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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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柱不知作何想法，听到艾弛这么说，当即就弹了起来。

    两个伙计面上笑，实则心里半点都不信。

    艾柱比侄子早起不过片刻，进厨房时灶台上已经摆好了小菜。

    膳堂不开门，他们就没地吃饭。

    面团切出一团，按扁后直接用擀面杖擀成大张面皮。

    矮的那个叫纪明，脸色稍好些，就是一双眼睛无半点神，整个人勾肩驼背的。

    第二天

    而艾弛正在剁的是肥瘦相间的猪肉。

    艾弛从柜子里拿出根手臂长的擀面杖，抹上层面粉。

    他不会做饭，但瞧着艾弛麻溜的动作，也被震撼到失了言语。

    可要天天□□米那还是不行，艾弛家更是一个月能见两次白米就不错了。

    艾弛用手比划灶台大小，记在心里后才走到膳堂大堂。

    窦管事派了两个杂役来帮忙砌灶台，艾柱空出手来按照艾弛所说做了个简易架子放在灶边。

    两兄弟则被艾弛叫出去买棉被和一些生活所需物品。

    艾柱点头，立即去寻人。

    每月三百文的饭钱能在膳堂吃一个月，可要自己开火，只够吃十日。

    乙膳堂应是其他屋子所改造，木窗还飘着股子刚刷的桐油味。

    倒是无意间捡了个大便宜。

    ***

    阳光刚好从窗口照到面皮上，颜色微微有些泛黄，赫然已经是馄饨摊上看到的馄饨皮模样。

    艾柱从灶后探出头，火光衬得他脸红一块黑一块的。

    那么大的擀面杖在艾弛手下，好似长了眼睛，不停转动变化方向。

    惊觉自己起晚的艾逸云连脸都顾不上洗，慌慌张张地冲进厨房。

    “爹，水缸我们来洗，您去买吧。”艾逸云想揽下辛苦的活计。

    面团子在他手上跟泥似的，随意搓揉几下便成了馒头。

    密集而又有规律，艾逸云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时，已经能闻见厨房飘出来的香气。

    “你爹是心疼你们兄弟，还不快去叫你哥起来。”

    “大叔。”

    “艾大厨，您签个字，这个月的米粮都在这了。”

    “这几年我们送来的可都是精白米，至于为何学生们吃的是黑面馒头，那小的就不知了……”

    镇上唯一一家包子铺，还是老板娶了个北郡城婆娘这才学了门做包子的手艺。

    就跟听话孩子似的，立即往膳堂里跑。

    艾弛心领神会，憨厚地朝两人抱拳笑道：“我们是老实人，做事只讲究对得起良心就是。”

    桌上已经摆好几大碗小菜，有红有绿颜色霎是好看。

    心里估摸着建造长度，打完水回到厨房。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一路走来他都在注意观察地形。

    艾弛瞥了眼艾奕辰：“你瞧你大哥累的，你洗缸我又不放心，还是我自己来。”

    两位长辈不知何时起的床，晨食竟准备得差不多了。

    夜空开始发亮，升起的太阳逐渐从山后边露出。

    书院自山长起都自诩读书人，对膳堂敬而远之。

    这十几日来，两人几乎是三天吃两顿。

    艾逸云忙不迭离开。

    柴米油盐哪样都要花钱买。

    艾柱的声音是从膳堂正门传来，艾弛应声着，手腕一抬间取出了些常用调料。

    “两位小哥稍等小会儿，我这就去把粥和咸菜端出来。”艾柱说着就往厨房走。

    咔咔咔咔——

    艾弛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两个少年学生有些忐忑地在膳堂里徘徊，面色都有些憔悴。

    昨天一整天累坏了两个年轻人，特别是艾奕辰，夜饭都没吃就困得睁不开眼去睡了。

    “我在。”

    这漫山遍野的竹子正好能利用上。

    “老二。”

    艾柱也是个勤快人，听罢挽起袖子就去喊人了。

    哪是不知的神色，就是不好明讲而已。

    伙计怎么知晓？

    丰怀郡人喜食米粥，对馒头包子等都不拿手。

    面团砰地一声摔到案板上。

    艾弛熟练的程度好像比那家包子铺夫妻还要熟练。

    只听隔了道墙的艾弛高声道：“哥，你让他们直接进厨房来。”

    一直忙到天黑，才将厨房规整齐全。

    说起来，他们之所以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饿的。

    杂役说可以休息半日，但艾弛瞧着厨房里遍地都是活计，不打扫的话根本无法使用。

    两个伙计这回送的正是上上个月飞虹书院掌勺卖的粮食。

    却见大灶台上烟气缭绕，四层蒸笼突突冒着热气，面香四溢。

    “我的老天爷，这些可都是白面。”

