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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三年结束,初中生变高中生,又三年结束,高中生变成大学生。

    总得来说,高中分班并没有给她们造成多大困扰,除了上课,她们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一起,早上一起出门,晚自习下课手牵手回来。

    换了高中校服的江饮某日忽然让赵鸣雁刮目相看,是发现江饮去厨房偷吃的时候,拉上面柜门已经不用抬板凳。

    “吃你一勺子白芝麻而已。”江饮把罐子放回去,顺手关了柜门,又去拉旁边那个,伸脖往里没看见什么好东西又关上。

失在石榴树和爬山虎之间的拐角。

    江饮笑,指着自己鼻子尖,“你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江饮先是“嗯”,反应过来,不太明白,“什么就不在家了。”

    江饮比他高半个多头,看他跟看个低年级小学生似的,还伸手揉了把人家头发。

    昆妲把饼干拆开,自己先拿了块,“一起吃呗。”

    昆妲的同桌是个长得挺瘦小的男生,看着老实巴交,话很少,江饮连着来了一个星期,他才知道她不是班上人。

    江饮半靠着冰箱,张嘴反应了半天,低头扯扯袖口,“可我们不一样啊,而且当跟班也没影响我什么,我愿意一辈子当跟班。”

    还是前桌的女生回头帮忙解释,说江饮是三班的。

    那时江饮还没有长成一个公交和地铁站里表情麻木的成年人,她每天下课甭管有事没事都要去九班溜达一圈,在昆妲旁边的空位上坐坐。

    这倒是稀奇了,活了一把年纪的大人们还没小孩知道时间的宝贵。

    说起来还挺好笑的,江饮想着天天来占人家位置怪不好意思的,有天下午刚好去小卖铺买了点吃的,就在他桌上放了盒饼干。

    “也不确定。”赵鸣雁是找她商量,“你要想搬,我们就出去找房子,找个离学校近的,你不想搬的话,再等等。”

    “她们整天哪儿来那么多架吵。”昆妲真不理解,“我们马上就分班不能在一起了,换我,我根本舍不得跟你吵架。”说着手举高,冰淇淋喂到江饮嘴边,“你再尝尝我这个。”

    有点突然,嘴里的芝麻马上就不香了,江饮皱着眉头,“为什么要搬家?”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赵鸣雁不知江饮这是随了谁,她自己可从来不干这事。

    “吵架了吧。”江饮舔一口冰淇淋。

    “妈下个月就在不家了。”赵鸣雁没头没脑的一句。

    男生一脸懵。

    他推推鼻梁上眼镜,这才抬起头,“你们真的很想坐一起的话,我可以去跟老师说,让他换位置,但饼干就不必了。”

    江饮舔一口她的草莓味儿,自己这个香草味儿的也喂过去,“可能因为她们不用上学,她们不知道时间多么宝贵。”

    “就不在家里干了。”赵鸣雁有点不太敢看她,抬手拾了坨蒜捏在手里剥,“我就出去做事了,你白姨给介绍的,比当保姆厨师强。咱么可能也不住这里了,要搬出去住……”

    到二十几岁,大学毕业工作后,时间就变得好没意义,一年两年三年,稀里糊涂过,幼时某些关于物质的愿望得以满足,对生活逐渐感到麻木,失去期待,成为钢铁森林里游荡的一具行尸走肉。

    袋空贼不空,江饮看旁边还放了罐熟芝麻,勺子舀了倒进手心拍进嘴巴。

    橱柜上面放了袋大红枣,江饮每次路过都来摸一把,这天照例伸手,发现袋子空了。

    他上厕所回来,江饮给她让位置,屁股一抬脚尖一颠,坐昆妲桌上。他以为饼干是昆妲的,抬手放到昆妲那边,江饮又给他拿回来,“专门给你买的。”

    白芙裳紧随其后,步子迈得很紧,昆妲喊了声“妈”,江饮马上跟了声“姨”,白芙裳冷着张脸没搭理她们,径直追进爬山虎绿荫。

    赵鸣雁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已进化成一只猿猴,个头拔高不少。

    “你妈我总不能一辈子给人当保姆,你也不能一辈子给人做跟班。”赵鸣雁剥好的蒜就放在那,今天熬汤,剥蒜来干嘛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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