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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微舟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处。
叶微舟紧绷着全身的肌肉，道了一声：“丁先生。”
她默了片刻，又听孙叔黎道：“正巧你来了，今日我桌上的报单多得要命，不晓得何时可处理完。既然你来了，那我便分一些给你。”
叶微舟转头去看。
海关总税务司署设在上海，其中有一个来自山东的丁贵堂，担任代理总税务司，在华员之中地位最高。海关的华员俱乐部便是这位丁贵堂所一手创立。
那一天，叶微舟自然记得，并且并不仅仅是因为那碗喷香的焖蹄面。
可好运钟岸事务繁忙，在外忙了整整大半个月没有回家，自然也没有再来见叶微舟。
叶微舟与钟岸订婚后，不仅是在海关一事上，另外日常开支，叶效宗也大方许多。叶微舟在海关内每月拿钱不多，本来日常还过得有些拮据，如今叶效宗给了她好些零花，叶微舟的手头一时阔绰不少。
“是啊，”那人笑眼点头，“丁先生听说了叶小姐前些时候所做的事，很是感动。无奈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外，参加什么博览会，又在国外海关内考察，忙得很。丁先生昨日才回来。他便特意要来见一见你。”
丁惟恭将手中书本放下，笑眼点点头：“你好啊，微舟。”
叶微舟皱起眉头，收紧了手指，等待丁惟恭继续往下说。
而丁惟恭是总税务司监察科的科长，他始终致力于发展海关内的实际业务水平，常常会出国拜访，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回来以后投入实践之中。
进入征税科办公处之前，叶微舟心中很有些忐忑。她皱着眉头，连着做了好些个深呼吸调整情绪。
长生航运公司，便是钟岸所开设的公司名称，在海关内这个名字倒并不少见，毕竟主营的便是来往货运，出入海关。
四月时上海尚有阴雨连绵，直到进入五月，天气才终于暖和下来。
叶微舟陷入了沉默之中。
除此之外，海关内的事宜都与当初无异。
她好奇过钟岸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海关，钟岸本人告诉她说“打算向寺冈先生求情，让他帮忙解决东北货物与人员滞留一事”，叶微舟便也信了，全当做巧合。
孙叔黎摸了摸下巴：“果然，你们二人早已开始恋爱了。”
纵然是进入了约定好的小会议室，她也依旧没能够冷静下来。
“未来丈夫”四个字直直地砸在叶微舟的脸上。
“都说叶家富贵，可你荷包中的大洋却少得可怜，出去了对不认得的说你是叶小姐，怕是没有人相信。”
一同坐黄包车回家时，赵藕荷笑眼向她道：“如今，我们微舟可算是有了些叶家小姐的模样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床沿却压根没有任何人坐着。她也终于记起来，睡前她把房门锁得严严实实，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只是出口报关货单之中有些来自长生航运公司，叶微舟在填写到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出神。
孙叔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当真是要嫁给长生航运公司的钟先生了？”
好险将原来的话题掠过，叶微舟又费了些时候才完全冷静下来，得以投入到工作当中。
订婚以后，叶微舟又强行按捺着性子，在家中发了十天的霉，这才得到叶效宗的点头认可，得以坐上前往江海关大厦的小汽车。
“这是哪里的话……”
而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透着一股凉意。
这个人的热情程度远远超过了叶微舟的想象，还不等她开口问，便主动道：“不晓得叶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丁惟恭这个名字？”
旁遭一些关员听得孙叔黎所说话语，也纷纷停下手头的事，向着叶微舟看了过来。
叶微舟一怔：“丁惟恭，丁先生？”
孙叔黎继续道：“我记得有一日，我难得走得迟，见钟先生停在长廊另一侧，目送着你下楼。那日你与几个关员有些磕碰，钟先生跟了下去，我见他似乎还揽了你的腰。不过，看上去他便动作小心，刻意避开了伤疼之处。”
而在江海关，则还有另一位与丁贵堂同样姓丁的，也一样在海关内颇受爱戴，便是丁惟恭，丁先生。
“怪不得，”孙叔黎吹了一声口哨，“去年便见这位钟先生来看过你。”
当初叶微舟向梁平章所说的，意思是要让海关的归海关，报馆的归报馆，干涉无理，随意透露海关内部工作算是违规操作。
叶微舟一愣：“去年？他来看过我？”
中旬时的一个夜晚，叶微舟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并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她半梦半醒，听到窗外虫鸣。意识朦胧之间，感觉像是有人推门进来，坐在了她的床沿。
