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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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能就是盗走清安郡主头面的贼偷。”

    锁上门。

    众人只见李和泰越过人群，跑到茅厕门口，左右看了看，飞快地冲进右边那间。

    可这玉扳指竟然是假的？

    一声高音贝在穆母耳边响起，和乔捕头说的话交错在一起。

    见店铺里的人纷纷往后涌，穆美春急了，一把拽过李和泰，在他耳边叭叭叭说个不停，随后用力推了他一把。

    乔捕头维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一动不动。

    “李掌柜！”乔捕头大喊一声：“一炷香了，我再数5个数，你不出来，我就直接破门了。”

    穆母每说一句，乔捕头的脸色就白一分。

    权当消失了吧......

    穆母抬眸，瞥了眼乔捕头左手大拇指的玉扳指：“咦？原来乔捕头也是我们嫣红阁的贵客啊，失敬失敬。我记得，这枚玉扳指成色极好，价钱不低呢。”

    穆思清不能淡定了。

    穆美春下意识看了眼王掌柜。

    什么？！

    他如今可一丁点儿不怀疑妹妹心声的准确性。

    “你说什么？！”李琼不乐意了：“你说谁不中用？”

    “既然如此，”穆思清一边说，一边往后门走：“先在这整间铺子里搜索一下。说不定贼人得手后，还没来得及运出去。后厅、伙房，还有茅厕。”

    穆美春在后头听到这事，一下子冲上来：“哎呀，一定是弄错了。相似的玉扳指多的是。城东那家玉轩阁，这种玉扳指多得是。”

    【莫非是穆美春送的？】

    心里把这个小女儿骂了十几遍。

    穆思清手握成拳咳嗽两声，掩盖下略微窘迫的心思。

    想想刚刚女儿说的那个地方，她有点不想要这镇店之宝了。

    绸缎上透着一股茅厕独有的味道。

    “娘，在说什么呢？”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竟是穆思清到了。

    【哇，这乔捕头是个人才。我哥不过提点了那么一句，他就能把这四角关系都掰扯清楚。厉害、厉害。】

    穆音高“喊”一句。

    穆母一口茶水全部喷出来。

    等她说完，乔捕头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穆思清：“哪天偷的？”

    回去非得把她二哥狠狠抽一顿才行。

    这个动作，把乔捕头刚刚怀疑的一切落到了实处。

    那视线里似乎含着火，却不再是以前那样的热情之火，而是恨不得把她一把烧成灰烬的怒火。

    【他到底怎么看出来的？巧合吗？】

    他跨进店铺内，朝乔捕头微一点头：“我依稀听到，清安郡主的那套头面，被贼偷了？”

    【哇，这只玉扳指也是假的？】

    穆美春低头挪到他身前：“犬子刚才只是气急了，才胡言乱语。乔捕头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捕快一汇报，没人想去接这东西。

    不到一盏茶，人就拿着一整套头面出来了。

    穆母也不急，端起手边茶慢慢喝起来。

    他并不贪图那一两件精美玉器，不过是看在定情信物的份上才颇为偏爱。

    【啊！我终于想起来头面藏在哪儿了！】

    他指挥着两个跟他来的捕快，在店铺门锁、窗户，以及玻璃柜台锁扣等紧要地方细细查探。

    【如果穆美春的三个男人打成一团......嗯，我赌乔捕头赢。】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些虎狼之词？

    露馅儿了吗？

    被一块深红色绸缎包裹着，胡乱扎在一起。

    穆音探头探脑地看。

    乔捕头一听，跟了过去。穆美春提前交代过他，若是有人状告首饰失窃，让他说成外来贼偷即可。其他一概不知。

    但显然穆美春刚刚附耳那一番话惊到了他，他顾不得指责，三两步跟上人群，扒开他们往前跑。

    乔捕头看向穆母：“确有其事？若真是如此，衙门也不好袒护。www.suhua.me”

    胳膊受伤的事他瞒得很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

    洒了一裙、一地。

    没等乔捕头有所反应，穆母又补充：“还有，你一直在城东廖大夫的医堂里看跌打吧？他想必告诉过你，你这胳膊，不能再强行拉硬弓了。我看你还戴着扳指，多半仍在练习骑射。乔捕头，我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身体是最重要的。”

    乔捕头没犹豫，点点头。

    【如果知道自己每日戴着珍惜不已的定情之物，居然只是个破石头，这乔捕头会不会发疯？】

    “穆夫人，”乔捕头三两步走近，一只手很不礼貌地指向穆母：“念在穆家在青城县小有名声，我待你已算客气。若你不识时务，别怪我把你带去衙门盘问。”

    多征集几个顶尖的首饰师傅，拿出穆家压箱底的那几块宝石，也不是完全来不及重新打造......

