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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蛾面色有些凝重，自然知晓沈照雪所说并非儿戏，于是便问：“沈少爷如今有何打算？”
“哈，”沈照雪轻笑道，“你想以何种身份，怎样的立场，让我不要离开你的视线？以我们如今这样有违伦理的结合么？”
过了今夜便是立秋，多雨的夏日已然过去，窗外一片静谧。
“我不在意。”
这应当是前世今生, 头一次与万声寒行这般夫妻之事。
万声寒只好又吻吻他的眼睛, 问：“究竟在哭什么？疼？”
沈照雪面无表情将手中木枕扔到地上，从他身下起来。
若有有朝一日他失败了，万声寒便能与他毫无干系，继续做着他那德高望重的宰相之位。
他死在了那个冬日的大雪里，又在满院夏雨间重活。
过了片刻，府门自里面打开了一条缝，“半夜寻到此处，有何事？”
“劳烦，替我禀告公主殿下，沈照雪求见公主，有要事需商议。”
万声寒隐约从他的泪痕当中观出一丝畏惧和慌乱, 大约并非是因为情事才落泪。
“关外外姓王被陛下夺权已久，宰相在世压着外姓王一头，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宰相之位换了人，关外势必要暴动。”
府门刚合上，沈照雪便匆促道：“来不及了，殿下，宰相如今已经病重，只是消息还未传出，许是过不了几日便要离世。”
这京中大半的地方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沈照雪担心自己最终记错了路，找错了人，等万声寒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却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一世便再也不会毁掉万声寒的仕途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万声寒道，“我不在意仕途与否，我也没有想要科考的念头，沈照雪，不要总是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也不要总是碰了事情便自己承受着，你若是想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留在京城，倒不如跟着我离开，你——”
他在暗处听了一会儿，没听到有人在此处，想是侍从偷懒去了，于是便趁此机会抬了门闩离开了万府。
但是在诏狱的那几个月里，他隐隐约约知晓了万声寒的恨与排斥。
就当是，也报复他一次。
陈蛾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明白对方忽然提及此事是为何，“宰相？”
那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他话至此，不再继续说了。
半个时辰过去，他总算摸到了某处府邸的大门，只草草摸索了一下门上雕饰，确认是自己熟悉的，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敲响了府门。
万声寒伸手捂住了沈照雪的耳朵，掌下的人面庞泛红, 带着迷离的神色。
“陛下生性多疑，殿下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手上有大量的军权，”沈照雪道，“如今权利还算小，若等外姓王谋乱失败，军权被收回，很快便会将目光落在殿下身上，若是一道莫须有的罪名下来，哪怕殿下再怎么表忠心，只怕也已经于事无补。”
屋中安静了片刻。
报复他前世将自己遗弃在京城，终招致他们分道扬镳。
今夜之事半推半就，他倒也并不排斥，只当是最后放纵一次，终归往后也没机会了。
他若重生回来只是为了做一个闲散度日普通人，早在睁眼那一日便会离开万府，离开京城，一个人隐姓埋名躲到山野乡下去。
“也别说什么爱或者恨，就当从来不曾认识我便可。”
他沉默了片刻，道：“大燕不好龙阳之风，你若不想躲躲藏藏，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
他已经给了沈照雪很多很多的照拂和保护了，哪怕是从前疏漏没有给足的，他如今也已经给了，甚至还许诺过往后。
此处被打理得很好，没有虫鸟在此处扰沈照雪的清净。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瞧见沈照雪哭泣的模样,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是一瞬间宣泄了强压了许久的伤痛一般。
“好。”
顿了顿，他又加上了别的条件，继续说道：“柳家贪污，柳无忧若是真能做到大义灭亲检举自己父亲，说不定还能保下一条命，但若殿下出了事，柳无忧的下场……”
这些话沈照雪不便如实告知陈蛾，只怕会引起陈蛾的怀疑，因此只提点到这里了，像是以陈蛾的才智，应当想得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沈照雪抬起手臂，掩住了眉眼, 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还是将他此刻并不快乐的表情显露而出。
