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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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又几次认真探讨，并全面检查身体后，她们终于彻底敲定下来。
祁颂握紧郁落的手，心里涌起一种的涩意。
祁颂没等到郁落的回应，偏头沿着女人的目光望去，一时微怔。
旅行婚礼的路线规划得很别致。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和郁落将一生只有彼此。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自从那天表达了一番想法后，郁落就没有再提。
听她说得坚定，祁颂眉眼的紧张渐渐散了一些。
“你说，那种血肉相连的心疼，到底是什么感觉？”郁落靠在她肩头轻轻问。
“而且，到时候还可以给女儿L开家长会呢。我家长会瘾有些犯了......”
她正望着窗外，现在车身经过一所中学门口，恰能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L撞进母亲的怀里，笑容明媚恣意。
“或是真的获得爱意，却也常被以爱之名打压、控制.......”
喉咙哽塞，一时陷在澎湃的感慨里。
她低喃着，偏过头去，却发现本来站在身侧的人不知所踪。
郁落微怔，继而在泪意中一时忍不住笑得颤抖。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便不再左右犹疑，放松地一起期待未来的孩子。
-
末了，她眨了眨眼，悠悠地说：
“或是生来就被当做养老工具，被当做操持家务或赚钱的机器，被当做获取彩礼的资源......”
是的，彼时她们正在挪威的特罗瑟姆市旅游，履行年少的约定。
那是一种神奇而新鲜的体验。
祁颂也定期去医院注射Alpha的避孕素，这样便能安心标记郁落，而不至于让郁落怀孕。
心脏将胸口撞得灼热，郁落一瞬鼻尖发酸。
“但是，我愿意。”
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家门口，一起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出生在她们家的小孩儿L，该有多幸福？
“你听起来有点想要孩子。是旅行过程有什么感悟么？”
随着她身体愈渐健康，“致香因子”似被驱逐，效果摇摇欲坠。
祁颂抿唇，到嘴的话散尽。
-
默了默，祁颂闷声说：“如果没有孩子，姐姐就永远最爱我。”
郁落毫不嫌弃地揉揉那小女孩乱如鸟窝的发顶，有些局促道：“刚捡的。”
这一瞬间，她明白生育的疼痛大抵是比不过郁落心理上待弥补的疼痛的。
小名则随意一些，唤作桃桃——祁颂心心念念被郁落领回家那天，女人给她切的那盘脆桃。
“所以，我开始憧憬......”郁落的眸中有光亮闪烁，“能不能有一个孩子，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两个人纯粹地热爱和期盼，等出生后，她也可以自由而恣意地生长，只要不伤害别人，她一切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行为都会被鼓励和支持......”
“我们试图帮过一些女孩，也因此更清楚其间的种种不堪。”
她们后来不再看极光，只在那流光织成的缥缈绸缎之下，沉醉在空寂雪原之上、热烈的亲吻里。
“虽然你这个笨蛋连要不要结婚都忘了问.......”
灿烂炫目的极光之下，郁落目不转睛地望着如梦似幻的天际。
“但是我现在觉得，不用等来生——这个幸运儿L可以是我们的女儿L。”
她们天然对家庭的议题敏感，并总带了一种理想的憧憬和幻想：世界上能不能有一个足够完整、幸福、自由、愉快的家庭存在。
时隔十年，祁颂终于能完整证明自己年少尚为普通人时向郁落说的那句话：
母女关系对郁落而言大概是永生难以释怀的命题。她和郁妍先是生离，后有死别，满满当当全是遗憾。
郁落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听她说话。
便见年轻女人单膝跪在漫无边际的雪野里，青紫色的极光烂漫地倒映在她璀璨的眼眸中，流转过她手里那枚求婚戒指上镶嵌的绯色宝石。
一想到如此幸福的孩子会是她们的女儿L，祁颂就忍不住感到幸福起来。
“真的很疼的，姐姐。”回家的路上，她认真和郁落说，“你知道我挺能忍受疼痛，但方才还是受不了。要不我们就别......”
“她看起来有点可怜。”郁落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祁颂看去的眸光也有些可怜起来。
郁落那天的说法其实戳中了她的心——她和郁落一样，都被亲人抛弃，都有不幸的童年。
想通的第一天，祁颂主动去体验了一番分娩的痛苦。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就是为被爱而孕育、出生的。”
却见那人欲语泪先流，哽咽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可怜巴巴又笨拙地憋出一句：“对不起，求婚词背了很多遍，但是现在紧张得全都想不起来了......”
