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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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看到谢云初白皙的脸上细密的绒毛，闻到他嘴里甜点清甜的草莓气味。

    失措之中还不小心按到了免提，沈蕴川的声音在本就不大的房间里响起，尤为明显。

    “倘若星星自天空高挂，我自会在云消雨霁时到达……”

    他的心里无端生出燥火，狠狠地一用力，把谢云初就压在了身下。

    殷恪的心蓦然软了，他快步走上前，紧扣了一把谢云初的肩，报复似的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咬得少爷的嘴角都破了。

    青年攀着心上人的肩，做梦一般带着惊惶与急促，踉踉跄跄地拥着对方，急不可耐地将人往前推。

    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酒味。

    他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昨晚的做派，整个人烂在床上，瘫成了一座人形的雕塑。

    他勾起了别人的火，然后可耻地停了。

    殷恪本来就软下来的心差点给他看化了。

    方才的热潮如水般散去之后，徒留尴尬和无措。一股逼着人逃跑的沉闷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腾起来，殷恪冷下了脸:“我说了，醒醒酒再说别的。”

    都是成年人了，殷恪好不容易降下火气，可不想再被勾起来。他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步，眼里是抗拒和冷漠的戒备。

    殷恪有种咬醒他的冲动。

    “我……”谢云初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殷恪，表情犹豫，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反客为主地将舌头伸进了谢云初的口腔，占据了他每一寸领土，嚣张又狂妄，和平日表现出来的冷淡安分天差地别。

    殷恪不在意这些，一把夺过手机，声音疏懒好听:“没事，他在房间，我看着他呢。”

    谢云初小声却显得嚷嚷:“我没喝酒!”

    两人的衣服都皱着，殷恪理了理衬衫，打算离开。

    殷恪无所适从起来，撤开身子，谢云初虚抓着他胸口的手自然地垂下，一双眸子藏着茫然和惊慌，借着微光紧紧地追随着殷恪的身影。

    他好像很喜欢盯着殷恪看，一直看着，也看不够。

    谢云初摇摇头，人已经烧了起来，腔调带着点黏腻，罩上了一层朦胧的甜味:“没有，喝了一瓶果汁，颜色可好看了……”

    “你喝了酒？”殷恪敏锐道。

    恐怕是把什么高度数的酒当饮料喝了，过了一会才姗姗来迟地醉了。

    一想到对方是在酒醉时候和自己吻得意乱情迷，他就克制不住地烦躁。

    谢二爷这时候倒是不醉了，脸上的红消解到了脖子上，推开玻璃门往外跑，拿起手机都没来得及看是谁，就接听了。

    翌日，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洒进来，带来了一片碎金色镶边。

    勾搭的唇舌被迫分离，晕晕乎乎的人艰难地半睁眼，长睫如蝶，眼眶通红一片。谢云初大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外露的诱态，手臂搭着殷恪的肩膀，微张着口，眼里是踌躇和犹豫:“我没买那个，可能会有点痛。”

    殷恪盯着他迷离的杏眼，桃花眼里隐约生了怜悯。紧接着手掌卸了力。谢云初顺势垂下头，极为主动又热切地凑上了唇。

    可惜谢云初没意会到他的意思，错以为对方是厌烦自己了，喝醉酒的人总是会失去几分理智，惶惶然穿着酒店自带的拖鞋，晕晕乎乎地要往殷恪身上贴。

    夜色如水，纯凉微甜。

    感情是酒量太差，自己不知道从哪摸了酒当饮料喝着，醉而不自知了。殷恪向来干不出趁人之危的事，到了这一步已经是情绪冲动。

    他不想跟一个醉酒鬼谈情说爱。

    他状态不对。

    此刻确认了谢云初醉了，心里的火陡然被浇灭了，被酒气左右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整章都没做也没摸呢，只接吻了亲）

    谢云初正发呆，慢慢感觉到一道冷而薄的视线正安静地盯着他

    他刚才着实是醉得太厉害，居然能想到用如此下流的方式来成就自己，和谢行之对抗——更何况谢云初醉成这样。

    殷恪能感受到谢云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烦躁地一抬胳膊，往谢云初身上一搭，对方顿时不敢乱动，乖乖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黑暗中看不清楚情绪，能隐约看清那双杏眼里的晶莹，像是哭了。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看谢云初，眼里意味复杂不明:“醒醒酒吧。”

    谢云初嘴唇翕动，低声说:“别走，我害怕。”

    他分明没喝酒，却已经醉了厉害。

    在对方不清醒的时候发生关系，岂不是太无耻了，殷恪做不出来——他甚至有些抵触。

    半晌，他哑着嗓子，声音像是蒙上一层雾，有了距离感:“为什么喝酒。”

    昏暗的光打在洁白平整的床上，玄关处有人影交叠。谢云初将头埋进殷恪的脖颈，整个人都泛起了奇异的粉色。

    殷恪探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捏着薄薄的金属质感的房卡，往灯控槽一插，然后就被谢云初推搡着压倒在了床上。

