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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我跟钱日的通话结束了。然后，我靠在沙发上呆坐半晌。
遗憾的是，以上两种做法，钱日都没有选择。钱日不敢主动提出裁掉自己，却也意识到拆散小团体的必要性，他还真打算按照领导的要求进行安排。更有甚者，钱日对孙辰抱有幻想，他觉得孙辰一定会留下他，哪怕降职，哪怕只是给赵吉当个副手，只要他把事情处理利索。我看得出，钱日并不是真的想走，他的萌生退意，完全是谎言。
你压根就没说，我感觉到什么？！我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叫林东，三十六岁。我就是钱日四个抱团儿手下的其中之一，职位是总监。我在阿法科技有限公司——就是做组织架构调整的这家公司——服务已经将近十年之久，作为钱日的手下，也有三年多了。我最近三年的职位没有任何提升，我在公司算是高职，但距离高管还有一定差距，其实我处在大概中层靠上的位置，就是通常所说的夹心层。上面有不同层级的领导，下面也管着一大帮下属。在这种位置上不仅需要打起精神面对各种挑战，更多的时候还要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就好像握着的一只哑铃，一头是上司，一头是下属，但不能竖直拿，要横过来，保持平衡，哪头有问题，都会导致另一头失衡。
我跟着钱日一起兜。
“林东，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赵总您好，我是林东。”
第二天上午，腾出个空闲，我到楼下咖啡馆买了杯咖啡。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走到咖啡馆一侧的僻静之地，找了处石阶，坐下。我猛喝两大口咖啡，之后把咖啡杯放到一旁，拨通了赵吉的电话。
“不急，你想想。但有个情况，我得告诉你一声。孙总昨天说优化这事，我和赵吉都在场，孙总问到人员安排的时候，赵吉可是垫了句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你业务做得不行，说你能力不够。我印象中，你没跟她打过太多交道吧，你得罪过她吗？”
“没有啊，我怎么会得罪赵吉。要说起来，我就是在原来部门当项目经理时，做过赵吉的项目，她那时是销售。但这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后来也没什么交集。我只记得那时赵吉对谁都特别严格和苛刻，但不能因为这个说我能力不够吧。”
我若无其事，让钱日感觉他怎么安排，我怎么服从。
“老大，咱们兄弟你了解，有事尽管说。”
我顺着钱日的话头。
“哦，是嘛。吴将这么快就想好了。不过，我听说他有个同学在产线那边。”
我决定给赵吉打个电话。
我不需要胡思乱想，我更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用我要求钱日的标准要求自己。可是，从哪里开始我的反击呢？
不过钱日屈从不屈从，本来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当钱日、赵吉和孙辰，他们之间纠结的关系跟我产生交汇，而且钱日要拿我的利益为他的屈从买单时，事情原本的轨迹就不得不发生改变了。这是我要推动的改变，为了我的利益不被侵犯。
“方便。你说吧。”
“没事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考虑好了，咱们随时沟通。”
太忍气吞声了。我只能这么说。
“赵总，我知道调整的事要落地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想谈点儿我个人的想法。”
“好的，你说，我听着。”
“孙总给咱们这个新部门的核心管理团队就定了三个编。我一个。我估计赵吉肯定过来，她占一个。再就是你们四个人只有一个编制，我跟孙总说肯定不够。之后好说歹说，孙总最终同意再增加一个编制。”
“是这样，老林。吴将跟我提了，说想调到生产线去。我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咱们公司的生产部门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钱日开始兜圈子。
我反复思考钱日的话，仔细寻找蛛丝马迹。我在脑海中再现对话中的场景，我字斟句酌地揣摩是否存在漏掉的信息。每反复一次，似乎都能体会出不同的内涵。起初，我觉得钱日的意思就是让我走，直截了当。但略经反复之后，我似乎又觉得钱日的真实意图是想保住我，还把可以预见的风险提醒给我，让我做好充分的准备。再经过几次反复，情况又变了，钱日变成了一张幻象，满嘴喷着唾沫，却听不到丝毫声音，我不确定那个人还是不是钱日，但绝不会是赵吉，我忘了赵吉的长相，但赵吉身材不高，很瘦，不是她。这之后，幻象又清楚了，还是钱日，他的脸就在眼前，无比清晰，我利用这个机会观察他的微表情。明白了。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
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这些情况领导能不知道吗？不知道还调整什么？但我此前曾听到的小道消息表明，公司此次架构调整，尤其是技术线和销售线的
“哪位？”我听出赵吉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不高。
