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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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整个厨房。
书院自山长起都自诩读书人，对膳堂敬而远之。
柴米油盐哪样都要花钱买。
伙计啧啧两声，先夸两句艾弛仁义，才接着露出鄙夷之色。
镇上唯一一家包子铺，还是老板娶了个北郡城婆娘这才学了门做包子的手艺。
见膳堂终于有人走进来，杜佳泽急忙上前拱手。
送走粮店伙计，没多会儿送菜肉的农夫也相继送了明日的菜来。
“哥，你再记下，咱们还得买几个咸菜缸子。”
一排水缸在厨房门口，艾弛进厨房时候瞧了两眼，缸底都有青苔了
夜空开始发亮，升起的太阳逐渐从山后边露出。
厨房里的这点活对他来说很轻省，比颠一锅子石子三小时可简单得多。
厨房改造没几日，所以没有油污，用清水随便一擦就行。
很幸运书院是依山而建，完全可以依靠地势将水引到厨房后门，再顺地形流回溪中。
这漫山遍野的竹子正好能利用上。
打扫完，艾弛又提出让艾柱帮忙砌个小些的灶台。
艾柱三人已经开始打扫厨房。
艾柱也是个勤快人，听罢挽起袖子就去喊人了。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饿的。
“你爹是心疼你们兄弟，还不快去叫你哥起来。”
许是想要将甲乙膳堂区隔开来，甲膳堂砌了面两人多高的墙壁。
一路走来他都在注意观察地形。
两人同出自一个村，为供他们入飞虹书院读书家中已倾尽家财。
两位长辈不知何时起的床，晨食竟准备得差不多了。
西窗边整排木桌，北墙新打的整面柜子。
艾弛熟练的程度好像比那家包子铺夫妻还要熟练。
“飞虹书院有朝廷拨款，县令每个月还会专门派人来送肉，保证让大家每日都能吃上肉。”
“我这就去叫大哥。”
“爹，水缸我们来洗，您去买吧。”艾逸云想揽下辛苦的活计。
只听隔了道墙的艾弛高声道：“哥，你让他们直接进厨房来。”
“大叔。”
艾柱的声音是从膳堂正门传来，艾弛应声着，手腕一抬间取出了些常用调料。
伙计怎么知晓？
划破静谧清晨的是厨房里传来的剁菜声。
“送米面的人到了，你快来看。”
两个伙计这回送的正是上上个月飞虹书院掌勺卖的粮食。
两个少年学生有些忐忑地在膳堂里徘徊，面色都有些憔悴。
乙膳堂应是其他屋子所改造，木窗还飘着股子刚刷的桐油味。
艾弛从菜地侧边下山，直接绕到后厨。www.cuiyun.me
艾弛使用技能卡后，身体素质恢复得前世差不多。
一直忙到天黑，才将厨房规整齐全。
矮的那个叫纪明，脸色稍好些，就是一双眼睛无半点神，整个人勾肩驼背的。
两个伙计面上笑，实则心里半点都不信。
“两位小哥稍等小会儿，我这就去把粥和咸菜端出来。”艾柱说着就往厨房走。
艾弛心领神会，憨厚地朝两人抱拳笑道：“我们是老实人，做事只讲究对得起良心就是。”
倒是无意间捡了个大便宜。
伙计送了好年几面米面上山，对飞虹书院的情况了解得比许多学生都多。
膳堂里果然来人了。
“大哥，我听到好像有人来了，你看看去。”
光是克扣白米这点，被挤兑走就是活该。
艾逸云忙不迭离开。
艾弛从柜子里拿出根手臂长的擀面杖，抹上层面粉。
面团砰地一声摔到案板上。
“这几年我们送来的可都是精白米，至于为何学生们吃的是黑面馒头，那小的就不知了……”
来送米面的是山下粮店伙计，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呵呵地拿出记账本递过来。
似是故意不知情似的挠了挠脸：“怎的前几日老汉还听学生们说膳堂里的黑面馒头味道不错，我还专门学下做黑面馒头的手艺。”
面团子在他手上跟泥似的，随意搓揉几下便成了馒头。
心里估摸着建造长度，打完水回到厨房。
桌上已经摆好几大碗小菜，有红有绿颜色霎是好看。
昨日听闻今早膳堂开门，二人饿得一宿没睡，天没亮就盼着能快些吃上。
膳堂不开门，他们就没地吃饭。
哪是不知的神色，就是不好明讲而已。
