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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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仍然会因为这么多人的期待而感到有些压力，但紧张的感觉奇异地消失了——她能感觉到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趋于平缓，手心也没有再出汗。

    金色的裙摆是从侧边开叉的剪裁设计，重叠的金色轻纱缀在开叉处，裙摆随着女王优雅的走路姿态而荡漾出水波般的涟漪。她按住裙摆，坐在了三角钢琴前的琴凳上，金色的裙摆自然地垂曳。

    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不是有我在你身边吗？

    她凝望着那把做工精致至极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被切割成无数面的宝石折射的光形成光斑, 烙印在茶色的瞳孔之中。

    “当然。”

    所以，放心大胆地看向前方就好了。

    她们在视线交织的那一瞬间轻轻点了点头。

    *

    不想去麻烦别人、不想让重要的友人因为涉足和她有关的事情而被卷入到危险之中, 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地、拼命地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前行，孤身一人和所有阻挡在她面前的人战斗。

    每一段从指尖流泻而出的音乐都无比自然地相融，在每一个节点都完美地相应，就好像她们已经合作过了无数次一样——可谁能想到，实际上她们只有短短的不到三天的时间来进行练习。

    御坂美琴收回手放下被撩起一道缝隙的布帘，握紧了手中的小提琴。

    食蜂操祈和她一样，就站在被明亮的灯光笼罩之下的舞台上。压力也好、期待也好，需要承担这一切、需要背负这一切的人，不只是御坂美琴自己而已，还有食蜂操祈站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分担一切。

    从最初到现在，结束的尾声并未奏响，可只有食蜂操祈一个人是御坂美琴的心甘情愿。

    只有帝丹高中周围着一大群围观的吃瓜群众还在感叹。

    “我们的演奏要开始了, ”御坂美琴拿起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侧过脸专注地凝视着食蜂操祈的眼睛, “走吧。”

    第三乐章是《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中最明朗欢乐的篇章。

    如同金色阳光般明快优美的旋律诉说出新婚恋人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小提琴吟诵出的宣叙调的旋律与钢琴曲调结合，如同恋爱日常中进行的活泼的对话。

    铃木园子点点头：“合奏要来了。”

    御坂美琴收回视线，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金色礼服裙抹胸的设计和良好的剪裁毫无保留地彰显出了少女窈窕的身材，显露出精致而深刻的锁骨线条，光洁背部的肩胛骨如同蝴蝶欲飞的翅膀。

    会觉得累吗？感到疲惫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流泪、崩溃和绝望当然也有过——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打破困境, 这种事情太过让人绝望。

    “直升机来送圣诞礼物, 这也太浪漫了吧？”铃木园子作出双手捧心的动作，神情激动地小声跟身旁的毛利兰说话。

    毛利兰轻声说。

    “要轮到我们上场了。”食蜂操祈看向通往台前的入口，“御坂同学，准备好了吗？”

    虽然关系亲密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都知道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实际上就是货真价实的恋人关系，但这不代表她们会高调地告诉所有人“我们是恋人”，所以大部分帝丹的学生是不知道她们是恋人的。

    食蜂操祈的礼服裙是作为她标志性色彩的金色，修长的脖颈有金色花朵作为修饰。

    御坂美琴听到了自己带着笑意的回答。

    御坂美琴是个习惯性会将所有的责任和担子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的人。

    直升机对于家境优渥的铃木园子来说不是问题，但在圣诞节送出昂贵的小提琴给恋人、由恋人用它来和自己进行合奏，这对于十分具有少女情怀的铃木园子来说是浪漫至极的。

    像是堕入深海，那是连光都无法透过深不见底的水传达到的深渊, 黑暗与寒冷交织在一起，冰凉的感觉从骨髓渗入，体温逐渐低下去——连生命都在流逝。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打算在搭理身为钢铁直男的江户川柯南，自顾自地往礼堂的入口处走。

    她将琴弓搭在了琴弦上。

    她是食蜂操祈的安全阀；可对于御坂美琴而言，食蜂操祈同样是重要的支柱。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愿意将一切都毫无保留地为之展现的人。

