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身世扑朔，误撞贼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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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惊……这是毒药不假，可也是续命的药。你又可知，于你，于我……这活比死要艰辛痛苦得多。”
林下昏暗，她立于枝杈戒备万分，四下望去试图追溯声音的来向。
二人眼中的回忆，转为目下林子里迷蒙的昏暗。
“施以恩惠，就能掩盖恶行吗！八年啊师父，你用这张脸诓我吃了八年的毒药，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她愈说愈愤怒，眼眸愈发冰冷，“我不想知道这毒药背后隐藏的是什么龌龊诡计。我既没死透，也已还你一剑，恩怨相抵，你我两清！”
“你这‘新手任务——拯救被困人质’还没完成呢，丹药和大宝剑你也没接，如今赶我走，你岂不是掉得大。”
“我不要你的破剑！”
这厮给自己下毒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也正是他，毁了自己向往的一切，本该拥有的一切！让自己这八年的血泪都成了笑话！
她有些羞赧地摇了摇头，在出发之前，这些她确实没有打探过。
立足之地微颤，她条件反射，凭着直觉抬手便是一巴掌。
酸楚涌上心头。
她撇了撇嘴，软了态度，松了口：“那你说如何？”
嘴上虽不饶人，可这熟悉的声音亦是让梁惊雪心头一震：糟了！这是怕自己溜了，提前来下手了？
“自然是缺替自己料理脏活的江湖势力了。”见她
一行泪落。她决然地取下封口的深色布塞，萧影察觉，猛地冲上前夺过。
纵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问问，我的存在，就让他们这样厌恶吗！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分明是三十出头的男子，却有着一双清明不拘的眸子，那向来是她最痴迷的，如今，怎么看不透了。
“你教我的，先下手为强。”她冷声退后半步，微微屈膝抬手，摆出防御的架势，“臂上的伤好了？来下手了是吗！”
萧影的话让她心头涌起愧疚，但这愧疚与他萧影无关！
她震惊道：“送送？我爹也要杀我？！冥，冥，冥婚？”
“师父，这药当真是于运气有助的补药吗？可……我都吃了八年了，一月一粒，从来不落，似乎没什么作用，不若，我今日全吃了试试？”
崖上狂卷的妖风掩盖了他的低声喃喃，目光凝滞于这柄青峰剑上，透出狠厉：“绝云派……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萧影清了清嗓子：“你爹娘早晓得你有‘江湖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念头，既怕说透了你尴尬，又怕你想家，打击了你一腔热血，便联合了整个镖局演了这一出逼嫁，赶你走。你爹这个人呐，看着满脸胡子豪爽不羁，实则扭扭捏捏哭哭啼啼，怕你初出茅庐诸事不顺，便要我来送你出新手村。”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这里头装的是毒药！大夫说，我活不过今年的冬天，你满意了吗？”
他继续说了 下去：“你看，他们方才卸了半数镖车。押运清单与车数很明显对不上，若说梦粱的货主不知情，可能吗？而梦粱的货主是谁，你可知晓？”
她冷哼两声，似是看破他的把戏一般：“你算盘打得真妙，我若吃着你的药，死在外头了，我爹连我尸骨都找不着。”
这样相似的凄清冷绝，叫两人不约而同忆起恩断义绝那日。
他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你爹说了，江湖凶险，你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他还等着你回来接班，继承镖局。”
“我原以为，你一次次的拒绝，是囿于人伦！我原以为，你可以不爱我，总也会对我有几分师徒之情！”
她曾天真地幻想，十几岁的差距不算什么，总有一日她可以同他并肩而立，他可以把她当作一个女子，而非不懂事的孩子。
“你传道授业教我明理，赠我青峰却又置我死地。我还你一剑了却相思，自此生死……两不相干！”
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话既带到，你可以滚了。”她收拾好情绪，冷眼对他。
她决然拂去眼角滑过的泪珠：爹，娘，对不起。纵是逼嫁为假，这江湖，女儿也得闯上一闯。无论我是被抛弃的也好，无心遗失的也罢，女儿……命不久矣，手中既已有线索，在死之前，定要向那所谓的亲生爹娘讨个答案！”
