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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着个笑脸与最后一个关员道了别，叶微舟吐出一口气，脸颊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她收拾好东西，朝着楼下走去。
叶微舟抬眼看去：“我与梁先生说的……”
田中凉介忙用手掌遮住了疤痕，目光游移了一阵：“这个，这个……是因为有一次不小心磕破了。我磕到了柜子。当时我正在家中找东西。”
田中凉介笑了笑。
“具体的时间还未定下来，不过，必定是在今年，”叶微舟认真看着他，“田中先生，到时候来喝酒吧。”
“田中先生。”
只是后来，叶微舟超出所有人预料地，在晋升帮办时栽了跟头，分明成绩也优异、能力也出众，却依旧做着4等2级税务员。
他又笑道：“不必这样紧张，今日，我是来夸奖你的。”
说完，尴尬的沉默又弥漫开来。
叶微舟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
笔试的成绩，叶微舟排在第一。朗格特意将叶微舟叫到面前，用英文向她道：“叶小姐，想必你也知道现在海关的状况，华洋并用，大权并不握在你们华人手中。有时海关总会有华员与洋员发生摩擦矛盾。”
那日，她去接父亲。父亲还未忙完，她便一个人乖乖地站在海关楼上等待。闲来无事左右眺望，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黄浦江上停泊的千万张轮船、汽船。红的烟囱，黄的烟囱，都在向外喷吐着沉沉黑烟。
“朗格先生，只要是走私，那么都该就事论事，按照规矩加以处罚。在这方面的工作，没有所谓华人、外人之别。而所谓将罪责归咎到外国人的身上，已经不再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了，属于关员的情绪。我想，既然外国人侵占了我们的国土，那么我们就有立场愤怒。不是么？”
丁惟恭道：“不过，那些都是朗格先生在半年多之前的判断了。虽说缉私科的麦奎尔先生赞同朗格先生的话，但我倒是认为，你把一些事处理得很不错。梁平章对我说了你的想法，我很欣慰。”
这一幕又一幕看得叶微舟浑身发烫，心如擂鼓，后来，她无数次梦回黄浦江畔。终于，她捏着个小拳头，神情严肃又认真地，向叶慎行说：“父亲，我将来要在海关做事。”
“他是……”
叶微舟愣住了。
叶微舟率先清了一下喉咙，开口打破沉寂：“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
叶微舟又是一愣：“夸奖我？”
叶微舟紧皱着眉头，慢慢地点了头。
打过招呼，两个人再度无言默然。
这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他在总税务司署的最后一年，”丁惟恭道，“评定过你们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上海，回家乡伦敦去了。”
朗格继续道：“叶小姐，你的成绩十分优异。但是相比起你的成绩，我会更加关心你在这些关于工作的事情的判断上。前头我所说的情况，你如何看待？”
“他对我说，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一个尽职的关员。你的思想也很进步，可以分得清楚公与私。在这一点上，即便是许多高级的关员，也少有能与你相比的。可是，正因为你的思想进步，他便更加不能让你坐上帮办的位置。”
“以你的态度做事，在海关内难免会与人磕碰。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便你一心为了海关好，却也有人为谋权财，会认为你是妨碍，”丁惟恭看向她，“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懂？”
轮船内，穿着燕尾服的绅士地牵起金发女伴纤细的手跳舞，一同举起高脚杯相碰，欢饮葡萄红酒。甲板上的船工光着膀子，皮肤晒成红铜色，将货物一样一样地搬运下船。
“叶小姐。”
似乎找回一些过去相处的亲切感，她开了个玩笑：“田中先生，我不是在审问你，你怎么看上去很紧张。”
但叶微舟的习惯没有变，依旧是征税科最后一个走的。
过去的叶微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志向。直到祖母去世，她回到上海，才有了要在海关内当职的念头。
“因为什么？”
叶微舟点了点头：“是朗格先生。”
叶微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会在今年结婚，田中先生，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大婚典礼？”
叶微舟问得有些急切，丁惟恭笑了笑：“朗格先生是个很善良的人。”