密集而又有规律，艾逸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能闻见厨房飘出来的香气。
温控锅离家时也带了出来，看样子还得重新砌口小口径的灶台。
窦管事派了两个杂役来帮忙砌灶台，艾柱空出手来按照艾弛所说做了个简易架子放在灶边。
艾弛用手比划灶台大小，记在心里后才走到膳堂大堂。
第二天
“大伯，爹。”
艾弛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艾柱点头，立即去寻人。
厨房里更是简陋，三口并排大灶在房屋中间，几口黑漆漆的旧铁锅堆在墙角。
况且上个月饭钱已交，他们哪来的银钱再买饭菜。
“老二。”
“我在。”
洗菜需得去几米开外的溪边，听杂役说原本有口水井被划进北苑食堂了。
艾柱不知作何想法，听到艾弛这么说，当即就弹了起来。
惊觉自己起晚的艾逸云连脸都顾不上洗，慌慌张张地冲进厨房。
糙粮在他们粮铺买的，白面在他们粮铺卖的。
高些的叫杜佳泽，脸颊深凹，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艾柱家多亏二儿子出息，一家人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这几年他们见过的掌勺没有十人也有五六人，哪个不是说得好听背地里贪得无厌。www.shuijing.me
艾柱从灶后探出头，火光衬得他脸红一块黑一块的。
“要不你们直接进厨
至于眼前这汉子，那得看他能坚持多久了……
杂役说可以休息半日，但艾弛瞧着厨房里遍地都是活计，不打扫的话根本无法使用。
那么大的擀面杖在艾弛手下，好似长了眼睛，不停转动变化方向。
要伙计们说，难怪那些少爷闹。
等两人离开，艾弛才从空间里取出大刷子刷洗缸底。
艾逸云面露羞愧。
很快，面皮变成薄薄一层。
咔咔咔咔——
膳堂里的大小事都由掌勺说了算，开始每日白米到后来掺半白米，再到后头每个月能见着两三次。
每月三百文的饭钱能在膳堂吃一个月，可要自己开火，只够吃十日。
两兄弟则被艾弛叫出去买棉被和一些生活所需物品。
就跟听话孩子似的，立即往膳堂里跑。
艾弛在厨房外找到对水桶，挑着顺小路寻到了杂役所说的溪边。
他进得屋来根本不知道该做甚。
“艾大厨，您签个字，这个月的米粮都在这了。”
可要天天□□米那还是不行，艾弛家更是一个月能见两次白米就不错了。
丰怀郡人喜食米粥，对馒头包子等都不拿手。
“我的老天爷，这些可都是白面。”
艾柱吞口水。
面团切出一团，按扁后直接用擀面杖擀成大张面皮。
至于所需锅碗瓢盆，得自己去先前方炎教授所指的那个院子里取。
“起了就去洗漱，有馒头稀粥和馄饨，叫你哥一起下来吃晨食。”
“窦管事说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
艾柱比侄子早起不过片刻，进厨房时灶台上已经摆好了小菜。
艾柱说“好”
昨天一整天累坏了两个年轻人，特别是艾奕辰，夜饭都没吃就困得睁不开眼去睡了。
“爹。”
而艾弛正在剁的是肥瘦相间的猪肉。
阳光刚好从窗口照到面皮上，颜色微微有些泛黄，赫然已经是馄饨摊上看到的馄饨皮模样。
纯粹清香的味道。
这十几日来，两人几乎是三天吃两顿。
***
“案板还是小了，等会儿咱们去找找窦管事，下山买块大些的案板好擀面。”艾弛跟灶膛前的艾柱说。
此次送来的米面全是白米白面，足足有三四十袋，其他谷物类的杂粮也有七八袋。
只轻轻闻了闻艾弛就肯定书院山中有泉眼，山泉水的水质比井水更加清甜。
白面换糙粮。
“大哥，你去喊两个孩子把锅碗瓢盆搬到厨房来，我去挑水洗缸。”
一个累得没了半点血色，一个做事粗心马虎几乎没做过家务。
却见大灶台上烟气缭绕，四层蒸笼突突冒着热气，面香四溢。
艾柱看得啧啧称奇，他们农家人哪想过县城里的人还要花钱买菜吃。
艾弛听到声音转头，面上笑盈盈的。
他不会做饭，但瞧着艾弛麻溜的动作，也被震撼到失了言语。
