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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嫣然瞧着，莫名扬了扬红唇，竟觉得有些可笑。
还有曲嫣然时不时打发给她的一些金银首饰。
“煜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倒也不是她太恶毒，而是我儿太愚蠢了呢？”
这话仿佛是在说：如你这般蠢钝的，怎会是我嘉和夫人的儿子？
“煜儿，你总说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便是和睦。家和万事兴，这也是你时常挂在嘴边的。只是在这家和万事兴之前，你似乎忘了，还有一个前提——”
而念云在听得曲嫣然这话后，整个人竟露出些许的茫然来。
念云像是羞愧得狠了，哽咽得说不下去。她此时正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将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小布袋子一点点扯开。里头是零零散散的银钱。
曲嫣然抬眸，视线淡淡地打在地上的念云身上：“念云，你之后预备作何打算？你预备带着你攒的这些银钱，带回去给你那个爹，那个娘，还有那个弟弟吗？”
曲嫣然被冻得缩了缩脖颈，掀起眼皮子一瞧，却见齐珩煜穿着一身玄色衣袍，正背对着她，缓缓将这木门给关上去。
是了，昭阳从前，也总骂他愚蠢。
嘉和夫人自然也是知道那桩幼年的往事的。
“带给他们了，那你今后呢？你今后又作何打算？”
嘉和夫人立在这书桌边上，掖着宽广的袖袍，心无旁骛的誊抄着佛经。听着动静，她抬起眼皮子，瞧见这坐在小桌前，拧眉翻阅着书信的齐珩煜。
“齐珩煜，其实你不来，我是不冷的。你这兀突突的一来，将我平白冷了一遭，现在又来做好人给我烧炭…
从大府中出去的丫鬟奴才，在大周朝其实也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府邸混够了银钱，即便离开了府邸，出去也能做点小本买卖什么。
巧云越想越气，混着嘴里呼出的白雾，恨恨地磨着牙。
曲嫣然那厢原本已经打算睡了，听得这动静，又单手托着腮缓慢地直起身来。她压低了一双凤眸，静静瞧着这散落一地的银钱——那些钱念云或许是攒的辛苦，此时虽是自愿的拿出来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啪嗒往下面掉。
冬夜静谧，嘉和夫人狼毫挥洒，随着最后一滴笔墨收尾，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宣纸上——
这种追妻火葬场的把戏，嘉和夫人从前倒是见得多了。
曲嫣然收回视线，也将自己这些混沌的思绪，从那个遥远的地方拖了回来。
当真是奇了，他竟然从他母亲的口中，听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然而念云这样，显然是不成的。
这场闹剧结束后，她并未吩咐婢女将东西收起来或者什么。
曲嫣然却已经阖上了双眼，“都是苦命人，就别相互折磨了。罢了，去罢。”
……
“……这些钱，你且收回去罢。”
忽地，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又忙将自己那些细碎的银钱捧起来，一路跪行着要给曲嫣然递去，“小姐……”
【拿下吧，别不识趣了。】
“我省得，于我这蠢儿子而言，自然是家和万事兴最重要了，不是？”
咯吱——
她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走了。仿佛这场闹剧中的所有，都与她无关那样。
他此时后背对着她，肩上还带着些残雪，原本伟岸的肩背，此时竟莫名有些佝偻了。
巧云见着她，原本眉心一拧，张口便想将这个叛主的给赶出去。
“小姐！念云自知罪孽深重，实在没脸再留在小姐身边！念云已经同管家请辞，今日便要离开侯府，这里……是念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银钱。”
“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方才万事兴。”
自然，还有几只她不太认得的朱钗玉环。
曲嫣然倒是看得开。
很莫名的，她竟然想起那年冬天，沈安安母亲，拿着那张烫金的卡来找自己的情形。
屋内的香炉仍袅袅升腾起香烟。
那些书信与字画，曲嫣然仿佛是不要了。
念云在确定曲嫣然的确不想要她这些碎银钱后，像是莫名松了口气那样的，抹了一把面上的残泪后，便也一点点将地上那些碎银子给拾掇起来，默默退了出去。
木门一开一阖，冰雪顷刻间都被掩在了门外去。
木楞的张了张口，正想要胡言乱语些什么，曲嫣然却已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轻轻一叹，挥了挥袖子，道：“念云，这世间许多事，许多人，都只不过是一场执念。既然无力解决，不如暂且放一放。放过自己，也放过彼此。”