江南离京城距离遥远，动辄便是月余的路程，元顺帝若此番去了江南，又怎么能在殿试前赶回来？
“叮——”
城中夜间还有宵禁，沈照雪小心翼翼沿着墙角摸索着往前去，走几步便停一停，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陛下近段时日并不在京中，柳无忧检举了他的父亲，如今朝上正在私下调查，陛下前两日已经离开京城去了江南亲自走访。”
那一场大雨洗涤了前世的一切，洗刷了他身上的鲜血淋漓。
他沉默地瞧着沈照雪的脸，看他那双无神的眼睛不止息地流淌着泪珠。
万声寒道：“枕头湿了。”
沈照雪只挡着眉眼，不肯说话。
他试探地抬了脚，陈蛾眼见不对，忙伸手搀住他的手臂，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
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仇恨与爱，只能留下一个。
“你们……”沈照雪的嗓音很是沙哑，轻轻咳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们都那么在意仕途……”
到时关外军队联合外姓王谋乱，最终会连累陈诗也一同遭到诬陷。
为了保险，他甚至没有提前告知春芽，还将小姑娘留在府中。
窗外凉风席席, 窗下芭蕉叶随风轻轻晃动。
大概是上天不想让他再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所以，他再也听不见了。
眼前开始不停晕眩起来，万声寒勉强伸出手去，抓住了沈照雪的手指。
床幔摇晃着, 屋檐上挂着的一串铃铛正叮当作响。
“前几日万景耀在我饭菜中下毒，不慎毒瞎了眼。”
沈照雪怔了怔，很快又有了主意，道：“我要先见上陛下，想请公主帮忙引荐。”
沈照雪垂于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忽然感到一阵刺痛自指尖传递上来，延伸至心口。
沈照雪抓住了他后脑的头发, 与他接吻。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离开京城？”
第23章 第 23 章
沈照雪在榻下站了一会儿，慢吞吞摸索着套上衣物，离开了屋子。
顿了顿，他又道：“想是殿下
沈照雪问：“我的眼睛已经成了这样，如若留在京城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你当真想让我做一辈子的瞎子？”
而后俯身下去, 轻轻吻过去。
万声寒的声音忽然断在一半，怔怔望着微微坐起身的沈照雪，半晌才感到后脑处一阵钝痛。
“沈照雪, ”他又喊道, “别哭了。”
什么最深刻，最能让他继续保持着存活的念头，他留下什么。
沈照雪懵了一瞬，“陛下去了江南？”
那侍从提着灯笼，隔着门缝将沈照雪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一副柔弱病气的模样，放松了警惕，道：“先等着。”
沈照雪将手放到唇边轻轻呵了口气，又听府门开了，陈蛾有些惊讶，“沈少爷，当真是你，等会儿巡逻兵要来了，先行进来。”
胸口总是闷痛又酸涩，本已经止住的泪又一次涌出来，这一整夜颇有些不罢休的意思在。
沈照雪倒也不急，入秋夜间略有些天凉，他本就体弱，受不住寒，衣衫又很是单薄，他的双手冻得有些僵硬。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沈照雪漠然道：“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和利益，你若还想保住你的未来，还是离我远些好。”
万声寒淡淡道：“要做什么随便你，但是，不能去陈洛府上，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府门又一次合上，将他关在外头。
沈照雪咬咬牙，见周围没什么动静，于是便继续向前去，数着自己的步子，凭借着残存的一点点记忆寻找着道路。
再之后便是边境流民暴乱，朝堂上臣子经历一场大换血，春闱与殿试结束之后，自己就会被召入宫中。
前世也并未听闻他有过临时离京的行为。
像是提醒着他，该放下了。
万声寒换了问句, “今日怎么忽然又要撤案，不是想报复万景耀很久了？”
他按着记忆行至府门处，这两日因着万景耀被告官，府中总是烦乱，守门的侍从多有松懈。
过了片刻，一只蝴蝶扑着翅膀短暂停留在芭蕉叶上，转瞬又飞远去。
他尝到了些许苦涩的潮湿。
前世死之前他很想再见万声寒最后一面，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究竟恨自己到了何种地步。
“砰！”
万声按一直觉得这里很适合沈照雪居住，也很适合他养身体。
那天夜里他细数了自己前世种种，最终打算将万声寒放下。
沈照雪又痛苦又欢愉, 忽而间又记起对方后来丢弃了自己, 另娶他人。
于是他双手又微微下滑, 捧住了对方的面颊，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他抓着沈照雪的两只手腕，向两旁拉开, 露出哭得带了肿意的双目。