    在食蜂操祈的指尖下，钢琴演奏出的乐声以四小节进行和弦，小提琴奏出的宣叙调则是对钢琴声的回应。

    御坂美琴用手指勾开后台沉重布帘的一角，从缝隙中看到了昏暗光线下礼堂中黑压压的人群——人数要比之前学舍之园夏日祭的时候更多。

    不远处的江户川柯南和高中生少女们有不一样的观点：“这也太高调了吧？”

    御坂美琴没有办法对白井黑子说出口的事情、无法向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寻求帮助的事情，可以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食蜂操祈, 可以毫不掩饰地请求来自食蜂操祈的力量。

    但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御坂美琴站在舞台的中心，头饰的浅紫色轻纱落在少女圆润的肩头，将茶色发梢拢住。她将小提琴搭在肩上，侧过眼与食蜂操祈对视。

    对于食蜂操祈, 御坂美琴的人生经历是一张写满的纸, 明明白白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在这张纸上。连御坂美琴都尚不知道的事情, 食蜂操祈是早就清楚地知道的。

    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合奏而一直在等待着。

    食蜂操祈要比所有人都了解御坂美琴——甚至于, 她要比任何人都信任御坂美琴。

    她垂下眼睛，看向被紧紧握在手心中的小提琴——半透明的琴弦是绷直的状态，被打磨光滑的小提琴表面因灯光而展现出柔润的光泽来。

    ……

    ——这是食蜂操祈想告诉御坂美琴的话。

    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是弗兰克送给友人的新婚礼物，而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演奏的第三乐章，则是采用了自由的回旋曲形式。

    拥有漂亮茶色发的少女低垂下眼睫, 浅紫色的轻纱被风吹拂着飘动，在空中扬起柔美的弧线。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的合奏很完美——音乐是不会说谎的。

    金色的星芒发出的微光照亮了深海, 另一个人的体温从手指尖相触碰的地方传递过来。

    所有的缠绵的情感都融于交织的乐声。

    “这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灰原哀环抱双臂，表情冷淡地瞥了一眼江户川柯南，“江户川君，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直升机又一次盘旋着从地面腾飞到空中,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并肩而行的背影消失在礼堂的通道中。

    在御坂美琴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食蜂操祈就坐在那里，为拉小提琴的她进行伴奏。

    “那把小提琴原来是食蜂同学的啊，在圣诞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送给御坂同学、之后还要用它进行合奏……”毛利兰赞同了铃木园子的话，“确实很有意义。”

    他为灰原哀无端的指责而感到了些许委屈。

    无需华丽炫技的技巧，也不需要过多而冗杂的装饰，钢琴与小提琴交织的旋律便是自由的幻想曲，是爱恋最鲜明的展现。

    ……

    金发女王回过头来看她，金色瞳孔之中的星芒闪烁。

    弦乐与钢琴声在礼堂中回响，优美的余韵尽数落进鼓膜之中，礼堂之中所有聆听演奏的观众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认真而专注地用心感受着、倾听着这场合奏。

    沉默几瞬后她才轻轻笑起来。

    随着主持人报幕的结束，从后台的同道中走出了两个少女。

    作为点缀的金色皇冠别在女王金色的发鬓上，在舞台自上而下垂落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与眼瞳之中闪烁的星芒拥有同样的鎏金色彩。

    所有围观到了这一幕的女孩子们都沉浸在震惊之中，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她们是在一起吗？”“她们绝对是真的！”之类等同于嗑cp的话。

    她知道，在舞台上的人不是只有她而已——食蜂操祈就在那里。

    明明演奏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紧张的情绪，可一但第一个音符从琴弓下奏响，御坂美琴便奇异地安心下来了。

    “真是……”她欲言又止，未尽之意全部都凝聚在没说完的话语之中。

    演奏会已经过半了。

    食蜂操祈是打开名为“御坂美琴”的心灵之锁的唯一的钥匙。

    小提琴特有的弦乐声从琴弓下流泻而出，在钢琴演奏的序曲后，形成了如同朗诵般的旋律。

    ……

    *

    “接下来，是二年B班的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的钢琴、小提琴合奏，《A大调小提琴奏鸣曲》。”

    “要来了吗？”

    被落在后面的江户川柯南嘟嘟嚷嚷：“……我干嘛非得搞懂你们女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啊？”

    作为压轴出场的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显然承载了很多期待，此时礼堂中座无虚席，连走道上都站着特地来看演奏会的人。

    从始至终, 食蜂操祈和御坂美琴两个人都是双向的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