有她这些年月俸发下来的碎银子，也有她平日里偷偷攒下的铜板；
她高傲又冷漠地将那张卡仍在她面前，然后用那样居高临下的口吻问她——
嘉和夫人提起这事，只觉着脑瓜子都被气得生疼。无可奈何地一叹，轻轻放下手中狼毫，意味深长地瞧了她这儿子一眼。
齐珩煜脸色沉沉，抬眼望向自己母亲，张口正想反驳，不想话到嘴边，却又蓦地想起，愚蠢……
“你既决定离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左右当初招你们进府，签的也都是活契，说的也是去留自由，不必强求。我只是有一事，想最后作为你我主仆的情谊，多问你一句。”
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忽然问道：“如若当初跳进冰窟窿中救你的，并不是她柳玉颜，那你还会待她这般好，甚至将她带进府上做妾吗？”
窗外的雪落得静谧且遥远。
“念云自知这些钱，与小姐对念云的恩惠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但……但……”
许是白日里发生了这样激荡的是非，曲嫣然半躺在床榻上，闲闲翻看着巧云送上来的话本子，直到这后半夜都无甚睡意。
想来那或许，是柳玉颜心情好时打发给她的。
齐珩煜细细思索了良久，最终只垂下眼，长吐出一口白雾，几分喟叹地回道：“……未曾想过。也并不知道答案。”
却不想嘭嗵一声，念云竟对着曲嫣然直挺挺地跪倒了下去——
齐珩煜从未设想过这些问题，一时之间竟被这问题问得愣在了原地。
“但这已经是念云的全部身家了！”
这个冬夜静谧而悠长。
屋内暖炉虽熄灭，然而屋中暖意却久久都未消散。
她也跟着一叹，垂下眼睑，提起这狼毫，继续挥洒着笔墨。
【这笔钱，够你不吃不喝攒二十年了。】
即便是屋内炭火烧着，然而丝丝的寒意，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屋里。
或许是她关门的动作着实太狠，闹得残雪一同涌进了屋里。
作何打算，作何打算……
齐珩煜被母亲说中想法，垂下眼，一时间默默无言，良久才轻吐出一口白雾说道：“从前……我的确是因为护着玉颜，叫她受了许多委屈。但母亲，玉颜毕竟……”
耳听得这烛火爆裂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传来巧云打哈欠的声音，曲嫣然也意兴阑珊地，合上了这话本子，预备洗漱一番歇息了。
却不想，随着咯吱一声闷响，一阵寒意混着风雪窜进屋里。
说着，他错开曲嫣然的视线，张口便要去唤人来。
她经营盘算了这样久，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作何打算。
“毕竟什么？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
家和万事兴。
曲嫣然瞧着，心底忽然升腾起几分，难以言状的痛心。
“……我早前便同你说过，昭阳这孩子虽然看着刁蛮任性，但实际上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待你更是一颗心赤诚火热。可你却偏偏不信。竟反过来觉得她心肠歹毒。”
曲嫣然一怔，不一会功夫，却见念云抱着一竖包袱匆匆从房外抢了进来。
“怎的？想起你媳妇儿从前的好，如今追悔莫及了？”
齐珩煜翻阅书信的手微微一顿，待听清楚母亲的话后，他脸色彻底幽暗了下来。
福旺原本正靠在门檐边上打着瞌睡，听着这一声轻响，瞌睡瞬间便清醒了，缩了缩脖子，立刻转身推开这门，出去重新寻暖炉了。
嘉和夫人自然也料到她儿不知道了。
房传来。
半阖上眼帘，淡淡说着：“左右我如今也出不去这侯府，你给我这些。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些精致漂亮，但又没用的玩意儿罢了。”
久久，才轻声喟叹一声：“巧云，你说人怎么，总是这样复杂呢。”
她一走，巧云便立刻愤愤不平地上前，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屋内虽生着暖炉，然而或许是这把火实在烧得太久，随着啪地一声轻响，芯子被烧裂开来，火光瞬间便熄了。
念云茫然地抬起头，怔愣地呆望着曲嫣然。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她瞧着她儿这副失神的模样，了然地笑笑：“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你从前也并不是不知道昭阳的好的，只是她性子太过胡闹了，常常搅得这家里家无宁日。”
说着，她自个儿都忍不住一愣。
齐珩煜缓缓转回身来，黑眸沉沉的望了望曲嫣然，薄唇稍抿，沉默了一阵他才又开口：“冷吗？要不要我命人再拿些银碳过来？”
“……当真是假惺惺！我瞧啊，她分明便是不想给，舍不得她那些宝贝银子呢！！”