“我认为我们部门既有的解决方案面临着重大问题，就是包装运作差，销售能力弱。光有好的方案，却卖不出去，或者说我们固守的老客户和深耕的行业做得还行，但新领域、新行业、新地区拓展不开，没有效果。所以此次公司架构调整来得太及时了。这重中之重就要做好销售和方案的整合。否则，恐怕会白忙一场。”
“老大，我琢磨琢磨。其实我不想动，我也没什么好去处。”
“嗯！我同意。那你自己有什么计划？”
“老大，没事，你说吧，我听你安排。”
“哈哈哈。老林，我可不绕弯子啊。咱们部门调整的事情马上要落地了。”
我最终冷静下来，我的大脑也不再反复。反复没有任何结果，事实就是事实，真相不会改变。我该丢掉幻想，我本就没有幻想。别人以为我们在抱团儿，可钱日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自己人，或者在发生利益冲突时，我是被推到最前面先去牺牲的那个。
这倒不是说我有多么了不得的能量和影响力，我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上班族。但多年来，我在我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不辞辛苦，我经营我的工作，我的职位，我的业绩，我的收入，此外还有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不断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不求丰厚回报，只求稳定安心，我无意参与争斗，我仅仅希望自保。我唯一的诉求和希冀，无非就是保持现状，沿着既有路线继续向前，别出什么岔子。
在钱日手下的四个总监里，我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我们几个人在同一个部门共事，职级相同，沟通便利，于是我们走动密切，兄弟相称。我们这几个人都称呼钱日“老大”，就跟我的下属对我的称呼一样。在别人眼里，这可能都是所谓“抱团儿”的明证。但这些不过是表面现象，这四个人里，钱日最喜欢的是李良和周穆，他们两个是钱日原来公司的同事，跟着钱日一起来了阿法。吴将是另外一个，他第三个进入这个团队，我是最后一个成为钱日下属的。我三年前离开公司另外一个部门，来到钱日这里，还有过一段往事。当时推荐我过来的人，是我在另外部门的领导，他同样是钱日的前同事。因着这层关系，我们几个人走到了一起。
我心一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似乎明白了钱日的意思，我没话找话说，打破沉寂。
我不想再兜圈子，我还是要把我的态度表达清楚。
“老林，有些话昨晚没说完，你可能也感觉到了。”
“赵总，您来了我们这个部门，我还是头一次给您打电话。”
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事情，即便调走了，也还是有机会再调回来。这么一折腾，却换回了领导的安全感，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这第二种做法就是“丢卒保车”。
钱日跟孙辰谈过了话，打了包票，就着手优化团队。跟孙辰谈话的当天晚上，钱日就把我们几个人叫到一起吃饭，吃烧烤，喝的是啤酒。似乎这样的安排特别适合兄弟，适合营造氛围，然后适合说伤感的话，再之后才能把自己的安排交代明白。但当晚，钱日没说什么伤感的话。钱日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单独给我打了电话。
钱日这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说实话，这时候我有点儿紧张起来了。我无从判断钱日所说的是否属实，赵吉是否真的有过这番评价。
钱日说到这里，停下不说话了，电话陷入了沉寂。
“这会儿方便吗？赵总。可以的话，我想跟您聊几句。”
此时，我没有丝毫困倦之意，但我知道这不会是咖啡的功效。我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我整夜都在思考三个字：“怎么办？”。我考虑过离职，我不是没有地方去。但我不喜欢，不习惯改变既有的轨迹，我想待在舒适区，我为了现在的舒适，做了太多努力，我不想选择离开，我不想前功尽弃。我甚至还考虑再给钱日打个电话，确认赵吉对我那番评价的可信度，但最终作罢。一来时间太晚了，已经凌晨时分。二来，打给钱日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我跟赵吉也的确没什么交情可言，就是认识，见面会打招呼，仅此而已。多年前，我们曾经短暂配合工作，她那时虽然要求高，但给我的整体感觉还不错，我应该也不曾给她留下不良印象。但据此判断赵吉不会讲我的坏话，倒也拿不准。
钱日说到这里，我就全明白了，这是要拿我开刀。什么你先问问我，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之所以说钱日的忍气吞声对我产生了影响，是因为钱日面对孙辰的裁员要求，最后决定采取一种折中方案作为对策。他的方案既要裁，又要调，还要留。他要做的不仅是把团队拆开，他还要向兄弟下手。他把事情搞复杂了。
“对对。另外李良这儿，今年有几个单子要开，规模不小，他下面几个兄弟正盯着，所以暂时动不了。所以我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我没别的意思，我跟周穆也是这么说，只不过周穆跟着李良出差了，我先问问你。公司把压力都他妈往我这儿堆，我只能找哥儿几个聊聊，想想办法。”
