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晨曦与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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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头看到阿鸢一脸茫然的样子，哎，真的是，“你把它，”才看了一眼，好吓人啊，她又低下头，补充道，“把头给剁了，里面的脏器清理一下，别把蛇胆弄烂了，最好可以完整取出来，洗好了叫我，我来烧火。”

    他不涉政，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喜鹊啊，我去你那熬夜可以吧？”

    她在心里琢磨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呢？

    如今风头最盛的便是这三位皇子。

    入夜，两个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睡不着。

    她是去追杀一个人，一名有些功夫的列王府傀儡，好好的大理寺少卿干着不舒服，总想着揭发列王府，好吧，羽翼丰满了就想飞了，没办法就只能抹杀掉他了。奈何他身边的几个伙伴难对付的很，几乎要了她的半条老命。

    “我最近渴的呀，半夜得起来喝好几次水。”

    “怕我家那口子觉得我乱花钱，他抠的要命，那么抠，还不是个穷光蛋。”

    “对我来说第一次。”

    阿鸢对信任不信任这种眼神很熟悉，可能太敏感了吧。

    “怎么了？”阿鸢握住雄黄药粉撒了一把，接着又抓了一把，才靠近。

    灰衣布衫上有绿莹莹的草色，一看常年就下地。

    阿鸢夹起肉放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平凡至极的肉，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美味至极，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徐若月走了，没有回头。

    “剁碎扔了，”阿鸢回答的理所当然。

    夜色浓，身影手法相似不相同。

    阿鸢撇了撇她们，不知道别人说话插嘴不礼貌哈？她觉得现在自己牙疼。

    快中午的时候，生意终于开张了。

    “我不是完成任务了吗？”

    沈裳楠舒了一口气，开心的整理药材，今天收获颇丰，有药草一半，野菜一半，她还采了一些菌菇。

    阿鸢想想她的清贫，八成是很久没有吃肉了吧！

    她们只是列王府里仆从，或者说私兵，亦或者说杀手。

    阿鸢才进了屋内，看到沈裳楠数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六个女人，只有二十一个铜板。

    在哪里听过，又在哪里有人唱？她分不清楚。

    “你，那只手那只可以入药，另一只可以熬羹汤，正好给你补补，”沈裳楠不敢看了，低着头收拾着草药道。

    “我没有藏，养伤，”阿鸢说完了又后悔为什么要解释？她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许鸢！真是好久不见，”陈若月一身黑衣与这夜融为一体，反倒是一身青衣蓝衫的许鸢显得与这黑夜甚为不匹配。

    沈裳楠不开心了，心里堵着一股气，蹲下去捡七零八落的药材。

    她看过医师，一次就花了她三四十个铜板。

    一个最忌感情的地方，她竟然可怜人。

    她可以有大胆猜测，却不能说出来。

    喜鹊是一个灰衣三十岁的女人，不过衣裳干净，除了洗的发旧。

    “哦，看错了，”阿鸢理不直气也不壮。

    又是几个人附和。

    “阿鸢，吃饭啦！”沈裳楠把手放在耳朵边边，给手降温。

    她干活麻利，但是马马虎虎的。

    “哦，”许鸢不是很在乎，“输赢是常事，”她把手里的树枝扔掉，有些不甚耐烦。www.sufen.me

    “大夫，我也是啊！”

    若有若无的相遇和存在，是什么？还是缘分吗？是吗？不甚明显。

    “啊！”阿鸢一声低呼。

    对啊，她现在是阿鸢。

    但是，她是纸鸢。

    “啊！”

    “陈若月！”

    “那就好，”沈裳楠才打算走近。

    阿鸢拿着砍刀潦草的翻了几下，让原本乱糟糟的杂物更加凌乱了起来。www.yingge.me

    她闭了闭眼睛，生硬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隐隐有些不耐烦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许鸢看着一轮明月，那么阴暗，她想只做阿鸢。

    “我也是，可以吧，喜鹊？咱们这么好的关系。”

    那蛇只动了一下。

    也更加验证了她的危险性。

    沈裳楠自然看到了那手法真狠辣啊，那么随意的一手就解决，她只看见一刀，那角度刁钻至极，却能轻而易举的一刀两断，好可怕，她尝试了好几次这个动作，难度颇高。

    “没有了，”她蹲在地上，转头看着沈裳楠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乍现一个词，真可怜。

