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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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一觉睡到闹铃响，无事发生，下午带着手机又回学校去了。

    新的仆从虽用着不顺手，但有位叫“石竹”的年长侍女会格外照顾她，自己给的药方就是委托石竹去换了的，当晚三公主就喝到了新的药。

    【而且要是我真上台，就没办法给你直播当天的节目了，得从上午九点开始准备，换衣服                                                、化妆、候场。】

    要是能在梦里瞧一瞧就好了，可惜这几日鬼神一直未入梦，自己似乎也没再进到她梦里去。

    怎料，将雪竟一下子就不纠结了！

    将雪慢慢了解到，三公主暂时没遇上什么烦心事，与大颍太子的婚期也定在来年，那之前，她都是一个人住在望梅轩，太子嫌她，不会过来找她麻烦。

    也许是不情愿参演，将雪的字迹都变得扭曲了，可接下来的字又工整了起来。

    【阁下的药方甚是对症，我连服三日，身子好像都轻松一些了。】

    她顺手给三公主提了一笔。

    糖纸展开，内中之物形状如同橘瓣，她轻轻嗅了嗅，果然也是橘子味的，放入口中，只觉滋味酸而清甜，与自己从前吃过的蜜饯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口感。

    由衷与鬼神道了谢，又将自己远嫁途中惦记过的糕饼尽数相告，萧珞寒慢慢地吃掉那块“吐司”，连点屑子也不留，而后好奇地从罐子里取出一颗糖。

    将雪的生物钟比较稳定，一吃完中饭就犯困，午睡是必须要有的，不然下午四节课扛不住。

    就算是高三，也有高三的场次。

    这种时候，自认为心理状态一直十分稳定的将雪，通常会选择刷题或者看课外书。

    ——她现下已经懂了大部分标点符号的用法了。

    保姆已经在门外喊吃饭了，她嗯嗯连声，趁着打印纸散热的时候，又给三公主补充了句：【我的医生说，不管换药之后舒不舒服，都要及时反馈，越详细越好。】

    ——是一块黑巧克力。

    -

    这天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惯例开班会，恰好讲元旦文艺汇演的事。

    而在将雪的世界，戏子似乎已经成了上台面的职业，且细化出了许多种类，她暂时还不太分得清，只觉得这是个好事。

    【有效就好！医生还把我骂了一顿呢，说远程看病好歹也得开个视频，看看气色和舌苔。】

    结果没一会儿，书册上就冒出了各种各样裹着彩纸的糖果，简直要堆成一座小山！

    幸亏远嫁了，母亲见不着，不然久服这不走心的汤药枉送性命，死在母亲身边，母亲定要自责的。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但是那可是剑舞独舞啊！！超飒的！可恶，我被这家伙狠狠拿捏了_(:з」∠)_】