顿了顿，叶微舟抬眼看向他：“所以，朗格先生，如果您本人便从不将华员、洋员进行区分，只是按照规矩章程办事，也许，您今天也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而如果华洋不分得这样清，也不带有任何偏见，那么海关内华员与洋员之间所谓的矛盾摩擦，也不再会有。”
叶微舟点点头：“我知道。”
叶微舟一愣，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田中凉介点点头：“我很好。”停顿了一下，他又问：“叶小姐你呢？”
他又问：“当初来评定你这批毕业生的，应该是朗格先生吧？”
由于许久不见，两个人打照面时，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望着对方有良久，这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田中先生如今已经是大忙人啦？”叶微舟笑眼打趣。
田中凉介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手掌却依旧盖着下巴。
“啊，我也很好。”
至于那番对话，她也选择性地给忘了。当下，听丁惟恭说起这件事，叶微舟才再度回忆起来。
“他为什么回伦敦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他不给你机会升任帮办一事，我倒是知晓。”
“婚礼吗，”田中凉介似乎并不惊讶，只拧了一下眉毛，“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我也许会没有空。”
丁惟恭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膝盖骨上点了一下：“坐得倒像是个犯人似的。当我是来审问你的么？”
说实话，关于此事，叶微舟的心里比谁都要疑惑。坦率来说，叶微舟专心地念书，又专心地做事，打心眼里就想要做一个优秀的关员。
善良？
叶微舟怔了怔。
见她垂首不言，丁惟恭道：“其实，你未能升任帮办，具体的缘由，我应该有所耳闻。”
叶微舟蹙着眉，一时未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顿了顿，丁惟恭继续道：“且不说你这金贵的叶家小姐怎么跑到江海关来做事，分明在税专学校内成绩优异，进入海关，一年实习期满竟并未升任帮办，便是一件叫人十足好奇的事。”
听到叶微舟说的，朗格忽然笑了：“叶小姐倒是个理想主义者。”
她伸手指了一下：“田中先生，这个……”
说完，丁惟恭稍微沉默了片刻，抬眼看了看叶微舟，注意到她的坐姿与神情，不由问了一句：“怎么这样拘谨？”
实际上，她的确曾为此独自纠结了许久，但时光渐远，她倒也看开了，不再过分把此事放在心上。
“华员会包庇华人商人，也会包庇外国来的商人。华人商人会行贿，外国的商人也会。商人的行贿，海关内的华员会受不住诱惑，洋员也会受不住。”
擢升之后，关员对她都极客气。
顿了顿，他又补充：“叶小姐记得通知我就好。”
他道：“你们始终愤怒，愤怒之余，又会将情绪掺杂到工作上来。华员对华人商人的走私行为加以包庇，早已不是少见的事了。他们会行贿，少有华人可以受得住金钱的诱惑。”
安纳斯托·朗格默了片刻，没再继续说什么。
“以走私为例，”朗格道，“在你们华员眼中，倘若是一个上海的商人走私，华员会加以包庇，将罪责归咎到我们这些外国人的身上。而若是一个外国人走私，你们便会加以责难，要求追究责任，依旧是将罪责归咎到我们这些外国人的身上。”
叶微舟抬手理了一下头发，借助小动作来缓解这种尴尬。她看向田中凉介时，忽而眼尖地注意到了他下巴上的一道疤痕。叶微舟很清楚地记得，过去田中凉介的下巴没有伤疤。
在楼梯口，叶微舟撞见了田中凉介。
“……我与梁平章也认识，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你的想法。www.hongjiage.com”
叶微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为什么回伦敦？当时朗格先生的年纪应该并不大。”
薪资翻倍自然不必多说，而得知消息后整个征税科办公处内如雷鸣一般的掌声，叫叶微舟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叶微舟紧紧地蹙起了眉毛：“我认为不对。”
她又恍然想起，安纳斯托·朗格临走之前，对着她微笑了一下。那时她看不懂那个笑，如今似乎终于可以看得懂一些。
“什么？”
丁惟恭说到做到，分明并未升任帮办、也牵涉进日本斋藤会社走私一事的叶微舟，竟然破天荒地升了职，从4等2级税务员，被擢升为3等1级税务员。
至于实习期满，来自总税务司署的高级关员对这一批江海关的毕业生进行最后的考察。高级关员是个英国人，名叫安纳斯托·朗格。
叶微舟皱了一下眉头。
“你说的很对，要紧的是规矩，我们要做的是按规矩办事，”丁惟恭笑道，“所以，即便是税务员，却也该有升职的机会，是不是？”
可她并未升任帮办，即便勉强释怀了，倘若有机会可以知晓当年是为何，她自然求之不得。
迎着她的诚恳目光，田中凉介点了头：“好。”
“不是夸奖，难不成是要辞退你？”丁惟恭笑道，“我在这海关已有许多年了，见过华员无数。虽说人与人各有不同，却只不过大同小异。不过，你倒是很有些特别之处。”
