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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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的眼睛……”她用手捂着眼睛，血从她的指隙流下来，另一只眼也被血液糊住，睁不开，摸索着刀的位置要去拔。

    “王爷怎么……”他说到一半发现不妥便将话吞了回去，继续道，“属下已经剩下的人活捉了，现在要带回地牢，听候陛下发落。”

    “你真是……”顾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替他把那两个箱子给收起来。

    刹时间，矮着的宫墙的檐顶窜出数十个黑衣人，蒙着面，手里拿刀执剑冲他们而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她腰上别着剑，直直地站在顾如身后，像是对又闯祸的王爷习以为常，旁观着看顾如怎么欺负这个女人。

    顾遥一顿，看着眼前的人多了几分揣测。而后冷眼看着女人，横眉竖目，心里悄然戒备。

    “说，你背后的人是谁？受谁指使？”

    然而电光火石间，女人从袖口掏出了一把刀，速度极快地向顾如袭来，顾如像是早有预料，侧头躲过，在脖子上只留下一个细小的刀痕，一点点冒着血珠。

    顾如低头看着他脚尖上沾的泥，用手迫使着她抬起头，那是一张从来没见过的脸，两只眼睛似乎因为她而有些后缩。

    以顾遥的警觉程度，早就发现那个藏着个人，她和王爷眼神交汇后，顿时镇定了下来，不受她的威胁。

    女人怯怯地睁着一双眼睛，看身旁的侍卫没有阻止的意思，垂下头不说话。官服穿在身上显大，垂着的袖袍几乎能盖住手，她似乎是放弃挣扎，任由顾如处置。

    顾如这才起身，看着眼前为首的黑衣人，道：“顾统领，人拿的怎么样啦？”

    若不是顾如直接凑了上去，想来她是想当着他们的面直接走的，可能是谁也不想惹到这个祖宗一样的小霸王。

    “明白。”顾楚钰低头看着地上扭动的女人，瞎着眼在地上爬，血汩汩从眼睛里流出来，可见下手之人是如此用劲，折腾了许久都不敢拔刀。

    刀尖对准的是女人的眼球，近的贴近瞳孔，顾如残忍道：“你觉得，他会放箭，你要是没有后招，眼睛和性命都保不住。”

    在外人看来，他倒是水涨船高，得到王爷的重视，连陛下对他都是赞赏的，内心艳羡不已。

    顾九因着要照顾他，主子似乎也没有给他安排任务，每隔时间就给他换药。期间陛下还派人来过一次，他受宠若惊地去跪，聆听着口谕。

    “我与陛下自小亲近，不包庇我，难不成包庇你这个不相干的外臣吗？”她反问，眉角上扬，十足高高在上的蔑视。

    顾如则缴了她手里握着的短刀，揪着她的头发上扬，冷直地盯着她。

    “王爷想要如何，何苦为难下官？”

    女人顿时笑了起来，她看着顾如的背后，那里搭了一支箭，在宫墙的屋檐上。只要对方一松手，瞬息之间顾如就会丧命。

    脑子一转，很快就能想清楚，小王爷是陛下最宠爱的妹妹，他相当于救了王爷一命，陛下的奖赏就显得合情合理了。其实对他而言，这只是本分的事，哪怕再有下次也还是会挡在她面前。

    入了东门，顾如撒着腿跑，顾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伤口在慢慢结痂，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像也没那么疼，过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吧，到时他又能守在王爷身边了。

    身后已经被御林军抓住的黑衣人，被押着，手上缠着粗绳，不情愿地被人推搡着。面孔尤其地生，顾如眼睛一扫，看见某个被撕破的胸上的图案，心下有数。

    他可是数次听到他们私下议论的，不堪入耳，见一次就骂一次，却还是堵不住他们的嘴。

    “王爷恕罪，下官确实没能看到王爷。”她认错也是快，盼着小王爷能放过。

    她笃定：“你，活不成了。”

    顾如没说信没信，她无赖道：

    甚少的时候也会裹着厚厚的衣裳出门。

    黑衣黑帽的人拉下面罩，果然是熟悉无比的顾楚钰，他愣了一下神，才发现这个是真的小王爷。

    不过王爷似乎很忙，很少在府，听人说带着顾侍卫又出去玩了，几乎都是要天色暗了才回来。

    她说得轻佻，像是逗弄小猫小狗，无足轻重、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王爷隔三差五就叫他去正殿、或者亭榭，顾遥陪着，他去也没让他做什么，反而是忐忑地坐着，拿着桌上的点心吃，偶尔会同他说几句话。

    然而黑衣人没有动静，就以包围的姿势站着，女人发现了不对劲，顿时大喊：“快杀了他们！杀了！你们不听主人的命令了吗？！”

    她的背后有陛下给撑腰，要是碰上给自己找了麻烦，女皇帮谁不就显而易见了么。

    “若本王偏要怪罪你呢？”顾如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权势到哪里不好用，她笑了两声，压着声音不怀好意道。