郁落摸摸她的发顶，慢条斯理地柔声说：“我倒是觉得不会如此。孩子的存在，只是让我们拥有新一份可以无私付出的爱。”
而那晚的后来，郁落不再有余地感到狼狈或难堪。
在这些饱满的、自娱自乐的期盼里，时间日渐流淌。
那天标记时，祁颂忽然有些不确定地说：“总觉得信息素味在变化......好像原来的味道在褪去，呈出另一种清冽的香味。很像你的体香，但比那浓郁一些。”
-
郁落对家长会有情怀，祁颂高中就知道了。那时郁落给她开家长会，总是兴致昂扬，不惜为此推辞工作或宴会邀请。
祁颂站在玄关，满头雾水地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孩子。
-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想要呢。”郁落轻笑道。
不同于前几年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壮丽盛景，这次她们去县城、下乡，在斑驳的小巷里体悟人们平凡而饱满的人生。
“嗯......我们最近踏遍四处，看尽人间百态。”郁落认真地说，“遇见的所有孩子，竟都多多少少被家庭摧折。”
祁颂说她的信息素味很像她们在挪威的深夜牵手散步时，在新落的细软白雪中寻到的那朵浸润月光的颤悠花朵。
一路走着，也将创立不久的“未分化者基金协会”进一步发展，竭力帮助那些因不能分化而被抛弃、被歧视，连教育权利都被剥夺的普通人。
郁落在逐渐戒断抑制剂。
“你担心爱被分走？”
郁落本以为她是随口一说。
本以为祁颂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
。”
郁落轻轻笑起来：“我小时候就曾反复幻想，自己来生会是这种幸运儿L。”
笑完之后，她眼里的温柔沉淀，蹲下身来，倾身吻了吻祁颂微凉的唇瓣。
-
“对不起，我该先和你打声招呼，可是......”
虚弱地从体验室出来，她有些犹疑了。
“即便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我也会继续珍爱你的全部。”
因此听到郁落的提问，她不由有些警觉起来：“姐姐想要孩子？”
虽然进剧组拍戏时，她不得不过量注射抑制剂来遮掩信息素味，但其他大部分时间，她和祁颂待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自在生活，即使发热期也有祁颂直接标记。
她一时陷入纠结。
某个格外寻常的一天，郁落忽然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回家了。
旅行结束，回到B市的那天晚上，郁落忽然问祁颂：“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谢谢你带我来看极光......”
既然她和郁落有富足的经济条件，对彼此的爱意深沉隽永，也曾在成长过程中对亲子关系反复体会和思索，天然拥有相应的责任感。
然而她们都不曾想到，人生拥有的第一个孩子，其实并不是肚子里还没怀上的那位——
心头一惊，郁落蓦地转过身——
她沐浴着光幕，似乎由此宽慰地抚摸童年中那个拼命想摆脱困境、想来挪威看看极光的自己。
半年后，郁落完全摆脱了“致香因子”的阴影，寻回了自己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郁落回过神来，清润的眼眸流光，朝她笑道：“这所学校好像是家长会刚结束诶？每个孩子都挽着自己的家长。”
祁颂知道郁落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也会完全尊重自己的意愿。
已经在经年累月中被抑制剂消磨得羸弱的身体开始得到喘息的余地，健康似乎被一点点拾回。
两人每天捧读育儿L相关书籍，想象尚未见面的女儿L的模样，认认真真、心怀爱意地给她取了名字。
她们一直在享受一人世界，从未考虑过让小家加入新成员。
然而事实如此。
“我曾经以为我和你是世间少有的家庭不幸者，却不想这就是当今社会下的缩影而已。”
“妈妈在信里说，她曾经并不期待我。”郁落似乎并不完全没听见她方才说的话，缓缓道：“后来差点流产，她后怕得想哭，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大名叫郁风，愿她一生不被束缚，恣意如风。
祁颂带给她热烈的、深海般的爱与包容，让她对信息素味的最后一丝卑怯也尽数释怀。
祁颂：“......”！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永远最爱你。”
大概也就五岁，细嫩脸蛋沾染乌灰，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圆，明润极了。
] 经过又几次认真探讨，并全面检查身体后，她们终于彻底敲定下来。
祁颂握紧郁落的手，心里涌起一种的涩意。
祁颂没等到郁落的回应，偏头沿着女人的目光望去，一时微怔。
旅行婚礼的路线规划得很别致。
她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和郁落将一生只有彼此。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自从那天表达了一番想法后，郁落就没有再提。
听她说得坚定，祁颂眉眼的紧张渐渐散了一些。
“你说，那种血肉相连的心疼，到底是什么感觉？”郁落靠在她肩头轻轻问。
“而且，到时候还可以给女儿L开家长会呢。我家长会瘾有些犯了......”