“老大，怎么安排？”
“哦，你好。有事吗？”
] 到此，我跟钱日的通话结束了。然后，我靠在沙发上呆坐半晌。
遗憾的是，以上两种做法，钱日都没有选择。钱日不敢主动提出裁掉自己，却也意识到拆散小团体的必要性，他还真打算按照领导的要求进行安排。更有甚者，钱日对孙辰抱有幻想，他觉得孙辰一定会留下他，哪怕降职，哪怕只是给赵吉当个副手，只要他把事情处理利索。我看得出，钱日并不是真的想走，他的萌生退意，完全是谎言。
你压根就没说，我感觉到什么？！我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叫林东，三十六岁。我就是钱日四个抱团儿手下的其中之一，职位是总监。我在阿法科技有限公司——就是做组织架构调整的这家公司——服务已经将近十年之久，作为钱日的手下，也有三年多了。我最近三年的职位没有任何提升，我在公司算是高职，但距离高管还有一定差距，其实我处在大概中层靠上的位置，就是通常所说的夹心层。上面有不同层级的领导，下面也管着一大帮下属。在这种位置上不仅需要打起精神面对各种挑战，更多的时候还要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就好像握着的一只哑铃，一头是上司，一头是下属，但不能竖直拿，要横过来，保持平衡，哪头有问题，都会导致另一头失衡。
我跟着钱日一起兜。
“林东，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赵总您好，我是林东。”
第二天上午，腾出个空闲，我到楼下咖啡馆买了杯咖啡。我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走到咖啡馆一侧的僻静之地，找了处石阶，坐下。我猛喝两大口咖啡，之后把咖啡杯放到一旁，拨通了赵吉的电话。
“不急，你想想。但有个情况，我得告诉你一声。孙总昨天说优化这事，我和赵吉都在场，孙总问到人员安排的时候，赵吉可是垫了句话。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你业务做得不行，说你能力不够。我印象中，你没跟她打过太多交道吧，你得罪过她吗？”
“没有啊，我怎么会得罪赵吉。要说起来，我就是在原来部门当项目经理时，做过赵吉的项目，她那时是销售。但这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们后来也没什么交集。我只记得那时赵吉对谁都特别严格和苛刻，但不能因为这个说我能力不够吧。”
我若无其事，让钱日感觉他怎么安排，我怎么服从。
“老大，咱们兄弟你了解，有事尽管说。”
我顺着钱日的话头。
“哦，是嘛。吴将这么快就想好了。不过，我听说他有个同学在产线那边。”
我决定给赵吉打个电话。
我不需要胡思乱想，我更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用我要求钱日的标准要求自己。可是，从哪里开始我的反击呢？
不过钱日屈从不屈从，本来跟我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当钱日、赵吉和孙辰，他们之间纠结的关系跟我产生交汇，而且钱日要拿我的利益为他的屈从买单时，事情原本的轨迹就不得不发生改变了。这是我要推动的改变，为了我的利益不被侵犯。
“方便。你说吧。”
“没事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考虑好了，咱们随时沟通。”
太忍气吞声了。我只能这么说。
“赵总，我知道调整的事要落地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想谈点儿我个人的想法。”
“好的，你说，我听着。”
“孙总给咱们这个新部门的核心管理团队就定了三个编。我一个。我估计赵吉肯定过来，她占一个。再就是你们四个人只有一个编制，我跟孙总说肯定不够。之后好说歹说，孙总最终同意再增加一个编制。”
“是这样，老林。吴将跟我提了，说想调到生产线去。我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咱们公司的生产部门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钱日开始兜圈子。
我反复思考钱日的话，仔细寻找蛛丝马迹。我在脑海中再现对话中的场景，我字斟句酌地揣摩是否存在漏掉的信息。每反复一次，似乎都能体会出不同的内涵。起初，我觉得钱日的意思就是让我走，直截了当。但略经反复之后，我似乎又觉得钱日的真实意图是想保住我，还把可以预见的风险提醒给我，让我做好充分的准备。再经过几次反复，情况又变了，钱日变成了一张幻象，满嘴喷着唾沫，却听不到丝毫声音，我不确定那个人还是不是钱日，但绝不会是赵吉，我忘了赵吉的长相，但赵吉身材不高，很瘦，不是她。这之后，幻象又清楚了，还是钱日，他的脸就在眼前，无比清晰，我利用这个机会观察他的微表情。明白了。似乎又什么都不明白……
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这些情况领导能不知道吗？不知道还调整什么？但我此前曾听到的小道消息表明，公司此次架构调整，尤其是技术线和销售线的
“哪位？”我听出赵吉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不高。
“我认为我们部门既有的解决方案面临着重大问题，就是包装运作差，销售能力弱。光有好的方案，却卖不出去，或者说我们固守的老客户和深耕的行业做得还行，但新领域、新行业、新地区拓展不开，没有效果。所以此次公司架构调整来得太及时了。这重中之重就要做好销售和方案的整合。否则，恐怕会白忙一场。”
