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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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偌大的场馆，除了不远处待命等候的工作人员，就只有贺余霄他们十来人。

    比如除了体育全无短板的夏柿。

    郑南年纪不大，花钱倒是没数，为了赔罪，今天直接包下这家综合类射击馆。

    一说这个易帆就来劲：

    想到里面装的都是夏柿费心准备的笔记，贺余霄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易帆也没好气：“上次的事刚解决，你消停点。”

    “我们有衣服，花这钱干嘛？”

    带都带了。

    ***

    贺余霄可有可无点头，问易帆今天有什么打算。

    “你自己有，穿我的干嘛？”

    ***

    “本来就是学渣，回去考不好也正常……”

    “我能干嘛，当然是睡觉。”

    丢人，说不出口。

    “你们村山上还有吗？我能去捡吗？”

    “那要不换个床垫？我现在睡的这款就挺舒服的，我回头问问我爸妈是什么牌子。”

    台阶递到眼前了，贺余霄顺着下：

    闹过一通，几人终于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

    于是跑了两圈，贺余霄就下来休息了。

    前面几句贺余霄都赞同，后面两句就不赞同了：

    王家小少爷闻言不屑：“能有多厉害？”

    “那里真的连公交出租都没有？”

    “是吗？”易帆也没多想：

    几分钟后，混世魔王坐在书桌前，臭着脸一边翻书一边想——

    夏柿的国庆假期很充实，早上跟夏林林一起捡菌子，下午泡在红薯地，晚上做作业学习。

    就这一次！

    本来他突然学习的行为就很怪异，还没点成果……

    在得知这么大袋菌子的来历后，他更是诧异不已：

    “滚你大爷。”贺余霄毫不客气一脚踹他屁|股上：

    向来玩世不恭的贺大少爷没法说自己是熬夜做数学题去了。

    “你家还种蘑菇？”

    众人围着贺余霄七嘴八舌：

    “别打了，别打了哥。”郑南抱头鼠窜，惨叫声太大，多少有演的成分：

    夏柿给贺余霄的笔记是他自己用过的，初一初二化学物理生物的重点，都被他摘抄在一个巴掌大、两指厚的小本子上，方便随身携带，利用碎片化时间学习。

    “跟贺叔叔好好说说，真的不能再转回来了吗？”

    “我都不敢想在那里生活会是什么样。”

    “看不见就不想了。”

    过了一会儿，心虚的贺余霄从床上爬起来，把书包塞进衣柜，掩耳盗铃般想：

    抬眼看骑马撒欢，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易帆郑南几人，贺余霄喉结微动：“……”

    七天一晃而过,眨眼又到了返校的日子。



    勉强看一眼……

    贺余霄吃了早饭上楼换衣服，看见书桌上的东西，心中天人交战一番，最后还是做贼似的，拿起塞到了口袋里。

    贺余霄房间在二楼，比普通教室还大的卧室，地上铺了整张羊绒地毯，两米大床放置在正中央。

    “在那里上学的学生，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王家小少爷翘着二郎腿，十分嫌弃：

    “可能是太久没回来，有点不习惯家里的床。”

    夏柿青稚绵软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响起，让贺大少爷关柜门的动作一顿。

    贺余霄下楼的脚一滞，随即没好气回：

    夏爷爷护着不给：“男士的给你干嘛。”

    易帆：“黑眼圈都出来了，你昨晚没睡好？”

    “还是闹闹好，都可以给我买新衣服了，我下次走亲戚穿这个。”

    “昨晚不到十点给你打电话你就说要睡了，这都快早上十点了，你怎么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郑南死性不改，凑到贺余霄身边贱兮兮问：

    王家小少爷：“？”

    集市小摊上的衣服便宜，一件厚外套二十五，夹棉夹克十五块。

    “谁说我不喜欢？”

    易帆家在京郊有自己的马场，去年易帆还送了一匹小马驹给贺余霄，取名‘贺帅’，现在就养在易帆马场。

    -你这么聪明，我们一定可以拿到奖励的！

    刚出生的小马驹没什么好看的，跑马是很畅快，但贺余霄昨晚没睡好：

    “有没有校花的联系方式？”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可以？

    教师宿舍楼比学生宿舍安静，走廊的灯有些接触不良了，一闪一闪的。

    “给我的？”没想到夏柿还给自己带了东西。

    贺余霄也挺久没看到‘贺帅’了，点头说好。

    “好了贺哥。”另一个朋友易帆拉住贺余霄，劝道：

    “我不是跟你说我哥那匹马怀孕了吗？昨晚生了，要去看看不？”

