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融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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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煊威仪凛然，立于县衙门前，众灾民见状，心中喜悦如泉涌，欢声雷动。

    “胡夫人，保险经营权的评选还有最后一轮。”

    要解决资金问题，楚琰想到的方法便是找钱庄借贷。钱银借贷险一经提出，有不少商号钱庄曾表示有意合作。

    常言道：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

    楚琰在城郊的银号被下人抢行推出来，跌坐泥地。

    她边说边给掌柜递上胡府老宅的地契，“这是胡府祖宅，应该能贷出五百两。”

    银发老朽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而来，泪流满面，泣道：“齐大人，若非大人与胡夫人，你们殚精竭虑地替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筹谋、出头，何以有重建家园之望？相亲们，感怀不尽……”

    管家额间的皱纹更深，双眸中隐隐透出忧虑之色。

    楚琰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荣铭晟，忽地心生妙念，眉间悄然浮现得意之色。

    楚琰思绪飘远，灾民们在县衙门口，感激涕零地向她道谢的场景。她眼眶微红，语气坚定，“当然继续。保险创业之路，虽险象环生，可承蒙百姓与客户的厚爱，                                                竭尽所能，定可克服困难，不负众望。”

    百姓尽欢而散。楚琰下轿归家，步履轻盈却难掩心事重重。

    钱庄门口

    板车星星点点地从远处而来，空中浮尘随风旋舞。越来越多的灾民被送来，人潮渐聚，场面愈发壮观。

    齐煊身着青色长衫，英俊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清冽之气。他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目光如炬。

    齐煊闻言，会意地笑笑，“章公公把齐某的仕途算计得明明白白……”

    “除了保险贸易，胡家其他的商贸如何？”

    章公公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此时，雨珠如断线珍珠，纷纷洒落，击打屋檐，声如琴瑟。楚琰被雨水浇得瑟瑟发抖，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试图以微薄的体温抵御风雨的侵袭。

    “来人……”齐煊传令，章公公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

    “哈哈哈，只怕这些贱民叨扰了保险经营权的评比。老奴无愧于心，即便齐大人奏报朝廷，也如斯禀告。”

    他们亦是灾后重建险重点的帮扶对象，让他们来投票，公平合理。

    章公公面色煞白，被人生生拖了下去，无颜再留。

    其余乡亲亦纷纷附和，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齐煊拱手向上，“本官只知要忠于陛下，未曾听说，还要听令于于魏大人……”

    身侧的管家叹了口气，“少夫人，保险经营之事虽为善举，然赔款过多，入不敷出。如此下去，岂能长久？”

    楚琰跌坐于青石小径，衣衫半湿，乌黑的发丝微微凌乱，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双眸如秋水般清澈，彷徨且无助地仰头，望向车内。

    楚琰再次登门，钱庄商号的掌柜掌柜一脚抵住门，侧身，面露难色。

    深吸了口气，齐煊挑眉，“当真？”

    “那么咱们银钱借贷险的合作……”

    借不到钱，拉投资不也照样可以？

    账房内，红烛刚接过楚琰手上的汤碗，往房外迈步。

    烟云叆叇，天色晦暗。

    掌声雷动，不绝于耳。

    “烙城的灾民正是灾后重建险的帮扶对象，前来投票，何来叨扰？”齐煊句句在理，章公公稍显不堪。

    她展开账簿细细查阅，连续数月灾荒，成千上万的灾民等着赔款为生。赔款数目甚巨，对于刚起步的胡家来说，入不敷出。

    自古商贾竞争，彼此倾轧排挤，实乃常态。

    “胡夫人，怎么会在这儿？荣某送您一程？”荣铭晟温润如玉，眉目间似有一抹浅浅的忧思。

    乌云尽散，天光乍现。

    灾民们闻言，传来阵阵欢呼，声声激荡，直上九霄。

    如若获得保险经营权，胡家名声大噪，稳固了保险贸易的地位。若经营有方，必可财源滚滚。

    楚琰轻拂衣衫，执袖行礼，“谢齐大人关心。民妇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以卵击石的道理。朱老板背后有朝廷命官撑腰，除非……”

    深鞠一躬，楚琰一度哽咽，“有乡亲们的支持，胡家定不负大家期望，发展保险业，让大家过上有保障的生活。”

    “若胡家资金不足，又当如何推广灾后重建险呢？在下本亦有意通过保险贸易大赚一笔，然见胡夫人在保险经营权评比上才华横溢，不禁心生敬佩，楚夫人才是实至名归的最佳人选。”如今胡家的困境已是众人皆知，亦无需隐瞒。

    此时，两人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灾民。”

