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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妃乃是齐府长女,也是已故的齐小姐的长姐。

    丽妃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白芷兰的请求。卢霖杉也毅然请命同行。

    齐府老夫人更是晕倒过去,若不是身旁的丫鬟急忙扶住,险些便要栽倒在地。

    夜幕渐沉,白芷兰与卢霖衫一同步入齐府,入得灵堂,只见白烛摇曳,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你有闻到什么烟味儿吗?”

    卢霖杉面色骤然苍白,仿佛瞬间被抽走了血色,他低声道:

    齐家亲眷守在华贵的棺木两侧,神情悲戚,泪痕未干。尤其是老夫人,早已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染湿了绸缎,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才能勉强站住。

    白芷兰见此情景,与卢霖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上前一步,面色肃然地对丽妃道:

    随后她又对卢霖杉道:“快!趁火势还不大,把齐小姐的尸体搬出来!一会儿棺材点着了就糟了!”

    丽妃脸色陡变,玉指紧攥,指甲几乎刺入掌心,银牙几乎要咬碎。她怒气难抑,声音如寒风拂骨:

    “若娘娘名中有此一字,那便正应了五行邪教之意。当时被擒那人只杀害了名字中有“金”、“木”、“水”的三位女子,还有两位并未得手。微臣怀疑,今日之事,极有可能是五行邪教余党所为!”

    ——齐小姐怀孕了。一尸两命。

    又回忆起发现齐小姐尸体那天,白芷兰闻到房内熏香炉点的并不是她平日最爱的龙涎香,而是换成了的水沉香。

    “你在朝会上说,杀害我小妹的凶手另有其人,此话当真?”

    “也对。”

    白芷兰为齐小姐的遗体穿戴好衣物,与卢霖杉合力将棺盖重新盖上。却在这时,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丝闪动的火光。

    见此情形,他面色一沉,迅速下令:“即刻包围齐府!务必将那行刺的歹人缉拿归案!”

    一簇火苗不知何时攀上了垂落在地的白纱,火势迅速蔓延,宛如猛兽一般吞噬着四周的一切。

    “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对本宫行凶!”

    就在这片混乱中,周行带兵赶到。

    丽妃却轻轻挥手,示意宫女退下,随即神色不悦,冷冷道:“本宫名中确有‘灵’字……你问此为何意?”

    忽然身后一声响动,白芷兰回头,正好目睹一块带着火苗的纱帘碎片和挂钩突然从上方掉落,砸在供桌前的香油盆中。

    白芷兰猛然回头,只见房梁在火焰中被烧断,轰然塌落,整间屋子几乎被火海吞没。

    说罢,白芷兰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丹,自己先服下一颗,随即将瓶子递给身旁一名齐府的丫鬟:

    她心中大惊,那香囊是此案的关键证物,竟在搬运

    白芷兰缓步上前,点燃了一柱细香,将自己亲手绣好的香囊轻轻放在灵堂的供桌上,低声道:“钰儿妹妹,这是你最喜欢的绣样和香草,愿你一路走好,来生顺遂。”

    丽妃闻言,眉头微蹙,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喝道:“大胆!竟敢问娘娘名讳!”

    那时的齐小姐满怀喜悦,说是即将要回乡去看望有孕的表姐,想准备些礼物,特意来请教她孕妇用香的禁忌。又问她婴儿肚兜是绣虎头样式的好,还是“五毒”的好。

    飞镖末端系着的黑色布条,沾染了火焰后,竟开始迅速燃烧,随之冒出一缕缕白烟。

    然而,下一刻,她脸色骤变,猛地低头一摸怀中——香囊不见了!

    只见丽妃头戴一支珍珠发簪,不施粉黛,神情憔悴,却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虽然这个结果她早有猜测,但此刻彻底得到证实,她还是不住惋惜。

    门轴发出低沉的吱呀声,二人进去后转身关上灵堂大门,丝毫不关心所谓的“毒烟”,直奔中间摆放着的那口名贵棺木

    火焰幽幽,透出一股邪异之气。

    火焰顺着白纱窜上房梁,霎时间,整条横挂在房梁的纱帘燃起熊熊大火。

    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是、谁?!害了本宫的小妹,还想来谋害本宫!”

    众人齐齐行礼,丽妃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后,走到灵堂前为亡故的妹妹上了一柱香。

    “民女略通医术,愿冒险一试,自请先行入内查看灵堂内的情况,若毒烟已散,已能进人,定及时向娘娘回报。”

    低头一看,棺中齐小姐已被换上一身殓服,脸上化了妆容,脖颈处的勒痕被高高的衣领掩住。

    站在棺木旁的侍女与齐府的家眷们刚吸入几口,便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时至酉时,宫中的轿撵驶入齐府,一身素白衣裙的丽妃娘娘步入灵堂。

    白芷兰朝门外大喊,声音几近嘶哑。

    火苗引燃香油,火势顿时大作,整张供桌瞬间被烈焰吞没,炙热的火光照亮了整座灵堂。

    “娘娘,刚才那飞镖燃起的火焰与毒烟,不知是否会对齐小姐的遗体造成损害。况且今日是齐小姐的头七,若毒烟未散,众人无法入灵堂祭拜,恐齐小姐魂魄难安。

    “烟雾有毒!大家快离开!”白芷兰高声急呼。

    灵堂内顿时陷入死寂,下一瞬,众人猛然回神,皆面露惊恐。

    然而,就在这时,钉在齐小姐棺木上的飞镖突然冒起一抹诡异的蓝色火焰。

    “此乃解毒丹,速去给方才晕倒的夫人和姑娘们服下,可暂缓毒性侵袭。”

    “快来人,救火啊!”