    要伙计们说，难怪那些少爷闹。

    艾柱吞口水。

    艾弛使用技能卡后，身体素质恢复得前世差不多。

    这就是整个厨房。

    “案板还是小了，等会儿咱们去找找窦管事，下山买块大些的案板好擀面。”艾弛跟灶膛前的艾柱说。

    厨房里的这点活对他来说很轻省，比颠一锅子石子三小时可简单得多。

    划破静谧清晨的是厨房里传来的剁菜声。

    厨房改造没几日，所以没有油污，用清水随便一擦就行。

    ***

    厨房里更是简陋，三口并排大灶在房屋中间，几口黑漆漆的旧铁锅堆在墙角。

    两人同出自一个村，为供他们入飞虹书院读书家中已倾尽家财。

    “飞虹书院有朝廷拨款，县令每个月还会专门派人来送肉，保证让大家每日都能吃上肉。”

    艾柱三人已经开始打扫厨房。

    至于所需锅碗瓢盆，得自己去先前方炎教授所指的那个院子里取。

    “我这就去叫大哥。”

    “送米面的人到了，你快来看。”

    西窗边整排木桌，北墙新打的整面柜子。

    昨日听闻今早膳堂开门，二人饿得一宿没睡，天没亮就盼着能快些吃上。

    “起了就去洗漱，有馒头稀粥和馄饨，叫你哥一起下来吃晨食。”

    “大哥，你去喊两个孩子把锅碗瓢盆搬到厨房来，我去挑水洗缸。”

    温控锅离家时也带了出来，看样子还得重新砌口小口径的灶台。

    艾柱说“好”

    此次送来的米面全是白米白面，足足有三四十袋，其他谷物类的杂粮也有七八袋。

    膳堂里的大小事都由掌勺说了算，开始每日白米到后来掺半白米，再到后头每个月能见着两三次。

    艾弛从菜地侧边下山，直接绕到后厨。www.cuiyun.me

    艾逸云面露羞愧。

    很快，面皮变成薄薄一层。

    洗菜需得去几米开外的溪边，听杂役说原本有口水井被划进北苑食堂了。

    膳堂里果然来人了。

    至于眼前这汉子，那得看他能坚持多久了……

    只轻轻闻了闻艾弛就肯定书院山中有泉眼，山泉水的水质比井水更加清甜。

    纯粹清香的味道。

    艾柱看得啧啧称奇，他们农家人哪想过县城里的人还要花钱买菜吃。

    这几年他们见过的掌勺没有十人也有五六人，哪个不是说得好听背地里贪得无厌。www.shuijing.me

    打扫完，艾弛又提出让艾柱帮忙砌个小些的灶台。

    他进得屋来根本不知道该做甚。

    “哥，你再记下，咱们还得买几个咸菜缸子。”

    伙计啧啧两声，先夸两句艾弛仁义，才接着露出鄙夷之色。

    “要不你们直接进厨

    送走粮店伙计，没多会儿送菜肉的农夫也相继送了明日的菜来。

    糙粮在他们粮铺买的，白面在他们粮铺卖的。

    艾弛听到声音转头，面上笑盈盈的。

    见膳堂终于有人走进来，杜佳泽急忙上前拱手。

    “大哥，我听到好像有人来了，你看看去。”

    似是故意不知情似的挠了挠脸：“怎的前几日老汉还听学生们说膳堂里的黑面馒头味道不错，我还专门学下做黑面馒头的手艺。”

    光是克扣白米这点，被挤兑走就是活该。

    一个累得没了半点血色，一个做事粗心马虎几乎没做过家务。

    很幸运书院是依山而建，完全可以依靠地势将水引到厨房后门，再顺地形流回溪中。

    “爹。”

    高些的叫杜佳泽，脸颊深凹，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一排水缸在厨房门口，艾弛进厨房时候瞧了两眼，缸底都有青苔了

    伙计送了好年几面米面上山，对飞虹书院的情况了解得比许多学生都多。

    等两人离开，艾弛才从空间里取出大刷子刷洗缸底。

    来送米面的是山下粮店伙计，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笑呵呵地拿出记账本递过来。

    况且上个月饭钱已交，他们哪来的银钱再买饭菜。

    “大伯，爹。”

    “窦管事说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

    艾柱家多亏二儿子出息，一家人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艾弛在厨房外找到对水桶，挑着顺小路寻到了杂役所说的溪边。

    白面换糙粮。

    许是想要将甲乙膳堂区隔开来，甲膳堂砌了面两人多高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