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长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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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南灵噗嗤一声笑了。

    “大娘，长风山庄怎么了？”南灵问道。

    酒喝多了发酒疯不说，还拿刀砍人，结果被人一顿教训，打瘫在地。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可白云间摇了摇头便再无言语，又转头继续看起了台上。

    “好嘞！”那大娘一边麻利的夹着包子，一边与二人侃侃而谈起来。“这长风山庄自从十年前庄内屠杀死了数百人以后啊，一直不太太平，城里的人请了高人才镇压住，这宅子也荒芜了许多年。平时候有些风吹草动，没什么大动静。直到啊，这卖菜的王永从乡下上来卖菜，没赶得及回去，就去那里面歇了一晚。哎呦，结果第二天就疯了。说那庄子里有鬼。众人都说是不是时间久了，所以那些冤魂又出来了。没两天，那杀猪的牛二喝醉酒闯了进去，第二天就死在了那里面。死状可怖的哟，都没人敢进去抬。还是官府的人趁着响午日头最大的时候，七八人进去才匆匆抬了出来。”

    这人的武艺绝不是他们几个能匹敌的，所幸不是什么恶徒，刚刚那十几招恐怕也只是试试易雪清。www.yatong.me要是玩真的，这死丫头三招就得当人家的刀下亡魂。

    花如玉饮了一口酒，托腮笑道：“看来你这些年在边塞过得挺有滋味。”

    男子抿了一口茶道：“回来看看故人，如玉，十多年了你却看起来没有变化啊。”

    南灵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易雪清斜靠在床头。脸色青白，眼神充满了悔恨。她想，她这个时候定是不愿再看见她的。

    易雪清在江南时也听过曲子，不过这曲子和江南的小曲有所不同，虽少了几分柔情小意，却更多了几分浑厚大气。

    “谁啊？”

    黑衣人剑握于手，当前一横，拦下女子招式。此时南灵才看清，这男子的剑竟然是黑的，玄黑如铁，似是未开刃一般，这样的剑也能用吗？

    两人见此，还疑惑着。便听到旁边卖包子的大娘说道：“这长风山庄闹鬼真是骇人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易梦，您认识？”

    黑衣人并未与她搭话，径直走到了易雪清面前。此时歌吟乔灵薇已经将易雪清扶起，见黑衣人上前，双双将手按在了武器上，警惕的望向他。

    “雪清！”南灵见她拔了刀，急的大喊。www.cuirong.me歌吟乔灵薇见此也立马围了上来，拦着她。

    易雪清顿了一下，下一刻一把推开南灵他们。长刀直刺向黑衣人，黑衣人并没有躲。不过一刹间，剑出鞘，南灵还未看到他出手的招式，不过那一瞬间。易雪清的长刀就被打的偏向一边。

    易雪清有些诧异：“是晚辈母亲遗物。”

    南灵见白云飞再无言语，连忙拉着易雪清，眼神示意她赶紧跟自己走。易雪清被拉走出门的时候又向后看了一眼白云间。

    “但什么？”

    南灵却不以为意，沉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南灵只得与她解释。“是二十多年前江湖成名的侠客，武艺超群，曾一剑于千人中取了当年中原第一恶匪首级，与暗域之主神夜打得不相上下，闯荡南教如过无人之镜，一时冠绝中原。又爱结交江湖好友，行侠仗义。名声一直不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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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间似乎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易雪清，眼神向她瞟了一眼。这下，她是想偷偷摸摸避过去也不成了。只得鼓了鼓气，走向白云间。

    “有鬼吗？”易雪清听的入神，全然没发现歌吟什么时候来了，他身边还带着乔灵薇，乔灵薇嘴里还含着颗糖葫芦，手里抱着数不尽的瓜果蜜饯，零食甜嘴。

    “不过啊~”南灵拉长了语音道：“昨日你被打伤我们拉你上楼的时候，你还在那里叫嚣着，如人家有种别走，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南灵正欲开口，可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跌跌撞撞冲了过来。两人连忙躲避，那男人一边跑，一边手舞足蹈的挥着喊着：“冤魂找头，莫找我啊！”

    那黑衣人见那长刀直直对着他，并未惊慌。只是轻笑一声道：“不仅酒量不好，武功也不好。身形虚晃，脚下虚浮，这长刀太重了吗？让你拿的那么晃。”

    “前辈。”易雪清双手握着长刀，抱拳样，躬身向白云间行了一礼。“昨日晚辈喝多了酒，对前辈多有冒犯。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莫怪。”

    南灵见她晕了过去，急忙上前，把了脉。才长舒了一口气对歌吟乔灵薇道：“快，先把人带上楼去。”三人便匆忙将人扶上楼去，南灵与楼梯间转头看了那个男子一眼。

    那黑衣人寻了一处坐下，对那柜台喊道：“老板娘，一斤黄酒，二斤牛肉，再来个烧饼。”

