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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护士看了看表,在病历上写了个时间,然后对易遥说了句“等着,痛了就叫我”之后,就转身又走进房间里去了。
齐铭站在教室门口,觉得全身发麻。
“生病了,没来上课”,齐铭看了看顾森西,说,“在家休息呢。”
易遥转身把自行车转朝另一个方向,“你先走吧,我不去学校。”
像是有一只钢铁的尖爪伸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抓着五脏六腑一起活生生地往身体外面扯,那种像要把头皮撕开来的剧痛在身体里来回爆炸着。
齐铭挂断电话,抬起头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白云依然自由地来去,把阴影在地面上拖曳着,横扫过每一个人的头顶。
护士涂完最后一根指甲,回过头来看看易遥满头细密的汗水,于是起身从玻璃柜子里拿出一个小便盘一样的东西递给易遥,“拿着,去厕所接着,所有拉出来的东西都接在里面,等下拿给我看,好知道有没有流干净。”之后她顿了一顿,说:“没有流干净的话,要清宫的。”
但是电影里拆除炸弹的时候,剪下导线的时候,通常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时间停止,炸弹被卸下身体;另一种是在剪掉的当下,轰然一声巨响,然后粉身碎骨。
易遥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是听见了护士推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她尖着嗓门的叫声:“哦哟,你搞什么呀,怎么躺在地上?”
易遥扯过沙发上的书包,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大门,“我上午考试完就回来接你去医院,我下午请假陪你。”
齐铭扭过头,木着一张脸跨上车子,“走吧,去学校。”
顾森西在易遥的教室门口张望了很久,没有发现易遥,看见坐在教室里看书的齐铭,于是扯着嗓子叫起他的名字来。
然后就是她突然拔得更高的声音:“你脑子坏掉啦!不是叫你把拉出来的东西接到小便盆里的吗?你倒进马桶里,你叫我怎么看!我不管,你自己负责!”
林华凤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把碗收进厨房。
全世界起伏的巨大的潮汐。www.juyuanshu.com
护士厌恶地看了易遥一眼,然后伸手按了冲水的按钮把那滩泛着红色泡沫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冲进了马桶。“怎么办?清宫呀!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清宫是很伤身体的,如果你已经
“打胎!”易遥丢下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齐铭一抬手把牛奶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齐铭打了个“好”字。然后想了想,又删除掉了,换成“今天不了,我想去看看易遥,她生病了。”
易遥噌地站起来,顺手抢过林华凤手里的筷子朝地上一扔,“你发什么疯?你有力气打我你怎么没力气走到医院去?你喝杯热水去床上躺着吧!”
话没说完,林华凤一把扯过易遥的头发,抄起筷子就啪啪地在易遥头顶上打下去,“你逼嘴会讲!我叫你会讲!”
易遥咧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你不要借题发挥”,易遥平静地说,“我是今天有考试。”想了想,易遥又说:“话又说回来,出门走几分钟就是医院,我上次发烧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被你叫去买米吗?那二十斤重的大米,我不是一样从超市扛回来……”
04
易遥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次的药丸,然后捧着那个杯口已经掉了好多块瓷的茶盅,喝下了几大口水。
齐铭回过头,正好看见唐小米意味深长的笑,“那个,医院。”
开始只是滴滴答答地流出血水来,而后就听见大块大块掉落进便盆里血肉模糊的声音。
易遥抓着自己的裤子,有点发抖地小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齐铭埋头吃饭的沉默的样子,在中午暴烈的阳光里,变成漆黑一片的剪影。
过了会儿短信回过来:“嗯好的。帮你从家里带了胃药,放学我拿给你。你胃痛的毛病早就该吃药了。”
易遥重新坐回长椅上,腹腔里的阵痛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往上涨。
瓷碗摔碎的声音,以及两双手压在陶瓷碎片上被割破时林华凤的尖叫声,在清晨的弄堂里短短地回响了一下,就迅速消失了。
倒是林华凤坐在桌子上喝粥的时候,发出了一两声叹息来。
不安全。不安份。不安稳。不安静。不安宁。不安心。
易遥探过身从门缝里看到,她坐在椅子上把脚翘在桌面上,拿着一瓶鲜红的指甲油小心地涂抹着。
刚走进厨房门的时候,脚下的硬塑料拖鞋踩在地砖上一滑,整个人朝前面重重地摔下去。
说完撩了撩头发,走进教室去了。
易遥看着齐铭,“我真的不喝,你自己喝吧。”
易遥摇了摇头,齐铭伸出来的手停在空气里,也没有放回去。
该怎么去解释这种不安呢?