梁惊雪虽有意压低声音，可怒火中烧的她几乎快要喊出来了。
梁惊雪的手背在身后，捏紧了深色瓷瓶，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无邪的神情，看向背朝着自己，闲靠在竹椅里的萧影，试探的声音却微微颤抖。
“熊孩子，为师教你好好的扇人大耳刮子？”黑暗之中，他猝不及防，一张脱俗俊脸瞬间拧成麻花，正死命揉着。
虽然这师门只有俩人。
她轻易抬手躲过，重重掷碎在岩上，细碎瓷片飞溅过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怎么，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如你所愿，不好吗！”
这样一句，叫幽暗的林子，愈发凄冷。
她没有回应，因为他确实猜中了自己的打算。她向来憎恶掳掠女子的行径，今日既撞上，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遇事不决，来拜萧学。”他抱着剑，露出个笑来。
梁惊雪狠命甩开他再度递来青峰剑的手，她只觉得恶心。
两月前，她在门外意外亲耳听闻父亲道自己不过是路边拾来的弃婴，因着与两位姐姐诞日相差无几，才养了她做三小姐。言语之中满是对难产亡妻的思念。
她要道上的人看见她时，称一声乘风镖局大当家，而非乘风镖局的三小姐。
没想到镖局的大当家做不成便罢了，连三小姐，都是假的。
“那日还你青峰剑时我便说过，今后，不必再见。”她撇过头去，不愿叫他看见自己甩落的泪珠。
倘若他萧影只是她的师父，倘若她不曾对他动心，倘若她将这份滚烫的赤诚埋在心底，此刻心中都会好过许多。
“嘶……这点反跟踪都没学会，有辱师门呐。”
“既是贵胄，不缺钱，不缺权的，你说他们缺什么？”
他垂下哀痛的目光，望向隐隐透出暗青的长剑，破碎的药瓶，滚落一地的药丸。松开手臂，任由鲜血流淌，挪动着身躯，一粒一粒吹净灰尘，拾起。
八年后，她拿着那药，腿软地求问了青州各位名医，甚至是江湖神棍，得到的皆是同一个让她心死的答案。
她撇开萧影递来青峰剑的手，急急追问道：“他们晓得？我此行谋划了一个月，毫无破绽啊！”
信任一旦坍塌，便如野火过境，所有过往皆成灰。
他一手深色瓷瓶，一手青峰剑，再度朝她身前踏了一步：“无论你信与不信，药，不可停。”
她长于镖局，听着院子里的呼呼舞刀声长大，听着道上的合吾声与黑话长大，被后院的马驹尥蹶子踹大。让镖局的马蹄踏过大周的每一个角落，将乘风镖局之威名遍扬四海，是她十五年来唯一的夙愿。
“乃是梦粱城的贵胄。”
他的动作更印证了她的判断。她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着，质问着。
萧影：“……”
足下树枝微微摆动，耳畔传来树叶扑簌簌颤动之声。萧影不知自何处冒出来，轻轻落于她身畔，抱着胳膊痛心疾首。
“我，一时没法儿解释，可我总不会害你。”他言辞之间有些着急，双手牢牢捏紧她的臂膀。
“下手……下你个头的手啊！”他撒了捂脸的手，敛去面上不平，清了清嗓子，负手装出一副世外高人闲淡模样，“是你爹让我来送送你的。”
《这个剑她今天必须得贩》
青州城外，青峰山上，绝云巅。
那日……
萧影蹙起眉望着她，无奈地道：“好，先不提这个，你把青峰剑落下了，行走江湖……”
“是怕我死得痛快吗？是要慢慢折磨我吗！你和我，暗中结下了多大的仇怨？”
所谓逼嫁，并非她下定决心出走的真正原因。
他目光黯淡，望着这个自七岁便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心中苦痛万分，却还是强撑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好吧好吧，你既不喜欢，那今日助你开路后，师父便再不见你。”
染血的青峰剑自她手中滑落，叮当一声，坠在崖边冰冷的岩上，决然离开。
八年前，他笑着对摔在地上，抱着膝盖哇哇哭的她说习武的苦都吃不了，如何做女侠？
萧影哼了一声，半是吊儿郎当，半是认真地道：“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底细如何？关押女子又在何处？你别说什么‘打不过打不过，不打不打’。我是你师父，我太了解你了。今日我若不在，你这个横平竖直的脑子便只会生闯，杀个鱼死网破。对吧？”
那么……我是谁？
真是可笑，给你一点希望，牵着你的手一步步走下去，再将你杀死在终点之前，要你眼睁睁看着终点，身躯渐渐冷去。
萧影暗忖：知道你要走很难吗？分明是破绽百出啊！
泪珠从她睫毛上抖落。她拼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束缚，一根一根掰开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萧影来不及开口，更无法开口，只是惶恐无力，望着她颓然离去的身影，捂住殷红四下流窜的右臂，心痛甚于切肤之痛。
