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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钧本走了两步，听到我的话又转过身来，忽然笑道：“罢了，你回去吧。”他目色深深，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有滔天情意：“孤记得从前，你也并不是这样的。”
我摇头：“孩子很好。”看他稍稍放松，我才道：“妾今天来，是想问问殿下——继立太子妃一事可否暂缓？”
“敏敏，”萧钧的声音带着几许歉意，他神色歉然：“是我不好，没能赶回来，刚到京城时便有人来报，瑶瑶已经去了。”
一愿清瑶来世舒心快乐，再不因情殉身；二愿慕家满门忠烈，来世得遇明君；三愿……
心里装的事情多了，夜里自然辗转反侧，好容易入睡，梦见的却都是从前的东西。
如今她芳魂一缕随风逝，徒留我在人间，成全萧钧依旧左拥右抱。
三愿我罗敏敏今生，能搅得东宫天翻地覆，这里每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我都要让她们陪清瑶、陪慕家满门下地狱。
我的清瑶姐姐终究是受上天垂爱，这样早就去了，再也不用留在东宫看这一团污水。
我不动声色，示意钱氏继续说下去：“宫里的意思是选秦侧妃，可以震慑后院一二，但太子似乎不做此想。后来那人又提议说若选您也无不可，同样被太子否定了。”
太子派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传话的太监低眉顺眼神色恭敬：“侧妃娘娘，殿下请您往前殿叙话。”
“不止东宫，放眼京城如今未嫁女，妾也以为并无人堪当太子妃之位。且东宫如今子嗣皆为先太子妃所出，殿下安敢托付他人？倒不如暂缓此事，对外亦可彰显殿下情深如许，对内也有利安定人心。”
若不是那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还有母亲，还有个弟弟。
夜里想到钱氏的话，我左右睡不着，起身吩咐：“来人，去明德殿。”
我勾起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意，对他款款道：“殿下，妾从不记得从前。”
我正难堪，忽然有人朗声为我解围，一众贵女顿时默不作声。后来我才知，那人是当朝的四皇子，也是刚册立的太子殿下。
当然，更及不上如今秦含烟背后的秦家。
钱氏的表情总是带点怯意，似乎文臣世家的女子见到将门之女都是这样，问我：“罗侧妃……你还好吗？”
如此尴尬的处境，若是以后秦含烟上位，自然不会有钱氏好果子吃。
温沉如玉少年郎，再加上有心为之的谦和体贴，在一家子莽汉中长大的我哪见过这样的阵势，直直沦陷下去。
钱氏是从前孝慧太后指给萧钧的妾室，出身只能算得上清贵，并不及我背后的罗家和清瑶背后的慕家。
我素服出现在前殿的时候，众人一阵骚动。
我俯身谢恩，泪水再也忍不住。他起身欲走，脚步又忽然停下，声音很轻很轻：“孤知道你们的委屈。”
我心下恶寒，并不愿与他同榻而眠，况且清瑶新丧不过十几日，我只想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过去：“殿下恕罪，妾心中记挂着两个孩子，请殿下容妾回去。”
萧钧终于正视我，淡淡道：“继续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笔尖一顿，洇开一朵墨花。萧钧随手把青玉笔管抛到架子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说？”
不过现在慕家满门抄斩、罗家被逼退位，只有秦家还光鲜亮丽，如鲜花着锦一般。
脚步声渐行渐远，萧钧这次再没有回头。佛堂重归寂静，我跪坐在地上，忍不住哭出声来。
自然也包括，萧钧。
秦含烟在他怀里梨花带雨，泪落涟涟：“太子妃姐姐辞世，妾自知有罪。是妾管理不严，让那起子奴才把慕家抄家的消息传到了姐姐耳朵里，才使得姐姐早产去世，母子俱损。妾不敢奢求殿下原宥，只求殿下看在往日情分，让妾随姐姐一同去了，也好让妾安心啊！”
因为之前慕家卷入谋逆案，清瑶的葬礼办得很是潦草，简单哭了几场，就要封棺入葬。
我几乎冷笑出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恶俗的表演，萧钧已经把秦含烟抱在怀里抚慰。我不想再看，转身离开后殿。
从萧钧殿中回来，我就没来由地烦闷。去侧殿看过两个孩子，一胎双生，模样也相似，都是一样的俊俏。
从前？我愣住，多久的从前呢？
萧钧来得很快，比以前任何一次翻我牌子来得都快。我抬眼看着身前面如冠玉的男子，剑眉星目，身量颀长，一身白衣萧萧肃肃。
“罗氏，”萧钧的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孤念你和太子妃相交多年并不苛责，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性妄为。”
是我在宫里的赏花宴上遇见他，他教我读诗的从前么？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好不好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太子妃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佛堂罚跪，恨不得当场大笑三声。www.julangge.com
