颜浔不耐地蹙眉：“即刻去抓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宫墙一层一层，复复重重。把百姓的哀鸣声捏成黑色的泡沫，融进朱门里的烟酒之气中。不知多少人在暗中使了绊子，奏折递上去，谁知历了几个人的手，等到了小皇帝手中，早变了味，除开叶继之外，朝廷上贪官污吏不少，欺上瞒下早已蔚然成风。
“一点小伤，无碍，此事是我不好，在雁门关前迹类鬼祟，颜少帅此番也并无不是。”姜垠这才有机会瞧见颜浔的模样：他生得一副白嫩皮囊，眉尾稍稍扬起来一些，最惊人心魄的是那双深窝眼，映着寒月微光，潋滟动人，绝妙之笔当属眼下一点小痣，放在寻常人身上只会碍眼，落在他眼尾，就是若有若无的一点星，恰到好处，又厉又美。
“来人，有刺客！”颜浔起身，朝帐外高声道，外面驻守的士卒忙不迭地跑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即刻跪下身，为首的守卫握剑抱拳：“是属下疏忽，让少帅受惊。”
他此刻进退维谷：先不说他在雁门关原原本本就没有熟悉的人，光是身份这一层，他就难以糊弄过去，即便是在边关驻守的统帅恐怕也不会不知晓姜家灭门一事，来时曾听闻慕宬说过，把关的是颜家的人，颜家世代为帅，与慕家在朝廷上也算是两股清流，文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倒是武将不大挂心这些，心无旁骛地守着陈家的江山。颜家家主颜仲年事有些高了，不常在雁门关，待在主城中训练精兵，反倒把这个大包袱丢给了颜家长子——颜浔。
“没见过？”这下倒是姜垠糊涂了，朦朦胧胧地应着。
“少帅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并无恶意。”姜垠见人有所动摇，便大胆地捏住了刀刃：“在下与慕宬，慕少将军，也有些交集，或许少帅……”
姜垠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慕宬虽是急着赶他走，却早已暗中飞鸽传书，在雁门关这边做了打点。
姜垠心头一颤：他不料慕宬没有把自己到雁门关的前因后果一并同颜浔讲清楚。他轻咳一声，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倒也不必，若是我真的有事有求于少帅，自然是不会客气。”
“这倒无碍，许是路上劳神费力。”颜浔看向姜垠身侧低鸣了一声的枣红马，上下仔细打量一番：“你这匹马倒是不错。”
颜浔慌忙将短刀放下，借着清冷的月色，看见姜垠脖颈上惊人的一片红，紧拧了眉头：“是我不好，抱歉，伤到了姜公子。”
“一派胡言。”少年手下的力道又加重几分，凑近道：“倒是你方才使的那些招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姜垠心中有了些底。
姜垠一晃神，又痴痴地念着那个人，若是那个人的双眸中能晕开这么一片粼粼的光，只需那人就款款立在那里，看着他，就能把世间万物衬得没了颜色。
“你究竟是谁？”少年蹙眉道。
他是一心奔着雁门关去的，半月之途说长不长，道短不短：他在路上少有休憩的时刻——若不是他心头还挂着一个人，匆忙地想要回去陪在那人的身边，他也不必这样快马加鞭。
无家可归的人流离在外，大多是在城郊待着，更甚者已往南下，若是由着中原的饥荒被撂在那里，人人都坐视不理，乃至无人问津，只怕是主城乃至江南一带都会被波及，就像是一条硕大的蛀虫，从里头不断地往外侵噬，把浩浩荡荡的王朝挖空，剩下富丽堂皇的躯壳，再过不久，这幅皮囊也会随着百姓的怨怒变得面目全非。
“姜公子？”颜浔见眼前的人失神，抬手在他眼前试探般地晃了晃。
“谁在那儿！”
“嗯？抱歉......方才我......”姜垠挠挠头，却不知该如何接下话。
“是……”姜垠应声：“是在下失仪了。”
“这是自然，只是我从未见过怀先生。”颜浔似有些失落。
身后的人明显的僵住了身子。
“说！在关前鬼鬼祟祟，莫不是外族奸细？”少年厉声道，声音里尽是怀疑。
来时他不敢多作停留，妇孺悲啼顺着风刺过他的耳畔，令他不忍侧目。
“这等事我可不会。”颜浔听着他的话，笑出声来：“寻常奉承的话可不会从我口中出来。”他本就生的好看，一笑，眼尾的小痣便悄无声息的匿了身形，似有似无间，惹得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颜浔将手中的卷轴“啪”一声合上，眸底划过一抹异色，抬眼的一瞬，极快地推出手边的茶盏，直直地略过姜垠的耳廓，擦起他耳边的一缕鬓发，“哐嚓”一声，杯盏与姜垠身后飞来的暗镖相撞，碎裂落在地上，暗镖也应声而止。