他现在要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他终究要插手朝政，要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要亲手造成无数次的血流成河。
但沈照雪看起来并不想要什么往后。
] 陈蛾面色有些凝重，自然知晓沈照雪所说并非儿戏，于是便问：“沈少爷如今有何打算？”
“哈，”沈照雪轻笑道，“你想以何种身份，怎样的立场，让我不要离开你的视线？以我们如今这样有违伦理的结合么？”
过了今夜便是立秋，多雨的夏日已然过去，窗外一片静谧。
“我不在意。”
这应当是前世今生, 头一次与万声寒行这般夫妻之事。
万声寒只好又吻吻他的眼睛, 问：“究竟在哭什么？疼？”
沈照雪面无表情将手中木枕扔到地上，从他身下起来。
若有有朝一日他失败了，万声寒便能与他毫无干系，继续做着他那德高望重的宰相之位。
他死在了那个冬日的大雪里，又在满院夏雨间重活。
过了片刻，府门自里面打开了一条缝，“半夜寻到此处，有何事？”
“劳烦，替我禀告公主殿下，沈照雪求见公主，有要事需商议。”
万声寒隐约从他的泪痕当中观出一丝畏惧和慌乱, 大约并非是因为情事才落泪。
“关外外姓王被陛下夺权已久，宰相在世压着外姓王一头，他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宰相之位换了人，关外势必要暴动。”
府门刚合上，沈照雪便匆促道：“来不及了，殿下，宰相如今已经病重，只是消息还未传出，许是过不了几日便要离世。”
这京中大半的地方早已在记忆中模糊了，沈照雪担心自己最终记错了路，找错了人，等万声寒追上来后果不堪设想，却也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一世便再也不会毁掉万声寒的仕途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万声寒道，“我不在意仕途与否，我也没有想要科考的念头，沈照雪，不要总是将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也不要总是碰了事情便自己承受着，你若是想以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留在京城，倒不如跟着我离开，你——”
他在暗处听了一会儿，没听到有人在此处，想是侍从偷懒去了，于是便趁此机会抬了门闩离开了万府。
但是在诏狱的那几个月里，他隐隐约约知晓了万声寒的恨与排斥。
就当是，也报复他一次。
陈蛾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明白对方忽然提及此事是为何，“宰相？”
那又能是因为什么呢？
他话至此，不再继续说了。
半个时辰过去，他总算摸到了某处府邸的大门，只草草摸索了一下门上雕饰，确认是自己熟悉的，这才松了口气，轻轻敲响了府门。
万声寒伸手捂住了沈照雪的耳朵，掌下的人面庞泛红, 带着迷离的神色。
“陛下生性多疑，殿下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手上有大量的军权，”沈照雪道，“如今权利还算小，若等外姓王谋乱失败，军权被收回，很快便会将目光落在殿下身上，若是一道莫须有的罪名下来，哪怕殿下再怎么表忠心，只怕也已经于事无补。”
屋中安静了片刻。
报复他前世将自己遗弃在京城，终招致他们分道扬镳。
今夜之事半推半就，他倒也并不排斥，只当是最后放纵一次，终归往后也没机会了。
他若重生回来只是为了做一个闲散度日普通人，早在睁眼那一日便会离开万府，离开京城，一个人隐姓埋名躲到山野乡下去。
“也别说什么爱或者恨，就当从来不曾认识我便可。”
他沉默了片刻，道：“大燕不好龙阳之风，你若不想躲躲藏藏，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
他已经给了沈照雪很多很多的照拂和保护了，哪怕是从前疏漏没有给足的，他如今也已经给了，甚至还许诺过往后。
此处被打理得很好，没有虫鸟在此处扰沈照雪的清净。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瞧见沈照雪哭泣的模样,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是一瞬间宣泄了强压了许久的伤痛一般。
“好。”
顿了顿，他又加上了别的条件，继续说道：“柳家贪污，柳无忧若是真能做到大义灭亲检举自己父亲，说不定还能保下一条命，但若殿下出了事，柳无忧的下场……”
这些话沈照雪不便如实告知陈蛾，只怕会引起陈蛾的怀疑，因此只提点到这里了，像是以陈蛾的才智，应当想得到后面会发生什么。
沈照雪抬起手臂，掩住了眉眼, 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还是将他此刻并不快乐的表情显露而出。
江南离京城距离遥远，动辄便是月余的路程，元顺帝若此番去了江南，又怎么能在殿试前赶回来？
“叮——”
城中夜间还有宵禁，沈照雪小心翼翼沿着墙角摸索着往前去，走几步便停一停，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陛下近段时日并不在京中，柳无忧检举了他的父亲，如今朝上正在私下调查，陛下前两日已经离开京城去了江南亲自走访。”