我冷冷地扫他一眼，并不答话。
这样的情愫，哪怕他后来娶了清瑶为正妃，我只能居侧妃之位。我也甘之如饴，毫无半点怨言。
她想了想，确定再没别的了才说：“妾告诉您这些也不为别的，太子妃之前对妾诸多照拂，妾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只盼着您若能继立太子妃，妾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知道吗？你当真知道吗？
清瑶和萧钧生前有一儿一女，清瑶薨逝后，萧钧便叫人把孩子先养在我殿中。
磕头的声音静了静，那太监咬咬牙，还是一溜儿烟小跑了出去。
我眼里的泪一下子就要沁出来，又生生忍了回去，朝他端端正正地行了全礼：“妾知错。”
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声，我回头，是钱庶妃。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清瑶前脚去世，他们后脚就已经开始物色人选了。
蓦地就想起那年初见，他教我念诗。
那太监慌得又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先前是奴才们不懂规矩才冒犯了娘娘，也实在是秦侧妃的话奴才们不敢不听，还请娘娘饶奴才一命……”
“无妨，”我声音冷如寒冰，一字一句仿佛夹杂着心肺里的血点：“便是你回来了，她也是要死的。”
明德殿是萧钧的住所，他也未睡下，正在临摹字帖。看见我来了颇有几分紧张：“怎么了，是孩子不好么？”
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让我心烦，我依旧闭眼数着念珠：“今天不是你家殿下亲自过来，我绝不出这佛堂一步。”
想到孩子，我心里又是一酸——若非……
我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遂道：“古往今来夫妻本为一体，若嫡妻早丧，续弦也在情理之中。可妾敢问一句，如今东宫可有人堪与先太子妃比肩么？”
“知道就好。”他淡淡扫我一眼，又缓声道：“太子妃新丧，还需你和秦侧妃一起全礼。你待会儿就换了丧服去前殿，若有拿不准的地方，你只管来问孤。”
送灵的那天我没有哭，我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倒是秦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昏死过去。
那样清隽温和的男子，又有着举世无双的尊贵身份。莫说是没见过世面的我，就是身为相府嫡女的清瑶，也忍不住动了心丢了魂。
可那是多远的从前了呢？
梦见我当年和清瑶一同入府，萧钧虽然对清瑶宠爱有加，却也不曾冷落我。后院中的人都
武将家的女儿多不爱诗书，像清瑶那样的将门才女着实少见。我自幼喜欢驰马射猎，箭术甚至可与当朝七皇子一较高下。可赏花宴上却丢了大丑，偏偏那天清瑶生病，并未赴宴，连个替我解围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我深深看了钱氏一眼，才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含烟秀丽的眉不自觉蹙起，却忍着没同我说什么。我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越众上前，给清瑶，和被处死的慕家满门，点了三炷香。
清瑶，这就是我们当年一心要嫁的意中人，自以为一生一世的好郎君。
她也点点头，忽然左右看了看，像是抱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上前来，对我耳语道：“太子妃薨逝那天，宫里来人传话，问继立太子妃的事。”
萧钧深深看我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顿了顿又道：“太子妃的两个孩子回头会抱到你宫里暂时养着。”
这样的消息让冷落她多日的萧钧都忍不住回心转意，亲自来后殿看望：“清瑶新丧，孤知道你伤心，可也不能哭坏了身体。”
那时候秦含烟很是得宠，秦家在前朝又受重用，罗家倒了，连慕家都被压制。谁还会在乎一个妾室能不能生孩子？秦含烟的事情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翻了篇，此后就连钱氏的恩宠都淡了。
钱氏的话不似作伪，她入东宫早，和萧钧颇有些情分。秦含烟又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末一个嫁进来的，她起初并不敢得罪我和清瑶，便可着劲欺负钱氏。
我心思微动，实在忍不住开口：“妾并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可是敢问殿下，是否该给清瑶一个公道？”
“什么意思都无妨，”我微笑着看他：“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原不用为后院妇人之死伤怀。”
我回头看这满室的素白缟服，心底逸出冷笑。
钱氏身子弱，萧钧有段时间多去看了她几次，叫秦含烟起了醋意。第二天打着体贴的旗号送了碗药过去，钱氏哪敢不喝，可喝下之后便腹痛不止，见了大红。等清瑶知道此事，叫太医过来诊治却为时已晚，钱氏喝下大量寒性的药物，很可能此生再无生育能力。
