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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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警察说：“你点火的时候知道里面有人吗？”
红薯的香气钻进苏棠的鼻子，看着郭英怜爱的眼睛和眼角的皱纹，苏棠心头一酸。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男警察又摸了一下枪，等人群安静下来，继续问苏棠：“你说他勒索你，请问你有经济损失吗，他手有没有伸进你的口袋里。如果有，那就是敲诈勒索，我们立刻带走他。”
一个蒸红薯有她两个拳头大，苏棠边走边吃，吃得饱乎乎的。路过田埂，大水牛正低头不知在嚼什么，牛棚和茅屋已经烧没了，只剩一摊黑灰。
心中暗叹林家没福气，把这么好的姑娘给了陈家，让陈家捡了现成的便宜去。
虽然是严打时期，派出所也不是随便乱抓人。虽然这种情况还不足以让四眼瞎蹲班房，但她要让大家都知道，她林苏棠可不是好惹的！
男警察又问苏棠：“你为什么会在牛棚。”
四眼瞎说：“她放火烧我。”
苏棠曾在蒙古草原旅游过，学过骑马，现在如法炮制骑牛。她扯着牛缰绳踱步在田间，牛闻着玉米棒子的香味，牛鼻子靠近总吃不到，追着玉米棒子跑。
钱桂香一家晚上都睡着了，而且住得离地头边远，没凑上自家的热闹。
不用坐牢，四眼瞎松了口气，又抱怨了一声：“那我的手......”
苏棠：“我是她家儿媳妇，牛棚是我家的。”
男警察说“为什么要点火。”
男警察又说了几句话，和女警察并肩走出来书记家，坐上警车离开了村子。
苏棠一把甩开钱桂香的手，她早上吃饱了，声音也中气十足：“这破院子，我想回就回！”
苏棠径直走过去摸了摸大水牛的头和牛角：“昨晚真是谢谢你了，乖牛牛，姐姐给你加餐。”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个玉米棒喂牛。
苏棠擦掉莫须有的眼泪，刚走出书记家院门，被人从身后叫住：“姑娘，你等一下。”
二字，嘴角微微抽搐。一手抓住四眼瞎，一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枪：“都不许闹，我问你就答，没问就别答。”
大水牛鼻子发出咻咻声，表示反抗，又拉了一坨大的。
她一个寡妇，匆匆忙忙冲喜没打结婚证，没有孩子，男人死了，更没有离婚一说，怎样都是个自由身。这个陈家，反正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真是谢谢婶儿了。”
四眼瞎声音低了：“这不是没来得及跑吗。”
叫住她的是村书记夫人郭英。
人群渐渐散开，月亮还在挂着，天已微微亮。魏书记家的烟囱冒着烟，飘来蒸红薯的香气。
男警察问：“如实说，你是如何受伤的。”
四眼瞎气焰立刻萎了，小声嘟囔道：“我手受伤了，我要她赔钱。”
忽然她灵机一动，找了根长树枝做钓鱼竿，钓着玉米棒子。
太阳出来了，公鸡打鸣，早晨钱桂香在院子里梳头，“砰砰砰”，院门被人敲响了。
“在牛棚住了一晚上知道滋味不好受了？现在知道要回家了是吧，想回来可以，先在耀祖灵前跪满一天一夜。后天再跟着他表哥去首都打工给家里挣钱。”
一股牛粪味直冲天灵盖，苏棠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牛牛乖，不许随地大小便。”
苏棠摇头：“不知道，我晚上在牛棚后面放牛，牛吃饱了我才折回去点火。四眼瞎肯定就是这个时候钻进来的，并一直潜伏在里面等我回来强\奸我。强\奸不成，他还以手受伤为由对我进行抢劫勒索，所以我才报了警。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进大牢。”
钱桂香还在气头上，大清早见到这张狐狸脸就不耐烦：“扫把星，谁让你回来的，你给我滚出去。”一面说一面腾出手推搡。
既然决定要离开陈家，苏棠也懒得多费口舌跟钱桂香对骂，甚至也懒得看她，直接拎着袋子继续往院外走。
苏棠说：“是的。”
陈家的院门外一下子多了两大泡牛屎。
苏棠不好意思接，虽然很饿很想吃，但还是客气道：“不用不用，婶婶你自己吃吧，谢谢婶婶。”