叶微舟小心地走过去坐下，只占了椅子一小半。她双腿并拢，脊背挺直，坐得极为端正。
叶微舟的心狂跳起来，后来这人再又狠狠地吹嘘夸赞了一番这位丁先生的作为与建树，她便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恋爱”二字听得叶微舟如全身过电。为免窘迫，她清了一下喉咙，向孙叔黎道：“不是说你那里有许多报单？拿一些给我，我帮你处理。”
至此，距离叶微舟上一次到海关，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只是她自己也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当钟岸朝着她越靠越近时，她的生活也在越变越好。当真是他带来的好运么？
“……叶微舟？”背后蓦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嗓音，“你在门口做什么？”
叶微舟的心思微动，却也并不显露在脸上。她在办公桌前坐下，神情自然地点点头：“的确是去吃了焖蹄面。”
——
会议室内，靠窗的书桌前坐了个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的圆框眼镜。叶微舟进去时，他正垂首读书，听到动静，才抬眼看过来。
丁惟恭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桌面，向叶微舟道：“最近海关内发生的事，与你有关的，与你关系不大的，我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我与梁平章也认识，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你的想法。”
叶微舟将晚上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她洗漱收拾，吃过早点，抵达江海关征税科办公处，还未将凳子坐热，便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如今听孙叔黎这番说起，或许，那天并非巧合。
得空与赵藕荷相约上街，叶微舟无比爽快地买了好些新式的衣裳，也为化妆台添置了脂粉。
相对于吕氏兄弟纺织厂倒闭，日本斋藤会社走私一事的影响在上海似乎要更大一些。www.suxinwx.com
那人背对着月光，眉眼怎么也看不真切，听到她的声响，不由低笑了一声。接着，他慢慢地低下头来，在叶微舟的眉心吻了一下。
门外那人满脸洋溢着阳光般灿烂无比的笑容，向叶微舟挥了挥手：“叶微舟，快些过来！有人要见你！”
她仰面躺着，一时想不通，索性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大半个脑袋。
好些日子不曾来江海关，更有太多日子不曾被同事如此对待，叶微舟依旧有些没反应过来，只直觉问：“什么？”
后来沉沉睡去之前，叶微舟想，方才似乎闻到了一股烟草的香，很熟悉。
太多太显露的视线叫叶微舟心中烦闷，她皱了一下眉毛，应下了：“已订了婚了。”
叶微舟怎么也没有想过，她快要嫁人的消息会在上海流传得如此之快，纵然是江海关大厦内也有了耳闻。
次日醒来，外头已然放晴，昨晚被小雨打湿的地面已干了个彻底。
“不过，话说回来，”赵藕荷眯着眼睛，满脸揶揄，“如今你潇洒快活了，我料想，大概与你那位未来的丈夫有关。”
赵藕荷却不肯放过她：“微舟，不晓得钟先生为你说了多少好话？能说得动你的祖父，看来他的确下了一番功夫。等大婚以后你成了钟太太，想来也会更加阔绰啦。不知到时候这整个上海，会有多少太太羡慕你？”
他的嘴唇微冷。叶微舟闭上眼，打了个哆嗦，睡意终于退散了些。
叶微舟也一起笑了：“我过去没有叶家小姐的样子吗？”
丁贵堂担任总税务司署汉文科税务司一职，将矛头对准以往英文充斥的陈规，有意要将英文的单据刊物都翻译成中英合璧的样式。此外，他更是随时随事都能为了华员而与总税务司竭力陈情，为的就是让华人的海关，有华人的一席之地。
孙叔黎笑笑，转头翻报单去了。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见叶微舟似乎不晓得，孙叔黎不免略微讶然：“微舟，你竟是不晓得么？去年纺织厂倒闭一事后，钟先生便来过江海关许多趟。分明说是来验估科找寺冈先生，却总到征税科来，在门口看你一眼。”
两位丁先生所做的工作并不同。
叶微舟半眯起眼睛看他。可她睡得浑身酥软，压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浅浅的哼声。
在路上时，叶微舟斟酌再三，犹豫着该不该问一问是谁要见她。
一边说，他一边迈开步子进入了征税科办公处。感觉到叶微舟并未跟上，孙叔黎又转回头看她：“对了，微舟……”
见叶微舟依旧无言，孙叔黎停顿了一下，又笑道：“那日我回家时，见你们两个肩并着肩，一起去德兴面馆吃了焖蹄面。”
叶微舟忙转过身去，见了孙叔黎正挽起了袖子，要朝着办公处内走。
她清了一下喉咙，转开目光：“我们好像快要到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那张椅子：“过来坐。”
