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斗倒中书令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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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是他，钟行简和欧阳拓闻言，也纷纷惊疑侧目。

    眸间，似是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

    又饮了一杯。

    女声“咯咯”笑声一串，“好了好了，下次吧，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要让人疑心了。

    男生好似受到某种极致诱惑，已沙哑的嗓音喘息极重，“小妖精。”

    *

    昌乐厌烦至极，“既然知错，还不退下。”

    “是吗？”秦昂捏着叶婉清的下颌偏头看来，“确实碍眼，碍眼的就要抹掉，等会去命太医给你好好医治。”

    出门左转，绕着回廊走了约么一盏茶功夫，江若汐凭着记忆，朝左拐到一处假山。

    这是座精心布局的假山，夜空下，宛如一幅细腻的水墨画，蜿蜒曲折的小径悄然穿梭其间，小径两旁，各式各样的岩石错落有致，表面覆盖着青苔与藤蔓，树木也在其上肆意生长，

    昊帝不语，皱眉看向江若汐，脸色显而易见地阴沉。

    江若汐攥了攥茶盏，踟蹰一息，厘清心中所想道，“半个月后，筒车差不多要督建成功了。”

    女声拍了他一下，“没闹，痒。等有了身孕，玩起来更刺激。”

    他能想到的，唯有和离。

    假山后，一男一女前后走出去，一个是秦昂，另一个是官家的贵妃。

    两人刚起身，昊帝直截了当问，“你们夫妻二人突然求见，有个事？”

    江若汐也没逼他，红唇轻启，“我不为难你，你带我面圣，我自有办法说服官家。”

    昊帝焦急，却收收神色，上身回正，语气庄严道，

    昊帝不知怎的，忽然就逮到了他，“欧阳爱卿如何看？”

    秦昂直盯着昌乐，后退两步，转身之时，脸上笑容瞬时凝滞，如阴鬼爬行撕咬着前路所有的血肉。叶婉清知道不能硬抗，讪讪跟着离开。

    钟行简神色不变，嗓音已经冷如冰窖，“纵然是中书令，滥用私刑也是贬官出京的罪责，你确定要这样说。”

    “什么恩典？”

    这是不可能的。

    又好奇。

    语气轻佻，那双桃花眼仿佛能说话，轻轻一转便带着几分戏谑与挑逗。

    昊帝正坐看他们，“起吧，不必多礼。”

    叶婉清抬眸一瞬，只剩阴恨，“钟行简，就应该审讯时废了你。”

    这是自始至终就知道叶婉清的身份。

    回到大殿时，钟行简问他，“去哪了？”漆黑的眸底不知何时多了丝牵绊。

    酒过三巡，大殿里酒气弥漫，许多人都出大殿透气醒酒，江若汐也独自一人悄然出门。

    男声又是一阵旖旎低笑，“哪有这样刺激。”

    说罢，女声惊呼出“咿呀”的笑中带怒声，“别胡闹了。你说，要不我给你生个孩子吧，你现在还没个一男半女，官家也没有。到时候，管家百年后，不就是咱的天下了，你何苦再与大长公主斗。”

    可叶婉清让她明白了，即使你不犯人，也会有人处处想置你于死地，

    江若汐坐在圆桌对面，双手握住茶盏，低头思索着什么，待钟行简叫她时，她才抬眸轻轻应下，

    中书令可恶，她的恩典也太过逾矩。

    她与秦昂，定是沆瀣一气的。

    《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迟疑半刻，欧阳拓开口，“官家，此事臣本不该多言。但客观而言，臣听闻江校令雷厉风行，水部督建筒车的四十余名

    江若汐不允许有伤害自己亲人的隐患存在。

    如今看见江若汐一身官服，又想到工部之事。

    江若汐不知道她怎么改头换面成了侯府嫡女，可她早就猜到，就算是揭穿，也不一定有用。

    叶婉清仰仗的不过是中书令的权势。

    非要选在宫里幽会，那时她便猜测八成是宫里的女人。

    如果是朝堂浮沉这么多年他可有不能应承之事，这是第一件。

    很快，随着一声雄狮般的低吼，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放缓，一阵绵长的深呼吸此起彼伏，

    江若汐喝两口温酒，云淡风轻回道，“出去透透风。”

    “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一点好脸。”昌乐双手还胸，蔑视地瞅了眼秦昂。

    她的嗓音不大不重，三个字却极有分量，在空旷的大殿里砸出一阵死寂。

    既然如此，不若先送对方下地狱。

    “要劳什子孩子做甚，有了孩子，我怎么再来找你。”男声埋在女子某处，含含糊糊闷出来。

    酒气弥漫，叶婉清的双颊因醉酒飘红，妖冶的唇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如果不是酒宴，她八成已经得意地大笑出声，