她正望着窗外，现在车身经过一所中学门口，恰能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L撞进母亲的怀里，笑容明媚恣意。
“或是真的获得爱意，却也常被以爱之名打压、控制.......”
喉咙哽塞，一时陷在澎湃的感慨里。
她低喃着，偏过头去，却发现本来站在身侧的人不知所踪。
郁落微怔，继而在泪意中一时忍不住笑得颤抖。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便不再左右犹疑，放松地一起期待未来的孩子。
-
末了，她眨了眨眼，悠悠地说：
“或是生来就被当做养老工具，被当做操持家务或赚钱的机器，被当做获取彩礼的资源......”
是的，彼时她们正在挪威的特罗瑟姆市旅游，履行年少的约定。
那是一种神奇而新鲜的体验。
祁颂也定期去医院注射Alpha的避孕素，这样便能安心标记郁落，而不至于让郁落怀孕。
心脏将胸口撞得灼热，郁落一瞬鼻尖发酸。
“但是，我愿意。”
一大一小就这样站在家门口，一起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出生在她们家的小孩儿L，该有多幸福？
“你听起来有点想要孩子。是旅行过程有什么感悟么？”
随着她身体愈渐健康，“致香因子”似被驱逐，效果摇摇欲坠。
祁颂抿唇，到嘴的话散尽。
-
默了默，祁颂闷声说：“如果没有孩子，姐姐就永远最爱我。”
郁落毫不嫌弃地揉揉那小女孩乱如鸟窝的发顶，有些局促道：“刚捡的。”
这一瞬间，她明白生育的疼痛大抵是比不过郁落心理上待弥补的疼痛的。
小名则随意一些，唤作桃桃——祁颂心心念念被郁落领回家那天，女人给她切的那盘脆桃。
“所以，我开始憧憬......”郁落的眸中有光亮闪烁，“能不能有一个孩子，她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两个人纯粹地热爱和期盼，等出生后，她也可以自由而恣意地生长，只要不伤害别人，她一切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行为都会被鼓励和支持......”
“我们试图帮过一些女孩，也因此更清楚其间的种种不堪。”
她们后来不再看极光，只在那流光织成的缥缈绸缎之下，沉醉在空寂雪原之上、热烈的亲吻里。
“虽然你这个笨蛋连要不要结婚都忘了问.......”
灿烂炫目的极光之下，郁落目不转睛地望着如梦似幻的天际。
“但是我现在觉得，不用等来生——这个幸运儿L可以是我们的女儿L。”
她们天然对家庭的议题敏感，并总带了一种理想的憧憬和幻想：世界上能不能有一个足够完整、幸福、自由、愉快的家庭存在。
时隔十年，祁颂终于能完整证明自己年少尚为普通人时向郁落说的那句话：
母女关系对郁落而言大概是永生难以释怀的命题。她和郁妍先是生离，后有死别，满满当当全是遗憾。
郁落似乎有些走神，没有听她说话。
便见年轻女人单膝跪在漫无边际的雪野里，青紫色的极光烂漫地倒映在她璀璨的眼眸中，流转过她手里那枚求婚戒指上镶嵌的绯色宝石。
一想到如此幸福的孩子会是她们的女儿L，祁颂就忍不住感到幸福起来。
“真的很疼的，姐姐。”回家的路上，她认真和郁落说，“你知道我挺能忍受疼痛，但方才还是受不了。要不我们就别......”
“她看起来有点可怜。”郁落说这句话的时候，朝祁颂看去的眸光也有些可怜起来。
郁落那天的说法其实戳中了她的心——她和郁落一样，都被亲人抛弃，都有不幸的童年。
想通的第一天，祁颂主动去体验了一番分娩的痛苦。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就是为被爱而孕育、出生的。”
却见那人欲语泪先流，哽咽得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可怜巴巴又笨拙地憋出一句：“对不起，求婚词背了很多遍，但是现在紧张得全都想不起来了......”