冬夜寂寥无声，飞雪遭寒风吹得四散飘零。
她倚靠在那贵妃榻上，只半阖着眼淡淡笑起来。听着巧云替自己这通打抱不平，她单手托着腮，浅淡地笑起来：“她舍不得是真的，但想给我呢，倒也不见得是假的。”
] 曲嫣然瞧着，莫名扬了扬红唇，竟觉得有些可笑。
还有曲嫣然时不时打发给她的一些金银首饰。
“煜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倒也不是她太恶毒，而是我儿太愚蠢了呢？”
这话仿佛是在说：如你这般蠢钝的，怎会是我嘉和夫人的儿子？
“煜儿，你总说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便是和睦。家和万事兴，这也是你时常挂在嘴边的。只是在这家和万事兴之前，你似乎忘了，还有一个前提——”
而念云在听得曲嫣然这话后，整个人竟露出些许的茫然来。
念云像是羞愧得狠了，哽咽得说不下去。她此时正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将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小布袋子一点点扯开。里头是零零散散的银钱。
曲嫣然抬眸，视线淡淡地打在地上的念云身上：“念云，你之后预备作何打算？你预备带着你攒的这些银钱，带回去给你那个爹，那个娘，还有那个弟弟吗？”
曲嫣然被冻得缩了缩脖颈，掀起眼皮子一瞧，却见齐珩煜穿着一身玄色衣袍，正背对着她，缓缓将这木门给关上去。
是了，昭阳从前，也总骂他愚蠢。
嘉和夫人自然也是知道那桩幼年的往事的。
“带给他们了，那你今后呢？你今后又作何打算？”
嘉和夫人立在这书桌边上，掖着宽广的袖袍，心无旁骛的誊抄着佛经。听着动静，她抬起眼皮子，瞧见这坐在小桌前，拧眉翻阅着书信的齐珩煜。
“齐珩煜，其实你不来，我是不冷的。你这兀突突的一来，将我平白冷了一遭，现在又来做好人给我烧炭…
从大府中出去的丫鬟奴才，在大周朝其实也不在少数。他们大多数都是在府邸混够了银钱，即便离开了府邸，出去也能做点小本买卖什么。
巧云越想越气，混着嘴里呼出的白雾，恨恨地磨着牙。
曲嫣然那厢原本已经打算睡了，听得这动静，又单手托着腮缓慢地直起身来。她压低了一双凤眸，静静瞧着这散落一地的银钱——那些钱念云或许是攒的辛苦，此时虽是自愿的拿出来了，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啪嗒往下面掉。
冬夜静谧，嘉和夫人狼毫挥洒，随着最后一滴笔墨收尾，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宣纸上——
这种追妻火葬场的把戏，嘉和夫人从前倒是见得多了。
曲嫣然收回视线，也将自己这些混沌的思绪，从那个遥远的地方拖了回来。
当真是奇了，他竟然从他母亲的口中，听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然而念云这样，显然是不成的。
这场闹剧结束后，她并未吩咐婢女将东西收起来或者什么。
曲嫣然却已经阖上了双眼，“都是苦命人，就别相互折磨了。罢了，去罢。”
……
“……这些钱，你且收回去罢。”
忽地，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又忙将自己那些细碎的银钱捧起来，一路跪行着要给曲嫣然递去，“小姐……”
【拿下吧，别不识趣了。】
“我省得，于我这蠢儿子而言，自然是家和万事兴最重要了，不是？”
咯吱——
她就这么孑然一身地走了。仿佛这场闹剧中的所有，都与她无关那样。
他此时后背对着她，肩上还带着些残雪，原本伟岸的肩背，此时竟莫名有些佝偻了。
巧云见着她，原本眉心一拧，张口便想将这个叛主的给赶出去。
“小姐！念云自知罪孽深重，实在没脸再留在小姐身边！念云已经同管家请辞，今日便要离开侯府，这里……是念云这些年偷偷攒下的银钱。”
“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方才万事兴。”
自然，还有几只她不太认得的朱钗玉环。
曲嫣然倒是看得开。
很莫名的，她竟然想起那年冬天，沈安安母亲，拿着那张烫金的卡来找自己的情形。
屋内的香炉仍袅袅升腾起香烟。
那些书信与字画，曲嫣然仿佛是不要了。
念云在确定曲嫣然的确不想要她这些碎银钱后，像是莫名松了口气那样的，抹了一把面上的残泪后，便也一点点将地上那些碎银子给拾掇起来，默默退了出去。
木门一开一阖，冰雪顷刻间都被掩在了门外去。
木楞的张了张口，正想要胡言乱语些什么，曲嫣然却已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轻轻一叹，挥了挥袖子，道：“念云，这世间许多事，许多人，都只不过是一场执念。既然无力解决，不如暂且放一放。放过自己，也放过彼此。”
有她这些年月俸发下来的碎银子，也有她平日里偷偷攒下的铜板；
她高傲又冷漠地将那张卡仍在她面前，然后用那样居高临下的口吻问她——