    “有心事？”钟行简眉心微动，缓声问。

    “后日我到各地受灾的地方巡视，约么走半个月，不必收拾行装，我让许立收拾了。”

    欧阳拓束手站在一旁，一语不发，他本就不该在这里，又听见这些，从昌乐的角度亦或是他的立场，都无法开口。

    急着宣誓能耐的叶婉清闷了口苍蝇，半响才艰难挤出笑，“我就是说说而已，钟尚书何必当真呢。”

    自己也无端激动起来。

    “臣钟行简、江若汐拜见官家。”

    他们面圣时，昊帝正留欧阳拓拟旨意，听见钟行简二人觐见，没让欧阳拓退下，对钟行简的信任可见一斑。

    江若汐清冷一笑，“进宫就知道了。”

    纵然今世，她也只当中书令之事为朝堂纷争，与她无关。

    这里临近一个废弃妃子的宫殿，平日荒废极少有人踏足，浓密的树丫成了遮蔽行踪的绝佳之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与树叶的沙沙低语。

    昌乐公主发髻高高挽起，上面点缀着几朵精心挑选的珠花与金钗，眉眼间的不屑与鄙夷藏不住，轻蔑地朝他冷哼一声。

    秦昂只是个四品散官，这是掐住了他的七寸。

    钟行简闻言气息微顿，“恭喜。”

    “我不想封诰命。”江若汐停下手里动作，目光坚定，“我想继续为官。”

    江若汐轻眨杏眼，酒醉在他眸间晕了层朦胧，闪过什复杂而微妙的情绪，让人不禁想要靠近，却这好似是钟行简第一次关心她，酒气喷着，无端的，她想起那晚她在昌乐府里喝多了。

    弟弟寒窗苦读却被诬陷入狱，这个仇她记下了。

    接下来是簌簌的穿衣声。

    秦昂又一次吃瘪，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拱手，“打扰昌乐公主雅兴，实在是臣下的不是，下臣这就告退。”

    上一世，江若汐就不小心碰见过一次，那时只觉得非礼勿视，隐约记得那个男声，像极了秦昂。

    中秋第二日休沐，用过早饭，钟行简有话与江若汐说。

    他想起他的承诺：求个诰命。

    哪里是伤身，怕乱心性，亦或失态才是真。

    江若汐拱手，“官家，是臣有事禀报。臣有办法抓住中书令的把柄，特向官家禀报。”

    江若汐却没直接讲出，径直撩袍跪下，“官家，臣斗胆，如若用臣之法斗倒中书令，希望官家给臣个恩典。”

    她所谓的复仇，手握的砝码，如果皆随着中书令一同土崩瓦解，

    便再不是什么威胁。

    况且，他看见江若汐言之凿凿，语气笃定毫无动摇。

    钟行简即刻写劄子求见官家，另休书一封，命许立亲自送出去。

    “我们拭目以待。”沉润嗓音从头顶传来，

    算起来，贵妃应是秦昂的姑姑，真是玩得刺激。

    刚要斟酒，酒杯被按住，“宴会上的酒烈，喝多了伤身。”他的嗓音仿佛被岁月磨砺过的古琴弦，低沉而回转。

    “设女官。”

    “在聊什么？这么高兴。”秦昂注意到叶婉清跑来这里，也跟过来，

    “我能不能提前知道什么办法？”钟行简声朗如清泉，认真而轻柔地看过来，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只是想判定可行性。

    她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生撕活剥了他。

    钟行简停在江若汐肩上的手微微收紧，沉声道，“听说秦大夫续了弦，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尤其脸上这道疤，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我就是要让你们钟府鸡犬不宁，一个个为你们做的事付出代价。”

    是什么办法他与大长公主、钟行简想了那么多年都没想到。

    可他都想错了。

    “什么办法。”昊帝上身微                                                微前倾，搭在龙案上的手已经攥紧，不管是什么法子他都乐于听见，他与中书令斗了那么多年，渴望这样一个办法，

    一双丹凤眼掠在二人身上，游走之间，全是冒犯。

    钟行简跪下，“官家恕罪，江校令没有挑衅祖宗家法的意思。”

    “是嘛。我倒是突然有了兴致。”

    竟然是她。

    他在斟酌着字句。

    “哪里的苍蝇嗡嗡嗡乱叫，这里可是三品以上官员和皇亲所坐的地方，怎么什么人都让在这呆，没规没矩。”

    再往前走，江若汐听到低迷而急切的微喘，“大夫，让我好想。”

    钟行简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深邃的眸底晃起一圈涟漪，不想直接否定她的想法，却又没法给她直接的承诺，

    女声嗔着，“以后去我殿里不好吗？我殿里全是你送进来的人，官家时常不来，安全得很。”

    “别以为逃过一劫就行了，好戏还在后头。”

    江若汐的左肩上，厚实的手附在上面，将她温柔地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