艾弛瞥了眼艾奕辰：“你瞧你大哥累的，你洗缸我又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来。”
***
] 这就是整个厨房。
书院自山长起都自诩读书人，对膳堂敬而远之。
柴米油盐哪样都要花钱买。
伙计啧啧两声，先夸两句艾弛仁义，才接着露出鄙夷之色。
镇上唯一一家包子铺，还是老板娶了个北郡城婆娘这才学了门做包子的手艺。
见膳堂终于有人走进来，杜佳泽急忙上前拱手。
送走粮店伙计，没多会儿送菜肉的农夫也相继送了明日的菜来。
“哥，你再记下，咱们还得买几个咸菜缸子。”
一排水缸在厨房门口，艾弛进厨房时候瞧了两眼，缸底都有青苔了
夜空开始发亮，升起的太阳逐渐从山后边露出。
厨房里的这点活对他来说很轻省，比颠一锅子石子三小时可简单得多。
厨房改造没几日，所以没有油污，用清水随便一擦就行。
很幸运书院是依山而建，完全可以依靠地势将水引到厨房后门，再顺地形流回溪中。
这漫山遍野的竹子正好能利用上。
打扫完，艾弛又提出让艾柱帮忙砌个小些的灶台。
艾柱三人已经开始打扫厨房。
艾柱也是个勤快人，听罢挽起袖子就去喊人了。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饿的。
“你爹是心疼你们兄弟，还不快去叫你哥起来。”
许是想要将甲乙膳堂区隔开来，甲膳堂砌了面两人多高的墙壁。
一路走来他都在注意观察地形。
两人同出自一个村，为供他们入飞虹书院读书家中已倾尽家财。
两位长辈不知何时起的床，晨食竟准备得差不多了。
西窗边整排木桌，北墙新打的整面柜子。
艾弛熟练的程度好像比那家包子铺夫妻还要熟练。
“飞虹书院有朝廷拨款，县令每个月还会专门派人来送肉，保证让大家每日都能吃上肉。”
“我这就去叫大哥。”
“爹，水缸我们来洗，您去买吧。”艾逸云想揽下辛苦的活计。
只听隔了道墙的艾弛高声道：“哥，你让他们直接进厨房来。”
“大叔。”
艾柱的声音是从膳堂正门传来，艾弛应声着，手腕一抬间取出了些常用调料。
伙计怎么知晓？
划破静谧清晨的是厨房里传来的剁菜声。
“送米面的人到了，你快来看。”
两个伙计这回送的正是上上个月飞虹书院掌勺卖的粮食。
两个少年学生有些忐忑地在膳堂里徘徊，面色都有些憔悴。
乙膳堂应是其他屋子所改造，木窗还飘着股子刚刷的桐油味。
艾弛从菜地侧边下山，直接绕到后厨。www.cuiyun.me
艾弛使用技能卡后，身体素质恢复得前世差不多。
一直忙到天黑，才将厨房规整齐全。
矮的那个叫纪明，脸色稍好些，就是一双眼睛无半点神，整个人勾肩驼背的。
两个伙计面上笑，实则心里半点都不信。
“两位小哥稍等小会儿，我这就去把粥和咸菜端出来。”艾柱说着就往厨房走。
艾弛心领神会，憨厚地朝两人抱拳笑道：“我们是老实人，做事只讲究对得起良心就是。”
倒是无意间捡了个大便宜。
伙计送了好年几面米面上山，对飞虹书院的情况了解得比许多学生都多。
膳堂里果然来人了。
“大哥，我听到好像有人来了，你看看去。”
光是克扣白米这点，被挤兑走就是活该。
艾逸云忙不迭离开。
艾弛从柜子里拿出根手臂长的擀面杖，抹上层面粉。
面团砰地一声摔到案板上。
“这几年我们送来的可都是精白米，至于为何学生们吃的是黑面馒头，那小的就不知了……”
来送米面的是山下粮店伙计，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呵呵地拿出记账本递过来。
似是故意不知情似的挠了挠脸：“怎的前几日老汉还听学生们说膳堂里的黑面馒头味道不错，我还专门学下做黑面馒头的手艺。”
面团子在他手上跟泥似的，随意搓揉几下便成了馒头。
心里估摸着建造长度，打完水回到厨房。
桌上已经摆好几大碗小菜，有红有绿颜色霎是好看。
昨日听闻今早膳堂开门，二人饿得一宿没睡，天没亮就盼着能快些吃上。
膳堂不开门，他们就没地吃饭。
哪是不知的神色，就是不好明讲而已。
密集而又有规律，艾逸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能闻见厨房飘出来的香气。
温控锅离家时也带了出来，看样子还得重新砌口小口径的灶台。