    女官顿时就有了计较，想来这个小王爷想存心刁难她，确实不好办。

    顾遥听得皱了眉，就想上前，却被顾如一个转头的眼神给制止了。

    顾遥看着逼近的人心里有些发慌：“主子。”

    他是用没受伤的右手蘸墨写字，自己暗地里也琢磨着字，不过怎么练都比不上王爷。www.diyin.me

    只擦破了皮，对顾如来说不痛不痒。

    这下像是也不敢嘴碎了，陛下都赏了，这不是明摆着不从陛下所言么，他们也应该有所收敛。

    他带着陛下的口谕，称他护主忠心，赠他两箱宝物以示嘉奖。红木箱子里装着的，有人参药材，也有珠宝金石，顾莲生诚心谢过陛下。

    几个月，他的伤确实好了不少，但只要他吹着风身上就会隐隐作痛，出门就不常。

    她道：“那就顺带将地上这人也押回去吧，本王还要进宫去找皇姐。”

    他不明白王爷有什么用意，只能照做。

    嘴被侍卫粗鲁地给堵上，拖着将人带走了，顾楚钰行了个礼

    她痛呼着尖叫，完全反应过来了，弓着被直立不起来。顾遥接到主子的暗示又退回来压着人。

    女人却是没怕，反而将眼睛凑近去挨刀刃，忽然嘴里吹出了一声口号，悠长而清脆。

    “靠着这一箱金银珠宝，你都能安稳富足地过一辈子了。”顾九也不见外，反正有没有旁人，自是想着什么就说。

    女人也发现没有伤到她，接着冲了上来，意图再次对着顾如的脖子下手，却一剑被顾遥给挑开。

    女人似乎被激怒了，拨高嗓音威胁道，“王爷当真有恃无恐，如此戏弄当朝官员，陛下真会继续包庇你吗？”

    差来的人是顾楚钰，他在暗处是有见过的，是御前大统领，陛下最为倚重的身边人，分量自然是够重的。

    而不是因为嘉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哪怕有了这些，也不真实。

    她循着声音想要去抓住顾如，嘴里发了疯的喊：“我不会放过你的，主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哪有些面生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顾如侧身避过，又反过来绷着腿往她脖子上重重地踢了一脚，她跌倒在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顾遥已经从背后将她制服，剑直抵在脖子。

    她挑衅地看着顾如：“杀了他们！！”

    宫中的官员，哪怕品阶比顾如高，但在王爷的身份面前，都是需要行礼的，若是没看见另概一论，可眼前的女人不像是没看见的样子。

    顾莲生只是笑笑。他坐在床榻上，底下是刚换好的褥被，料子算是好的，抚摸上去也是软的，针脚细腻光滑，不像以前能硌出红印子，这些都是王爷的赏赐。

    女人目光移动了一下，似是勾了一个嘲讽的苦笑：“王爷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小人，我也就是一个小官，平日也是没资格见到王爷的。”

    顾莲生也不在意：“随他们去吧。”

    “哈哈哈，你们皇室，所有人，都得死……”

    顾莲生却不能出去，看着窗外变了又变。

    小王爷倒一点没改，还是毛毛躁躁的，直到进了内门才停下。前面是个红衣官服的女人，似乎有意避着他们。

    却将手中的剑握紧，以戒备的姿态将顾如拦在身后。地下躺着的女人声嘶力竭、又哭又笑，眼里都狠厉怎么都藏不住。

    顾如站在一侧，眼睛里悄然闪过疑惑，瞬间又恢复毫无波澜，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试图察觉写什么。

    顾九还看着搁在屋里的两个箱子，占了大块地方，难得赞同道：“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经这一遭，影卫里边也不敢再嚼舌根了。”

    “现在你就不是有机会见到本王了，本王给你脸面，看你有趣，逗你玩一阵，有何不可。”

    属实有些奇怪。

    她的面色凶狠，哪有方才柔弱的模样，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倒退了一步，又拿着刀，借力而上，脚上生风，不想与这个侍卫纠缠，擦身而过绕到顾如面前。

    她还在想着，顾如就走到了她跟前，身量长的几乎能盖住她，有些不大爽快地看了一眼：“大人这么急，是要去哪里，连本王都没有看到？”

    这段时间，他身上伤虽没好，顾如却给他请了个先生教他识字、写字，连带顾九也学到了些。到现在他字已经认识大半，能下笔写上有模有样的字。

    “是么？”女人挣脱了顾如的手，低着头发笑，笑得肩膀都一阵阵抖动起来，像是真正地认命了。

    从夏时到秋时，窗外的树转眼就开始变得枯黄，吹着宜人凉爽的风，外面的风光好极，微黄的阳光撒在地上，显得暖意满满。www.cuirao.me

    顾如笑了一下，刀刺进她的一只眼睛里。

    “王爷，您慢点。”顾如轻功比她这个训练的还好，要不是占着年岁大，她也恐怕难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