萧影见她不吱声，接着道：“你爹说，虽然你缺心眼儿，但是你心眼儿本来就小，又恰好地补齐了这一短板。你是全镖局的希望，乘风镖局的招牌不交给你，交给谁？”
寂静而幽暗的林子里，听不见一丝风声。梁惊雪不敢置信，只望向萧影朦胧模糊的身影：“继承镖局？我……也配？”
青峰剑出鞘，她利落地割下一缕青纱，和着那人的血。
] “阿惊……这是毒药不假，可也是续命的药。你又可知，于你，于我……这活比死要艰辛痛苦得多。”
林下昏暗，她立于枝杈戒备万分，四下望去试图追溯声音的来向。
二人眼中的回忆，转为目下林子里迷蒙的昏暗。
“施以恩惠，就能掩盖恶行吗！八年啊师父，你用这张脸诓我吃了八年的毒药，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她愈说愈愤怒，眼眸愈发冰冷，“我不想知道这毒药背后隐藏的是什么龌龊诡计。我既没死透，也已还你一剑，恩怨相抵，你我两清！”
“你这‘新手任务——拯救被困人质’还没完成呢，丹药和大宝剑你也没接，如今赶我走，你岂不是掉得大。”
“我不要你的破剑！”
这厮给自己下毒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也正是他，毁了自己向往的一切，本该拥有的一切！让自己这八年的血泪都成了笑话！
她有些羞赧地摇了摇头，在出发之前，这些她确实没有打探过。
立足之地微颤，她条件反射，凭着直觉抬手便是一巴掌。
酸楚涌上心头。
她撇了撇嘴，软了态度，松了口：“那你说如何？”
嘴上虽不饶人，可这熟悉的声音亦是让梁惊雪心头一震：糟了！这是怕自己溜了，提前来下手了？
“自然是缺替自己料理脏活的江湖势力了。”见她
一行泪落。她决然地取下封口的深色布塞，萧影察觉，猛地冲上前夺过。
纵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问问，我的存在，就让他们这样厌恶吗！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分明是三十出头的男子，却有着一双清明不拘的眸子，那向来是她最痴迷的，如今，怎么看不透了。
“你教我的，先下手为强。”她冷声退后半步，微微屈膝抬手，摆出防御的架势，“臂上的伤好了？来下手了是吗！”
萧影的话让她心头涌起愧疚，但这愧疚与他萧影无关！
她震惊道：“送送？我爹也要杀我？！冥，冥，冥婚？”
“师父，这药当真是于运气有助的补药吗？可……我都吃了八年了，一月一粒，从来不落，似乎没什么作用，不若，我今日全吃了试试？”
崖上狂卷的妖风掩盖了他的低声喃喃，目光凝滞于这柄青峰剑上，透出狠厉：“绝云派……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萧影清了清嗓子：“你爹娘早晓得你有‘江湖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念头，既怕说透了你尴尬，又怕你想家，打击了你一腔热血，便联合了整个镖局演了这一出逼嫁，赶你走。你爹这个人呐，看着满脸胡子豪爽不羁，实则扭扭捏捏哭哭啼啼，怕你初出茅庐诸事不顺，便要我来送你出新手村。”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这里头装的是毒药！大夫说，我活不过今年的冬天，你满意了吗？”
他继续说了 下去：“你看，他们方才卸了半数镖车。押运清单与车数很明显对不上，若说梦粱的货主不知情，可能吗？而梦粱的货主是谁，你可知晓？”
她冷哼两声，似是看破他的把戏一般：“你算盘打得真妙，我若吃着你的药，死在外头了，我爹连我尸骨都找不着。”
这样相似的凄清冷绝，叫两人不约而同忆起恩断义绝那日。
他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你爹说了，江湖凶险，你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他还等着你回来接班，继承镖局。”
“我原以为，你一次次的拒绝，是囿于人伦！我原以为，你可以不爱我，总也会对我有几分师徒之情！”
她曾天真地幻想，十几岁的差距不算什么，总有一日她可以同他并肩而立，他可以把她当作一个女子，而非不懂事的孩子。
“你传道授业教我明理，赠我青峰却又置我死地。我还你一剑了却相思，自此生死……两不相干！”
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话既带到，你可以滚了。”她收拾好情绪，冷眼对他。
她决然拂去眼角滑过的泪珠：爹，娘，对不起。纵是逼嫁为假，这江湖，女儿也得闯上一闯。无论我是被抛弃的也好，无心遗失的也罢，女儿……命不久矣，手中既已有线索，在死之前，定要向那所谓的亲生爹娘讨个答案！”
梁惊雪虽有意压低声音，可怒火中烧的她几乎快要喊出来了。