那么眼下丁惟恭谈起此事，会是何种意图？辞退她么？让她日后注意一些么？
叶微舟半晌没吭声。
] 叶微舟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处。
叶微舟紧绷着全身的肌肉，道了一声：“丁先生。”
她默了片刻，又听孙叔黎道：“正巧你来了，今日我桌上的报单多得要命，不晓得何时可处理完。既然你来了，那我便分一些给你。”
叶微舟转头去看。
海关总税务司署设在上海，其中有一个来自山东的丁贵堂，担任代理总税务司，在华员之中地位最高。海关的华员俱乐部便是这位丁贵堂所一手创立。
那一天，叶微舟自然记得，并且并不仅仅是因为那碗喷香的焖蹄面。
可好运钟岸事务繁忙，在外忙了整整大半个月没有回家，自然也没有再来见叶微舟。
叶微舟与钟岸订婚后，不仅是在海关一事上，另外日常开支，叶效宗也大方许多。叶微舟在海关内每月拿钱不多，本来日常还过得有些拮据，如今叶效宗给了她好些零花，叶微舟的手头一时阔绰不少。
“是啊，”那人笑眼点头，“丁先生听说了叶小姐前些时候所做的事，很是感动。无奈前些日子一直在国外，参加什么博览会，又在国外海关内考察，忙得很。丁先生昨日才回来。他便特意要来见一见你。”
丁惟恭将手中书本放下，笑眼点点头：“你好啊，微舟。”
叶微舟皱起眉头，收紧了手指，等待丁惟恭继续往下说。
而丁惟恭是总税务司监察科的科长，他始终致力于发展海关内的实际业务水平，常常会出国拜访，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回来以后投入实践之中。
进入征税科办公处之前，叶微舟心中很有些忐忑。她皱着眉头，连着做了好些个深呼吸调整情绪。
长生航运公司，便是钟岸所开设的公司名称，在海关内这个名字倒并不少见，毕竟主营的便是来往货运，出入海关。
四月时上海尚有阴雨连绵，直到进入五月，天气才终于暖和下来。
叶微舟陷入了沉默之中。
除此之外，海关内的事宜都与当初无异。
她好奇过钟岸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海关，钟岸本人告诉她说“打算向寺冈先生求情，让他帮忙解决东北货物与人员滞留一事”，叶微舟便也信了，全当做巧合。
孙叔黎摸了摸下巴：“果然，你们二人早已开始恋爱了。”
纵然是进入了约定好的小会议室，她也依旧没能够冷静下来。
“未来丈夫”四个字直直地砸在叶微舟的脸上。
“都说叶家富贵，可你荷包中的大洋却少得可怜，出去了对不认得的说你是叶小姐，怕是没有人相信。”
一同坐黄包车回家时，赵藕荷笑眼向她道：“如今，我们微舟可算是有了些叶家小姐的模样了。”
等她再睁开眼睛，床沿却压根没有任何人坐着。她也终于记起来，睡前她把房门锁得严严实实，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只是出口报关货单之中有些来自长生航运公司，叶微舟在填写到时，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出神。
孙叔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当真是要嫁给长生航运公司的钟先生了？”
好险将原来的话题掠过，叶微舟又费了些时候才完全冷静下来，得以投入到工作当中。
订婚以后，叶微舟又强行按捺着性子，在家中发了十天的霉，这才得到叶效宗的点头认可，得以坐上前往江海关大厦的小汽车。
“这是哪里的话……”
而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透着一股凉意。
这个人的热情程度远远超过了叶微舟的想象，还不等她开口问，便主动道：“不晓得叶小姐你有没有听说过丁惟恭这个名字？”
旁遭一些关员听得孙叔黎所说话语，也纷纷停下手头的事，向着叶微舟看了过来。
叶微舟一怔：“丁惟恭，丁先生？”
孙叔黎继续道：“我记得有一日，我难得走得迟，见钟先生停在长廊另一侧，目送着你下楼。那日你与几个关员有些磕碰，钟先生跟了下去，我见他似乎还揽了你的腰。不过，看上去他便动作小心，刻意避开了伤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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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叶微舟向梁平章所说的，意思是要让海关的归海关，报馆的归报馆，干涉无理，随意透露海关内部工作算是违规操作。
叶微舟一愣：“去年？他来看过我？”
中旬时的一个夜晚，叶微舟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并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她半梦半醒，听到窗外虫鸣。意识朦胧之间，感觉像是有人推门进来，坐在了她的床沿。
叶微舟小心地走过去坐下，只占了椅子一小半。她双腿并拢，脊背挺直，坐得极为端正。
