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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惨绝人寰,痛彻心扉的默剧。

    话一脱口,高瞻就注意到了王戌时的手与手上拎着的药袋子,紧接着问:“戌时哥你怎么?阿怜到底怎么了?阿怜现在在楼上?”

    王戌时就像执行乱七八糟、相悖指令的机器人,已然在当机的边缘徘徊,凌晨一点去砸已打烊了的药店门,又风风火火的闯进烧烤摊,若不是附近皆是熟人,且有不放心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帮忙解释,他差点都要跟其他人打起来。

    高瞻跟着没走几步,就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向高高的楼顶。

    高瞻听到严旬安对钟鸣这么说。

    但王戌时不敢如何去触碰这个残缺的高应怜,只是颠三倒四的致歉与恳求着:“阿怜,你醒醒,我带烤鸡翅回来了,你不是想吃吗?你不是饿吗?你快起来吃啊。”

    王戌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不过什么?”

    临走前,王戌时却一步三回头。

    “阿怜你别吓我,你不能骗我,你不能骗我,你答应我的,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阿怜,你不能这样对我。”

    瞳孔持续不断的颤抖,高瞻牢牢的盯住躺在地上似是睡着了的阿怜,反反复复张口闭口,仿佛在演一出默剧。

    王戌时不敢再看高应怜,头也不回的离开。

    疼得太真实了。

    严旬安支撑着高瞻颓唐欲倾倒的身体。

    高瞻看到王戌时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模样,惊疑道:“戌时哥,你去哪了?”

    高瞻脚步顿住。

    高瞻疑惑不解,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高瞻想要询问身边的严旬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只能徒然的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太累了,戌时哥,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睡着了,你一定要叫醒我。”高应怜一字一字道:“戌时哥,我饿。”

    高瞻觉得眼前的一切奇怪极了,诡异极了,这一定是一场梦,不然为何今早还跟他言笑晏晏的阿怜,会以这种颇是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他甚至能看到鲜红刺眼的血液从她汩汩流出来,将他买给她的嫩黄色羽绒服一点点染红。

    “阿怜?”

    “阿怜——”

    “嘭——”

    高瞻迟钝的意识到,阿怜的胸膛自始至终没有起伏。

    高瞻终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唤,迷茫的眨了眨眼,顷刻泪流满面。

    高瞻这会顾不上扰不扰民,大声呼唤。

    一股莫大的酸涩感再次直冲喉头眼眶,王戌时返身回到床边,半跪着与高应怜对视,“阿怜,说好了的,你等我回来,你等我给你带烤鸡翅回来。”

    “阿怜,你等我。”

    王戌时神情癫狂,战战兢兢的用手护住血水,仿佛如此高应怜就不会流逝。

    泪水混合着雨水,王戌时似乎又变回了十岁那年失去父亲的彷徨无助的小男孩,悲痛哭嚎着:“阿怜,阿怜!”

    紧接着,高瞻仍旧俨然一个局外人,眼睁睁的看着王戌时奔向他感到无比陌生的阿怜,王戌时在中途跌跪在地上,其他人来不及搀扶,他就又连忙手脚并用,带着雨水与泥泞朝阿怜爬去。

戌时愣了一会,想到还要亲自去给她买擦伤处的药,便答应了下来。

    “阿怜?”

    一个模糊的人影重重落在身后布了围栏的施工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好,我等你,不过——”

    昏黄的床头光下,高应怜宛如一枝经雨打风吹过的孤瘦且孱弱不堪的茉莉花,她朝他微微一笑,“戌时哥,外面下雨了,你多穿件外套,带把伞吧。”

    “阿怜,阿怜,你不要吓我,阿怜,阿瞻回来了,你哥哥回来了,你快看看,你快看看。”

    吩咐守在外头的红毛看住高应怜,王戌时吃力的抬动双腿往外奔去,期间他用几近抽搐的手拨通了高瞻电话。

    将近两点的深夜,深浓夜色与潇潇冷雨皆遮挡了大部分视线,高瞻其实看不清什么,但这会,高瞻就是莫名知道楼顶上正发生着重大事情,且与他休戚相关。

    “远嘱。”

    王戌时转头一看,果然外头下起了蒙蒙细雨,窗户浮泛起一层模糊的白雾。

    震耳欲聋的嘶喊声自王戌时喉中迸发出来,肝肠寸断。

    王戌时来不及挨个回答高瞻的问题,拉着他往楼道口走去,“快跟我上去见阿怜,阿怜想见你。”

    高瞻挣开严旬安的阻挠,回头看去。

    高瞻那边到底说了什么,王戌时已经没印象了,他只是一个劲的重复,让高瞻赶紧过来这边。

    但每次呼吸就像是被人扯住五脏六腑一般,疼得四肢瘫软,疼得脑壳就要爆开了。

    “你怪我去太久了对不对?我烤了好多,阿怜你想吃多少都行,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去那么久了,阿怜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阿怜,你醒醒……”

    兴许在落地的瞬间,她就没有了呼吸。

    “好,我马上就去给阿怜弄吃的。”

    “快叫救护车。”

    高瞻从车上下来时,王戌时也刚好回到楼下,两人打了个照面。

    在这一刻,时间流淌速度极缓极慢,他能够清楚的攫取到钟鸣倒吸了一口气,严旬安拉扯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回头,以及王戌时惊恐的回望身后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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