他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钧微露一丝赞赏的笑意：“不错。”他起身道：“随孤安置吧。”
好好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 萧钧本走了两步，听到我的话又转过身来，忽然笑道：“罢了，你回去吧。”他目色深深，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有滔天情意：“孤记得从前，你也并不是这样的。”
我摇头：“孩子很好。”看他稍稍放松，我才道：“妾今天来，是想问问殿下——继立太子妃一事可否暂缓？”
“敏敏，”萧钧的声音带着几许歉意，他神色歉然：“是我不好，没能赶回来，刚到京城时便有人来报，瑶瑶已经去了。”
一愿清瑶来世舒心快乐，再不因情殉身；二愿慕家满门忠烈，来世得遇明君；三愿……
心里装的事情多了，夜里自然辗转反侧，好容易入睡，梦见的却都是从前的东西。
如今她芳魂一缕随风逝，徒留我在人间，成全萧钧依旧左拥右抱。
三愿我罗敏敏今生，能搅得东宫天翻地覆，这里每一个口是心非的人，我都要让她们陪清瑶、陪慕家满门下地狱。
我的清瑶姐姐终究是受上天垂爱，这样早就去了，再也不用留在东宫看这一团污水。
我不动声色，示意钱氏继续说下去：“宫里的意思是选秦侧妃，可以震慑后院一二，但太子似乎不做此想。后来那人又提议说若选您也无不可，同样被太子否定了。”
太子派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传话的太监低眉顺眼神色恭敬：“侧妃娘娘，殿下请您往前殿叙话。”
“不止东宫，放眼京城如今未嫁女，妾也以为并无人堪当太子妃之位。且东宫如今子嗣皆为先太子妃所出，殿下安敢托付他人？倒不如暂缓此事，对外亦可彰显殿下情深如许，对内也有利安定人心。”
若不是那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还有母亲，还有个弟弟。
夜里想到钱氏的话，我左右睡不着，起身吩咐：“来人，去明德殿。”
我勾起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意，对他款款道：“殿下，妾从不记得从前。”
我正难堪，忽然有人朗声为我解围，一众贵女顿时默不作声。后来我才知，那人是当朝的四皇子，也是刚册立的太子殿下。
当然，更及不上如今秦含烟背后的秦家。
钱氏的表情总是带点怯意，似乎文臣世家的女子见到将门之女都是这样，问我：“罗侧妃……你还好吗？”
如此尴尬的处境，若是以后秦含烟上位，自然不会有钱氏好果子吃。
温沉如玉少年郎，再加上有心为之的谦和体贴，在一家子莽汉中长大的我哪见过这样的阵势，直直沦陷下去。
钱氏是从前孝慧太后指给萧钧的妾室，出身只能算得上清贵，并不及我背后的罗家和清瑶背后的慕家。
我素服出现在前殿的时候，众人一阵骚动。
我俯身谢恩，泪水再也忍不住。他起身欲走，脚步又忽然停下，声音很轻很轻：“孤知道你们的委屈。”
我心下恶寒，并不愿与他同榻而眠，况且清瑶新丧不过十几日，我只想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过去：“殿下恕罪，妾心中记挂着两个孩子，请殿下容妾回去。”
萧钧终于正视我，淡淡道：“继续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笔尖一顿，洇开一朵墨花。萧钧随手把青玉笔管抛到架子上，看都不看我一眼：“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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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冷笑出声，看着眼前这对男女恶俗的表演，萧钧已经把秦含烟抱在怀里抚慰。我不想再看，转身离开后殿。
从萧钧殿中回来，我就没来由地烦闷。去侧殿看过两个孩子，一胎双生，模样也相似，都是一样的俊俏。
从前？我愣住，多久的从前呢？
萧钧来得很快，比以前任何一次翻我牌子来得都快。我抬眼看着身前面如冠玉的男子，剑眉星目，身量颀长，一身白衣萧萧肃肃。
“罗氏，”萧钧的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他沉声道：“孤念你和太子妃相交多年并不苛责，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任性妄为。”
是我在宫里的赏花宴上遇见他，他教我读诗的从前么？
我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好不好有什么区别，都一样。”
太子妃死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佛堂罚跪，恨不得当场大笑三声。www.julang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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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愫，哪怕他后来娶了清瑶为正妃，我只能居侧妃之位。我也甘之如饴，毫无半点怨言。