那番谈话只有叶微舟与朗格二人知晓。叶微舟没有将此事向外透露，朗格也似乎将此事给忘了。
] 挂着个笑脸与最后一个关员道了别，叶微舟吐出一口气，脸颊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她收拾好东西，朝着楼下走去。
叶微舟抬眼看去：“我与梁先生说的……”
田中凉介忙用手掌遮住了疤痕，目光游移了一阵：“这个，这个……是因为有一次不小心磕破了。我磕到了柜子。当时我正在家中找东西。”
田中凉介笑了笑。
“具体的时间还未定下来，不过，必定是在今年，”叶微舟认真看着他，“田中先生，到时候来喝酒吧。”
“田中先生。”
只是后来，叶微舟超出所有人预料地，在晋升帮办时栽了跟头，分明成绩也优异、能力也出众，却依旧做着4等2级税务员。
他又笑道：“不必这样紧张，今日，我是来夸奖你的。”
说完，尴尬的沉默又弥漫开来。
叶微舟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
笔试的成绩，叶微舟排在第一。朗格特意将叶微舟叫到面前，用英文向她道：“叶小姐，想必你也知道现在海关的状况，华洋并用，大权并不握在你们华人手中。有时海关总会有华员与洋员发生摩擦矛盾。”
那日，她去接父亲。父亲还未忙完，她便一个人乖乖地站在海关楼上等待。闲来无事左右眺望，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黄浦江上停泊的千万张轮船、汽船。红的烟囱，黄的烟囱，都在向外喷吐着沉沉黑烟。
“朗格先生，只要是走私，那么都该就事论事，按照规矩加以处罚。在这方面的工作，没有所谓华人、外人之别。而所谓将罪责归咎到外国人的身上，已经不再是工作范围之内的事了，属于关员的情绪。我想，既然外国人侵占了我们的国土，那么我们就有立场愤怒。不是么？”
丁惟恭道：“不过，那些都是朗格先生在半年多之前的判断了。虽说缉私科的麦奎尔先生赞同朗格先生的话，但我倒是认为，你把一些事处理得很不错。梁平章对我说了你的想法，我很欣慰。”
这一幕又一幕看得叶微舟浑身发烫，心如擂鼓，后来，她无数次梦回黄浦江畔。终于，她捏着个小拳头，神情严肃又认真地，向叶慎行说：“父亲，我将来要在海关做事。”
“他是……”
叶微舟愣住了。
叶微舟率先清了一下喉咙，开口打破沉寂：“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
叶微舟又是一愣：“夸奖我？”
叶微舟紧皱着眉头，慢慢地点了头。
打过招呼，两个人再度无言默然。
这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他在总税务司署的最后一年，”丁惟恭道，“评定过你们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上海，回家乡伦敦去了。”
朗格继续道：“叶小姐，你的成绩十分优异。但是相比起你的成绩，我会更加关心你在这些关于工作的事情的判断上。前头我所说的情况，你如何看待？”
“他对我说，你是个优秀的学生，一个尽职的关员。你的思想也很进步，可以分得清楚公与私。在这一点上，即便是许多高级的关员，也少有能与你相比的。可是，正因为你的思想进步，他便更加不能让你坐上帮办的位置。”
“以你的态度做事，在海关内难免会与人磕碰。人与人是不同的，即便你一心为了海关好，却也有人为谋权财，会认为你是妨碍，”丁惟恭看向她，“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懂？”
轮船内，穿着燕尾服的绅士地牵起金发女伴纤细的手跳舞，一同举起高脚杯相碰，欢饮葡萄红酒。甲板上的船工光着膀子，皮肤晒成红铜色，将货物一样一样地搬运下船。
“叶小姐。”
似乎找回一些过去相处的亲切感，她开了个玩笑：“田中先生，我不是在审问你，你怎么看上去很紧张。”
但叶微舟的习惯没有变，依旧是征税科最后一个走的。
过去的叶微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志向。直到祖母去世，她回到上海，才有了要在海关内当职的念头。
“因为什么？”
叶微舟点了点头：“是朗格先生。”
叶微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会在今年结婚，田中先生，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大婚典礼？”
叶微舟问得有些急切，丁惟恭笑了笑：“朗格先生是个很善良的人。”
顿了顿，叶微舟抬眼看向他：“所以，朗格先生，如果您本人便从不将华员、洋员进行区分，只是按照规矩章程办事，也许，您今天也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而如果华洋不分得这样清，也不带有任何偏见，那么海关内华员与洋员之间所谓的矛盾摩擦，也不再会有。”
叶微舟点点头：“我知道。”
叶微舟一愣，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田中凉介点点头：“我很好。”停顿了一下，他又问：“叶小姐你呢？”