她还以为这小贱人会多撑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求饶了。这些年钱桂香在媳妇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当然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钱桂香打开门，牛粪味扑鼻而来，苏棠从外面探出头，面带微笑。
男警察说“火是你点的？”
苏棠回头，这人手捧着个热烘烘的红薯递他面前，“孩子，早上天凉，拿个红薯去吃。”
见苏棠过来，大水牛哞叫一声，低头继续专心致志觅食。
苏棠把牛拴在门口，牛一口吞了玉米棒子，突然尾巴一甩，两条牛腿间的屁股哗啦啦落下一大泡牛粪在门口。
看来村里还是有热心人的，不全像陈家那样黑心烂肺。
四眼瞎慌了，想不到小结巴现在这么能说善辩，他今晚的确是奔着和小结巴寡妇睡觉去的，虽然还没坐过牢，但也知道坐牢不是什么好事。他对男警察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道：“我错了警察同志，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情难却，苏棠只好接过，笑容甜甜地说：“谢谢婶婶，婶婶你真好。”
陈家人里陈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陈天赐还没醒，陈杏陈苗两姐妹刚起床正站在院子里充满恨意地盯着苏棠。钱桂香叉着腰忽然看见外面的两大泡臭牛屎，开口又是一顿大骂，听着就是怪苏棠不该把牛牵回来。
苏棠头也不回地说：“回娘家。”
苏棠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钱桂香的阻拦，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勉强挑了两套没打补丁的衣服换洗，带上平时的洗漱用品，一起装到袋子里拎着准备出门。
男警察说：“你们是雇佣关系。”
男警察说：“所以在着火之前，你们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约好半夜见面。”
四眼瞎不说话了。
男警察说：“在她放火烧你之前，你为什么不跑？你为什么要让她烧，你的目的是什么。”
钱桂香见她像模像样拎着衣服，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大着嗓门喊：“你这是要做什么！拎着东西要去哪里？”
郭英把红薯放她手里：“一个红薯，给你就接着吧，我锅里蒸着还有呢。”
“早啊，婆婆。”苏棠亲亲热热叫了声，大大咧咧走进来，然后径直往屋里走。
男警察和女说：“大致情况我已了解，实际损失就是一个牛棚。先说放火，女方没有主观故意伤害人。至于...咳咳...强\奸，完全没有发生，双方都没有见过面。而且这事儿也没有造成危害。往大了说，是民事纠纷。你们两个和解吧。”
半夜大火烧牛棚，惊动了县里的警察，许多村里的好事者前来观看热闹。
围观女群众听到“强\奸”二字纷纷不好意思低下头，男群众憋着坏笑，起哄道：“抓走强\奸犯，抓走强\奸犯！”
院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牛叫。
然后非常懂事地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玉米递给郭英，“婶子，我可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这两个玉米你拿着，我跟你换。”
苏棠说：“我给村长家放牛。”
大水牛坐骑跑得又稳又快，不一会儿，一人一牛就来到了陈家院子门口，牛嘴也咬到了玉米棒子。
男警察瞥了他一眼，四眼瞎只好缩起脖子闭上嘴，目光怨毒地看向苏棠。
“谁啊？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哎哟，真是好孩子，婶儿不要你的玉米，婶儿家里玉米多着呢。一个红薯而已，不算什么的，给你吃你就吃了吧。”郭英瞧她人长得白白净净，脸更是俊俏，她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而且懂事还嘴甜，心里对她更喜欢了。想到她刚刚跟警察同志说话不卑不亢的神情和胆量，她觉得这姑娘也不像村里传得脑子不好使那样。