    “再赠你一盘胡麻饼如何，西安来的师傅做的。老白，你可有十来年未回来了。”那老板娘娇笑着，男子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

    白云间面上倒也并无什么神情，只是淡淡道：“无妨。”又看了一眼易雪清道：“你那刀不错，哪来的？”

    易雪清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恍惚，然后便是一黑。

    南灵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白云间。”

    “白云间是谁？”倒也不怪易雪清不认识他，她长年生活在海外，对中原名士自是不甚了解。

    南灵见状立马上前，屈膝向黑衣人拜了一礼道：“前辈！前辈高抬贵手，我朋友饮多了酒，头脑不清醒。一时冲动，冒犯了前辈。望前辈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于她。”

    黑衣人眼里突的闪过一丝异样，按理说他这一剑。这女子的长刀应该立即断裂的。有点意思。

    易雪清摸了摸枕头旁，果然有一瓶药。

    柜台人影晃动，一着彩绸女子摇着团扇，徐娘半老模样，风姿绰约的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言罢，易雪清脸色更差了。嘴唇蠕动着，颤抖开口：“真的？”

    “你们是外地人吧？这......”

    “前几年在凉州那片游荡，结果那一片盗匪甚至猖獗。后来在凉州碰上了，和他们拼了一场，剿了干净。结果他们老大不乐意了，来找我寻仇。我与他打了一天一夜，两败俱伤。这脸上的疤就是这么留下的。”

    南灵看见歌吟，神情顿时变的复杂起来。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白云间又问。

    南灵语气有些滞缓道：“大概十多年前吧，得罪的人可能太多了吧，又是独行侠，不知惹下什么大祸事，被南疆联合中原一路围剿，使他性情大变。不断的再杀人，手段也越发残忍起来。一时间中原也算是腥风血雨。他最后被华山的齐之维大侠打伤，又被中原武林所讨伐，被迫远走西域，如今已过十余年，没想到他又回来了。也是，现在齐之维死了，无人引导，原先的大侠宗师们也懒得再忆往事了。”

    南灵把饭菜放在桌上，自顾自给自己剥起了橘子。“还好，那位前辈手下留情，没把你打死。还给了一瓶治伤的丹药。我看了一下，是西域的好货色。喂你吃了两粒，剩下的在你枕头旁边。”

    那戏已演完，但白云间眼睛仍然盯着上面，连眼珠子也不转一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易雪清暗咐道：“如此厉害吗......齐之维，我在江南听说书，说他好像也是十多年前死在了长风山庄？”

    易雪清下楼的时候，白云间正在楼下吃茶听着戏曲。台子上那衣香鬓影，人影叠重。

    那老板娘团扇捂着嘴，咯咯直笑：“别恭维我了，人哪里有不老的。你这十多年在边塞怎么样，这脸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但黑衣人却将长剑收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易雪清道：“药吃了，压压你那错乱的气息。长刀不错，武艺还需精进。”

    “那这次没想着再请人吗？”易雪清有些疑惑问道。

    不过片刻，两人已经过了十来招，易雪清纵身跃起，当空如白日流星一般，长刀破空直下。只见黑衣人左腿半蹲，右腿向后拉直。沉气间一声厉喝，剑横向一挡一挥，易雪清被弹开。黑衣人又是一掌向易雪清逼去，易雪清抬手接下，却被震的撞到在桌上。刚刚起身，只觉得，体内气海翻涌，喉头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易雪清被南灵拉了出门，一时摸不着头脑，问道：“你这么着急忙慌拉我出来干嘛？那前辈看上去很好说话，我道过歉了。”此时，在易雪清的心里，自己不过昨日冲撞了一个江湖前辈，既已经道过歉，自是问心无愧。

    此时南灵也下来了，见此也上前帮腔道：“她年纪小，行事鲁莽了些，但绝无恶意。前辈莫怪。”

    易雪清旋即一个转身，长刃挥动，银光闪现又忽的刺向黑衣人。

    “请了！怎么没请。”那大娘音量瞬间提高道：“但是没用啊，请的还是十年前那个大师，结果那人刚进去半个时辰，就被吓的屁滚尿流的滚了出来。连夜就跑了，说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哎呦，真是造孽啊。不少人都搬离洛镇了。再那么闹下去，这日子咋过啊。”

    此时酒肉也上来了，白云间把杯子里的茶往后一泼。空杯子灌满了黄酒，一口饮下。又给花如玉倒一杯。

    果然，易雪清见她进来。神情尴尬：“我昨日......还好吧？”

    “骗你的，傻瓜。”

    “来一笼包子。

    至第二天响午，易雪清才幽幽转醒。还未起身，就觉得一阵疼痛，丹田乏力，内力筋脉似乎受了损伤。使劲晃了晃脑袋，才忆起昨日做了什么荒唐事。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似乎已近尾声，声音也多了几分婉转凄切。

    白云间淡笑一声道：“还行，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