    “尔等来县衙给胡夫人投票，凭什么抓我们？”灾民们怒火中烧。

    章公公上前一步，拍了拍齐煊的肩膀，在他身侧低语，“齐大人又何必执拗，得魏大人器重，调离这穷乡僻壤，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楚琰见状，心中波澜顿起。面前一双双感激的眼眸，她眼眶酸胀，泪水潋滟了眸色，却强忍不落。

    他们怎么就差点遗漏了这么一群人？

    齐煊身穿一身利落长袍，器宇轩昂，不怒自威，“胡夫人，本官本不该这个时候叨扰您。可评选结果明天一出……”

    “齐大人到府上拜见。”

    双方人马厮打角逐，齐煊的人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银钱流动，实乃创业者之大忧。

    他与楚琰目光在人群中交汇，遥相对望。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喧嚣与喧哗都仿佛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间那份无言的交流，思绪回到昨夜。

    楚琰默默地点头。

    线香燃尽，香灰尽落。

    隔着门传来掌柜冷漠的回应，“合作之事，莫要再提。我们钱庄已经跟朱老板签订了银钱借贷险的细则，切不会再与别家合作。”

    马车内，楚琰轻擦头发上的雨珠。

    账房内，烛火摇曳。

    楚琰闻声，有一瞬间的错愕。不敢有半分怠慢，便走出正厅。

    楚琰话音未落，便被掌柜拒之门外，结结实实地吃了回闭门羹。

    “将这群贱民抓起来。”章公公一声令下，灾民们被人四处驱赶，相互踩踏、碾压。

    楚琰也索性开诚布公道，“要拓展新险种，让更多灾民百姓享受到保险的好处，确实需要充足的资金。掌柜的，咱日后不是还有银钱借贷险的合作吗？互惠互利，同舟共济。”

    掌柜冷笑一声，“这破宅子值五百两？胡夫人，莫以为保险策案设计好，便可一本万利。若无充足的银钱，终究是空谈。不瞒您说，你们胡家到处借钱，已然传开了。如今城中钱庄商号，无人敢贷银两与你。”

    师爷清点票数，呈上齐煊。

    灾民们如今一无所有，也不会受制于权贵。

    马蹄声声，马车颠簸而来。车轮子搅起泥水，溅及路旁跌坐的楚琰身上。湿淋淋的她如花弄影，落梅瑟瑟。

    楚琰投票箱里的签数在短时间内迅速攀升。

    齐煊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意思，“投朱元乾的人皆跟魏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他手可通天，亦有遗漏之处……”

    若承接了灾后重建险，需大量投入银钱推广、宣传和理赔。保险投资乃长远之策，并非高获利、快回报的项目。

    ……

    章公公被气得一时语塞，被人强拖下去，“齐煊，你，你敢……与魏大人作对……”

    “盐运商贸和保险经营平分秋色，合共占据胡家超九成的生意往来。大灾过后，盐运商贸尚需时日，方可恢复。至于保险经营嘛，西郊水灾，赔款数量惊人……”

    《寡妇靠保险化竞争为共赢》

    “本局，胡家胜。”

    楚琰话没说完，就别掌柜打断，“哼，胡夫人是在与我说笑？胡家乃烙城大户，商贸亨通，犯不着来找我这小银号借钱呐！”

    车厢内短暂的平静被荣铭晟打破，“胡夫人，在下听闻贵府近来四处筹借款项，莫非是因西郊赔款数额巨大所致？”

    县衙门前的氛围瞬间凝结，因两人的对峙而变得更加沉重，暗流涌动。

    楚琰虽心中难堪，然愈加坚定，誓将此恶性竞争化为共赢之道。愿联合共赢，共创商贾之荣景。

    齐煊发话，楚琰吸了下鼻子，走到他跟前。朱元乾亦从人群中走出来。

    管家试探性地询问道，“少夫人，咱还继续评选保险经营权吗？”

    县衙门前的线香不足一寸，线香燃尽，投票结束。章公公看了眼不断掉灰的线香，笑得阴险狡诈。

    乌云密布，雷声隐隐，夏日骤雨忽至，天地间顿时一片昏暗。

    她扶起老朽，轻声道：“乡亲们不必如此，此乃我分内之事。”

    “请章公公下去喝茶，投票继续进行。”

    齐煊身影挺拔如松，眉宇间冷峻如霜，目光淡然，缓步走向章公公，“圣上钦赐本官治理烙城大小事宜，章公公这是想越俎代庖，违抗圣意？”

    楚琰这才回过神来，被人差点撞倒。

    “为拓展保险贸易，我们想抵押胡家老宅来换些银钱，还望掌柜的……”

    “良禽择木而栖。”章公公胸有成竹。

    “当然，魏小姐早对齐大人倾慕已久。待日后齐魏两家缔结秦晋之好，您成了魏大人的乘龙快婿，晋升首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两位请按各自的保险策案推广实施。一个月后，本官便会将各自的经营情况作综合判定，上报朝廷特批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