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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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仆人」做的并不光彩，她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瞒着愚人众做的。

    “芙宁娜？你……”从地面下浮出的那维莱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暴怒的大鲸鱼扇了一尾巴。

    她该死！

    一只鲸鱼自地底冲出，足有三分之一个歌剧院正厅大小的头部，狠狠撞在足有五层楼高的天花板上，而后呈一百八十度翻身落下，重新没于地面之下。

    「仆人」就这个问题，想了一路。直到，她来到歌剧院门前，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极其磅礴的元素力。

    几乎是大鲸鱼行动的同一时间。

    那日在现场的，除开她自己，便只有芙宁娜和她身边奇怪的侍卫。也就是说，在「博士」的视角之下，芙宁娜应该还是水神的身份。

    同僚一场，共事迄今也有近十余载，对「博士」，「仆人」自认为不说十分了解，却也对他的脾气品行和行事风格有七八分的熟悉。

    于是乎，「仆人」收到消息后，立马用她独有的方法，追踪到了「博士」的行迹，最后将他的位置，锁定在了枫丹的标志性建筑物，欧庇克莱歌剧院之中。

    大鲸鱼向前冲的速度肉眼可见得迟缓不少。

    就在她当即立决打算主动出击，飞身挥刀的时候，大鲸鱼从尾部被一整条掀起，翻了个跟头，其终日不见日光的雪白肚皮，头回晒了次局部日光浴。

    “容我拒绝，我只是一名不善武力的研究人员。”「博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打架战斗乃「公子」所好，而谈判交锋是「仆人」你的专长，我想你们二人可以完美的解决这条……鲸鱼。至于技能不对口的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最关键的是，在她的身上，有它鲸生最为厌恶的，属于厄歌莉娅的气味。

    站在「公子」身前的「仆人」反应极快，美目一横，挥刀正面迎了上去。

    塞勒洛斯则反身一划，未开刃的装饰剑刺入木制墙面，带下数条木块，接着用钝剑和这些木块刺入墙体作为落脚点，攀到芙宁娜身前，稳稳立于扶拦之上。

    伊芮娅？

    「仆人」此来，是收到壁炉之家的孩子们的紧急传信，得知「博士」动机不明、目的不明的，从沫芒宫里掳走水神芙宁娜，不知道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芙宁娜这一嚎，在片刻的静默之后，并没有得到回复，反而是吸引了大鲸鱼的注意力。

    一时之间，站在地面上的众人齐齐身子一歪，踉跄两步后，迅速稳住身形。

    在鲸鸣停下的瞬间，地面似柔软的锦布，又如跃动的海面，以布的柔性和海的波动，上上下下，幅度很大地抖动了起来。

    纤细而极具美感的赤月在主人的操控下格挡住大鲸鱼的头槌，刀身上刺目的火光暗了又明，明了又暗。

    见他平安无事，芙宁娜松了口气，大大地深呼吸一次，对着场内众人喊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之前曾数次打扰他安睡的橘毛已经被他锤趴下了；方才提着镰刀和它正面硬刚的女人身上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侧面高台上的那个周遭弥漫着死亡和鲜血的味道；掀翻它的，是它强行占去，被它栖息且吞噬的原始胎海原来的主人；舞台上的两团模糊光圈它看不清，也感受不到生气……

    一头不知道哪里来的，破坏力极强的大鲸鱼。

    而枫丹自己人呢，那维莱特蹙眉对峙，站在舞台上塞勒洛斯持剑发呆，他脚边是伊芮娅缩在源水之滴里在地上骨碌骨碌……

    一圈观察下来，就只有舞台上方、高位正中且身负诅咒的人类，是一个绝妙的突破口。

    片刻后，那维莱特的身影从烟尘中走出。

    她现在位于平日属于那维莱特的审判席位上，四周只有一条向后盘旋而下的旋转楼梯可供逃避。

    「仆人」垂在身侧的右手，几乎是不暇思索地抬平，掌心向下，虚空一握。

    此时此刻，在歌剧院里。

    但以大鲸鱼目测高达数十米的体型，她就算跑到楼梯中，也难逃这一击。

    不等她一句话说完，脚底地面晃动了两下。

    眨眼一瞬，「仆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一个二连反问，惹得「仆人」双眉紧拧。

    越过重重残破的墙体，「仆人」只一眼，凌厉的目光就已锁定原告席位上，那环抱着双手，斜斜半靠在墙体上，瞧上去分外悠哉自得的同僚。

    那维莱特五指成爪，抽走空中的水分，聚出一只巨手，抓向大鲸鱼的尾巴。

    一分钟后，「仆人」和大鲸鱼双双弹开，各退三寸。

    她五指一收，握住刀柄，接着小臂一划，将右手的手背贴在后腰，呈现出一副镰刀背背立在身后之感。

    两股暗红色的炫光自她小臂流出，经过灰黑色的喇叭袖，随后绕过黑色的手腕，在她朝向地面的掌心下方汇聚，一柄赤月镰刀随之出现。

    至冬愚人众的三位外客，「公子」昏迷不醒，「博士」摊手摇头，「仆人」回眸不言。

    放眼望去，灰尘滚滚，待浓尘渐落后，只见原先宏伟气派的歌剧院前厅，泯然成了一片断壁残垣，甚至于裸露出了前厅的背面——阶梯式观众席的后排。

    很快，它身子一翻，护住柔软的腹部，而后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鸣，数道荧光蓝色的水纹浮现在它庞大的身躯周围。