身体里像是被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着时间分秒地流逝,那种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身体里跳动着。格外清晰地敲打在耳膜上。对于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到来的爆炸,所产生的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世界就会崩裂成碎片或者尘埃。
易遥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拿着便盆接在下面。
易遥想了想,打了四个字“你别管了”就发了回去。看见信息发送成功之后就退出了画面。
易遥走到弄堂口的时候看见了跨在自行车上等自己的齐铭,他看见易遥走过来,就顺过背后的书包,掏出一袋牛奶。
上午快要放学的时候,齐铭受到顾森湘的短信:“放学一起去书店么?”
易遥摇摇头。
07
易遥什么都没说,低头接过那个白色的搪瓷便盆,转身朝厕所走去。
就像是看见满地毛毛虫一样的全身发麻的感觉。
03
安静的待机屏幕上,一条齐铭的信息也没有。
“你发什么神经!”
又过了十分钟后,易遥重新站在门口叫着“护士小姐”。
护士转身走进房间里面,过了会拿着一个搪瓷的茶盅出来,递给易遥,说:“那现在吃。”
齐铭露出牙齿笑了笑,回了个“遵命”过去。
“今天不行。”易遥咬了咬嘴唇,把筷子放下来,也不敢抬起眼睛看她,顿了顿又说,“要么我陪你到医院,然后我再去上课。”
唐小米抬起头:“我讲错了什么吗?生病了是该去医院啊,在家呆着多不好。只听过养身子,但没听过养病的,把‘病’养得越来越大,怎么得了!”
02
“你去哪儿?”齐铭转过身来拉住易遥的车座。
连着三个感叹号。
说完就转身走回座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门口唐小米的声音:“休息什么呀,早上来上学的路上还看见她生龙活虎地骑着自行车朝医院跑。”
05
易遥掏出口袋里正在振动的手机,翻开盖子,看见顾森西的短信:你又去那里干嘛!!!
林华凤放下碗,脸色很白。她揉了揉胸口,说:“人不舒服,我看我是发烧了。你今天别去学校了,陪我去一下医院吧,我等下打电话给你老师,帮你请个假。”
说完易遥关上门,背影消失在弄堂里。
像来回的海浪一样反复冲向更高的岩石。
06
护士回过头来看了看易遥,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还剩三根没有涂完的手指,于是对易遥说:“才刚开始,再等会儿。还有,谁是你阿姨?乱叫什么呀!”
易遥忐忑不安地坐在昏暗的走廊里。
那种定时炸弹滴答滴答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易遥用手抓着胸口的衣服,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易遥把电源按钮按了下去,过了几秒钟,屏幕就漆黑一片了。易遥把手机丢进包里的时候,隐隐地感觉到了腹腔传来的阵痛。
易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翻在马桶里的便盆,还有马桶里漂浮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昏过去的。只记得从马桶上摔下来的时候,头撞在墙壁上咚的一声。
“你就是恨不得我早点死!我死了你好去找那个该死的男的!”林华凤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头发蓬乱地顶在头上。
这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易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身体里真的是有一颗炸弹的。不过马上就要拆除了。
“阿姨,我觉得……肚子痛了。”易遥站在门口,冲着里面还在涂指甲油的护士说。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内心里持续地放大着。
易遥满头大汗,嘴唇被咬得没有一点血色。
易遥躺在床上,听着身体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安静地流着眼泪。
齐铭走到唐小米面前,低下头看着唐小米,“你不要乱讲。”
易遥点点头,然后继续喝粥,喝了两口,突然猛地抬起头来,说:“今天不行。”
易遥微微皱了皱眉,本来没想问,后来还是问出了口:“妈,你怎么了?”
一阵接一阵永远没有尽头的剧痛。
发送成功之后,齐铭拨了易遥的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01
顾森西看了看唐小米,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易遥大概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一个护士。她取下口罩看了看易遥递过来的病历,然后问她:“今天的最后一次吃了吗?”
林华凤本来苍白而虚弱的脸突然变得发红,她吸了口气:“你说什么?”