    听见班里闹哄哄地讨论起来，将雪就知道大家已经在考虑报名的事了。

    萧珞寒本想着，不管鬼神给她什么样的糖，她都要保存起来珍藏，心里若苦，就拿出来看一看。www.qiuyishu.com

    【那我先吃饭去了，待会儿还要午觉，殿下有话留言就好！】

    可惜她只挥动得了木剑，也不被允许在飞雪中多待，只是那时短暂解开了病体束缚的爽快与自由，如今回想起来仍有些激动。

    班会课除了讲大型活动，就是讲心理，再就是播一些放松身心的治愈系视频。

    在她所知的世界，戏子地位卑贱，不过母亲很喜欢，逢年过节会请戏班子来宫里，并不吝啬赏赐。

    她便也……有那么一点点想看到将雪在台上的场面。

    鬼神还在继续写：【这三种里面只有黑巧是苦的，其实巧克力也有不苦的，但我怕殿下吃了太甜的胃要不舒服，黑巧克力据说最适合胃弱的人。】

    【演过啦，没想法咯！】

    萧珞寒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委婉地写下心里话：【剑舞的确很好，我爱看。】

    将雪的文字颇有画面，她只是读着，便能想象到少女登台表演的模样。

    现在则变成了给三公主讲故事，以后应该也会。

    写完这些，将雪把日记往前翻了翻，按日期找到了高一和高二的相关记录，重温之后觉得写得还不够详细，干脆再趁机给三公主回忆一遍。

    那当真是好看，枪尖挑起地面雪、天上花，舞得生风，长姐一袭红衣，在寒风碎雪中如同一只翩飞的红蝶。

    余下的药汤，她没再喝了，就这么含着糖静静地看着它放凉，心思飘远。

    她哪见过这种架势，呆怔了许久才回过神，赶紧寻来储物小罐子，将糖果一颗一颗、一块一块盛放进去，目光还时不时往书册上扫。

    【对了！喝完药至少半个时辰不能吃巧克力！不然会影响药效！】

    【她要我在那一段跳一支剑舞！独舞！！】

    母亲怀她时便居于冷宫，自幼不弃，不管御医告诫多少次，她始终供自己吃穿用度，哪怕再遭人白眼，也要厚着脸皮为她求来药方。

    萧珞寒剥开一颗奶糖放入口中，先化开最表面的糯米纸，再一点点等着浓郁甘甜的奶味遍布整个口腔。

    没想到就连这种细节，三公主都记住了。

    她向来只听母亲与长姐的话，如今又幸而得遇贵人，合该再多努努力，争取活得长久些。

    【要是审核的时候，评委觉得节目质量够高，还得去高一和高二的场次也演一遍。】

    【阁下不打算参演？】

    她那时也央着长姐教教自己，长姐却说她身子太弱，舞枪会累着，弄得身体不舒服，倒是可以试试“太极剑”，或者没那么剧烈的剑舞，遂去找来剑教了她。

    【殿下在故国的时候喜欢吃什么糖果点心？我也能想办法弄来！】

    班主任还在讲流程，对此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将雪悄悄打开日记“摸鱼”，开始跟三公主聊天：

    【殿下记不记得我高一时候记录的元旦文艺汇演？】

    【先给殿下尝尝我最近喜欢的水果糖、奶糖和黑巧克力！】

    跟心细又记性好的人聊天就是开心！

    【不客气！应该的！】

    【谢析桐说她想到了一个好节目，但是高光部分在我身上！！】

    父皇要她远嫁和亲时，口口声声“为你好”，她却是清楚真正待自己好的人究竟是谁。

    【有劳阁下为我烦忧。】

    【对，可惜到了高二我成社长了，机会都让给了社员，不然我还想再参加一次！】

    萧珞寒刚想剥一颗黑巧尝尝究竟有多苦，一见这句提醒，乖乖将黑巧放了回去，摸出一颗水果硬糖。

    -

    或许是鬼神怕她认错，每种糖底下甚至还附上了画。

    日子就这样悄然过了三天。

    而今，母亲却放开了手，其中缘由她亦能明白——北寥恐怕撑不了多时，和亲虽不是什么好路，但在母亲眼中，或许是她唯一一条生路。

    原则上，每个班至少出一个节目，不超过三个节目，十二月中旬的样子有一次选拔，经过审核的节目就可以准备登台了。

    三公主那边很快应了个“好”。

    这话让将雪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那时替社员们骄傲坏了，文艺汇演还没散场，就已经下单了犒劳的东西，后来又跟个孩子似的，拎着奶茶和鸡排跑了一整个高一教学楼。

    【阁下遭遇什么事了？】她赶紧问。

    那……确实值得一试。

    【可是我又想给你直播元旦文艺汇演……】

    【这边的糖味道浓郁，殿下吃完记得漱口，不然牙容易坏！】

    只不过，她的日常习惯里开始闪现三公主的影子了。

    她见过长姐执一柄红缨银枪，于雪中独舞。

    萧珞寒捧着糖果罐儿瞧着点心，莫名感觉心里也跟着漾开了一汪暖水，丝丝泛甜。

    将雪用最快的速度把家庭医生开的药方变成繁体字，再进行了一番排版，确认无误后，才开始打印。

    【我明白，阁下在高二的记录里夸了她们大半页，更在演出结束之后，和副社一起提着奶茶和鸡排，一个教室一个教室送过去。】

    萧珞寒走神一瞬，等她的注意力拉回书册，却发现将雪不知何时写了一个超大号的“啊”字，后方还跟着加粗了的感叹号。

    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像这样吃着将雪给的糖，看着将雪给自己写字。

    【记得，阁下那时在文学社筹办活动，是舞台剧。】

    药方有用，将雪也松了口气，每天想起来了就问问三公主的身体情况，记录在手机文档里，打算等这副药喝满七天，再总结一下统一发给家庭医生。

    吃意面的时候，她想着能不能给三公主也吃一碗，负责做饭的保姆手艺好得很；午睡的时候，期待能不能短暂做个梦，再去梦里见一次三公主，这回她一定看得仔细点。

    【不过我也只是口头遗憾一下，高一的小家伙们表现得特别好，我觉得比我那时候更有意思，不管是剧本还是舞台布景设计。】

    仔细看罢内容，萧珞寒顿住笔尖。

    她刚看完这三句话，又一小块香软的点心被垫在纸巾上送了过来。

    【好的！我马上答应谢析桐！】