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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殷轻咳两声，绷着脸等着慕烨开口。
“依老臣看，若是大将军真的有急事相报，那不如......”一旁的老臣站出来做和事老，话还未完，外头候着的宫人就尖着嗓嚎出声：“襄王殿下到——”
“此事，容老臣需先告于陛下。”慕烨不为所动，他行得正站得直，一点小把戏，倒还不至于令他把不住话。
沈晋眯眼望了望他，看着他满颊的血，冷着声道：“废物，滚出去。”
“是谁在朝中非议我大陈？”凌殷行入殿中，面上浮起冷笑，他生的一双凤眼，眼尾往上微挑，鼻梁高挺，唇薄，端端地往那里一站，就无端地透出阴冷之气，看着渗人。他一步一步迈向龙椅，转身拂衣，直直地坐下身，眸底幽深。
“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进去了那一句？！”沈晋显然动了怒，双目瞪大，眉近倒竖。
“小垠，怎么回事？”怀瑾闻声抬起头。
沈承渥起身退出屋中，连额间的伤都未作处理，直直地往后院去。“吱呀——”门被猛地推开，怀瑾正躺在榻边摆弄着案上的瓶瓶罐罐，姜垠在他身侧替他记着什么，见屋中突然闯进个人，姜垠愣住了：“沈...沈先生？怎么回事？”他看着满脸是血的沈承渥，慌忙迎上去。
沈承渥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他才自嘲地笑笑，轻声道：“明白。”
“哥哥...何为天下之仁？”
“你可别学着你那兄长？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敛！你给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沈晋最瞧不得他无谓的模样，每每见了，他就怒上心头。
沈承渥心头一紧，猛地偏过脸去，脑中又浮现出方才沈晋的话来，他死死的抿住唇，好不容易才从口中蹦出两句话：“没有，不过是顾念着过去的一些交情罢了。”
“住口！我说他不是又如何？他日日跟在慕家那小子身后，你现在也要围着他转？！真是可耻！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该明白吧？”沈晋将长案上的纸笔拂落，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承渥听到了“兄长”、“沈敛”二字时，眼中的无神才有了一丝裂纹，他抬眼笑着看向沈晋：“我当然清楚我的身份，别什么都扯上他，您在我面前，还没资格说他半分不是！”沈承渥隐在长袍中的手已被掐出了血，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陛下现在龙体受损，本王就坐在这里，怎么？大将军是觉得本王还没有这个资格，替陛下分忧？”凌殷抬手重重一拍，双眉紧蹙。
“慕宬受伤了？”沈承渥抬了抬眼皮，脸上的淡漠不经意间化开了些许。
“恕老臣难从。”慕烨抬手垂眼，歇了口中之词。
“哦？”凌殷微微勾唇：“本王听闻少将军骁勇善战，武艺高强，怎么会身受重伤？”
慕烨轻叹：“却也身受重伤......若不是他行动不便，臣也想将他带回洛阳。”
沈晋看向慕烨，并未多言，退朝后，他径直回了沈府，将沈承渥传唤过来。
“大将军若是有何事，不如先告知殿下，也好让殿下心中有数。”沈晋见此况，袖中的手猛地攥紧：若是慕烨再同凌殷僵下去，只怕是会有场闹剧，他不得不找个台阶给双方，让其能顺势而下。
凌殷饶有兴趣地撑着头：“说来听听。”
沈承渥一声不吭，从案边的坐榻上起来，跪到了下边去。
慕烨微微阖眼，沉寂良久，才缓言道：“此番归京，确有万不得已之情，边关之外的异族突然大动，前前后后偷袭了西北阵军五次，行动莫测，老臣唯恐其有危于我大陈，这才不得不回洛阳禀报此事，犬子尚在边关，却也......”