梁惊雪的手背在身后，捏紧了深色瓷瓶，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无邪的神情，看向背朝着自己，闲靠在竹椅里的萧影，试探的声音却微微颤抖。
“熊孩子，为师教你好好的扇人大耳刮子？”黑暗之中，他猝不及防，一张脱俗俊脸瞬间拧成麻花，正死命揉着。
虽然这师门只有俩人。
她轻易抬手躲过，重重掷碎在岩上，细碎瓷片飞溅过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怎么，你不是很希望我死吗？如你所愿，不好吗！”
这样一句，叫幽暗的林子，愈发凄冷。
她没有回应，因为他确实猜中了自己的打算。她向来憎恶掳掠女子的行径，今日既撞上，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遇事不决，来拜萧学。”他抱着剑，露出个笑来。
梁惊雪狠命甩开他再度递来青峰剑的手，她只觉得恶心。
两月前，她在门外意外亲耳听闻父亲道自己不过是路边拾来的弃婴，因着与两位姐姐诞日相差无几，才养了她做三小姐。言语之中满是对难产亡妻的思念。
她要道上的人看见她时，称一声乘风镖局大当家，而非乘风镖局的三小姐。
没想到镖局的大当家做不成便罢了，连三小姐，都是假的。
“那日还你青峰剑时我便说过，今后，不必再见。”她撇过头去，不愿叫他看见自己甩落的泪珠。
倘若他萧影只是她的师父，倘若她不曾对他动心，倘若她将这份滚烫的赤诚埋在心底，此刻心中都会好过许多。
“嘶……这点反跟踪都没学会，有辱师门呐。”
“既是贵胄，不缺钱，不缺权的，你说他们缺什么？”
他垂下哀痛的目光，望向隐隐透出暗青的长剑，破碎的药瓶，滚落一地的药丸。松开手臂，任由鲜血流淌，挪动着身躯，一粒一粒吹净灰尘，拾起。
八年后，她拿着那药，腿软地求问了青州各位名医，甚至是江湖神棍，得到的皆是同一个让她心死的答案。
她撇开萧影递来青峰剑的手，急急追问道：“他们晓得？我此行谋划了一个月，毫无破绽啊！”
信任一旦坍塌，便如野火过境，所有过往皆成灰。
他一手深色瓷瓶，一手青峰剑，再度朝她身前踏了一步：“无论你信与不信，药，不可停。”
她长于镖局，听着院子里的呼呼舞刀声长大，听着道上的合吾声与黑话长大，被后院的马驹尥蹶子踹大。让镖局的马蹄踏过大周的每一个角落，将乘风镖局之威名遍扬四海，是她十五年来唯一的夙愿。
“乃是梦粱城的贵胄。”
他的动作更印证了她的判断。她的声音颤抖着，愤怒着，质问着。
萧影：“……”
足下树枝微微摆动，耳畔传来树叶扑簌簌颤动之声。萧影不知自何处冒出来，轻轻落于她身畔，抱着胳膊痛心疾首。
“我，一时没法儿解释，可我总不会害你。”他言辞之间有些着急，双手牢牢捏紧她的臂膀。
“下手……下你个头的手啊！”他撒了捂脸的手，敛去面上不平，清了清嗓子，负手装出一副世外高人闲淡模样，“是你爹让我来送送你的。”
《这个剑她今天必须得贩》
青州城外，青峰山上，绝云巅。
那日……
萧影蹙起眉望着她，无奈地道：“好，先不提这个，你把青峰剑落下了，行走江湖……”
“是怕我死得痛快吗？是要慢慢折磨我吗！你和我，暗中结下了多大的仇怨？”
所谓逼嫁，并非她下定决心出走的真正原因。
他目光黯淡，望着这个自七岁便一直追随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心中苦痛万分，却还是强撑着玩世不恭的笑脸：“好吧好吧，你既不喜欢，那今日助你开路后，师父便再不见你。”
染血的青峰剑自她手中滑落，叮当一声，坠在崖边冰冷的岩上，决然离开。
八年前，他笑着对摔在地上，抱着膝盖哇哇哭的她说习武的苦都吃不了，如何做女侠？
萧影哼了一声，半是吊儿郎当，半是认真地道：“你知道他们是何人吗？底细如何？关押女子又在何处？你别说什么‘打不过打不过，不打不打’。我是你师父，我太了解你了。今日我若不在，你这个横平竖直的脑子便只会生闯，杀个鱼死网破。对吧？”
那么……我是谁？
真是可笑，给你一点希望，牵着你的手一步步走下去，再将你杀死在终点之前，要你眼睁睁看着终点，身躯渐渐冷去。
萧影暗忖：知道你要走很难吗？分明是破绽百出啊！
泪珠从她睫毛上抖落。她拼尽全身力气，挣开他的束缚，一根一根掰开他因过分用力而发白的手指。
萧影来不及开口，更无法开口，只是惶恐无力，望着她颓然离去的身影，捂住殷红四下流窜的右臂，心痛甚于切肤之痛。
萧影见她不吱声，接着道：“你爹说，虽然你缺心眼儿，但是你心眼儿本来就小，又恰好地补齐了这一短板。你是全镖局的希望，乘风镖局的招牌不交给你，交给谁？”
寂静而幽暗的林子里，听不见一丝风声。梁惊雪不敢置信，只望向萧影朦胧模糊的身影：“继承镖局？我……也配？”
青峰剑出鞘，她利落地割下一缕青纱，和着那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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