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土豆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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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花束要用到绳子，所以她又转身去寻门口的浅盆，把浸泡在水里的桦树皮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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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巧，原先就喜欢自己做手工，这编绳子的活儿于她而言便是一种娱乐活动。

    晒干的桦树皮再重新浸泡，会变得柔软而有韧性。

    取完鸡油，灵犀又切了些胡萝卜，准备晚些扔进这鸡汤里一起炖煮，一碗下肚就能饱腹。

    “那晚上我做土豆浓汤，这黑麦列巴沾着土豆浓汤一起吃，肯定很棒。”

    塔莎进了屋，灵犀径直走向厨房，生了火，把刚刚切好的胡萝卜扔进那锅鸡汤里。

    这金色的鸡油醇厚香滑，飘在汤里一定十分美味。但灵犀不舍得，她要把这鸡油撇出留起来。

    用树皮做织物的方法在东方也十分常见，灵犀就是读博时去村里做田野调查学来的。

    《西伯利亚山居生活[种田]》

    灵犀先是洗了几个土豆，去皮切块，在热水里滚煮到软糯。

    塔莎大声呵斥了一句什么，就拉着灵犀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了。

    “当然，我们吃完饭一起过去。”

    灵犀恍然大悟，“我能和你一起去大祭司家看看吗？”

    她们一人两个箩筐，一边挑种子，一边又续起了早上春祭的话题。

    这眼神像一双手，把灵犀全身上下都游走了一遍，令人十分不舒服。

    临走前行了礼，灵犀和塔莎就走出了门。

    灵犀看祭司并不像酋长那般排斥新科技，随即也大胆发言：“我听塔莎提起，很快就要到春祭了，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既然住在这村里，我也想为这里做些什么。”

    谁知，刚出院子，一个男人就和她们迎面相撞，害得灵犀差点撒了那一筐麦种。

    “塔莎，你怎么拿了这么多吃的过来？！”灵犀心里自然是偷笑的，但还是客气问了一嘴。

    回完信息，灵犀懒洋洋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

    “简单捆起的鼠尾草应该家家不缺，我得想些别的法子，做些新奇的玩意儿出来。”

    除了眼睛能看见的，鼻子里也能闻见一种神秘的植物香气，这香气像是混合了许多种草药，令人难以分辨。

    塔莎看祭司准备说话，连忙上前递翻译笔，“春祭最重要的仪式就是祝福种子，我们会在那天种下新麦种，这麦种要颗颗饱满健康才行。”

    一夜好梦，灵犀醒来时，怀里还抱着卫星平板，页面仍停留在和任灏然的聊天对话框界面。

    早上的鸡汤还有半锅，用来当高汤底刚刚好。

    出门时，灵犀还没忘记把早上编好的桦树绳子和鸡胗晾晒在屋外。

    “我们是农耕村落，克布齐是狩猎村落，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制盐和酿酒的村落，我们都各司其职，专注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到了集市上，大家再等物交换。”塔莎慢慢说着。

    等土豆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挪步在旁边切了些蒜蓉，又在炉灶上另起一个小锅。

    话语间，灵犀已经把鸡胗外层的薄膜清理干净，下一步是用小火把表面焙干，最后在太阳下暴晒到完全干燥酥脆，磨成粉后就是鸡内金粉了。

    灵犀心里不禁思量着，“祭司家一个月能吃完这么多东西吗？”

    “那和我们东方的春节很类似，我们会在春节时和家人团聚，从第一天到第十五天，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习俗。”

    “你把这个留出来是有什么用处吗？”塔莎走近瞧着。

    东方的菜肴讲究混搭，有些食材单吃寡淡，一旦加些小心思进去，就能让味蕾有新的体验。

    “我带了土豆、大蒜和黑麦列巴。”

    “鸡胗在东方是一味药，焙干后磨成粉，吃下去可以治疗肠胃不适。”

    灵犀收了收脸上的表情，应道：“我一定拿回去好好挑拣，保证每一颗种子都是饱满健康的。”

    “咚咚咚！”

    塔莎昨天临走前打过招呼，说今早会来一起吃早餐。

    灵犀和塔莎向祭司行礼后，便把背上的篓子拿了下来，食物一一摆放在地上，方便让祭司清点数目。

    听到大蒜，灵犀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狂欢。

    灵犀首先想到的就是原先住在东方过端午时，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的艾草花束；一来求个驱邪驱病好寓意，二来也能防防蚊虫。

    吸收了水分的树皮会自然膨胀分层，这最里层的嫩皮就能剥下来作编织用途了。

    「不好意思，昨天太困了，突然就睡着了。昨天我们从蘑菇森林出来就遇到了伊万，他还送了一只山鸡给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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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却谦虚说着：“是你太饿了，所以吃什么都觉得好。”