    他做了一晚上做卷子的噩梦。

    贺余霄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粗暴的包拽了出来，贺余霄重重地关上衣柜。

    家里给晚归的贺余霄留了灯，水晶吊灯洒落的光像细碎星辰，照亮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一角。

    两人十年如一日的斗嘴，夏柿在旁笑着看。

    夏爷爷也很开心，但到底心疼钱：

    “让爹教教你们什么叫瞄靶。”

    其他人狂笑，说贺余霄现在说话越来越损。

    也不是不行。

    “我们已经帮你打过了。”

    “走走走，别坐着了，下场打两局。”

    “你不要就给我，我没新衣服穿。”

    返校日只有两节晚自习，夏柿没把东西带到教室，而是让贺余霄放学来他宿舍拿。

    夏柿把东西递给贺余霄。

    有人招呼：

    “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其他的？”

    “渴了。”

    “你九科总分加起来，没有他一科高。”

    七天假期已经过去一半，别说学习，贺余霄连书包都没打开过。

    夏柿纠正：“不是种的，野生的。”

    收到新衣服，夏奶奶肉眼可见的开心：

    贺余霄把个头完好的蘑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十分新奇：

    “听说南方盛产美女，哥你新学校有没有美女？”

    捡到的菌子多，他和夏林林一起去卖了三次。

    烦死了！

    反正夏柿是说空余时间看，他带上了，待会儿要是没有空余时间，就不是他的错了。

    夏柿这次带的东西多，不但有咸菜和熬的蘑菇酱，还有四个煮熟的鸡蛋，手上还拎着给贺余霄带的新鲜菌子和板栗。

    尾茬的菌子口感稍差，价格上不去，但胜在夏柿捡到的量多，三次挣的钱加起来，他给爷爷奶奶一人买了套冬装。

    “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全国那么多地方不选，选个连名儿都没听过的小镇。”

    贺余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捡到过蘑菇：

    贺余霄：“……”

    知道是自己惹出来的破事，导致贺余霄爸妈铁了心要给贺余霄转学时，郑南隔着电话好坏说了一箩筐，就差喊贺余霄爹了。m.kaiyiwenxue.com

    躺在休闲椅上准备玩游戏的贺余霄，手伸进口袋却不小心碰到了小本子。

    郑南立马殷勤地端来杯子：“贺哥，喝水。”

    贺余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在卡座坐下：

    易帆对王小少爷道：“你就别招他了，被发配边疆他现在看谁都不爽。”

    等他拖拖沓沓起床时，易帆水果拼盘都干半盘了。

    ……

    揣着小本子出门时，贺余霄心里想——

    “你不是不喜欢吗？”

    “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傻了。”

    “啊——”

    月上枝头，在外疯玩一天的贺余霄，意犹未尽的回到贺家的别墅。

    洗漱完躺床上，贺余霄头一偏，余光瞧见了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的书包。

    在知道是郑南惹的祸后，跟贺余霄关系好已经替他出过好几回气了。

    等后面夏柿明白他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对他的学习就不会这么执着了。

    “初三还有大半年呢。”

    夏奶奶故意逗他：“男士的我也可以穿。”

    但见面时，还是免不了被贺余霄一顿狠揍。

    “你昨晚干嘛去了？”

    要脸

    今天的行程就这样定下了。

    更何况辛辛苦苦好几个小时，信心满满一看答案，十道当中就能错九道。

    “哪里的学校也有很厉害的学生。”

    南溪镇除了一家旱冰场之外，没有任何娱乐场所，贺余霄也手痒，听后起身朝射击场走：

    ……

    易帆望着贺余霄微微泛青的眼下，疑惑：

    说完后，夏爷爷转身就把新衣服叠得好好的收着了。

    话刚说完，就被夏奶奶瞪了：

    想到夏柿那认真的脸，玩疯的贺余霄看着包，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想到返校后的考试，还有点心虚。

    “你们那里怎么什么都有？”

    贺余霄晚上开着台灯，对着数学题抓耳挠腮到半夜，第二天一早易帆来他家找他时，他还没起床。

    “穷乡僻壤的破地方，什么资源都欠缺，能学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