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番外·前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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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不见，我很想你，你呢？”

    魔神永远不会有神观，更不会有神像

    “这怎么不重要呢？”她生气，“你看，所有人都有名字。”

    在人间肆虐的妖孽与恶龙一一被肃清。

    她推开窗，看见黑衣少年倚在花下，眉眼昳丽。

    祸消失了。

    她迟疑道：

    她艰难灭了那只妖，来不及喘息，为了救那些即将消散的生灵，用自己的桑枝替他们重新塑造躯壳。

    ——没人会傻到给招灾惹祸带来不祥的魔神塑像。

    扶桑道：

    它看了眼自己锋利的、黑气萦绕的爪子，颓然转身：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用两条腿走路？”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玉中将会诞生独属于祝余的守护兽。

    “我还是没想好你的名字。”街头面馆，扶桑放下筷子，叹气，“我也没想好我的。”

    “只要时间再长点……应该没问题的吧？”

    “不过——”

    ——它喜欢像现在这样和她一起旅行。

    “带我回昆仑山吧。”

    少年眉间郁郁，并不能做到她口中的宽心。

    黑衣少年走向她，双手搭在窗棂上，两只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我说了，我是。”

    “我就是祸。”

    神女入世，庇佑众生。

    直到那一天，落日熔金。

    “走吧。”

    隔了许久，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问题难倒扶桑了。

    “你不是。”

    “听说小华山有妖孽作祟，不如我们那里看看吧？”

    小华山的情况很糟糕。

    大妖屠杀了山中所有生灵。

    她笑了笑：

    “对了，”她又道，“你的名字我想好了。”

    “不怪你。”她道。

    扶桑摇头：“我会想到办法的。”

    ……

    祝余。

    祸自然没有异议。

    扶桑讪讪地笑：

    “你在看什么？”她也跟着凑过来。

    “他呢？

    它走了一会儿，忽然问她：

    “祸。”

    “我可是无所不能的神，不必担心。”

    她伸手指向路上行人，鼓了鼓腮：

    无关目的地，也无关沿途风景。

    不再是丑陋的兽形，可怕又狰狞。

    祸闷闷不乐，半晌，道：

    ——那些是为扶桑搭建神庙的工人。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笑了，常常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祸。

    她放下碗，放了两颗灵石在桌上，起身追上它，带了几分跳起来的冲动，背着手问：

    他掐住她的下颌，强行抬起她的脸，逼她看着自己：

    “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扶桑安慰它，“多威风啊，很多小妖看你一眼就被吓跑了，根本不敢来找事。”

    但只要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他们拥有着与那位神女如出一辙的慈悲。

    “为了回到你身边，我可是走了很远的路才走到这里。”

    而那位来自昆仑山的神女身后，总是跟着一只丑陋沉默的小兽。

    她摇摇头，咳嗽两声，脸色苍白。

    扶桑还是道：

    “哈哈，是吗。”

    可还是差了些什么。

    她叉腰：

    它嗓音微颤：“……是我做的？”

    扶桑将昆山玉留给了他们。

    “我控制不住他，”少年声音很轻，“他杀了很多人，用那些人的魂魄助自己化形。”

    “以后，你的名字叫沉舟，再也不是诸神口中的祸。”

    似乎知道它不会回答，她接着道：

    不，不对。

    他攥住她衣袖，求她：

    祸头垂得更低：

    “我叫念，念念不忘的念。”

    祸：“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偶尔他也会有清醒的时候。

    她习惯性掐掐他的脸，又摸摸他的脑袋，尾调微扬：

    神血为引，神树为躯。

    祸惴惴不安：“到底怎么了？”

    祸抿了抿嘴角，心不在焉：

    他问：“那你呢？”

    扶桑看着他衣角那些未干的血迹，没说话，挣开他的手，收拾行囊继续前行。

    “以后，你身边的位置，只属于我。”

    “我会想办法。”

    “哦。”

    “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好像更难受了。”

    从此，天地间多了一支特殊的族群——

    百年过去，祸依旧如当初那般小心翼翼：

    “那个怪物有什么好的？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少年一字一顿道：

    “算了。”

    “把我关起来，再也不要靠近我。”

    做完这一切，她带着祸离开小华山。

    “谁？”

    “沉舟。”

    “就算不是人，那我也不要再叫扶桑了，我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名字。”

    祸垂眼，遮住那一抹羡慕：

    扶桑同那只妖缠斗时，忽然惊觉自己的神力已大不如前。

    无所不能的神怎会孱弱至此？

    他一愣：“什么？”

    正不知所措时，旁边的祸咬破手腕，鲜血滴落。

    属于魔神的另一个意识即将苏醒，祂正在汲取所有周围能为祂所用的力量。

    人们猜测，那大概是祂的侍从。

    包括她。

    扶桑挠头：“那就再长点？”

    诸神没预料到它会有自己的意识，只是随便捏了个形状出来，压根没考虑过化形的事。

    又一队人马拖着木材与石料路过，它的目光忍不住追着他们而去，久久未收回。

    祸小声反驳：

    见她不说话，他撇撇嘴，似是有些不满：

    “我回来了。”他语气轻快。

    “就我们没有。”

    扶桑忙捧起碗去喝最后一口面汤。

    这不是她从前邀请一起逃跑的小怪物。

    “你那不算，一听就是哪个不靠谱的神瞎取的。”

    而源自魔神的那滴血，赋予了他们比世上万物都要漫长的生命。

    “名字不重要。”

    祸：“是的。”

    “我有，而且，我们也不是人。”

    扶桑转身欲走，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咬牙：

    扶桑找了它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它的踪迹。

    祸仍然像从前那样跟在她身后。

    “没什么。”

    如一盆冷水泼下。

    祸放慢脚步等着她。

    祸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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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属于我。”

    祸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