他又问：“当初来评定你这批毕业生的，应该是朗格先生吧？”
由于许久不见，两个人打照面时，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望着对方有良久，这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田中先生如今已经是大忙人啦？”叶微舟笑眼打趣。
田中凉介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手掌却依旧盖着下巴。
“啊，我也很好。”
至于那番对话，她也选择性地给忘了。当下，听丁惟恭说起这件事，叶微舟才再度回忆起来。
“他为什么回伦敦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他不给你机会升任帮办一事，我倒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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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惟恭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膝盖骨上点了一下：“坐得倒像是个犯人似的。当我是来审问你的么？”
说实话，关于此事，叶微舟的心里比谁都要疑惑。坦率来说，叶微舟专心地念书，又专心地做事，打心眼里就想要做一个优秀的关员。
善良？
叶微舟怔了怔。
见她垂首不言，丁惟恭道：“其实，你未能升任帮办，具体的缘由，我应该有所耳闻。”
叶微舟蹙着眉，一时未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
顿了顿，丁惟恭继续道：“且不说你这金贵的叶家小姐怎么跑到江海关来做事，分明在税专学校内成绩优异，进入海关，一年实习期满竟并未升任帮办，便是一件叫人十足好奇的事。”
听到叶微舟说的，朗格忽然笑了：“叶小姐倒是个理想主义者。”
她伸手指了一下：“田中先生，这个……”
说完，丁惟恭稍微沉默了片刻，抬眼看了看叶微舟，注意到她的坐姿与神情，不由问了一句：“怎么这样拘谨？”
实际上，她的确曾为此独自纠结了许久，但时光渐远，她倒也看开了，不再过分把此事放在心上。
“华员会包庇华人商人，也会包庇外国来的商人。华人商人会行贿，外国的商人也会。商人的行贿，海关内的华员会受不住诱惑，洋员也会受不住。”
擢升之后，关员对她都极客气。
顿了顿，他又补充：“叶小姐记得通知我就好。”
他道：“你们始终愤怒，愤怒之余，又会将情绪掺杂到工作上来。华员对华人商人的走私行为加以包庇，早已不是少见的事了。他们会行贿，少有华人可以受得住金钱的诱惑。”
安纳斯托·朗格默了片刻，没再继续说什么。
“以走私为例，”朗格道，“在你们华员眼中，倘若是一个上海的商人走私，华员会加以包庇，将罪责归咎到我们这些外国人的身上。而若是一个外国人走私，你们便会加以责难，要求追究责任，依旧是将罪责归咎到我们这些外国人的身上。”
叶微舟抬手理了一下头发，借助小动作来缓解这种尴尬。她看向田中凉介时，忽而眼尖地注意到了他下巴上的一道疤痕。叶微舟很清楚地记得，过去田中凉介的下巴没有伤疤。
在楼梯口，叶微舟撞见了田中凉介。
“……我与梁平章也认识，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你的想法。www.hongjiage.com”
叶微舟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为什么回伦敦？当时朗格先生的年纪应该并不大。”
薪资翻倍自然不必多说，而得知消息后整个征税科办公处内如雷鸣一般的掌声，叫叶微舟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叶微舟紧紧地蹙起了眉毛：“我认为不对。”
她又恍然想起，安纳斯托·朗格临走之前，对着她微笑了一下。那时她看不懂那个笑，如今似乎终于可以看得懂一些。
“什么？”
丁惟恭说到做到，分明并未升任帮办、也牵涉进日本斋藤会社走私一事的叶微舟，竟然破天荒地升了职，从4等2级税务员，被擢升为3等1级税务员。
至于实习期满，来自总税务司署的高级关员对这一批江海关的毕业生进行最后的考察。高级关员是个英国人，名叫安纳斯托·朗格。
叶微舟皱了一下眉头。
“你说的很对，要紧的是规矩，我们要做的是按规矩办事，”丁惟恭笑道，“所以，即便是税务员，却也该有升职的机会，是不是？”
可她并未升任帮办，即便勉强释怀了，倘若有机会可以知晓当年是为何，她自然求之不得。
迎着她的诚恳目光，田中凉介点了头：“好。”
“不是夸奖，难不成是要辞退你？”丁惟恭笑道，“我在这海关已有许多年了，见过华员无数。虽说人与人各有不同，却只不过大同小异。不过，你倒是很有些特别之处。”
那番谈话只有叶微舟与朗格二人知晓。叶微舟没有将此事向外透露，朗格也似乎将此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