苏棠说：“牛棚太旧了，没法住人，打算建个新的住住。”
苏棠又摇头，就差那么一点了。
] 男警察说：“你点火的时候知道里面有人吗？”
红薯的香气钻进苏棠的鼻子，看着郭英怜爱的眼睛和眼角的皱纹，苏棠心头一酸。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男警察又摸了一下枪，等人群安静下来，继续问苏棠：“你说他勒索你，请问你有经济损失吗，他手有没有伸进你的口袋里。如果有，那就是敲诈勒索，我们立刻带走他。”
一个蒸红薯有她两个拳头大，苏棠边走边吃，吃得饱乎乎的。路过田埂，大水牛正低头不知在嚼什么，牛棚和茅屋已经烧没了，只剩一摊黑灰。
心中暗叹林家没福气，把这么好的姑娘给了陈家，让陈家捡了现成的便宜去。
虽然是严打时期，派出所也不是随便乱抓人。虽然这种情况还不足以让四眼瞎蹲班房，但她要让大家都知道，她林苏棠可不是好惹的！
男警察又问苏棠：“你为什么会在牛棚。”
四眼瞎说：“她放火烧我。”
苏棠曾在蒙古草原旅游过，学过骑马，现在如法炮制骑牛。她扯着牛缰绳踱步在田间，牛闻着玉米棒子的香味，牛鼻子靠近总吃不到，追着玉米棒子跑。
钱桂香一家晚上都睡着了，而且住得离地头边远，没凑上自家的热闹。
不用坐牢，四眼瞎松了口气，又抱怨了一声：“那我的手......”
苏棠：“我是她家儿媳妇，牛棚是我家的。”
男警察说“为什么要点火。”
男警察又说了几句话，和女警察并肩走出来书记家，坐上警车离开了村子。
苏棠一把甩开钱桂香的手，她早上吃饱了，声音也中气十足：“这破院子，我想回就回！”
苏棠径直走过去摸了摸大水牛的头和牛角：“昨晚真是谢谢你了，乖牛牛，姐姐给你加餐。”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个玉米棒喂牛。
苏棠擦掉莫须有的眼泪，刚走出书记家院门，被人从身后叫住：“姑娘，你等一下。”
二字，嘴角微微抽搐。一手抓住四眼瞎，一手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枪：“都不许闹，我问你就答，没问就别答。”
大水牛鼻子发出咻咻声，表示反抗，又拉了一坨大的。
她一个寡妇，匆匆忙忙冲喜没打结婚证，没有孩子，男人死了，更没有离婚一说，怎样都是个自由身。这个陈家，反正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真是谢谢婶儿了。”
四眼瞎声音低了：“这不是没来得及跑吗。”
叫住她的是村书记夫人郭英。
人群渐渐散开，月亮还在挂着，天已微微亮。魏书记家的烟囱冒着烟，飘来蒸红薯的香气。
男警察问：“如实说，你是如何受伤的。”
四眼瞎气焰立刻萎了，小声嘟囔道：“我手受伤了，我要她赔钱。”
忽然她灵机一动，找了根长树枝做钓鱼竿，钓着玉米棒子。
太阳出来了，公鸡打鸣，早晨钱桂香在院子里梳头，“砰砰砰”，院门被人敲响了。
“在牛棚住了一晚上知道滋味不好受了？现在知道要回家了是吧，想回来可以，先在耀祖灵前跪满一天一夜。后天再跟着他表哥去首都打工给家里挣钱。”
一股牛粪味直冲天灵盖，苏棠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牛牛乖，不许随地大小便。”
苏棠摇头：“不知道，我晚上在牛棚后面放牛，牛吃饱了我才折回去点火。四眼瞎肯定就是这个时候钻进来的，并一直潜伏在里面等我回来强\奸我。强\奸不成，他还以手受伤为由对我进行抢劫勒索，所以我才报了警。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进大牢。”
钱桂香还在气头上，大清早见到这张狐狸脸就不耐烦：“扫把星，谁让你回来的，你给我滚出去。”一面说一面腾出手推搡。
既然决定要离开陈家，苏棠也懒得多费口舌跟钱桂香对骂，甚至也懒得看她，直接拎着袋子继续往院外走。
苏棠说：“是的。”
陈家的院门外一下子多了两大泡牛屎。
苏棠不好意思接，虽然很饿很想吃，但还是客气道：“不用不用，婶婶你自己吃吧，谢谢婶婶。”
她还以为这小贱人会多撑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求饶了。这些年钱桂香在媳妇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当然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钱桂香打开门，牛粪味扑鼻而来，苏棠从外面探出头，面带微笑。