“嗯。”沈承渥轻声应道。
“老臣请见陛下，自是有要事相商，怎么孙大人却执意不肯？”慕烨立在殿中，他两鬓斑白，气色却好，精神矍铄，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身板：慕家代代为将，所出风度常人难比。
沈晋停下来，蹙眉将他手中的书夺下来，狠狠拍在案上：“跪下！”
傍晚，沈承渥独坐在书房中，手中捏着一张单薄的信纸，他适前派出去的探子捎了信，他不声不响地看完，抬手将信纸轻轻放在昏烛上一燃，烛火猛地跳动了几下，映着他的脸。他伏在长案边，一动不动。
沈晋猛地抬眼，殿外缓步进来一人，他微微虚眼，文武百官齐齐地跪下身，他杵了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跪下去。
姜垠见他脸色不大好，便轻轻靠了靠怀瑾：“师父，我去给你端药来。”
“怎么放心？”沈承渥捏着瓷茶盏，眸底晦涩不明。
“大将军此言差矣，你在西北边关驻守，或许还不知龙体抱恙，朝中上下群龙无首，又怎能只听凭沈大人一人？”孙玺挑了挑眉，满脸轻蔑。沈晋抿着嘴看他，对于孙玺此人，他多少还是知晓些：孙玺师从叶继门下，几年前在科考时大放异彩，出类拔萃，顺理成章地就进了宫，一只脚才踏进华殿中，就一步登天，成了四品文官。既然是叶继带出来的学生，少不得事事都围着叶家转，叶继现在忙于解决中原饥荒的困顿，朝中一众事宜都交托给孙玺，却奈何沈晋在朝中，怎么都得被压一头。
“不是什么大事。”沈承渥敛眸，偏头对姜垠道了声谢，端直了些身子：“家父今日上朝，得知西北那方大乱，慕将军赶回京中禀报此事，却在中途被襄王殿下拦下来，慕宬他...也受了伤。”
“西北异族多善暗中偷袭，犬子也是疏忽大意......”
“照孙大人这么说，我在西北驻军，不知朝中细况，你身娇柔贵地在洛阳里待着，又怎么知道西北的险境？大陈的险境？此事若不禀于圣上，那抱恙的可就不仅仅是陛下，还有大陈王朝了！”他的声音大，身上的甲胄还来不及脱下，一说话，身上披的寒铁就隐隐作响。
百官见状，也纷纷伏下身去：“殿下息怒。”
“翊泽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险境，自然早就告诉我了，你只管放心。”怀瑾笑了笑，转了话：“不过——”他别有深意地拖长了尾音：“子濯怎的这样担心起翊泽来了？莫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怀瑾听着，眉微微蹙起：“受伤了？严重吗？”
慕烨不为所动，跪在殿中：“回禀殿下，老臣若有何罪，待解决西北异族作乱之危也不迟。”
“你......！”孙玺被他哽得说不出话：“荒唐！”
“慕将军为我陈朝多年来勤勤恳恳，怎的今日，偏要瞒下话来？莫非是你有了二心？”凌殷翘起腿，直直地盯着殿中的人。
“我并不知晓，但应当不是小伤。”沈承渥的心跳得很快，怎么静也静不下来，无端地让他有些坐立难安，腰间玉佩磕在榻上，蹭出些细微的声响。怀瑾明了，推了盏茶倒沈承渥跟前：“子濯不必担心，若是不行，我过两日去西北一趟替他看看。”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半是笑半是哭：到底，还是一场孽啊...
沈晋听了他不痛不痒的回答，将手边的砚台砸过去，正砸在他的头上，霎时，刺目的血就顺着他的额间汩汩流下来，沈承渥动也没动，面上毫无波澜，似是一桩失了魂魄的人偶。
再过几日，就入冬了，洛阳也落了雪，西北战事吃紧，异族闹出不小的动静，边关彻寒，火药气倒是分外浓烈，慕家统领的西北阵军日日警惕，不敢松懈分毫，慕烨从边关回到洛阳，当着满朝文武，要请见皇帝。沈家自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圣上身体抱恙，竟无人来把持大局，好好的朝堂被搅得乌烟瘴气，慕老将军在朝中说话也有分量，想来能挽救一二。
怀瑾听着他的声音里满是教训的意味，干咳两声，服了软：“好好好，那我不去。不过，翊泽那边，子濯大可放心。”
“沈先生他...受伤了...”姜垠将沈承渥扶到案边，用白纱替他拭去还未干的血迹，他跟怀瑾在沈府消磨了这么些日子，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医理，他坐下身替沈承渥看了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这一下倒是不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取了药，敷在伤上，替沈承渥仔仔细细包扎好。
孙玺慌忙伏下身：“还请殿下息怒。”
“我以后想当个教书先生，就像哥哥教我一样。”
怀瑾立刻心领神会，不再追究下去。沈承渥在屋中坐了片刻后，便寻了由头离开。
“却也如何？”凌殷眼中一亮，徐徐坐直了身子。
“哥哥...你醒醒啊！”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撞进沈承渥的耳中，他猛地抬起身，摸了摸脸，才惊觉泪湿了面。
“......”
“是吗？行了，此事本王自会好好地禀告给陛下，便不劳慕将军亲自过去了。”凌殷摆摆手。孙玺即刻心领神会：“各位大人若是还有启奏那便在殿前上奏，若是无事，便可散了。”
“......”