齐铭走到教室门口,顾森西问他:“易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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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看了看表,在病历上写了个时间,然后对易遥说了句“等着,痛了就叫我”之后,就转身又走进房间里去了。
齐铭站在教室门口,觉得全身发麻。
“生病了,没来上课”,齐铭看了看顾森西,说,“在家休息呢。”
易遥转身把自行车转朝另一个方向,“你先走吧,我不去学校。”
像是有一只钢铁的尖爪伸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抓着五脏六腑一起活生生地往身体外面扯,那种像要把头皮撕开来的剧痛在身体里来回爆炸着。
齐铭挂断电话,抬起头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白云依然自由地来去,把阴影在地面上拖曳着,横扫过每一个人的头顶。
护士涂完最后一根指甲,回过头来看看易遥满头细密的汗水,于是起身从玻璃柜子里拿出一个小便盘一样的东西递给易遥,“拿着,去厕所接着,所有拉出来的东西都接在里面,等下拿给我看,好知道有没有流干净。”之后她顿了一顿,说:“没有流干净的话,要清宫的。”
但是电影里拆除炸弹的时候,剪下导线的时候,通常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时间停止,炸弹被卸下身体;另一种是在剪掉的当下,轰然一声巨响,然后粉身碎骨。
易遥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是听见了护士推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她尖着嗓门的叫声:“哦哟,你搞什么呀,怎么躺在地上?”
易遥扯过沙发上的书包,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大门,“我上午考试完就回来接你去医院,我下午请假陪你。”
齐铭扭过头,木着一张脸跨上车子,“走吧,去学校。”
顾森西在易遥的教室门口张望了很久,没有发现易遥,看见坐在教室里看书的齐铭,于是扯着嗓子叫起他的名字来。
然后就是她突然拔得更高的声音:“你脑子坏掉啦!不是叫你把拉出来的东西接到小便盆里的吗?你倒进马桶里,你叫我怎么看!我不管,你自己负责!”
林华凤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把碗收进厨房。
全世界起伏的巨大的潮汐。www.juyuanshu.com
护士厌恶地看了易遥一眼,然后伸手按了冲水的按钮把那滩泛着红色泡沫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冲进了马桶。“怎么办?清宫呀!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清宫是很伤身体的,如果你已经
“打胎!”易遥丢下两个字,然后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齐铭一抬手把牛奶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齐铭打了个“好”字。然后想了想,又删除掉了,换成“今天不了,我想去看看易遥,她生病了。”
易遥噌地站起来,顺手抢过林华凤手里的筷子朝地上一扔,“你发什么疯?你有力气打我你怎么没力气走到医院去?你喝杯热水去床上躺着吧!”
话没说完,林华凤一把扯过易遥的头发,抄起筷子就啪啪地在易遥头顶上打下去,“你逼嘴会讲!我叫你会讲!”
易遥咧着嘴,呜呜地哭起来。
“你不要借题发挥”,易遥平静地说,“我是今天有考试。”想了想,易遥又说:“话又说回来,出门走几分钟就是医院,我上次发烧的时候,我不是一样被你叫去买米吗?那二十斤重的大米,我不是一样从超市扛回来……”
04
易遥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次的药丸,然后捧着那个杯口已经掉了好多块瓷的茶盅,喝下了几大口水。
齐铭回过头,正好看见唐小米意味深长的笑,“那个,医院。”
开始只是滴滴答答地流出血水来,而后就听见大块大块掉落进便盆里血肉模糊的声音。
易遥抓着自己的裤子,有点发抖地小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齐铭埋头吃饭的沉默的样子,在中午暴烈的阳光里,变成漆黑一片的剪影。
过了会儿短信回过来:“嗯好的。帮你从家里带了胃药,放学我拿给你。你胃痛的毛病早就该吃药了。”
易遥重新坐回长椅上,腹腔里的阵痛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往上涨。
瓷碗摔碎的声音,以及两双手压在陶瓷碎片上被割破时林华凤的尖叫声,在清晨的弄堂里短短地回响了一下,就迅速消失了。
倒是林华凤坐在桌子上喝粥的时候,发出了一两声叹息来。
不安全。不安份。不安稳。不安静。不安宁。不安心。
易遥探过身从门缝里看到,她坐在椅子上把脚翘在桌面上,拿着一瓶鲜红的指甲油小心地涂抹着。
刚走进厨房门的时候,脚下的硬塑料拖鞋踩在地砖上一滑,整个人朝前面重重地摔下去。
说完撩了撩头发,走进教室去了。
易遥看着齐铭,“我真的不喝,你自己喝吧。”
易遥摇了摇头,齐铭伸出来的手停在空气里,也没有放回去。
该怎么去解释这种不安呢?