郁落摸摸她的发顶，慢条斯理地柔声说：“我倒是觉得不会如此。孩子的存在，只是让我们拥有新一份可以无私付出的爱。”
而那晚的后来，郁落不再有余地感到狼狈或难堪。
在这些饱满的、自娱自乐的期盼里，时间日渐流淌。
那天标记时，祁颂忽然有些不确定地说：“总觉得信息素味在变化......好像原来的味道在褪去，呈出另一种清冽的香味。很像你的体香，但比那浓郁一些。”
-
郁落对家长会有情怀，祁颂高中就知道了。那时郁落给她开家长会，总是兴致昂扬，不惜为此推辞工作或宴会邀请。
祁颂站在玄关，满头雾水地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孩子。
-
“听起来你似乎不太想要呢。”郁落轻笑道。
不同于前几年去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壮丽盛景，这次她们去县城、下乡，在斑驳的小巷里体悟人们平凡而饱满的人生。
“嗯......我们最近踏遍四处，看尽人间百态。”郁落认真地说，“遇见的所有孩子，竟都多多少少被家庭摧折。”
祁颂说她的信息素味很像她们在挪威的深夜牵手散步时，在新落的细软白雪中寻到的那朵浸润月光的颤悠花朵。
一路走着，也将创立不久的“未分化者基金协会”进一步发展，竭力帮助那些因不能分化而被抛弃、被歧视，连教育权利都被剥夺的普通人。
郁落在逐渐戒断抑制剂。
“你担心爱被分走？”
郁落本以为她是随口一说。
本以为祁颂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
。”
郁落轻轻笑起来：“我小时候就曾反复幻想，自己来生会是这种幸运儿L。”
笑完之后，她眼里的温柔沉淀，蹲下身来，倾身吻了吻祁颂微凉的唇瓣。
-
“对不起，我该先和你打声招呼，可是......”
虚弱地从体验室出来，她有些犹疑了。
“即便能闻到你的信息素，我也会继续珍爱你的全部。”
因此听到郁落的提问，她不由有些警觉起来：“姐姐想要孩子？”
虽然进剧组拍戏时，她不得不过量注射抑制剂来遮掩信息素味，但其他大部分时间，她和祁颂待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自在生活，即使发热期也有祁颂直接标记。
她一时陷入纠结。
某个格外寻常的一天，郁落忽然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回家了。
旅行结束，回到B市的那天晚上，郁落忽然问祁颂：“你想要一个孩子么？”
“谢谢你带我来看极光......”
既然她和郁落有富足的经济条件，对彼此的爱意深沉隽永，也曾在成长过程中对亲子关系反复体会和思索，天然拥有相应的责任感。
然而她们都不曾想到，人生拥有的第一个孩子，其实并不是肚子里还没怀上的那位——
心头一惊，郁落蓦地转过身——
她沐浴着光幕，似乎由此宽慰地抚摸童年中那个拼命想摆脱困境、想来挪威看看极光的自己。
半年后，郁落完全摆脱了“致香因子”的阴影，寻回了自己原本的信息素味道。
郁落回过神来，清润的眼眸流光，朝她笑道：“这所学校好像是家长会刚结束诶？每个孩子都挽着自己的家长。”
祁颂知道郁落是在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也会完全尊重自己的意愿。
已经在经年累月中被抑制剂消磨得羸弱的身体开始得到喘息的余地，健康似乎被一点点拾回。
两人每天捧读育儿L相关书籍，想象尚未见面的女儿L的模样，认认真真、心怀爱意地给她取了名字。
她们一直在享受一人世界，从未考虑过让小家加入新成员。
然而事实如此。
“我曾经以为我和你是世间少有的家庭不幸者，却不想这就是当今社会下的缩影而已。”
“妈妈在信里说，她曾经并不期待我。”郁落似乎并不完全没听见她方才说的话，缓缓道：“后来差点流产，她后怕得想哭，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孩子
大名叫郁风，愿她一生不被束缚，恣意如风。
祁颂带给她热烈的、深海般的爱与包容，让她对信息素味的最后一丝卑怯也尽数释怀。
祁颂：“......”！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永远最爱你。”
大概也就五岁，细嫩脸蛋沾染乌灰，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圆，明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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