“大将军好大的面子，在王爷面前竟也无端犯横？”孙玺在旁笑着煽风点火，既然凌殷到了，那他的底气就足了。
姜垠在一旁，手一松，捏着的笔差点滚落到地上：“那怎么行？你大病初愈，还想往西北跑？”
] 凌殷轻咳两声，绷着脸等着慕烨开口。
“依老臣看，若是大将军真的有急事相报，那不如......”一旁的老臣站出来做和事老，话还未完，外头候着的宫人就尖着嗓嚎出声：“襄王殿下到——”
“此事，容老臣需先告于陛下。”慕烨不为所动，他行得正站得直，一点小把戏，倒还不至于令他把不住话。
沈晋眯眼望了望他，看着他满颊的血，冷着声道：“废物，滚出去。”
“是谁在朝中非议我大陈？”凌殷行入殿中，面上浮起冷笑，他生的一双凤眼，眼尾往上微挑，鼻梁高挺，唇薄，端端地往那里一站，就无端地透出阴冷之气，看着渗人。他一步一步迈向龙椅，转身拂衣，直直地坐下身，眸底幽深。
“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听进去了那一句？！”沈晋显然动了怒，双目瞪大，眉近倒竖。
“小垠，怎么回事？”怀瑾闻声抬起头。
沈承渥起身退出屋中，连额间的伤都未作处理，直直地往后院去。“吱呀——”门被猛地推开，怀瑾正躺在榻边摆弄着案上的瓶瓶罐罐，姜垠在他身侧替他记着什么，见屋中突然闯进个人，姜垠愣住了：“沈...沈先生？怎么回事？”他看着满脸是血的沈承渥，慌忙迎上去。
沈承渥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他才自嘲地笑笑，轻声道：“明白。”
“哥哥...何为天下之仁？”
“你可别学着你那兄长？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沈敛！你给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沈晋最瞧不得他无谓的模样，每每见了，他就怒上心头。
沈承渥心头一紧，猛地偏过脸去，脑中又浮现出方才沈晋的话来，他死死的抿住唇，好不容易才从口中蹦出两句话：“没有，不过是顾念着过去的一些交情罢了。”
“住口！我说他不是又如何？他日日跟在慕家那小子身后，你现在也要围着他转？！真是可耻！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该明白吧？”沈晋将长案上的纸笔拂落，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沈承渥听到了“兄长”、“沈敛”二字时，眼中的无神才有了一丝裂纹，他抬眼笑着看向沈晋：“我当然清楚我的身份，别什么都扯上他，您在我面前，还没资格说他半分不是！”沈承渥隐在长袍中的手已被掐出了血，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陛下现在龙体受损，本王就坐在这里，怎么？大将军是觉得本王还没有这个资格，替陛下分忧？”凌殷抬手重重一拍，双眉紧蹙。
“慕宬受伤了？”沈承渥抬了抬眼皮，脸上的淡漠不经意间化开了些许。
“恕老臣难从。”慕烨抬手垂眼，歇了口中之词。
“哦？”凌殷微微勾唇：“本王听闻少将军骁勇善战，武艺高强，怎么会身受重伤？”
慕烨轻叹：“却也身受重伤......若不是他行动不便，臣也想将他带回洛阳。”
沈晋看向慕烨，并未多言，退朝后，他径直回了沈府，将沈承渥传唤过来。
“大将军若是有何事，不如先告知殿下，也好让殿下心中有数。”沈晋见此况，袖中的手猛地攥紧：若是慕烨再同凌殷僵下去，只怕是会有场闹剧，他不得不找个台阶给双方，让其能顺势而下。
凌殷饶有兴趣地撑着头：“说来听听。”
沈承渥一声不吭，从案边的坐榻上起来，跪到了下边去。
慕烨微微阖眼，沉寂良久，才缓言道：“此番归京，确有万不得已之情，边关之外的异族突然大动，前前后后偷袭了西北阵军五次，行动莫测，老臣唯恐其有危于我大陈，这才不得不回洛阳禀报此事，犬子尚在边关，却也......”