身体里像是被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随着时间分秒地流逝,那种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身体里跳动着。格外清晰地敲打在耳膜上。对于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到来的爆炸,所产生的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世界就会崩裂成碎片或者尘埃。
易遥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拿着便盆接在下面。
易遥想了想,打了四个字“你别管了”就发了回去。看见信息发送成功之后就退出了画面。
易遥走到弄堂口的时候看见了跨在自行车上等自己的齐铭,他看见易遥走过来,就顺过背后的书包,掏出一袋牛奶。
上午快要放学的时候,齐铭受到顾森湘的短信:“放学一起去书店么?”
易遥摇摇头。
07
易遥什么都没说,低头接过那个白色的搪瓷便盆,转身朝厕所走去。
就像是看见满地毛毛虫一样的全身发麻的感觉。
03
安静的待机屏幕上,一条齐铭的信息也没有。
“你发什么神经!”
又过了十分钟后,易遥重新站在门口叫着“护士小姐”。
护士转身走进房间里面,过了会拿着一个搪瓷的茶盅出来,递给易遥,说:“那现在吃。”
齐铭露出牙齿笑了笑,回了个“遵命”过去。
“今天不行。”易遥咬了咬嘴唇,把筷子放下来,也不敢抬起眼睛看她,顿了顿又说,“要么我陪你到医院,然后我再去上课。”
唐小米抬起头:“我讲错了什么吗?生病了是该去医院啊,在家呆着多不好。只听过养身子,但没听过养病的,把‘病’养得越来越大,怎么得了!”
02
“你去哪儿?”齐铭转过身来拉住易遥的车座。
连着三个感叹号。
说完就转身走回座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门口唐小米的声音:“休息什么呀,早上来上学的路上还看见她生龙活虎地骑着自行车朝医院跑。”
05
易遥掏出口袋里正在振动的手机,翻开盖子,看见顾森西的短信:你又去那里干嘛!!!
林华凤放下碗,脸色很白。她揉了揉胸口,说:“人不舒服,我看我是发烧了。你今天别去学校了,陪我去一下医院吧,我等下打电话给你老师,帮你请个假。”
说完易遥关上门,背影消失在弄堂里。
像来回的海浪一样反复冲向更高的岩石。
06
护士回过头来看了看易遥,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还剩三根没有涂完的手指,于是对易遥说:“才刚开始,再等会儿。还有,谁是你阿姨?乱叫什么呀!”
易遥忐忑不安地坐在昏暗的走廊里。
那种定时炸弹滴答滴答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易遥用手抓着胸口的衣服,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易遥把电源按钮按了下去,过了几秒钟,屏幕就漆黑一片了。易遥把手机丢进包里的时候,隐隐地感觉到了腹腔传来的阵痛。
易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翻在马桶里的便盆,还有马桶里漂浮着的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昏过去的。只记得从马桶上摔下来的时候,头撞在墙壁上咚的一声。
“你就是恨不得我早点死!我死了你好去找那个该死的男的!”林华凤把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头发蓬乱地顶在头上。
这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易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身体里真的是有一颗炸弹的。不过马上就要拆除了。
“阿姨,我觉得……肚子痛了。”易遥站在门口,冲着里面还在涂指甲油的护士说。
那种不安的感觉在内心里持续地放大着。
易遥满头大汗,嘴唇被咬得没有一点血色。
易遥躺在床上,听着身体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安静地流着眼泪。
齐铭走到唐小米面前,低下头看着唐小米,“你不要乱讲。”
易遥点点头,然后继续喝粥,喝了两口,突然猛地抬起头来,说:“今天不行。”
易遥微微皱了皱眉,本来没想问,后来还是问出了口:“妈,你怎么了?”
一阵接一阵永远没有尽头的剧痛。
发送成功之后,齐铭拨了易遥的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01
顾森西看了看唐小米,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易遥大概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一个护士。她取下口罩看了看易遥递过来的病历,然后问她:“今天的最后一次吃了吗?”
林华凤本来苍白而虚弱的脸突然变得发红,她吸了口气:“你说什么?”
齐铭走到教室门口,顾森西问他:“易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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