    “方才的鲸鱼？”「博士」后背离开墙面，稍稍站直了一些，“你问我？”

    同时，作为深受枫丹人爱戴的伪神，绑架芙宁娜还极有可能适得其反，激起枫丹民众强烈的反抗情绪。这将完全不利于，甚至全面性地损害愚人众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

    《［原神］我可是那位来客养的鱼》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场合，那维莱特怎么把小鱼鱼带过来了？

    登时，大鲸鱼尾鳍高高抬起，重重一拍地面，以一种与它体型的硕大不相匹配的迅捷袭向了芙宁娜。

    而能让「博士」这只狡猾卑鄙的、道貌岸然的、极善躲在暗处操纵傀儡丝的蝮蛇亲自出手，绑架一国名义上的“神明”。「博士」如此胆大妄为之举，所图为何？

    这么想着，大鲸鱼也就这么做了。

    她在赶来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然而无论是以上三种可能性的哪一个，「博士」均无虏走芙宁娜的必要性。

    「博士」是觉得他在须弥闹出的动静，还不够大吗？

    他屈指                                                弹了弹衣服上沾染的灰尘，面色平静地对上大鲸鱼怒火腾烧着的双目。

    而这，是一股极其陌生的水元素力。

    赤月扬刃。

    继而，「仆人」伸出左手，屈指扣门三下，其内紧随着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她愣了一秒，而后手腕一翻，五指微分向前一送，也不顾什么礼节了，直接推开歌剧院的大门。

    那维莱特半眯下眼，抬手轰出一记龙王炮，想打断它的动作。

    屋顶簌簌落下几块砖石，艳艳日光如飞瀑般，从缝隙与缺口处一泻而下，将歌剧院大厅照得更亮了。

    「仆人」：“……”

    芙宁娜脑袋上的呆毛一抖，眼睛瞪地溜圆。

    蓦得，她顿步驻足，审视着四周，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地划到身侧。

    「仆人」本能地抬眼望去，原先整一个顶部都雕满壁画的天花板被撞得面目全非。裂纹的中心处，则呈现出一个明显的人形凹陷。

    “这是怎么回事？”「仆人」斜眼扫过原告席位上，还在眯眯笑着，泰然自若的「博士」。

    方才一闪而过的大鲸鱼，限时返场，又从坑洞里钻出来了。

    谁料，「博士」慢悠悠伸出一根食指，幅度极小地左右晃动了两下。

    这样的浓度与纯度，她只在冰之女皇身上感受过。

    他的实验？还是那只似人似鱼的奇怪生物？亦或是原始胎海水？

    “这……这是？”芙宁娜看着发狂的地面，下意识想寻找那维莱特的瞬间，不经意对上了足有一人之高的，属于大鲸鱼的一对竖瞳。

    事出突然，芙宁娜这下子也顾不及谕示裁定枢机吐出的判决文书了，三两步趴在审判席位的护栏上，神色慌张地俯身望向那维莱特被拍落处激起的滚滚浓尘。

    “你对芙宁……”

    她与「博士」的关系算不上好，是以她夜探芙宁娜身份一事，她并没有与他互通过情报。

    “来帮忙。”「仆人」稳住微微颤抖的双手，趁此机会，偏头对「博士」喊了一句。

    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新环境，大鲸鱼壮硕的身躯很显眼的在半空一滞。在探测到前方三人身上的不俗气息之后，它发出了一道寓义不明的鲸鸣，继而迅速锁定了「公子」的位置，尾鳍一扭，再度使出一击头槌。

    它是有灵智的生物，分得清孰强孰弱。

    芙宁娜面色霎白。

    然而世事不尽如人意，他出手还是晚了些。

    「仆人」心生愤懑，面上却端着一副平心和气之态，踩在被晨光拉长的影子，步履轻缓地塌入灰白的粉尘之中。

    7.28 Monday 晌午焱焱

    那维莱特和塞勒洛斯双双点地跃起。

    「仆人」逆着光线凝目细观，随即黑色的细高跟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身子如丹顶鹤般，前倾俯冲，从约莫有三层楼高的观众席后层，掠过被鲸鱼拱出的深坑，径直滑行至靠近舞台的前排，□□蹬地借力而起，一个旋身后单手撑住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人，接着手腕一转，将伤势严重，已经陷入昏迷了的「公子」平放到舞台边的地毯地上。

    “那维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