叶微舟的心狂跳起来，后来这人再又狠狠地吹嘘夸赞了一番这位丁先生的作为与建树，她便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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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距离叶微舟上一次到海关，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只是她自己也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似乎当钟岸朝着她越靠越近时，她的生活也在越变越好。当真是他带来的好运么？
“……叶微舟？”背后蓦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嗓音，“你在门口做什么？”
叶微舟的心思微动，却也并不显露在脸上。她在办公桌前坐下，神情自然地点点头：“的确是去吃了焖蹄面。”
——
会议室内，靠窗的书桌前坐了个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的圆框眼镜。叶微舟进去时，他正垂首读书，听到动静，才抬眼看过来。
丁惟恭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桌面，向叶微舟道：“最近海关内发生的事，与你有关的，与你关系不大的，我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我与梁平章也认识，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你的想法。”
叶微舟将晚上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她洗漱收拾，吃过早点，抵达江海关征税科办公处，还未将凳子坐热，便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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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那人满脸洋溢着阳光般灿烂无比的笑容，向叶微舟挥了挥手：“叶微舟，快些过来！有人要见你！”
她仰面躺着，一时想不通，索性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大半个脑袋。
好些日子不曾来江海关，更有太多日子不曾被同事如此对待，叶微舟依旧有些没反应过来，只直觉问：“什么？”
后来沉沉睡去之前，叶微舟想，方才似乎闻到了一股烟草的香，很熟悉。
太多太显露的视线叫叶微舟心中烦闷，她皱了一下眉毛，应下了：“已订了婚了。”
叶微舟怎么也没有想过，她快要嫁人的消息会在上海流传得如此之快，纵然是江海关大厦内也有了耳闻。
次日醒来，外头已然放晴，昨晚被小雨打湿的地面已干了个彻底。
“不过，话说回来，”赵藕荷眯着眼睛，满脸揶揄，“如今你潇洒快活了，我料想，大概与你那位未来的丈夫有关。”
赵藕荷却不肯放过她：“微舟，不晓得钟先生为你说了多少好话？能说得动你的祖父，看来他的确下了一番功夫。等大婚以后你成了钟太太，想来也会更加阔绰啦。不知到时候这整个上海，会有多少太太羡慕你？”
他的嘴唇微冷。叶微舟闭上眼，打了个哆嗦，睡意终于退散了些。
叶微舟也一起笑了：“我过去没有叶家小姐的样子吗？”
丁贵堂担任总税务司署汉文科税务司一职，将矛头对准以往英文充斥的陈规，有意要将英文的单据刊物都翻译成中英合璧的样式。此外，他更是随时随事都能为了华员而与总税务司竭力陈情，为的就是让华人的海关，有华人的一席之地。
孙叔黎笑笑，转头翻报单去了。
说话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见叶微舟似乎不晓得，孙叔黎不免略微讶然：“微舟，你竟是不晓得么？去年纺织厂倒闭一事后，钟先生便来过江海关许多趟。分明说是来验估科找寺冈先生，却总到征税科来，在门口看你一眼。”
两位丁先生所做的工作并不同。
叶微舟半眯起眼睛看他。可她睡得浑身酥软，压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浅浅的哼声。
在路上时，叶微舟斟酌再三，犹豫着该不该问一问是谁要见她。
一边说，他一边迈开步子进入了征税科办公处。感觉到叶微舟并未跟上，孙叔黎又转回头看她：“对了，微舟……”
见叶微舟依旧无言，孙叔黎停顿了一下，又笑道：“那日我回家时，见你们两个肩并着肩，一起去德兴面馆吃了焖蹄面。”
叶微舟忙转过身去，见了孙叔黎正挽起了袖子，要朝着办公处内走。
她清了一下喉咙，转开目光：“我们好像快要到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那张椅子：“过来坐。”
那么眼下丁惟恭谈起此事，会是何种意图？辞退她么？让她日后注意一些么？
叶微舟半晌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