    ——毕竟,那本就是白芷兰她们设计好的,毒烟也只不过是闻着刺鼻,实则无害的迷香。

    她静默片刻,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朝卢霖杉走去。

    话音未落,忽然灵堂外传来一声锐响。

    “糟了!”

    “这里是灵堂,点了那么多柱香,自然到处都是烟味。”

    片刻后,白芷兰心中一片冰冷,长叹一声,眼眶通红。

    卢霖杉与他同龄,又是同一届的登科进士,素来有些交情,此刻便上前与他道了声“节哀”,随后默默退到一旁。

    接着,她示意卢霖杉转过身,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解开齐小姐腰间的系带,缓缓掀开衣衫,伸手在遗体腹部细细摸索……

    白芷兰凝神思索着,却忽闻一股异样的烟味,她问背过身去的卢霖杉:

    白芷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见齐小姐手中仍紧握着那只香囊,仿佛生前的最后一丝执念。

    那时只以为是齐小姐换了喜好,现在想来,实则是因为龙涎香乃孕妇禁用之物,所以才换了香。

    卢霖杉肃然应道:“此乃下官之推测,证据尚未确凿。”

    二人各自取出随身的面巾,沾湿后掩住口鼻,随即推开灵堂那沉重的木门。

    她脑海中浮现出齐小姐最后一次来医馆时的情景:

    遗体已陈列多日,隐隐有尸臭,齐家人便用了大量香料掩盖味道。

    不多时,刘少卿携着女儿步入灵堂。刘小姐与齐钰儿曾是闺中密友,如今见到昔日好友的棺木,不禁泪如雨下。她本就体弱,受此打击,脸色更加苍白憔悴,仿若一阵风便能吹倒。

    丽妃脸色微变,厉声道:“为何不即刻处决?!”

    丽妃此刻已被护卫们团团护住,一双美目眸光如冰,冷冷扫过凌乱的灵堂,厉声道:

    刘少卿略一犹豫,解释道:“因中秋将至,按律例不便施刑……”

    两人合力推开沉重的棺材盖,扑鼻而来的浓郁味道呛得白芷兰微微皱眉。

    两人再度合力打开棺木,卢霖杉将齐小姐的遗体抱起,二人扛着匆忙向外冲去。

    卢霖杉微微躬身,声音却透着一丝忧虑:“娘娘,微臣斗胆一问,您的名讳中,是否有‘火’或‘土’字?”

    几名护卫迅速围在丽妃周身,手握长刀,戒备地盯着着屋外,却再不见那黑影的踪迹,也不再有暗器射来。

    发现尸体时齐小姐已遇害好几个时辰了,尸体手指已僵硬无法展开,齐家人又不忍心掰断逝去的女儿的手指、强行取走香囊,因此才使香囊被带进了棺材里。

    她的心跳如鼓,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逃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了,着火了!”她惊呼一声。

    白芷兰急声高呼:“有刺客!快来人保护丽妃娘娘!”

    白芷兰与卢霖杉立刻冲向门口,推开大门。

    她俯身敬香,起身时目光恰巧触及灵堂一角的秦寺丞。

    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寒光一闪,一只飞镖如同闪电般破空而至,瞬间击落丽妃发簪上的一颗珍珠,带着寒意直直钉入齐小姐的棺木,发出“嗡”的一声低鸣。

    直到为小芸的母亲医治时,白芷兰看到那正在缝的婴儿肚兜,忽然想起此事来,一问才知,本朝的习俗是孩子的肚兜得由生母亲手缝制。

    闻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慌乱撤离灵堂,惊慌失措地跑向院中。

    刘少卿拱手回道:“应在秋分之后问斩。”

    他身着素服,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棺木,神色凝重,眼眶通红,双颊凹陷,整个人比先前更显瘦削。

    丽妃颔首,又将目光投向刘少卿,冷声问道:“如今所抓之人,何时处决?”

    那烟雾飘散开来,浓烈而刺鼻,瞬间弥漫整个灵堂。

    再加之灵堂内香火缭绕,好几种味道混杂着一起,令嗅觉本就敏感的白芷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白芷兰心中默念一声“得罪了”,心一横,小心翼翼地掰开齐小姐已僵硬的手指,抽出香囊。那指骨发出微弱的“咔咔”声,竟是被掰断了。

    白芷兰当时只觉得她是关心亲友,却未曾料到,齐小姐说的“表姐”,其实正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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