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好戏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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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不要，我要吃肉肉。”馨姐儿大声哇哇叫。

    江若汐只想尽快要个结果。

    雾气飘过，江若汐轻撩翘起的长睫，不带一丝情绪，却像一把细密的小刷子自心间软肉上拂弄过。

    “什么恩典，你尽管说。”昊帝站在皇帐，毫无意外地笑看年年夺魁的钟行简。

    “谢官家。”

    *

    羊肉还没熟，馨姐儿吵得又厉害，江若汐只好自己夹肉片为她们烤。

    钟行简轻疑，转而以为江若汐有事找他，随即起身，“带路。”

    《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

    “一会就好。馨姐儿等会啊。”虽是这么说，可是江若汐看着黑漆漆的肉片，双眼被熏得忍不住流泪。

    一个小婢女趋步到钟行简面前，“世子爷，夫人让我来请您。”

    这件事江若汐以前听她们回家的时候说过，只当是恭维，如今看钟珞儿的神色，应是真的。

    猎物清点很快，仍是钟行简拔得头筹。

    宴会开始，还没见江若汐的身影。

    日光隐退，月影绰绰。

    “又在给别人出什么坏主意？”嗓音清冽如清泉，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钟行简的手僵在半空。

    生在这样的人家，看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毫无缘由的喜欢都成了稀缺。

    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胶着一闪而过。

    这件衣袍也是叶婉清送来的。

    笑容熠熠浅浅地映在光芒里。

    “朕应下了，想要什么恩典，之后尽管说。”

    这样，总比盲婚哑嫁来得好。

    钟珞儿捏着手帕站起身，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眼巴巴紧盯钟行简。

    江若汐即刻抽出手，从钟行简怀里闪出来，躲在烟雾外，遥遥望去，

    当然她女儿重要，难不成要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饿着自己的女儿。

    “你这里抹上了烟灰。”

    江若汐轻疑，抬眸看向钟行简，眉宇间一惯的晴朗柔和，适才江若汐听到的戏谑似是她听错了。

    “臣想请官家一个恩典。”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她，难不成因为昨晚，所以现在才有些如此。

    “娘亲，我要吃肉肉。”

    “不用理他。”江若汐瞥眼钟行简后，便没再搭理他，

    江若汐安慰她，“不用急，你大哥绝不会在这种场合请这样的旨意。”

    “那就劳烦世子爷了。”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在钟行简刚一落座之时，钟珞儿便蹲过去，“大哥，我不该让陈向安去求你的。”

    想明白这些，钟珞儿眼神慢慢涣散，整个人瘫坐在蒲团上。

    她从小太怕这位大哥了，以至于跑过来第一反应不是请求，而是认错，面色微白，姿容楚楚。

    宽大的长袖在江若汐身边垂下，搭在她的手背上，江若汐嫌弃地后退一大步，

    “需不需要我跟你大哥说？”江若汐言归正传，重又问道。

    “我来吧。”

    一个时辰后，狩猎的大队伍前前后后回来了。

    钟珞儿使劲点点头，扯动干巴巴的嘴角，道出心中所想，“大哥，我知道他不是您和祖母合适人选，他对钟国公府家族兴盛没什么用，可是，我不想嫁给像秦昂那样的人。我……”

    “什么意思？”钟珞儿唇色泛白，反过来抓住江若汐，“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哥不肯帮我们？”

    她平时最馋肉，何况如今又饿了。

    江若汐敛起笑，嗓音放缓，“珞儿，不用担心。就算今天不行，你们也会在一起的。”

    “是。”

    “官家和祖母会直接是一个人给我赐婚。”钟珞儿脱口而出，又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为了独自留下大姑奶奶在府上操持，以后方便接手中馈，她也不至于来这里玩。

    “仅此而已。”

    一双厚实的大手包裹住江若汐的手背，略含烟哑的嗓音接踵而来。

    闻言，江若汐温柔地笑了，眼眸底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一闪而过。

    “咳咳咳。”江若汐被烟雾呛得难受。

    卷草纹领口处，露出的一截象牙白的脖颈处，一抹烟熏黑渍格外扎眼，

    钟珞儿摇头，“谢谢大嫂。陈向安会自己和大哥说的。他说这是男子该干的事，让我只管等在家里，等他来娶。”

    “真希望哪天，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

    钟珞儿很无奈，她其实知道陈向安的条件着实一般，可毕竟他喜欢自己，她又不是很讨厌他，

    “需要我同你大哥说，让他替你们求赐婚吗？”江若汐真诚地问。

    钟行简一咬舌尖，随即栓住心猿，僵直收回手指，直直自己脖颈一侧，

    钟行简跪得笔直，嗓音如珠玉坠地，带着沉越之音，“臣还没有想好。”