    然后不管谢云初的反应，啪嗒一下关了灯，自己躺在另一边，闭眼睡着了。

    就这一句，是殷恪当时拗不过导演，被迫唱的。

    殷恪睡姿可以说是极好，双手交叠着，睡颜安静美好。谢云初早早醒了，茫然地打量完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身侧躺着的男人，人直接死机了。

    谢云初毫无出息地嘤咛一声，双手揽着殷恪的脖子，往下一压，主动又热切地吻了上去。

    其实比起殷恪锋利的美感和漂亮的轮廓，谢云初也是不逊色的。只不过他的好看多了几分温润和少年气，完全是富贵自由养出的少爷气质。

    谢云初:“我没醉。”

    “靠，看来是醉死了，你现在在哪？”沈蕴川语速飞快地问道。

    “没事。”谢云初可能是醒了，也可能还醉着，苍白地倚在床背上，朝他艳艳地笑。

    谢云初倒吸了一口气，眼里又叠了水光，柔软地看向罪魁祸首，表情可以说的上松软。

    殷恪几乎要被他逗笑了，修长的手探到对方的后背，顺着脊背线一路向下，一直探到了他的腰尾，挑逗一般地抚摸了一下。（就摸了一下审核大哥!）

    谢云初的眼睛是清醒的，殷恪能清楚地看到其中蕴藏着的复杂情绪，像是沙漠中踽踽独行行的人见了绿洲，疯狂地汲取着仅有的甘甜。

    殷恪看他这副模样，也放心不下把他一个人扔下来了，做回了床上，破罐子破摔了。

    吻了一会，殷恪大抵觉得有些无聊了，头埋进了谢云初的怀里，凌乱的发蹭着对方的脖子，像只炸毛的幼狮。蹭得谢云初心更加软了，他迷迷糊糊地想，大不了，就让他压一次。

    “谢云初，你死哪里去了，刚喝了一整杯长岛冰茶，你不会醉死了吧。”

    殷恪心里的火和灼烧感登时被浇灭了一半，他身居下位，姿态却是高高在上的。他精瘦的手指掐住谢云初的下颔，把自己和对方隔开了距离。

    他的姿态来势汹汹，落下动作倒是和前奏截然不同，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连牙齿都没有分开，青涩得像是将将成熟的微青色果子。

    谢云初这么怂的性格，怎么可能随便就爆出自己的房间号，承认了喜欢，还果断又急迫地把他压到床上。

    反正殷恪那么好看，自己也不亏。

    对面喋喋不休的人哑巴了，然后电话“嘟”一声，断掉了。

    谢云初醉得厉害，殷恪也没少喝多少。两个心怀各异，无家可归的人凑在了一起，爱恨和欲望此时交织着，大脑被酒液麻痹，没人能忍得住，也没人想要忍。

    太醉了的话，受欺负可不好了。

    谢云初能感受到他的力道，像是带着什么痛苦的味道，在借着接吻宣泄，他索性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任由漂亮精致的人吻着他，掌控着他的一切。

    放屁。殷恪心说。

    见他要走，谢云初试探地伸出手，做出了一副挽留的姿态，表情愕然，透着无辜。

    可殷恪一直在啃咬着谢云初的脖颈和锁骨，迟迟不进入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哭了。”殷恪坐在床边，手抚过谢云初的面颊，抹开了他脸上的潮湿泪水，语气近乎是温柔了。

    《美强惨攻不想当金丝雀》

    饶是被人压在身下，谢二爷竟然还怀揣着当上位者的幻想!

    殷恪指了指床的一边，把手机往床头一放，语气冷淡:“睡觉。”

    像一幅浪漫的画。

    殷恪骨子里的孤僻和掌控欲，顺着漆黑的夜和浓郁的酒意，张牙舞爪地占据了他的全部理智。他一手扣住谢云初的后脑勺，手底的头发温软柔顺，和谢云初这个人一样温驯，让人有征服的欲望。

    谢云初放在床头的手机倏然响起，疯狂地放着《逐星》的主题曲——而且就循环了一句。

    他见过很多样子的谢云初，衣冠楚楚的，含笑放松的，偷偷害羞的，却第                                                一次见到这么柔软无害的他。

    草。

    殷恪走下床，抬手摁亮了房间的灯，房间内光亮一片，谢云初的脸上潮湿交叠，凌乱狼狈。

    他伸出的手收了回去，转而抹了抹谢云初的眼角，指腹潮湿。

    谢云初被殷恪吓到了，傻站在原地，眼神还往自己的手机上瞟，半天说不出话来。

    谢云初终于懂了，可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没醉，晃晃悠悠地跑到卫生间，仓促地洗了把脸，隔着玻璃门盯着殷恪看。

    这是殷恪二十三年从来没体会过的新鲜感觉，像是久旱逢甘霖，柔软舒适。谢云初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舌大胆地撬开了殷恪的牙关，将草莓味送进了对方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