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滤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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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擅长及时止损和自我说服的他，这次控制不住地难过。

    难道……基地这新研制的抑制剂，效果并没有传闻中那样神奇？？

    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属于她的信息素味道。

    但好在，他眼下勉强能够克制身体状况了。

    回到自己的领地，他脱力般倒到床上，四肢敞开，闭目养神。

    越兴奋，就越被动。

    另一个……

    在他进入大门前，那个小光点灵活地附在了他的外套上。

    平静地躺了几分钟后，他疲惫地支起身子，打算去洗个澡。

    他简直就像一尾被砍了鳍和尾巴的鱼，垂死般躺在砧板上。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汇聚，被压制的精神力正在迅速恢复。

    那针抑制剂的效果实在有限，蔺寒时的四肢开始酥软、麻痹。

    霍荞想起什么，猛地拉高蔺寒时的衣袖。

    没了尾巴，不能动弹，全身只有鱼鳃间或一开一合，勉力支撑着呼吸。

    想想仍觉得恐怖，他又把发带捡回来，直接烧成一抹灰。

    ——晚上睡觉从不关灯。



    年少就把失望看透的人，不会轻易难过。

    他很累。身心俱疲。

    他来到这段记忆中的目的，就是想改变小孤女杀了机械人这个结局。

    任何声音，都无处可藏。

    甚至还动用精神力，来压制身体反应。

    快步越过弯弯的房间，蔺寒时回到自己房里。

    也算不虚此行。

    此时不着片缕，他才注意到，下面的小脑袋居然被人系了个蝴蝶结。

    一路上，一直有个淡淡萤亮的小光点，不离不弃跟在他身后。

    经历过再分化的假A，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跟真A无异，但一旦到了发情期，便会露出破绽。

    蔺寒时迅速解下来，脸色铁青，手指都在发抖。

    现在这样，也算……如愿以偿，不是吗？

    现世残废卧床的蔺寒时，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寂寥。

    ……

    楼道上也必须开着壁灯。

    楼上有两间相邻的卧室。

    蔺寒时抬眉瞥她一眼。

    现在发情期问题解决了，他得回去，全力准备参加晚宴的事。

    不过好在他还可以控制。

    看来锁住他精神力的人，就是弯弯。

    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是——他杀了小女孩。

    楼道间亮着光线柔和的灯，映得他神色……说不出的脆弱。

    这时，霍荞眼皮动了动。

    他绝不可能认错小孤女的信息素味道。

    不仅和O一样，焦躁难忍，而且还会有独特的身体反应。

    那个小光点还没有走，绕着躲在被子里的蔺寒时飞了几圈。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在天花板上寻找一个焦点，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象小孤女的模样。

    好似冷水泼到一团火上，一切戛然而止。

    这场晚宴是专为他举行的庆功宴，庆贺他在抵御怪物的战斗中大获全胜。

    也正因为这个巧合，那个本就存在感极低的小光点，蔺寒时完全没有注意到。

    周围一片静寂。

    这是为什么？

    这个热水澡，蔺寒时洗了不知到底多长时间。

    身体好像不论怎么擦洗，都是处处不堪。

    他当然知道，是弯弯来过了。

    躲到另一个世界里。

    他第一件事就是开灯。

    因为处于发情期，生理状态比较特别，有些别扭也正常，所以蔺寒时没有往别处想。

    蔺寒时发了一身虚汗。

    身体里仿佛重新被注入一股力量，他瞬时便从麻痹的窘境中挣脱出来。

    在水汽蒸腾的淋浴间里，皮肤被熏得微红，他却脸色煞白，好似去了半条命。

    等他回到家，已是后半夜。

    在玻璃房里，他瞳孔上戴着眼睛锁，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注意不到有谁戴了发带。

    蔺寒时不知道那条发带是谁的。

    她答应过，游戏结束后，会将剩余三分之二的抑制剂给他。

    熟悉到让他忘记自怜自艾，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抽离出游戏世界中被杀死的痛苦。

    那个小光点就停在吊灯上，静悄悄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小光点一直跟在蔺寒时身边。