男警察说“火是你点的？”
苏棠回头，这人手捧着个热烘烘的红薯递他面前，“孩子，早上天凉，拿个红薯去吃。”
见苏棠过来，大水牛哞叫一声，低头继续专心致志觅食。
苏棠把牛拴在门口，牛一口吞了玉米棒子，突然尾巴一甩，两条牛腿间的屁股哗啦啦落下一大泡牛粪在门口。
看来村里还是有热心人的，不全像陈家那样黑心烂肺。
四眼瞎慌了，想不到小结巴现在这么能说善辩，他今晚的确是奔着和小结巴寡妇睡觉去的，虽然还没坐过牢，但也知道坐牢不是什么好事。他对男警察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道：“我错了警察同志，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盛情难却，苏棠只好接过，笑容甜甜地说：“谢谢婶婶，婶婶你真好。”
陈家人里陈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陈天赐还没醒，陈杏陈苗两姐妹刚起床正站在院子里充满恨意地盯着苏棠。钱桂香叉着腰忽然看见外面的两大泡臭牛屎，开口又是一顿大骂，听着就是怪苏棠不该把牛牵回来。
苏棠头也不回地说：“回娘家。”
苏棠翻了个白眼，不理会钱桂香的阻拦，走回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勉强挑了两套没打补丁的衣服换洗，带上平时的洗漱用品，一起装到袋子里拎着准备出门。
男警察说：“你们是雇佣关系。”
男警察说：“所以在着火之前，你们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约好半夜见面。”
四眼瞎不说话了。
男警察说：“在她放火烧你之前，你为什么不跑？你为什么要让她烧，你的目的是什么。”
钱桂香见她像模像样拎着衣服，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大着嗓门喊：“你这是要做什么！拎着东西要去哪里？”
郭英把红薯放她手里：“一个红薯，给你就接着吧，我锅里蒸着还有呢。”
“早啊，婆婆。”苏棠亲亲热热叫了声，大大咧咧走进来，然后径直往屋里走。
男警察和女说：“大致情况我已了解，实际损失就是一个牛棚。先说放火，女方没有主观故意伤害人。至于...咳咳...强\奸，完全没有发生，双方都没有见过面。而且这事儿也没有造成危害。往大了说，是民事纠纷。你们两个和解吧。”
半夜大火烧牛棚，惊动了县里的警察，许多村里的好事者前来观看热闹。
围观女群众听到“强\奸”二字纷纷不好意思低下头，男群众憋着坏笑，起哄道：“抓走强\奸犯，抓走强\奸犯！”
院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牛叫。
然后非常懂事地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玉米递给郭英，“婶子，我可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这两个玉米你拿着，我跟你换。”
苏棠说：“我给村长家放牛。”
大水牛坐骑跑得又稳又快，不一会儿，一人一牛就来到了陈家院子门口，牛嘴也咬到了玉米棒子。
男警察瞥了他一眼，四眼瞎只好缩起脖子闭上嘴，目光怨毒地看向苏棠。
“谁啊？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哎哟，真是好孩子，婶儿不要你的玉米，婶儿家里玉米多着呢。一个红薯而已，不算什么的，给你吃你就吃了吧。”郭英瞧她人长得白白净净，脸更是俊俏，她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而且懂事还嘴甜，心里对她更喜欢了。想到她刚刚跟警察同志说话不卑不亢的神情和胆量，她觉得这姑娘也不像村里传得脑子不好使那样。
苏棠说：“牛棚太旧了，没法住人，打算建个新的住住。”
苏棠又摇头，就差那么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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