那一场大雨洗涤了前世的一切，洗刷了他身上的鲜血淋漓。
他沉默地瞧着沈照雪的脸，看他那双无神的眼睛不止息地流淌着泪珠。
万声寒道：“枕头湿了。”
沈照雪只挡着眉眼，不肯说话。
他试探地抬了脚，陈蛾眼见不对，忙伸手搀住他的手臂，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
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太多的东西，仇恨与爱，只能留下一个。
“你们……”沈照雪的嗓音很是沙哑，轻轻咳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们都那么在意仕途……”
到时关外军队联合外姓王谋乱，最终会连累陈诗也一同遭到诬陷。
为了保险，他甚至没有提前告知春芽，还将小姑娘留在府中。
窗外凉风席席, 窗下芭蕉叶随风轻轻晃动。
大概是上天不想让他再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所以，他再也听不见了。
眼前开始不停晕眩起来，万声寒勉强伸出手去，抓住了沈照雪的手指。
床幔摇晃着, 屋檐上挂着的一串铃铛正叮当作响。
“前几日万景耀在我饭菜中下毒，不慎毒瞎了眼。”
沈照雪怔了怔，很快又有了主意，道：“我要先见上陛下，想请公主帮忙引荐。”
沈照雪垂于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忽然感到一阵刺痛自指尖传递上来，延伸至心口。
沈照雪抓住了他后脑的头发, 与他接吻。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离开京城？”
第23章 第 23 章
沈照雪在榻下站了一会儿，慢吞吞摸索着套上衣物，离开了屋子。
顿了顿，他又道：“想是殿下
沈照雪问：“我的眼睛已经成了这样，如若留在京城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还是你当真想让我做一辈子的瞎子？”
而后俯身下去, 轻轻吻过去。
万声寒的声音忽然断在一半，怔怔望着微微坐起身的沈照雪，半晌才感到后脑处一阵钝痛。
“沈照雪, ”他又喊道, “别哭了。”
什么最深刻，最能让他继续保持着存活的念头，他留下什么。
沈照雪懵了一瞬，“陛下去了江南？”
那侍从提着灯笼，隔着门缝将沈照雪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一副柔弱病气的模样，放松了警惕，道：“先等着。”
沈照雪将手放到唇边轻轻呵了口气，又听府门开了，陈蛾有些惊讶，“沈少爷，当真是你，等会儿巡逻兵要来了，先行进来。”
胸口总是闷痛又酸涩，本已经止住的泪又一次涌出来，这一整夜颇有些不罢休的意思在。
沈照雪倒也不急，入秋夜间略有些天凉，他本就体弱，受不住寒，衣衫又很是单薄，他的双手冻得有些僵硬。
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沈照雪漠然道：“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和利益，你若还想保住你的未来，还是离我远些好。”
万声寒淡淡道：“要做什么随便你，但是，不能去陈洛府上，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府门又一次合上，将他关在外头。
沈照雪咬咬牙，见周围没什么动静，于是便继续向前去，数着自己的步子，凭借着残存的一点点记忆寻找着道路。
再之后便是边境流民暴乱，朝堂上臣子经历一场大换血，春闱与殿试结束之后，自己就会被召入宫中。
前世也并未听闻他有过临时离京的行为。
像是提醒着他，该放下了。
万声寒换了问句, “今日怎么忽然又要撤案，不是想报复万景耀很久了？”
他按着记忆行至府门处，这两日因着万景耀被告官，府中总是烦乱，守门的侍从多有松懈。
过了片刻，一只蝴蝶扑着翅膀短暂停留在芭蕉叶上，转瞬又飞远去。
他尝到了些许苦涩的潮湿。
前世死之前他很想再见万声寒最后一面，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究竟恨自己到了何种地步。
“砰！”
万声按一直觉得这里很适合沈照雪居住，也很适合他养身体。
那天夜里他细数了自己前世种种，最终打算将万声寒放下。
沈照雪又痛苦又欢愉, 忽而间又记起对方后来丢弃了自己, 另娶他人。
于是他双手又微微下滑, 捧住了对方的面颊，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他抓着沈照雪的两只手腕，向两旁拉开, 露出哭得带了肿意的双目。
他现在要走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不归路，他终究要插手朝政，要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要亲手造成无数次的血流成河。
但沈照雪看起来并不想要什么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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