“嗯。”沈承渥轻声应道。
“老臣请见陛下，自是有要事相商，怎么孙大人却执意不肯？”慕烨立在殿中，他两鬓斑白，气色却好，精神矍铄，不卑不亢地挺直了身板：慕家代代为将，所出风度常人难比。
沈晋停下来，蹙眉将他手中的书夺下来，狠狠拍在案上：“跪下！”
傍晚，沈承渥独坐在书房中，手中捏着一张单薄的信纸，他适前派出去的探子捎了信，他不声不响地看完，抬手将信纸轻轻放在昏烛上一燃，烛火猛地跳动了几下，映着他的脸。他伏在长案边，一动不动。
沈晋猛地抬眼，殿外缓步进来一人，他微微虚眼，文武百官齐齐地跪下身，他杵了片刻，才不紧不慢地跪下去。
姜垠见他脸色不大好，便轻轻靠了靠怀瑾：“师父，我去给你端药来。”
“怎么放心？”沈承渥捏着瓷茶盏，眸底晦涩不明。
“大将军此言差矣，你在西北边关驻守，或许还不知龙体抱恙，朝中上下群龙无首，又怎能只听凭沈大人一人？”孙玺挑了挑眉，满脸轻蔑。沈晋抿着嘴看他，对于孙玺此人，他多少还是知晓些：孙玺师从叶继门下，几年前在科考时大放异彩，出类拔萃，顺理成章地就进了宫，一只脚才踏进华殿中，就一步登天，成了四品文官。既然是叶继带出来的学生，少不得事事都围着叶家转，叶继现在忙于解决中原饥荒的困顿，朝中一众事宜都交托给孙玺，却奈何沈晋在朝中，怎么都得被压一头。
“不是什么大事。”沈承渥敛眸，偏头对姜垠道了声谢，端直了些身子：“家父今日上朝，得知西北那方大乱，慕将军赶回京中禀报此事，却在中途被襄王殿下拦下来，慕宬他...也受了伤。”
“西北异族多善暗中偷袭，犬子也是疏忽大意......”
“照孙大人这么说，我在西北驻军，不知朝中细况，你身娇柔贵地在洛阳里待着，又怎么知道西北的险境？大陈的险境？此事若不禀于圣上，那抱恙的可就不仅仅是陛下，还有大陈王朝了！”他的声音大，身上的甲胄还来不及脱下，一说话，身上披的寒铁就隐隐作响。
百官见状，也纷纷伏下身去：“殿下息怒。”
“翊泽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险境，自然早就告诉我了，你只管放心。”怀瑾笑了笑，转了话：“不过——”他别有深意地拖长了尾音：“子濯怎的这样担心起翊泽来了？莫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怀瑾听着，眉微微蹙起：“受伤了？严重吗？”
慕烨不为所动，跪在殿中：“回禀殿下，老臣若有何罪，待解决西北异族作乱之危也不迟。”
“你......！”孙玺被他哽得说不出话：“荒唐！”
“慕将军为我陈朝多年来勤勤恳恳，怎的今日，偏要瞒下话来？莫非是你有了二心？”凌殷翘起腿，直直地盯着殿中的人。
“我并不知晓，但应当不是小伤。”沈承渥的心跳得很快，怎么静也静不下来，无端地让他有些坐立难安，腰间玉佩磕在榻上，蹭出些细微的声响。怀瑾明了，推了盏茶倒沈承渥跟前：“子濯不必担心，若是不行，我过两日去西北一趟替他看看。”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半是笑半是哭：到底，还是一场孽啊...
沈晋听了他不痛不痒的回答，将手边的砚台砸过去，正砸在他的头上，霎时，刺目的血就顺着他的额间汩汩流下来，沈承渥动也没动，面上毫无波澜，似是一桩失了魂魄的人偶。
再过几日，就入冬了，洛阳也落了雪，西北战事吃紧，异族闹出不小的动静，边关彻寒，火药气倒是分外浓烈，慕家统领的西北阵军日日警惕，不敢松懈分毫，慕烨从边关回到洛阳，当着满朝文武，要请见皇帝。沈家自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圣上身体抱恙，竟无人来把持大局，好好的朝堂被搅得乌烟瘴气，慕老将军在朝中说话也有分量，想来能挽救一二。
怀瑾听着他的声音里满是教训的意味，干咳两声，服了软：“好好好，那我不去。不过，翊泽那边，子濯大可放心。”
“沈先生他...受伤了...”姜垠将沈承渥扶到案边，用白纱替他拭去还未干的血迹，他跟怀瑾在沈府消磨了这么些日子，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些医理，他坐下身替沈承渥看了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这一下倒是不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取了药，敷在伤上，替沈承渥仔仔细细包扎好。
孙玺慌忙伏下身：“还请殿下息怒。”
“我以后想当个教书先生，就像哥哥教我一样。”
怀瑾立刻心领神会，不再追究下去。沈承渥在屋中坐了片刻后，便寻了由头离开。
“却也如何？”凌殷眼中一亮，徐徐坐直了身子。
“哥哥...你醒醒啊！”少年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撞进沈承渥的耳中，他猛地抬起身，摸了摸脸，才惊觉泪湿了面。
“......”
“是吗？行了，此事本王自会好好地禀告给陛下，便不劳慕将军亲自过去了。”凌殷摆摆手。孙玺即刻心领神会：“各位大人若是还有启奏那便在殿前上奏，若是无事，便可散了。”
“......”
“大将军好大的面子，在王爷面前竟也无端犯横？”孙玺在旁笑着煽风点火，既然凌殷到了，那他的底气就足了。
姜垠在一旁，手一松，捏着的笔差点滚落到地上：“那怎么行？你大病初愈，还想往西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