    毕竟萨库村以农耕为主，油脂算得上是珍贵之物。

    在物资匮乏的地带，这样的生产方式确实比较高效，也有利于村与村间的团结性，避免不必要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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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鸡汤已经喝完，灵犀显然对市集的话题还意犹未尽，奈何她们还要去祭司家，暂时只能音落于此。

    今天，她们的晚餐结束得比往常都早，碗空了，太阳还挂着。

    手上的桦树绳刚编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这是东方来的犀，这是我们一起纳的四月粮。”塔莎拿出翻译笔，娓娓道来。

    比起那老古董似的酋长，灵犀更喜欢这大祭司。

    灵犀噗嗤一笑，心里想着，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以后好吃的还多着呢。

    男人先是瞥了塔莎一眼，而后又把目光落在                                                灵犀身上。

    “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大祭司的，今天是纳粮的日子。”

    “春祭是我们的盛大节日，在每年四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五举行，是为了庆祝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真的是应了东方那句老话：无心插柳柳成荫。

    回过神时，灵犀已经站在了祭司家的客厅里。

    “是的，这是东方魔法，你教我草药魔法，我教你东方魔法。”

    祭司家里有许多稀奇玩意儿，各式各样的面具和法杖挂在墙上，地上也摆着各种形状的盾牌。

    祭司微提嘴角，点了点头，向她们挥手道别。

    “这是东方的魔法吗？好厉害！”

    灵犀坐在餐桌上，沉浸在编绳的快乐中。

    一勺鸡油，一勺牛油，小火把它们融化在一起，待这油热到七八分时，她把蒜蓉倒了进去，蒜蓉金黄了，这蒜油也就做成了。

    “我们也差不多，不过我们的春祭只有5天，除了要在村里庆祝外，还会在后山北边的空地上摆集市，周边村落的原住民基本都会来。”

    这边鸡胗焙好了，那边鸡汤也咕噜冒起泡，掀开锅盖，热气腾腾。

    下楼洗漱后，她便去厨房检查昨晚睡前熬的鸡汤。

    煮熟的土豆捣碎，再把蒜油加进去搅拌均匀，混合着蒜香的土豆泥染香了整个房子。

    剥下来的嫩树皮撕成细条，合股编织就能变成结实的绳子。

    东方人的饮食日常离不开大蒜，灵犀早就想去那后山寻一寻，奈何这几天总是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根本想不起来这茬。

    “让我看看，你今天带了些什么过来。”灵犀脸上有些难以抑制的喜悦。

    灵犀听完开心极了，她本只是想尽一些力所能及的力量帮助村落，哪成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还能换来一些麦种。

    “时间还早，我陪你筛会儿麦种。”塔莎总是这样，吃了灵犀做的饭，就要为灵犀做点事才心安。

    到了家，打开门，灵犀的注意力被塔莎上午带来的那一篓子食物吸引了，刚刚的不愉快也瞬间抛之脑后。

    最后，把准备好的土豆放进鸡汤，文火慢煮，十五分钟后就能得到一锅浓浓香香的土豆浓汤。

    祭司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惊讶。

    灵犀皱眉打量，眼前这男人看起来有点过分潦草。

    祭司顿了顿，又指了指右手边角落里的两个篓子，继续说道：“那是一筐黑麦种子和一筐小麦种子，你拿回去挑干净，作为馈赠，春祭结束后，我会赠予你一些麦种，你可以种在自家空地里。”

    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右脚上的鞋还破了个洞，有半个拇指都露在外头。

    灵犀打开门，见塔莎背了一个篓子，手里还提了一个篓子，两个篓子里都装满了食物。

    和酋长一样，祭司也长着一副令人不敢靠近的脸，不同的是，酋长是那凶相让人不敢靠近，而祭司是因为威严，令人敬而生畏。

    吃鸡汤的时候，灵犀又好奇了起来，“昨天伊万说的春祭集会是什么？”

    以她有限的人生经验和学识来看，懂得融会贯通和包容万物的人才能带领一群人走向更好的未来。

    经过了一夜，表面已经浮起一层厚厚的鸡油。

    祭司微笑着点点头，摆摆手，示意可以把食物收起来了。

    鸡汤在火上热着，灵犀则在旁边处理起昨天留下的鸡胗。

    回屋的时候，看门口晾晒的鼠尾草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

    等待塔莎的间隙，灵犀先去接了今天要用的水，又把门口的胡萝卜地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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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口浓汤刚入嘴，塔莎的眼睛就闪出了惊喜的光，“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灵犀和塔莎到祭司家时，门外已经堆了许多食物。

    昨天捡菌子确实累坏了，所以她今天不打算再上山，而是在家整理整理这几天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