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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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对劲，笑脸是在脸上摘不掉了：“年过半百了这臭毛病也改不掉，你们找我家霆君吗？霆君一觉睡到现在，大概还没醒。”

    俞平劝道：“老板，五爷那种体格，睡一天也不奇怪。我们明天再来。”

    后一段路俞平几乎是贴着詹老板的后背走，无奈他比詹老板高半头，弓着身子勉强挡住。

    他们这番客套话听得俞平呵欠不止，边走路边踢石子，险些砸了老爷的脚后跟。

    丫鬟道：“我们说不准的，二位多等一等。”

    “要说养儿子，还是詹老板有本事，你家兰竹我知道，从小到大都懂事。霆君这孩子有时还不错，有时真是欠揍。”

    俞平冷不丁道：“哪来的鬼话？你也不认识他。”

    詹老板道：“老爷客气什么，兰竹说霆君是他从小到大的榜样。再说男孩子总是顽皮一些，霆君聪明，有些事情一说便通了，没必要下重手。”

    “颜家二爷来了——”

    俞平身上仿佛长刺，他苍老的眼珠子瞟了一眼，再也离开不了了；身子跟着一起转了过来，稀奇道：“你是谁？”

    老爷的苦水道不完：“养男孩子就要打。不过詹老板说的也是，还好霆君这回惹的是谈家老二，赔点礼物就过去了。要是被他摊上谈四，赔上整个鹭镇，都不够平他的怒火！我一把年纪了，想想真是后怕……”

    麻老爷道：“也挺风流。”

    詹老板道：“怎么了？”

    丫鬟匆忙挡在门口，道：“布店的，晚一点再出去！”

    这目光实在恐怖。俞平往詹老板背后躲了躲。

    詹老板慌忙道：“不是，老爷，这是我们家新雇的长工，叫做俞平。”

    丫鬟道：“颜二爷不太正经，你们避他一会！”

麻老爷心中苦闷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平息的，詹老板和俞平局促跟在他身后，进到前厅的一段路，再听老爷絮絮叨叨：

    一路上麻老爷都频频回头。来到前厅，借着灯光，终于再感叹道：“可惜了，长这么美，居然是个小男孩。”

    想必詹老板正有此意，起身拍打长衫。

    老爷唤了丫鬟招待，与他们告辞。丫鬟领他们去会客厅，沏了茶。

    詹老板捏着茶杯，道：“请问这位姑娘，五爷大概什么时候才睡醒？”

    詹老板道：“谢谢老爷操心。”

    麻老爷在前面一时语塞，回头斥道：“你这小孩懂什么？”

    老爷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仔细看了又看，朝詹老板道：“詹老弟也风流上了？”

    詹老板道：“我们有正事找他，要劳烦你去叫他起床了。”

    又道：“他房间里还有只大狼狗，木牢牢凶，我们都害怕！你们也多体谅吧。”

    然则夜往深里去，理应万籁俱寂，前院佣人们皆是火急火燎地跑来跑去，灯火通明地点起来。丫鬟正往窗边看，立刻听见有人嗓门嘹亮地通报：

    丫鬟面露难色，道：“五爷是新青年，和我们说他有隐私，不准任何人进他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