师父……姜垠在心尖处低喃。
“是，早些年怀先生在军营里当过军医，我是有所耳闻，只是他在西北的那支军队中，也就是慕老将军与翊泽统领的西北阵军，据说翊泽的命还是他给救回来的。”颜浔细细思索着：“况且二人交情颇深，不过在后来，怀先生似乎归隐山中，连翊泽也不知他究竟去了何处。”
姜垠忙摆手：“无碍，少帅能担国事，令人钦佩。”
半月过去，姜垠一路北上，从洛阳至北，越过中原地带，人就渐渐少了，官道上也难觅得人烟。这些日子他途径中原，却是白骨千里，饥荒与病痛缠绕着贫瘠的土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人的意志，泱泱中原之境，也沦落到易子而食、饿殍载道的地步。粉饰的繁荣一点点包裹着中原一带，富庶子弟与贪官污吏实属一丘之貉，即便民不聊生也还是能夜夜笙歌，朱门中琵琶声起，美人水袖盈盈一扬，把外面的荒凉盖得严严实实。
“是…颜少帅？”他试探着抛出一句问话。
“我...不过是初次造访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罢了。”姜垠略略抬手。
颜浔听了他这番话，愣了愣，随即笑出声来：“姜公子这么说，实则才是在跟我客气。”
“那你是什么人？”少年不依不饶地追问。
“......”姜垠鼻尖出了细密的汗，他不知如何作答。
归隐......姜垠紧蹙眉峰：他从前也确是在屺山里误打误撞，碰巧被怀瑾救下来，怀瑾眼盲，能在山中行走自如，只怕是也在那里呆上了几年。
“你是…翊泽书中提及的那位，姜公子？”还不等姜垠的话落下去，颜浔就打断了他。
“你是谁？”身后冷不防的质问声在姜垠耳畔处响起。
“颜少帅谬赞。”姜垠牵过缰绳：“雁门关多良马，少帅这是抬举了。”
“不知姜公子来雁门关究竟所为何事？翊泽只对我道有友人前来拜访，并未提及其他。”颜浔转过头来：“若有什么是颜某能帮得上忙的，姜公子尽管开口便是。”
姜垠还在愣神思忖，眼前寒光一闪，他慌忙低身，一手勒紧缰绳，另一只手将匕首滑出攥在手中，躲了一击，他便跳了马，向后闪身，袖口的几枚短箭倏地往剑光过来的极快地飞出，姜垠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脖颈前已经悄无声息地架了把短刀，白光溅在姜垠的脸上，晃得他险些睁不开眼：好快！
姜垠捏了捏眼角，泛起愁来，坐在马上踌躇良久，离驻军还有一段距离，他就停下了。
想必……
雁门关的夜来的似乎比南方要快很多，天幕原先是昏昏沉沉的，泛着鸦青淡淡，不多时，已经完全泡进了一潭黑水，远远望着，黑将天与地相连，胡乱搅成一片混沌。姜垠被安置在军营的一处帐篷中，里头盈盈蓬出火光。颜浔端坐在长案前翻阅文书，姜垠有些不自在，他在案前捧着一盏茶，指尖轻轻扣向茶盏，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颜浔反应了一会儿，才从卷宗中抬起头：“姜公子，实在抱歉，今日军营中的事务冗杂，招待不周之处，请姜公子多多担待。”
姜垠的手一滞：他在慕府大多时候都是随慕宬学了些拳脚功夫，时间不大充裕，学也只学了层皮毛，也只是有些动作与慕宬两三分相似。即便是这样，身后之人都能敏锐地有所觉察。
“少帅也知晓我师父？”姜垠侧过脸询问道。
“不是...”姜垠压低了些声音，颈边的刀刃越挨越近，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染红了姜垠月白的里衫。
“你既是翊泽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听翊泽说，你还是怀先生的弟子？”颜浔引着姜垠往关内走，稀碎的石子路渐渐明晰起来，巡逻的士兵纷纷停了身行礼，颜浔微微摆手，士兵又整齐划一地离开。
在北边，天分外冷了，比起洛阳，更是被冽风直白地吹来一阵阵的寒意，姜垠身上的衣裳薄，一阵一阵的风将他的缁色长袍掀起来，撑得臌胀。雁门关比不得别处，烽火烧着，火光里翻滚着戒备的神色。巡逻的士兵大多脱了重甲，着轻甲，持枪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