窦管事派了两个杂役来帮忙砌灶台，艾柱空出手来按照艾弛所说做了个简易架子放在灶边。
艾弛用手比划灶台大小，记在心里后才走到膳堂大堂。
第二天
“大伯，爹。”
艾弛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艾柱点头，立即去寻人。
厨房里更是简陋，三口并排大灶在房屋中间，几口黑漆漆的旧铁锅堆在墙角。
况且上个月饭钱已交，他们哪来的银钱再买饭菜。
“老二。”
“我在。”
洗菜需得去几米开外的溪边，听杂役说原本有口水井被划进北苑食堂了。
艾柱不知作何想法，听到艾弛这么说，当即就弹了起来。
惊觉自己起晚的艾逸云连脸都顾不上洗，慌慌张张地冲进厨房。
糙粮在他们粮铺买的，白面在他们粮铺卖的。
高些的叫杜佳泽，脸颊深凹，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艾柱家多亏二儿子出息，一家人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这几年他们见过的掌勺没有十人也有五六人，哪个不是说得好听背地里贪得无厌。www.shuijing.me
艾柱从灶后探出头，火光衬得他脸红一块黑一块的。
“要不你们直接进厨
至于眼前这汉子，那得看他能坚持多久了……
杂役说可以休息半日，但艾弛瞧着厨房里遍地都是活计，不打扫的话根本无法使用。
那么大的擀面杖在艾弛手下，好似长了眼睛，不停转动变化方向。
要伙计们说，难怪那些少爷闹。
等两人离开，艾弛才从空间里取出大刷子刷洗缸底。
艾逸云面露羞愧。
很快，面皮变成薄薄一层。
咔咔咔咔——
膳堂里的大小事都由掌勺说了算，开始每日白米到后来掺半白米，再到后头每个月能见着两三次。
每月三百文的饭钱能在膳堂吃一个月，可要自己开火，只够吃十日。
两兄弟则被艾弛叫出去买棉被和一些生活所需物品。
就跟听话孩子似的，立即往膳堂里跑。
艾弛在厨房外找到对水桶，挑着顺小路寻到了杂役所说的溪边。
他进得屋来根本不知道该做甚。
“艾大厨，您签个字，这个月的米粮都在这了。”
可要天天□□米那还是不行，艾弛家更是一个月能见两次白米就不错了。
丰怀郡人喜食米粥，对馒头包子等都不拿手。
“我的老天爷，这些可都是白面。”
艾柱吞口水。
面团切出一团，按扁后直接用擀面杖擀成大张面皮。
至于所需锅碗瓢盆，得自己去先前方炎教授所指的那个院子里取。
“起了就去洗漱，有馒头稀粥和馄饨，叫你哥一起下来吃晨食。”
“窦管事说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
艾柱比侄子早起不过片刻，进厨房时灶台上已经摆好了小菜。
艾柱说“好”
昨天一整天累坏了两个年轻人，特别是艾奕辰，夜饭都没吃就困得睁不开眼去睡了。
“爹。”
而艾弛正在剁的是肥瘦相间的猪肉。
阳光刚好从窗口照到面皮上，颜色微微有些泛黄，赫然已经是馄饨摊上看到的馄饨皮模样。
纯粹清香的味道。
这十几日来，两人几乎是三天吃两顿。
***
“案板还是小了，等会儿咱们去找找窦管事，下山买块大些的案板好擀面。”艾弛跟灶膛前的艾柱说。
此次送来的米面全是白米白面，足足有三四十袋，其他谷物类的杂粮也有七八袋。
只轻轻闻了闻艾弛就肯定书院山中有泉眼，山泉水的水质比井水更加清甜。
白面换糙粮。
“大哥，你去喊两个孩子把锅碗瓢盆搬到厨房来，我去挑水洗缸。”
一个累得没了半点血色，一个做事粗心马虎几乎没做过家务。
却见大灶台上烟气缭绕，四层蒸笼突突冒着热气，面香四溢。
艾柱看得啧啧称奇，他们农家人哪想过县城里的人还要花钱买菜吃。
艾弛听到声音转头，面上笑盈盈的。
他不会做饭，但瞧着艾弛麻溜的动作，也被震撼到失了言语。
艾弛瞥了眼艾奕辰：“你瞧你大哥累的，你洗缸我又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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