    她这一说，乔捕头回过神，想明白这趟公务的重点。

    支吾两声。没想好是否认还是承认好。

    俨然一副没把乔捕头放在眼里的样子。

    【那乔捕头像被人点了定身穴一样动都不动了。】

    那两个捕快挨着挨着看完，跑来乔捕头耳边低语。

    乔捕头露出嫌恶的神情：“男人年纪大了，什么能耐都没了。憋泡尿都憋不住。丢人。”

    【哇，穆美春的御夫之术当真了得。一个两个，都对她言听计从啊。】

    穆母和穆思清同时捂了下耳朵。

    【噗哈哈哈，我娘真是厉害。点人专点死穴。】

    穆母又看了眼：“哦，的确，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刚刚赶到的穆音：

    【在茅厕！】

    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他一时不知该先处理哪样事才好，原地转了两圈，看了穆美春一眼，竟完全把刚才李琼说的“伤人案”给抛诸脑后了。www.jingruo.me

    终于，他慢慢站直，手指在玉扳指上摩挲两下，眼睛死死盯着穆美春。

    穆美春一把扯住乔捕头衣袖，却听穆思清回头：“乔捕头，说到底这是衙门的活儿。抓紧点儿。邬大人昨日还去了穆家茶庄喝茶，问起乔捕头平日对我们的关照呢。”

    他旁边跟着的胖胖王掌柜也附和：“看李掌柜倒是粉头白面的，没想到已经不中用了啊。”

    车夫很快来了，穆母耳语几句，他随即离开。

    不远处的穆美春正焦躁不安地搓手，一抬头，正好对上乔捕头的视线。

    怎么回事？

    乔捕头：“有此可能。”

    “借过、借过，”李和泰用手拨开前面的人：“人有三急、人有三急。”

    “咳咳，”穆思清拍拍乔捕头肩膀，附耳过去：“乔捕头，跟你说个好笑的事，你看那王掌柜的招风耳......和那个叫李琼的小子，是不是一模一样？”

    况且，刚刚玉扳指一事，已让他对穆美春颇有成见。

    穆美春下意识想走上前，早被乔捕头下属一把拦住。

    “不过......”

    走在前面的穆母砰一声撞到拐角的墙。

    有小伙计拿来布帕，穆母难得一见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擦拭。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怜悯的味道。

    另一人进去搜。

    乔捕头听完，点点头，对店铺里众人说：“这店铺的确有贼人进入的痕迹.......”



    乔捕头挥挥手：“李掌柜一家，这店铺里所有的伙计，还有穆家所有人，都跟我们去一趟衙门。”

    【出来了！出来了！】

    御夫？

    乔捕头：“只是见着了痕迹，并不能推断......”

    【难道母亲看出来什么了？】

    【哪个好心人去戳一戳他？】

    李和泰被推的一个踉跄。

    他刚刚进来时，把妹妹那句心声听得清清楚楚。

    努力消化着穆思清言语中的信息量，和他那嘲讽的意味。

    穆思清：“痕迹清晰可见，那就是时间尚短。或许就在这一两日？”

    他不过是晚来这么一会儿，到底错过了多少？！

    听到这里的穆思清眉毛一挑。

    【还是说她看出乔捕头左手受了重伤，一直好不了，根本不适合再担任捕头之位了？】

    果然，就见右边茅厕的门慢悠悠被打开，李和泰耷拉着脸走出来。

    说完，再拍拍他肩膀，摇摇头。

    这么一会功夫，乔捕头已经让两个捕快把这四周粗粗搜过一遍，也包括左边那间没人的茅厕。

    【嚯，父子相残，这戏码刺激。】

    乔捕头一下把手缩回去。

    穆母咳咳几声，总算把乔捕头的魂叫回来。

    【话说没人注意到这父子俩其实长得很像吗？】

    “不过乔捕头还是再去玉轩阁问问看的好，兴许他们给错了货。这只扳指，只是劣质绿松石染了色做的，不值钱的。”

    穆母牙恨的痒痒的。

    穆母看都没看他一眼。她施施然挪步到前堂边侧的宽大木椅，安然落座，先指挥着一个伙计倒杯茶，才吩咐另一个伙计去叫车夫。

    还真吗？

    【当然了，更厉害的是我哥。】

    三个？！

    “倒是那清安郡主预定的头面，才是正经要事。若是无缘无故消失，不给郡主一个交代，怕是青城县整个衙门都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