    钟行简只以为灶火太旺，没做多想。

    她不屑于来看叶婉清那些小手段、小心思。她上一世不知道叶婉清用什么法子以这样身份嫁进钟国公府，现在同样不感兴趣。

    这里对热衷攀附、寻找姻缘的人来说，是个金碧辉煌的角逐场，

    纵然是找不到更好的，钟珞儿也不想在漫漫等待中，被随便指一个人嫁了。

                                                    钟行简狩猎回来换了一件素白色宽袍。

    “大嫂，你拉我做什么？”钟珞儿都要急哭了。

    他深邃的眸光默了一息，正色问钟珞儿，“你是真想嫁与陈向安为妻？”

    江若汐凑过来与钟珞儿低声，“你现在去求，更管用。”

    说罢，嘱咐林晴舒和钟珞儿看顾馨姐儿，拿过团扇遮住脖颈，朝贺春殿走去。

    “好，我知道了。”钟行简淡淡地点了头。

    江若汐整个人这样被钟行简圈在怀里，浓烈而独特的熏香混杂着薄薄的轻汗将她笼罩起来，

    她拉过钟珞儿的手，“珞儿，我是真心想你们好，我嫁过来后，遇到了太多人太多事，只有你和晴舒对我好，我也想对你们俩好。”

    钟珞儿摇头，“我们已经麻烦过一次大嫂，不能事事麻烦您。四嫂跟我说过了，您和世子正在博弈，如果您赢了，以后大哥就听你的了。”

    江若汐苦笑，“你们这是听谁说的，哪有的事。”

    她的嗓音刚落，就听见远处钟行简的清亮贯耳的请旨，

    全然没注意钟行简已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江若汐神色炽热，直视着钟珞儿的眼睛，“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就应该这样简单的理由，你看他们，成婚都要有利益交换。”

    钟行简似是也察觉出这个妹妹的异样，神色略有平和，安抚钟珞儿，“无碍。”

    远处，已在准备烤全羊、炙鹿肉、烤兔子。薄暮冥冥，肉香飘十里，馨姐儿早饿，又疯玩了一下午，闻到香味馋虫早已勾起来。

    江若汐离开，身上无端的燥热却没有消散。

    江若汐轻抿唇角，“那一会他绝不会说。”

    “而且，你的婚事涉及极广，上次秦昂的事他探过祖母的口风，祖母没有明确回答，这次他没提前与祖母和官家禀报，贸然大庭广众说出这番话，你觉得会如何？”

    “也不是。”江若汐根据她的了解，一点点分析，“陈向安是狩猎时刚跟你大哥说的这事对吗？”

    肉很快烤好，馨姐儿和瑾姐儿吃得极欢。

    这个场合实在不该乱想这些。

    拉起江若汐，和瑾姐儿一起朝烤羊肉架跑去。

    江若汐摇着团扇，坐在某个喝茶的篷帐下，看着林晴舒和钟珞儿陪着馨姐儿、瑾姐儿玩闹，

    “大嫂，大哥来了，还未开席，咱们就这样自己烤肉吃，大哥会不会？”

    官家倒也不生气，打趣道，“年年魁首，都想不出要什么恩典了吗？”

    而对她而言，便是百无聊赖了。

    钟行简谢恩退下。

    江若汐怕她一会真的急哭出来，赶紧一五一十说道，“你大哥这人做事你知道，稳当，如果不是十拿九稳，他不会答应。”

    行宫好似没有江若汐想象得那样有趣。

    这话，上次她求大哥时他也是这么说的，钟珞儿仿佛松了口气，嘴角的笑带着泪光，“谢大哥。”

    江若汐拉她坐，被她抻住，再用力才坐下。

    钟珞儿生在长在钟国公府，想象不出来会有那么一天，像她和江若汐那样的相处，只是因为互相喜欢。

    因为秦昂的事，她怕了。

    林晴舒亦然，她使劲扇着烟，“大嫂，不然咱们找人来烤吧。一会别把你呛坏了。”

    “大嫂，我们只是喜欢你的性情，没有别的意思。”钟珞儿连忙解释。

    江若汐抬手正要擦，看见自己手上黑乎乎的，福身告退，“世子爷，我先回房换衣。”

    烟雾弥漫，呛得江若汐连连咳嗽，议完事的钟行简正巧走过来，林晴舒先看到了，拉着江若汐，

    没什么旖旎调情的意思，钟行简的呼吸却有些混乱而粗重，心跳也有力地多跳了几下，

    江若汐捏起一颗刚送进嘴里，听见钟珞儿蚊蝇般的声音，“大嫂，其实我知道每年魁首都是大哥。”

    烈日炎炎，徐徐凉风从树林里穿行至篷帐下，异常凉爽。众人小几案上都放着一碟冰冰凉凉的葡萄，紫红圆润。

    “为什么？”钟珞儿已经听不见旁的声音，心跳得极快，淹没了所有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