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顶撞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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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眼睛一瞪，再次一拍案台，辩解道：

    李斯：“……”

    “李相，各大工程之事，由你负责一手抓，能否请李相告知目前秦国的各大工程，以如今之现状，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工？”

    “回禀陛下，之前冯相言明了大秦当今之现状，民夫早已征无可征，各大工程的人手严重不足，不仅是民夫，即便是长城大营，骊山大营，还有阿房宫大营，将士都无粮可食了。”

    嬴政眼神猛然犀利。

    李斯一愣，苦涩道：

    “如此下去，只怕再难以为续。”

    不是我们隐瞒不报，是报了也没用啊。

    嬴政气得心肝都疼了，脸色铁青道：

    冯去疾能力还是有的，百姓基本的现状他也有所了解。

    嬴苏看了冯去疾一眼，点头道：

    冯去疾和李斯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如此当面顶撞始皇帝，甚至说他有问题，简直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目无君父。

    “李斯，嬴苏问你话呢。”

    李斯吓了一跳，身子都不禁抖了抖，赶忙道：

    嬴苏叹口气，道：

    “回陛下，殿下，如果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把秦，赵，燕，楚四国长城连接起来，预计三年完工，而骊山皇陵则需要一年，阿房宫尚需五年。”

    殿下真是死揪着他不放。

    冯去疾略微松了口气，沉思一番，似乎是在斟酌着字句，然后缓缓开口：

    说到这里，冯去疾脸色微微发白。不经意间看了嬴政一眼，见嬴政没有发飙，这才继续开口：

    “如此之多的青壮年，服徭役人数更是让人无比忧心，如果能把这些人都遣散回去，归家种田，大秦才有希望发展国力。”

    嬴苏微微点头。

    “废话，实话实说，难不成你想欺君？”

    嬴苏又看向李斯，笑着问道：

    “还有冯去疾，你们两个身为左右丞相，对此等国家大事，隐瞒不报，是何居心？”

    “父皇，恕儿臣直言。您这是在狡辩，两位丞相都曾劝您轻徭减税，您都坐视不管，真要实话实说，谁知道您会不会降旨问罪？”

    “灭六国之后，我大秦户籍登记的人口，大约在两千三百万左右，所征徭役之数为七十万，骊山陵墓三十万人，北边修筑长城五十万人，南边卫戍五岭又五十万人。”

    李斯在这里耍了个小聪明，但嬴苏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玩味道：

    嬴苏也觉得这两位丞相有点冤，遂开口求情道：

    “父皇息怒，其实这件事，父皇您也有责任。”

    “冯相讲得很全面，足可见冯相忧国忧民之心。”

    “陛，陛下，请恕微臣不敢言之。”

    完了完了。

    “陛下，以现状来看，已无人可征，现有的民夫也到了无粮可食的地步，不用多久，就连现有的民夫都会全部饿死，工程根本无法再继续建设下去。”

    气氛渐渐肃然起来。

    李斯语气颤抖，道：

    嬴政怒目一瞪，喝道：

    “多谢殿下赞誉。”

    嬴政一掌拍在案几上，脸色铁青。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冯相和李相都曾经奏报过您，劝您减轻徭役，减少赋税，只是您都没有听进去。”

    想了想，冯去疾缓缓道：

    “嬴苏，你大胆。”

    嬴政盯着嬴苏。

    嬴政更是暗自心惊，没想到大秦的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他刚想发怒质问冯去疾，但被嬴苏一个眼神制止了，嬴政这才压下心里的怒火，瞪着冯去疾。

    李斯额头冷汗直流，颤颤巍巍道：

    “殿下，臣也要实话实说吗？”

    好啊，你这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当着外人的面顶撞你老子，真是岂有此理。

    冯去疾深深吸口气，沉声道：

    “冯相尽管如实回答即可，无须紧张，本宫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李相尽管说便是，本宫今日是要解决问题，不是拿人问罪。”

    嬴苏站直身体，道：

    然而，嬴苏可不会惯着嬴政。他本就身兼监督嬴政之责，遂反驳道：

    赵高再也忍不住了，也直接跪在了地上。

    说完，他再次狠狠一拍案台，暴喝道：

    话音落下，李斯身躯一抖，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啪！

    他们两个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嬴政如此狡辩，他们也不敢反驳，谁叫人家是皇帝？

    冯去疾和李斯听了嬴苏的话，心中震惊无比，嬴苏真是大胆至极，竟敢直接顶撞皇帝陛下。

    “秦国能有如今之困境，不仅是两位丞相的问题，还有朝廷的问题，更有……父皇自身的问题。”

    这话的确很公道，他虽然身居高位，但绝不是尸位素餐的那种庸官，人家的本事是实打实的。

    嬴苏看着冯去疾，笑了一下，道：

    冯去疾心中微微激动起来，拱手道：

    “嬴苏，你到底想说什么？”嬴政脸色铁青。

    嬴苏干咳一声，笑道：

    嬴政一愣，接着怒瞪着嬴苏，喝道：

    “李相，继续说下去。”

    李斯深吸口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脑着地，道：

    嬴政眼睛一眯，欲要发怒，嬴苏给他投去一个眼色，再次压下了嬴政心里的怒火。

    “李相，你说的是人手充足的情况，我现在要听的是根据现状来看，各大工程，预计需要多长时间才可完工？”

    冯去疾猛地跪在地上，赵高更是吓得都不敢大声呼吸，神经紧绷。

    冯去疾：“……”

    “徭役总数可估算为二百万人左右。在兵役方面，蒙恬所率大军三十万人，赵佗所率大军五十万人，再加上各郡的与戍边的军队也不会少于一百役的人数多至三百余万人，这个数字占我大秦总人口两成左右，而且都是青壮劳动力。除去老弱幼妇，我大秦之青壮尽数在此。所以……”

    “李斯，这些情况，你之前为何不与朕明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隐瞒如此险情，难道你要坐视大秦灭亡不成？”

    “青壮劳动力严重缺乏，老弱妇孺耕作劳力不足，无法实现温饱，军饷赋税更是征无可征，形势局面无比严峻。更为严重的是守卫边境的将士大量死伤，服徭役的青壮年更是大多数都死于中途或者工程之中，青壮劳力迅速锐减。”

    冯去疾一愣，倒是有些意外嬴苏的话。

    冯去疾和李斯战战兢兢，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面对嬴政的斥责，嬴苏丝毫不惧，迎上他的目光，大义凛然道：

    “你懂什么，他们两个只是劝朕轻徭减税，却未曾言及大秦已经到了如此危急之时，若非之前你再三逼问，朕都还蒙在鼓里。”

    嬴政看着李斯，眼神犀利：

    “父皇息怒。”嬴苏拱手开口，转而看向李斯：

    “殿下既然想了解秦国百姓之现状，老臣就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