    “可是你没有回去复命，他们只找到了你的残剑，因为你死了，”陈若月犹疑开口。她自然知道那次任务的危险，所以都觉得她就算回来也是九死一生，却不料以身殉命了。

    但是，看沈裳楠习以为常的样子，仍然在仔细搭脉。

    阿鸢没有见过列王，但是听说府兵里面有前朝旧人。

    反倒是阿鸢给她舀了几大勺子肉，“多吃肉，补，吃啥补啥，”沈裳楠心里道，吃完吃好就走吧，危险的路人。

    一方面她真的厌倦了只有杀戮的生活，另一方面她的路，归宿……又在哪里？

    几个女人拖的时间蛮长得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听说来了一个女大夫，几个女人合计合计了一番才过来。

    “我们第一次战成了平手，”陈若月很惊讶。

    列王小了皇帝二十来岁，皇帝六十二岁，而列王只有三十五六岁。

    “怎么了？”

    沈裳楠已经吸溜吸溜的喝起来了，“香哈，阿鸢，是不是忒香，”她吃了一大口菜馍馍然后慢慢的喝汤，一副满足的不得了的样子。

    附和的还有几个女人，她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裳楠搭脉观相。

    第一次竟然会纠结这种问题。

    “……”

    风不疾，却似疾风而驰。

    月上西头，沈裳楠才睡着。

    有几个女人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来找沈裳楠了，都是一些妇科病，找男人有些难以启齿，到处男大夫很多，女大夫就很少啦。

    当今天子拨乱反正，皇权之争在三十年前落幕，如今年迈，则是新生代皇权的关键时候，大家磨刀霍霍意气待发之际。

    阿鸢就是一砍刀。

    “我家只有两个罐子……”

    沈裳楠觉得她在暴殄天物，一个游侠岂不知，唉，万一不知道呢？那她只好教他做人了。

    与她无关。

    阿鸢一回头就看见怒瞪着她的沈裳楠，“咳咳咳，马有失蹄，人有走眼，”她在打哈哈，妄图掩盖自己的罪证。

    沈裳楠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曲子里那样的阿鸢。

    列王，皇帝的弟弟，年轻皇子们的亲叔叔。

    她这……

    没有应，却走的很快。

    但是，她还是吃菜馍馍多些，菜汤也多，没舍得多吃蛇肉。

    她们有血缘关系？咦，她不信，她们长得不像。

    “桃花哟哟那个红哎，蜜蜂嗡嗡那个叫哎，香喷喷的酒呦，甜丝丝的汤哎，等那夏天一来，甜丝丝的桃儿哦。”

    阿鸢出去了。

    清晨，沈裳楠一边抱怨一边起床，她想不通原因，若不想起床便不起就好啦，何必为难自己，她，好像也是为难自己，不是，是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阿鸢见沈裳楠不理她，还怕蛇，她就用手捏住，看到沈裳楠心惊胆战。

    只是那条路窄了些。

    月亮升起来了，一缕炊烟袅袅。

    “我也是。”

    

    列王府是当今皇帝的兄弟，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兄弟。

    她觉得自己疯了。

    “今晚我就当没有看见你，就当还你上次在经王府拉我一把的回报，下次见了，我不会手下留情，”陈若月愤愤转身。

    许鸢喉咙很不舒服，又不知道说什么，就选择了没有开口。

    “……”

    哎！

    然而，具体事实谁知道呢？

    “多吃点，”沈裳楠喝着肉汤，满足极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吃肉了，肉糜在口里的滋味从味蕾一点一点的扩大，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在可怜沈裳楠？

    “我就是干活腰酸背痛，这腰啊！酸麻酸麻的。”

    她站在门口，瞟了好几眼那些妇女，灰头土脸，有几个算是干净的，但是她们眼里有不信任，很明显的不信任。

    阿鸢睡不着，是因为，那个小调真熟悉啊！

    她若转过身，不愿看来路，若不转身，去路又在哪里？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走远了。

    蛇羹加菜馍馍。

    她突然发现，她烦躁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沈裳楠的生活虽然和她完全不一样。

    呃，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条蛇，替它可怜起来。

    “你要把他们怎么处理？”沈裳楠首先按耐不住问道。

    沈裳楠洗碗很快，阿鸢站在旁边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沈裳楠在烧火，阿鸢目光灼灼的在看她，准确的说，是听她唱歌。

    谁知，她遇到了。

    至于大皇子是嫡长子，也是当今太子，二皇子是长子，经王府则是三皇子，三皇子算是嫡次子，后面还有很多。

    几个人女人磕磕碰碰的往外走，手拉着手，胳膊掺着胳膊，看都没看一眼阿鸢。

    开心哈！

    “藏也不藏好，”陈若月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