    那种刻骨的压抑感，就像缠绵病榻的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醒来。

    后来他晕倒了。

    他在游戏舱中平静地醒来，眼尾带着微微湿意。

    床头灯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光芒。

    比如蔺寒时的反应是——浑身酥软、四肢无力，高.潮时甚至几乎无法动弹。

    最后落在了他的枕边。

    这批抑制剂徒有虚名，蔺寒时此次闯基地，显然是打草惊蛇了。

    他很确定，体内那股只有发情期才会产生的燥热感，并没有完全褪去。

    ……

    可惜她们的信息素味道不同，嗓音也不同。

    那是一条淡青色的发带。

    他没有多留，一言不发离开。

    “你可以回去了。”霍荞突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巫萤晚睡在自己的大床上，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经历并不愉快的梦境。

    在即将拧开门的那一刻，蔺寒时又猛地顿住动作，收回了手。

    无论霍荞是否识破他的身份，这已成事实，他再无法改变。

    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的同一个瞬间，小孤女的模样，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走了，所以也解开了这道桎梏。

    一个是霍荞，可惜她是利落的中短发，用不着发带。

    这种“我为鱼肉”般耻辱的身体反应，仿佛是为再分化后的假A量身打造的。

    这次只是被人碰了小脑袋，就让他羞愤难当。

    蔺寒时像块木头一样站着，动也不动。

    路过弯弯房间时，蔺寒时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

    脑海里小孤女的模样，四分五裂。

    蔺寒时沉默。

    他能追踪到的只有两个人。

    这样已经很好了。

    蔺寒时痛恨这可耻的反应。

    真想就这样睡过去。

    巫萤晚精神力更强，恢复能力也更强大，早一步苏醒离开了。

    那个精神力强大莫测、又虚伪做作的女人。

    淋浴头不断涌出热水，打在他身上。

    蔺寒时凝神，暗暗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只不过情绪低落的蔺寒时并没有发觉。

    他站在温热舒服的水流下，胸口好像捂着一块冰，彻骨的冷。

    一间蔺寒时住。另一间，是弯弯的房间。

    梦外是凄风苦雨，梦里却是温柔一刀。

    鬼使神差，他的一只手轻轻放在门把上，看样子是想要打开这扇门。

    可他一闭上眼，小孤女的脸，一颦一笑，全在他的脑海中鲜活着。

    那个小光点也跟着飞进来。

    他羞愤难当，又避如蛇蝎，将发带恶狠狠丢进垃圾篓里。

    一个是她留下的。

    要他们永远无法忘记，他们身体里作为O的原始基因。

    黎明前的沉默，没有风声，连月亮也不说话。

    那种犹如失贞的罪恶感和愧疚感，铺天盖地般压下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薄膜，堵住他的呼吸。

    还有一个就是——巫小姐。

    沾了几滴淋浴的水珠，更像夏日里一枝初醒的青藤。

    在游戏中被杀死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恢复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再醒来，就是在霍荞的休息室。

    霍荞微笑，说得云淡风轻：“看来，这段时间……有人来过。”

    浑身的气力，像雾气一般徐徐消散。

    他的胳膊上，赫然有两个针孔。

    蔺寒时不是没怀疑过她就是小孤女。

    某个瞬间，蔺寒时脑海中突然掠过，弯弯在游戏世界中杀死他的那一幕——

    它就停在壁灯下。悄无声息，仿佛是在遥远地望着他。

    自从弯弯离开，蔺寒时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所以……她将剩余三分之二的抑制剂，注入了他体内？

    蔺寒时环顾四周，寻找她的身影。

    在这期间，蔺寒时不知道有什么人碰过自己。

    可他走到浴室，脱了衣裤才发现不对劲。

    然而话音刚落，他们同时惊愕发现，针筒里竟空空如也。

    可今晚的蔺寒时，并没有用彻夜明灯的方式，来逃避黑暗。

    他的生命太短，人生进程也比同龄人推进得更快。

    作为主角，他必须以最佳姿态出场，向所有人宣召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他头发也没吹干，直接便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

    蔺寒时语气听不出情绪：“游戏我赢了。抑制剂，给我。”

    蔺寒时仿佛做了一场梦。

    就像一只小小的、已经散发不出惹眼亮度的萤火虫。

    蔺寒时逃避的，是这个扭曲的自己。

    “当然。”霍荞并非言而无信的人。

    为了获得再分化的机会，他连O一生只能被标记一次的贞操都可以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