“老大，我琢磨琢磨。其实我不想动，我也没什么好去处。”
“嗯！我同意。那你自己有什么计划？”
“老大，没事，你说吧，我听你安排。”
“哈哈哈。老林，我可不绕弯子啊。咱们部门调整的事情马上要落地了。”
我最终冷静下来，我的大脑也不再反复。反复没有任何结果，事实就是事实，真相不会改变。我该丢掉幻想，我本就没有幻想。别人以为我们在抱团儿，可钱日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自己人，或者在发生利益冲突时，我是被推到最前面先去牺牲的那个。
这倒不是说我有多么了不得的能量和影响力，我在他们眼里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上班族。但多年来，我在我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不辞辛苦，我经营我的工作，我的职位，我的业绩，我的收入，此外还有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不断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不求丰厚回报，只求稳定安心，我无意参与争斗，我仅仅希望自保。我唯一的诉求和希冀，无非就是保持现状，沿着既有路线继续向前，别出什么岔子。
在钱日手下的四个总监里，我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我们几个人在同一个部门共事，职级相同，沟通便利，于是我们走动密切，兄弟相称。我们这几个人都称呼钱日“老大”，就跟我的下属对我的称呼一样。在别人眼里，这可能都是所谓“抱团儿”的明证。但这些不过是表面现象，这四个人里，钱日最喜欢的是李良和周穆，他们两个是钱日原来公司的同事，跟着钱日一起来了阿法。吴将是另外一个，他第三个进入这个团队，我是最后一个成为钱日下属的。我三年前离开公司另外一个部门，来到钱日这里，还有过一段往事。当时推荐我过来的人，是我在另外部门的领导，他同样是钱日的前同事。因着这层关系，我们几个人走到了一起。
我心一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似乎明白了钱日的意思，我没话找话说，打破沉寂。
我不想再兜圈子，我还是要把我的态度表达清楚。
“老林，有些话昨晚没说完，你可能也感觉到了。”
“赵总，您来了我们这个部门，我还是头一次给您打电话。”
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事情，即便调走了，也还是有机会再调回来。这么一折腾，却换回了领导的安全感，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这第二种做法就是“丢卒保车”。
钱日跟孙辰谈过了话，打了包票，就着手优化团队。跟孙辰谈话的当天晚上，钱日就把我们几个人叫到一起吃饭，吃烧烤，喝的是啤酒。似乎这样的安排特别适合兄弟，适合营造氛围，然后适合说伤感的话，再之后才能把自己的安排交代明白。但当晚，钱日没说什么伤感的话。钱日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单独给我打了电话。
钱日这番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说实话，这时候我有点儿紧张起来了。我无从判断钱日所说的是否属实，赵吉是否真的有过这番评价。
钱日说到这里，停下不说话了，电话陷入了沉寂。
“这会儿方便吗？赵总。可以的话，我想跟您聊几句。”
此时，我没有丝毫困倦之意，但我知道这不会是咖啡的功效。我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我整夜都在思考三个字：“怎么办？”。我考虑过离职，我不是没有地方去。但我不喜欢，不习惯改变既有的轨迹，我想待在舒适区，我为了现在的舒适，做了太多努力，我不想选择离开，我不想前功尽弃。我甚至还考虑再给钱日打个电话，确认赵吉对我那番评价的可信度，但最终作罢。一来时间太晚了，已经凌晨时分。二来，打给钱日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我跟赵吉也的确没什么交情可言，就是认识，见面会打招呼，仅此而已。多年前，我们曾经短暂配合工作，她那时虽然要求高，但给我的整体感觉还不错，我应该也不曾给她留下不良印象。但据此判断赵吉不会讲我的坏话，倒也拿不准。
钱日说到这里，我就全明白了，这是要拿我开刀。什么你先问问我，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之所以说钱日的忍气吞声对我产生了影响，是因为钱日面对孙辰的裁员要求，最后决定采取一种折中方案作为对策。他的方案既要裁，又要调，还要留。他要做的不仅是把团队拆开，他还要向兄弟下手。他把事情搞复杂了。
“对对。另外李良这儿，今年有几个单子要开，规模不小，他下面几个兄弟正盯着，所以暂时动不了。所以我想看看你有什么想法？我没别的意思，我跟周穆也是这么说，只不过周穆跟着李良出差了，我先问问你。公司把压力都他妈往我这儿堆，我只能找哥儿几个聊聊，想想办法。”
“老大，怎么安排？”
“哦，你好。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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