嘉和夫人提起这事，只觉着脑瓜子都被气得生疼。无可奈何地一叹，轻轻放下手中狼毫，意味深长地瞧了她这儿子一眼。
齐珩煜脸色沉沉，抬眼望向自己母亲，张口正想反驳，不想话到嘴边，却又蓦地想起，愚蠢……
“你既决定离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左右当初招你们进府，签的也都是活契，说的也是去留自由，不必强求。我只是有一事，想最后作为你我主仆的情谊，多问你一句。”
她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忽然问道：“如若当初跳进冰窟窿中救你的，并不是她柳玉颜，那你还会待她这般好，甚至将她带进府上做妾吗？”
窗外的雪落得静谧且遥远。
“念云自知这些钱，与小姐对念云的恩惠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但……但……”
许是白日里发生了这样激荡的是非，曲嫣然半躺在床榻上，闲闲翻看着巧云送上来的话本子，直到这后半夜都无甚睡意。
想来那或许，是柳玉颜心情好时打发给她的。
齐珩煜细细思索了良久，最终只垂下眼，长吐出一口白雾，几分喟叹地回道：“……未曾想过。也并不知道答案。”
却不想嘭嗵一声，念云竟对着曲嫣然直挺挺地跪倒了下去——
齐珩煜从未设想过这些问题，一时之间竟被这问题问得愣在了原地。
“但这已经是念云的全部身家了！”
这个冬夜静谧而悠长。
屋内暖炉虽熄灭，然而屋中暖意却久久都未消散。
她也跟着一叹，垂下眼睑，提起这狼毫，继续挥洒着笔墨。
【这笔钱，够你不吃不喝攒二十年了。】
即便是屋内炭火烧着，然而丝丝的寒意，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屋里。
或许是她关门的动作着实太狠，闹得残雪一同涌进了屋里。
作何打算，作何打算……
齐珩煜被母亲说中想法，垂下眼，一时间默默无言，良久才轻吐出一口白雾说道：“从前……我的确是因为护着玉颜，叫她受了许多委屈。但母亲，玉颜毕竟……”
耳听得这烛火爆裂的声音，以及时不时传来巧云打哈欠的声音，曲嫣然也意兴阑珊地，合上了这话本子，预备洗漱一番歇息了。
却不想，随着咯吱一声闷响，一阵寒意混着风雪窜进屋里。
说着，他错开曲嫣然的视线，张口便要去唤人来。
她经营盘算了这样久，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作何打算。
“毕竟什么？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
家和万事兴。
曲嫣然瞧着，心底忽然升腾起几分，难以言状的痛心。
“……我早前便同你说过，昭阳这孩子虽然看着刁蛮任性，但实际上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待你更是一颗心赤诚火热。可你却偏偏不信。竟反过来觉得她心肠歹毒。”
曲嫣然一怔，不一会功夫，却见念云抱着一竖包袱匆匆从房外抢了进来。
“怎的？想起你媳妇儿从前的好，如今追悔莫及了？”
齐珩煜翻阅书信的手微微一顿，待听清楚母亲的话后，他脸色彻底幽暗了下来。
福旺原本正靠在门檐边上打着瞌睡，听着这一声轻响，瞌睡瞬间便清醒了，缩了缩脖子，立刻转身推开这门，出去重新寻暖炉了。
嘉和夫人自然也料到她儿不知道了。
房传来。
半阖上眼帘，淡淡说着：“左右我如今也出不去这侯府，你给我这些。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些精致漂亮，但又没用的玩意儿罢了。”
久久，才轻声喟叹一声：“巧云，你说人怎么，总是这样复杂呢。”
她一走，巧云便立刻愤愤不平地上前，砰一声关上了大门。
屋内虽生着暖炉，然而或许是这把火实在烧得太久，随着啪地一声轻响，芯子被烧裂开来，火光瞬间便熄了。
念云茫然地抬起头，怔愣地呆望着曲嫣然。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
她瞧着她儿这副失神的模样，了然地笑笑：“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说：你从前也并不是不知道昭阳的好的，只是她性子太过胡闹了，常常搅得这家里家无宁日。”
说着，她自个儿都忍不住一愣。
齐珩煜缓缓转回身来，黑眸沉沉的望了望曲嫣然，薄唇稍抿，沉默了一阵他才又开口：“冷吗？要不要我命人再拿些银碳过来？”
“……当真是假惺惺！我瞧啊，她分明便是不想给，舍不得她那些宝贝银子呢！！”
冬夜寂寥无声，飞雪遭寒风吹得四散飘零。
她倚靠在那贵妃榻上，只半阖着眼淡淡笑起来。听着巧云替自己这通打抱不平，她单手托着腮，浅淡地笑起来：“她舍不得是真的，但想给我呢，倒也不见得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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