她想了想，确定再没别的了才说：“妾告诉您这些也不为别的，太子妃之前对妾诸多照拂，妾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只盼着您若能继立太子妃，妾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你知道吗？你当真知道吗？
清瑶和萧钧生前有一儿一女，清瑶薨逝后，萧钧便叫人把孩子先养在我殿中。
磕头的声音静了静，那太监咬咬牙，还是一溜儿烟小跑了出去。
我眼里的泪一下子就要沁出来，又生生忍了回去，朝他端端正正地行了全礼：“妾知错。”
身后有隐隐的脚步声，我回头，是钱庶妃。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清瑶前脚去世，他们后脚就已经开始物色人选了。
蓦地就想起那年初见，他教我念诗。
那太监慌得又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先前是奴才们不懂规矩才冒犯了娘娘，也实在是秦侧妃的话奴才们不敢不听，还请娘娘饶奴才一命……”
“无妨，”我声音冷如寒冰，一字一句仿佛夹杂着心肺里的血点：“便是你回来了，她也是要死的。”
明德殿是萧钧的住所，他也未睡下，正在临摹字帖。看见我来了颇有几分紧张：“怎么了，是孩子不好么？”
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让我心烦，我依旧闭眼数着念珠：“今天不是你家殿下亲自过来，我绝不出这佛堂一步。”
想到孩子，我心里又是一酸——若非……
我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遂道：“古往今来夫妻本为一体，若嫡妻早丧，续弦也在情理之中。可妾敢问一句，如今东宫可有人堪与先太子妃比肩么？”
“知道就好。”他淡淡扫我一眼，又缓声道：“太子妃新丧，还需你和秦侧妃一起全礼。你待会儿就换了丧服去前殿，若有拿不准的地方，你只管来问孤。”
送灵的那天我没有哭，我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倒是秦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昏死过去。
那样清隽温和的男子，又有着举世无双的尊贵身份。莫说是没见过世面的我，就是身为相府嫡女的清瑶，也忍不住动了心丢了魂。
可那是多远的从前了呢？
梦见我当年和清瑶一同入府，萧钧虽然对清瑶宠爱有加，却也不曾冷落我。后院中的人都
武将家的女儿多不爱诗书，像清瑶那样的将门才女着实少见。我自幼喜欢驰马射猎，箭术甚至可与当朝七皇子一较高下。可赏花宴上却丢了大丑，偏偏那天清瑶生病，并未赴宴，连个替我解围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我深深看了钱氏一眼，才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含烟秀丽的眉不自觉蹙起，却忍着没同我说什么。我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越众上前，给清瑶，和被处死的慕家满门，点了三炷香。
清瑶，这就是我们当年一心要嫁的意中人，自以为一生一世的好郎君。
她也点点头，忽然左右看了看，像是抱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上前来，对我耳语道：“太子妃薨逝那天，宫里来人传话，问继立太子妃的事。”
萧钧深深看我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顿了顿又道：“太子妃的两个孩子回头会抱到你宫里暂时养着。”
这样的消息让冷落她多日的萧钧都忍不住回心转意，亲自来后殿看望：“清瑶新丧，孤知道你伤心，可也不能哭坏了身体。”
那时候秦含烟很是得宠，秦家在前朝又受重用，罗家倒了，连慕家都被压制。谁还会在乎一个妾室能不能生孩子？秦含烟的事情也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翻了篇，此后就连钱氏的恩宠都淡了。
钱氏的话不似作伪，她入东宫早，和萧钧颇有些情分。秦含烟又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末一个嫁进来的，她起初并不敢得罪我和清瑶，便可着劲欺负钱氏。
我心思微动，实在忍不住开口：“妾并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可是敢问殿下，是否该给清瑶一个公道？”
“什么意思都无妨，”我微笑着看他：“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原不用为后院妇人之死伤怀。”
我回头看这满室的素白缟服，心底逸出冷笑。
钱氏身子弱，萧钧有段时间多去看了她几次，叫秦含烟起了醋意。第二天打着体贴的旗号送了碗药过去，钱氏哪敢不喝，可喝下之后便腹痛不止，见了大红。等清瑶知道此事，叫太医过来诊治却为时已晚，钱氏喝下大量寒性的药物，很可能此生再无生育能力。
他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钧微露一丝赞赏的笑意：“不错。”他起身道：“随孤安置吧。”
好好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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